皇上看长平一脸的慌张不由笑了笑:“莫怕,永徽令是我朝初立时所制,只此一个,见此令如君亲临。可当兵符调动我朝各州郡兵马,也可除奸佞,废昏君。当初制作这个金牌,也是怕将来有一天帝王出事,各地兵马无召可依,或是出了昏君,断了我永徽朝的前程,但是这百余年来一直找不到可以托付的人,便一直留在宫中。今日父皇便将它交给你,希望你今后能帮着你哥哥一起护卫我永徽江山。”
“护卫永徽江山自是我武家儿女应尽职责,可这持令人的责任太重,女儿怕承担不起。”皇帝看长平心中沉重,伸手揽住长平,大手象哄孩子般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孩子,你是父皇的老来女,自小长在父皇身边,你的忠心和能耐父皇是清楚地。此令如非生死存亡不得轻出,这中间的分寸父皇相信你是能拿捏的住的,今日就当是为了让父皇安心,你且收着吧,待到该用它的时候你自会知道。”
长平听皇帝已经说到此处,不得不按下心中惊疑,俯身郑重一礼“今日长平汗颜保存此令,定不负父皇重托。”
“好好,快起来吧。”皇上心中安慰,忙伸手将长平扶起。“今日父皇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带子斐回去吧。过几日裴元生辰,你替父皇敬老裴一杯。”
“是,那儿臣告退了。”
四月初二,今日是裴元裴大将军的寿辰,长平早早被露华和秋仲从被窝里挖了出来,驸马昨日便宿在了将军府,说是要帮着准备寿辰的事。长平闭着眼被丫鬟安排着沐浴洗漱,还不忘哑着声和露华抱怨:“我今日好不容易不用早起进宫,原指望着能睡个懒觉,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把我弄起来了。阿翁都说了让我午后再过去。”露华看长平难得抱怨,笑着回道:“公主,这可怨不得我和秋仲,昨日裴家将沙盘送来,是你答应大朗今日和他对战几盘再去裴府的。”秋仲在一旁一边整理着长平的衣服,一边接话道:“大朗刚才已经让小厮来问过了,见您还没起,便不让我们催您,说是您近日辛苦,等您休息好了再传他。”
“这孩子,来府里这么久了,怎的还这么客气。”长平深吸了一口气,不情不愿的坐到了妆台前“今日我就好好杀他几盘,让大朗也见识见识他姑姑我的能耐。”仲秋听到此言,不由朝露华一笑,打趣的说道:“露华,你与公主一同在裴老将军那里都学了什么?怎的如今公主竟要在一个孩子身上找场子。”长平听到秋仲竟如此打趣她,不等露华回话,一双爪子就向秋仲伸去,露华冲了过来,揽着秋仲不让她反抗,主仆三人闹了一阵,眼看已近辰正,秋仲忙讨饶:“好公主,快放过我吧,已经辰正了,再不用膳就晚了,大朗还等着你呢。”
“好吧,今日且放过你。”
长平及笄时,皇上亲赐五百女侍卫,作为长平的亲卫队,秋仲与露华便在其中。她们与其中十名小队长都是皇帝按照□□暗卫的方式培养出来的,因为长平自小喜欢舞刀弄剑,时常说长大了要当女将军,为父皇守江山。于是皇帝便在长平及笄时将露华、秋仲等人一并赐给了长平。有了这支亲卫,长平便想着学些兵法战计,于是纠缠上了裴老将军,长平成亲前的那几年,基本就是露华陪着在裴府学习,秋仲负责公主府一应细务,两人一内一外,倒也配合得当。此时长平和武子斐站在公主府演武场旁的厅堂里,厅堂中间摆放了一个书案大小的沙盘,露华和长平养在府中的几个退伍老将都围在沙盘四周,看着公主和武子斐对战。
武子斐初学,连输了三局,露华和一干老将看不过去,纷纷为武子斐出谋划策。几人战的酣畅淋漓,武子斐倒成了旁观的,只觉得头晕脑胀,腹内空空。抬头看了看天,已经过了午时了,便弱弱的问众人可要用膳,可众人都盯着沙盘,竟无一人搭理他,不由无奈站在一边看大家分析战局。
就在此时,外门看守的侍卫慌张的跑了进来,走到长平身边低声说道:“秉公主,门外有一人自称赵建,乃赵之振之子,要求见公主,形容颇有些狼狈。”“哦?将他带到外院小厅,将纪先生也请过来。”长平吩咐侍卫后与众人告辞:“你们玩着,我去看看,露华与我同去吧。”转身带着露华去了外院。武子斐看姑姑走了,他虽然知道今日会有事发生,却不知道赵建怎么会来找姑姑,眨了眨眼,便转身与其他人一起研究沙盘去了。
