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二十分,警笛的鸣响打破了萧氏集团的沉寂,苏玺然甜甜的梦被搅醒,努力揉搓开眼睛之后,萧盛州冷若冰霜的面庞撞进朦胧的视野。
萧盛州刚刚将集团内私自挪用巨额公款的几个臭虫清理进了警局,现在正在气头上,脸色如同乌云遮天,气压很低。
苏玺然不及反应,便被萧盛州从椅子上一把拉起来,准备拽着往外走。
“先生……?您…怎么啦?”
苏玺然身体弱,刚刚睡醒被这么一扯,眼前有些发黑,呆呆地跌坐了回去。
“先生……”苏玺然低低地叫着自己的丈夫,凉凉的小手攥住萧盛州温热的大手,试图安抚这位alpha激动的心绪。
萧盛州没有回应也没有看他,只是俯身一把将人捞入怀里,快步向楼外走去。
“跟爷爷约好了吃饭。要迟到了。”萧盛州冷道。
上车之后,苏玺然被稳稳地放在后座,他将自己抱作一团,悄悄眯觉。
萧盛州看着oga温软的脸,竟不忍扰醒他,结冰的脸色也有所融化。他轻轻揭开oga后颈的贴纸,温馨的蜜桃香瞬间如同一阵风吹遍整个后座。
他为oga换上新的贴纸,摸了摸oga的头,转而低眸看见了苏玺然赤裸白净的一双脚。
应该是刚刚抱他起来的时候,把他换上的拖鞋掉在办公室了。
萧盛州无奈,默默将半睡半醒的苏玺然推成瘫坐的样子,转身从后座翻出一副鞋袜,为他穿上。
鞋是尖头皮鞋,萧盛州的码子比苏玺然大了两个,在oga的脚上显得晃晃悠悠的。
“萧总,到地方了。”林秘书的提示打破了车内的沉寂。
“嗯。”萧盛州打量了一眼苏玺然的脚,转头对林秘书吩咐道,“你现在去买一双39码的白色休闲鞋,五分钟。”
林秘书迅速下车跑走后,萧盛州拍拍苏玺然的肩膀,嘴角扬起柔软的弧度,温声道:
“然然?然然,醒醒。我们到了。走吧。”
“嗯……先生?”苏玺然伸了个小小的懒腰,小星星似的目光闪烁着,露出八颗大白牙温暖地笑道,“嘻嘻,好呀~”
萧盛州弯起胳膊肘,让苏玺然挽着自己,和他一同踏进了新月大酒店。
新月大酒店是s市最繁华的酒店,周身渡着一层金漆,内部富丽堂皇,各种珠宝玉器的光泽滋润着来来往往客人的肌肤。萧盛州领着苏玺然进了大理石电梯,同他一起到了顶层的新月餐厅。
一出电梯,便有迎宾人员一面恭敬地唤“萧总”,一面将人引至萧鹤和苏善包下的包间。
包间有大大的落地窗,望出去便能一览滔滔江景,满目银装,如果出太阳,江面就会是结冰版的“浮光跃金”,像是有一颗颗小小的钻石洋洋洒洒。
开门之后,萧盛州和苏玺然迎上了两张连皱纹都含笑的慈祥面孔,两位爷爷热烈的目光晒红了苏玺然的脸颊,他显得有些怯生生的。
“爷爷,苏爷爷,下午好。”萧盛州开口向两位老人问好。
两位老人身着朴素的正装,颇具绅士风度。
萧鹤点点头,道:“坐吧。”
随后又朝微微躲在萧盛州身后的苏玺然招手道:
“来,然然,坐在我身边。”
苏玺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他有些紧张地攥着自己的裤腿,试探性地迎上萧鹤温柔的目光。
“玺然,大方点。”苏善笑道,“都是一家人,害羞什么?嗯?”
