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洞天!”,周文惊道,“我知道他,难道他是吴家小姐真正看重的人!”

    听到了这个名字,周文不由得想起了那个站在巨鹏鸟身上的年轻人,或许是因为时间有些久远的缘故,他唯一有印象的只是吕洞天和素还真的纠葛恩怨,对他本人倒是没有特别的认识。反倒是吕洞天的妹妹吕水月让周文更加熟悉,他甚至在一刹那想起了他们在销金窟共同御敌的经历,这个对清平乐虎视眈眈的小姑娘倒是颇有意思。

    只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吕水月突然失去了踪迹,周文认为他们可能是已经回到了门派之中。

    那节公子原本神采飞扬的神色有些暗淡,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眺望远方,用一种萧索的语气说道:“道门的第一公子,唉!我却是难以比肩了!”

    周文十分好奇,他虽然见到吕洞天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也有了一些初步的认识。而且周文还曾经和吕洞天的妹妹吕水月同行过一段时间,说实话他本身并没有感觉到吕洞天的多少出色的地方,反倒是觉得吕洞天此人不比清平乐那般豪爽和出类拔萃。

    或许他是站在了素还真的一侧来考虑这个人。因为素还真再怎么说也算是周文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了,而吕洞天和素还真那纠缠不清的关系,让周文对他的印象颇为不好。

    不过更令周文吃惊的,却是吴小小。

    这个看起来声名狼藉的女子,竟然也有喜欢的人。难道她不知道那人已经有了心上人,而且很大程度上不会对她有所意动吗?在周文看来,很多男子,也包括他自己,本身就不会对那些在男人之中留恋往返的女子有多大的兴趣。这一点天下男子中十之**大都如此,谁愿意去娶一个隔几天换一个英俊少年的女人回家呢?

    周文想到此处不由得想起了吴小小的种种事迹。

    传说中那些风花雪月或者是高估了她的形象,市井中更多的留言却是关于她如何在多名男子之间徜徉,隔几天换一个美男服侍身侧的故事。有时候周文也很好奇,这个吴知县不知道是怎么做父亲的,他身为临州的父母官,本身做事能力不错,而且颇为人心,只是不知为何生出了这样的一个女儿。

    难道他就不会为自己女儿的种种举动感觉到面目无光?

    就连周文在第一次听到自己要保护这个传说中的吴小小,一路同行的时候,都忍不住要跑路,生怕别人误会自己成了吴家千金的猎物。他这张小脸或许并没有多少价值,他只是怕有人听到消息之后对他有所误会。

    尤其是白依依。

    不过看到了节公子之后,才明白世间自有奇人,周文觉得自己的思绪或者是太狭隘了。他尚不能理解这个公子的举动,也无法得知那吴小小的生平。

    一个念头突然在他脑海之中升起。这个吴小小,难道并不是传说中那种男色爱好者,反倒是一个端庄舒雅的女子?那些传闻中的事迹,有可能都是某些人杜撰出来的。

    周文觉得只有这个理由才说的过去,也才能解释这个节公子的举动。

    那节公子见周文沉默,便出生说道:“周公子,你在想些什么,你不是说认识吕洞天吗?”

    “我的确是见过吕洞天”,周文觉得自己不该暗自揣测别人的生活,于是说道,“不过在我看来,似乎并不如节公子你出色!”

    节公子闻言似乎极为开心,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周兄你过奖了,吕洞天能够压过清平乐,夜阳阳,白依依以及春公子等人,被称作道门第一公子,可不是徒有虚名。”

    他把周文的称呼变成了周兄,的确是让周文感觉到更加亲热。不过节公子对吕洞天的看重,却是依旧让周文无法理解。周文骑马在前缓缓说道:“第一公子……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称呼。早些日子,我见过他曾经对素还真小姐颇有情义,这个……我想他并不是对吴小姐有这个意思吧!”

    节公子脸色有些不善,说道:“这也是我替小小不值的地方。这个吕洞天……尽管他这人十分出色,但是他的心思却都放在了素还真那一个女人的身上。小小她本不应该也喜欢那人的人……”

    周文看了一眼后面的红色马车,犹豫道:“节公子,我想这吴小姐对吕洞天的心思,怕是单方面的。你知道,这吕洞天是名门之后……”

    节公子微笑不语,他看了一眼周文,目光闪动。

    “周兄,你是在说,这吕洞天是名门之后,看不上小小的这个卑贱的身份地位,更是会嫌弃她声名狼藉,混迹于男子之中的事迹?”

    周文被节公子看穿了心思,一时无语,生恐说出对吴小小不好的话而惹恼了这个痴情男子。他摆摆手说道:“这世间事情本来就是风闻言语,节兄你能如此看重小小姑娘,想来她必然也不是传闻中的那般……”

    节公子笑道:“传闻倒是不假。”

    “什么?”,周文惊道。

    “我说传闻不假,小小的确是喜欢一些男子”,节公子淡淡的说道。

    周文大吃一惊,看着节公子说不出话来。两人的马蹄声达达的打在清洁坚硬的石头路面上,零碎而又杂乱,而后面那红色马车则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忠实的倾听者,不发出其他的声音。茉莉就坐在那里盯着两个少年的背影,目光游离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小喜欢男人,很多人都知道,我也知道”,节公子继续说道,“这是她的自由,这也是她的权利。我喜欢她,并没有因为这一点而改变。”

    周文彻底无语了,他头一次见到这种人,自己喜欢的人如此声名狼藉,他竟然还能有这般痴心。而且那人还是个女子,无论在大周朝还是历代朝代,这都是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眼前的这个男子却是泰然视之。

    一丝警兆突然从一侧传来,周文和节公子同时喝道:“什么人?”

    马车戛然而止。

    哗啦一声,一个人影显出身来,从一旁的草丛中走了出来,出现在了他们的附近。那人手持一柄巨大的长刀,刀柄就有数米长,刀身更是高出那人的肩膀朝天而去,形成了一个月牙状。

    而那人本身却是长发披肩,一根草绳随意的把后面的头发扎起,显得极为凌乱。胡子拉碴,衣服歪曲,一个微黄的白布袋子斜跨在身后,整个一乞丐打扮。周文见他全身上下都是一副邋遢模样,除了手中的那柄长刀擦拭的干净外,只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算是最精神的地方了。

    “你是谁?”,节公子忠实的执行了护卫的职责,甚至都把周文想要问的一句套话都提前说了。

    那人满脸的胡须看不出年龄,但是从身材和露在外面的强壮肌肉来看,似乎年纪并不大。他的目光越过了周文,节公子,在茉莉的身上停留了一下,随即定在了马车之上。

    “小小!”,他低喝一声。

    周文心中一动,暗道不会又是一个痴情种子吧!果然他一转头便看到那茉莉姑娘脸色变了,撇了撇嘴,竟是满脸的无奈之意。

    那人见马车毫无回应,长刀一震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大踏步朝那马车走去。刚跨出两部,节公子的折扇便已经啪的一声打开,两道寒芒从折射中打出,钉在了那人的前方两步。

    “这位兄台,小小已经歇息了,此时还是不要打扰她!”

    那人脸色一变,喝道:“你又是谁?”

    “节不凡”,节公子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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