长平带着露华进到小厅内,赵建和纪管事也已经到了。赵建见到长平来了,还未待长平坐稳便跪了下去:“请公主救救我父亲!”长平听到此言惊了一惊,低头打量,就见这孩子发髻散了,衣袍烂了,手脸上也布满了泥点子,眼看就要哭出来了,不由纳罕:“你先别急,你只与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赵建跪坐在厅中,细细说了起来:“这两日父亲一直在金吾卫未曾归家,我不放心,早上便去了卫所,可卫所大门紧闭,不让任何人出入,只说军中有事,待处理好了父亲便可回去。可是金吾卫从未曾有这等事,父亲就是有再重要的事不能回家,也会让人给我传话。可这两天父亲根本就是鸟无音信,我心里着急,便从侧墙的狗洞钻了进去,进到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看见父亲,也不见平日里常见的叔伯们,我就想去大都督的院子去看看,走到半路,见到都督和太子一起走了进去,后边还跟着几个李都督的亲随。那几个亲随不曾进入院中,只站在门口说话,说是、说是父亲和几位叔伯不听太子调令,被都督羁押在了议事厅。”
“不听太子调令?你未曾听错?”长平厉声问道。
赵建听到长平声调提了起来,不由打了个激灵,忙回到:“不曾听错,我也觉得奇怪,便溜到了议事厅后墙。以前我常去卫所玩,知道议事厅后墙窗下有一块墙砖松动,我就抽了砖块,偷偷看了一下。”说到此处赵建不由咽了一下口水:“我看见父亲和两位叔伯被卸了刀甲,只着了一身中衣被绑着关在厅中,并没有其他人看守,便叫了父亲。父亲与我说让我来找公主。”赵建毕竟是孩子,此时受了惊吓,说话有些言不达意,长平让露华将他扶起递了杯茶给他,让他稳稳再说,赵建此时却是心急如焚,一口将茶水饮尽,接着说道“父亲说太子联合李都督酉时初便要闯宫,金吾卫除开未当值的和不配合的估计可以调动一万人。而且,父亲听李都督说御林军中副都统刘兴今日当值,他也是太子的人,父亲让我来找公主,请公主救驾。我,我也请公主救救我父亲。”说完这句话,赵建如同泄了气一般,低声呜咽起来。
长平听到此言,不禁有些无所适从,纪先生看到长平这样,忙叫人将赵建带下去,立在长平面前拱了拱手:“公主,此事重大,要尽快决断啊。”长平抬起头来,看着纪先生,心绪不平:“先生教我,此时我该如何?”
“公主,按此时情形而言,怕是宫中和金吾卫都已经在太子掌握之中。既然太子酉时才会入宫,我们就还有回旋的时间。”
“是啊,是的。”长平立刻站起:“纪先生说的是,即使刘兴是太子的人,可宫中御林军却绝不会和太子一起造反的。他们要等到酉时,定是在等裴府寿宴,寿宴上太子必有安排,让阿翁和裴坚兄长不能回宫统御御林军。而且金吾卫也不是一心的,既然赵之振和其他两个副统领都被关押,怕是他们手下的人也是带不出来的,那就还有反击的机会。”“公主所言甚是。”纪管事连忙附和,公主这一点就透的聪明劲和护国爱民的心性,也是纪管事这几年愿意效忠长平的原因,此时纪先生心中颇为安慰。
“露华,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公主,已经是申时初了。”“该去贺寿了。既如此,我们如常去裴府贺寿,让公主府侍卫及五百亲卫整装,等我号令。”
“公主,此时裴府怕是不安宁,公主怎可涉险?”露华听长平依然要去裴府,不免心中焦急。
“无妨,太子既然要困住裴府众人,怎能不等到贺寿的人全都到了才动手,在那之前,我们还有时间,你让秋仲带人在公主府候命,监看金吾卫动向,等太子他们一走便进金吾卫救人,不计后果,一定要将赵之振和另两位副统领救出。救出后整兵与我在宫门汇合,可听明白了?”
“明白。”长平听到露华回复,转身出了小厅,回头对纪先生说:“我离府后,公主府就交于纪先生了。”纪成华忙躬身一揖。
这边长平回房换装,露华便拉了秋仲交代刚才议定的事。待换好妆容,长平悄悄将永徽令藏在了袖笼中,叫上武子斐带着露华一同去了裴府贺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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