“我们然然啊,一看就是好孩子。”萧鹤笑得连皱纹都变成流淌的蜜糖,他拍了拍苏玺然消瘦的肩膀,安抚道,“别紧张。”
“叩叩。”话音刚落,两道敲门声同时响起,一道来自买完鞋回来的林江河,另一道来自传菜员。
萧盛州对林江河使了个眼色,林江河便将崭新的休闲鞋取出,放在了苏玺然的脚旁。
是一双白得像初雪反了光的鞋,脚背处绣了一只金色的蝴蝶。看上去大小刚刚好,萧盛州看鞋码的眼神不赖。
萧鹤守着传菜员上好菜,转头就看见了三个人都盯着那双新鞋直愣愣发呆的诡异场面,抬手越过苏玺然就给了萧盛州一脑袋:
“臭小子,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你老婆换好鞋?!”
萧盛州的总裁气势在爷爷面前黯然失色,赶紧弯下腰乖乖照做。他手有些笨,最后系了两个只有一半翅膀还松松垮垮的蝴蝶结,给萧鹤嫌弃坏了,那个表情就像闻到了大夏天隔夜馊掉的番茄浓汤。
两位老人动筷子之后,两个小辈也夹起了菜。新月餐厅的厨子很有功夫,营养均衡、荤素参半、配色好看,酸甜苦辣咸一应俱全,在这饭桌上好似能够品味人生百味。
苏玺然的胃口很小,好奇地小尝了每道菜之后几乎就吃不下了。到了最后一道,是个小甜品,蜜桃椰奶布丁。
布丁做成了猫爪的形状,粉红色的肉垫点缀在雪白的爪子上,周围淋了一圈浓浓的椰奶,被盛在圆圆的陶瓷小碗里。
苏玺然拿起小勺轻轻推动布丁,弹弹的,碗底还藏着啵啵,泛着剔透的淡粉色,像极了他粉嫩的脸颊。
苏玺然轻轻挖下一小块,慢慢放进嘴里,那一小团像棉花糖一样化开,滑入口腔。他吃得小心且认真,仿佛在品尝一件艺术品。
而身旁显得这东西能吃就行的萧盛州注意到了两位爷爷的对话。
“我说老苏啊,咱们然然也太乖了!这以后啊,给咱俩生个重孙子,不知道有多漂亮!”
“哈哈哈…老萧啊,就知道你念着重孙子这事儿!”
苏善爽朗大笑,脸上的皱纹挤在一处,编织出欣喜与快乐:
“咱们盛州也是,一表人才!他俩的孩子指定优秀呐!哈哈哈…”
“是啊是啊!”萧爷爷摸摸下巴的胡子,转头笑意盈盈地望着萧盛州,目光迥然,道,“我说盛州啊,你们俩,什么时候给两个爷爷添个重孙子啊?哈哈哈…”
“咳咳、咳咳咳……”萧盛州听到这个问题,险些将肺一起呛出来。结婚第二天就催生???这可不兴啊……
“先生慢点…你们刚刚,说什么啦?”
苏玺然赶紧给人顺顺背,顺手舀上一小勺布丁,递到萧盛州嘴边,星星眼笑成月牙状,问道,“这个好好吃,先生尝尝吗?”
萧盛州没有回应,却准备张嘴接下。
忽然,“轰!”得一声,包间的门好像是被人撞开的,摔进来四个缠打的人。
苏玺然被吓得一抖,无意识松了手,陶瓷小碗和小勺“啪啪”两声,在大理石地面迸裂成了碎片。
萧盛州几乎是出于本能地瞬间将苏玺然紧紧搂在怀里,安抚oga脆弱的心绪。苏玺然身子弱,易受惊,就这么一下,心脏扑通扑通的,好似胡乱蹦达的兔子。
“谁啊?!干他妈什么?!”
萧盛州朝着来人怒吼,却先听到服务员的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四位!是、是这两位非要见四位,说、说他们是四位的故人…我们想拦,导致混乱,不小心就、就撞开了门……抱歉!”
“滚出去!”萧盛州暴怒,指着服务员的鼻子大吼。
“盛州!收着点脾气。”萧鹤提高音量,中气十足,言语中带着不容置疑。
他转头问道那一对自称“故人”的慢慢踱步而入的中年夫妇:
“二位,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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