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 不光嘉宾们安静了,就连直播屏上的弹幕都被清零了一瞬似的。
一秒钟后,终于有人扭捏一问:
——那个,999个嘉年华, 是多少钱呀?
——姐妹, 一个3000软妹币……我帮你摁下计算器哈。
说时刹那间门, 弹幕泄洪似的涌进一浪浪“寻亲”小分队。
——爷!爷——!!您怎么会是池宴的爷爷呢?!!快回头看看您的嫡亲大孙女啊!!
——都让一让!!这声爷爷我先叫为敬!!
——爷爷爷爷!您喜欢什么颜色的孙子?我现在就去染~
——……好家伙, 葫芦娃专场啊。
观众们闹了一阵, 只当是哪个土豪cp粉的大手笔,注意力也就重新回到嘉宾身上。
独木桥一掌宽, 底下两米处是条湍急的小河。长度倒也还好, 离河对岸六七米的距离。
但人总有这样的心理暗示, 一掌宽的马路牙子可以安安稳稳地来回走着玩儿,可万一底下是无遮无挡的悬空, 好像那点不安就来了。
幸苒就忍不住问池宴云梨:“你们两个真要走啊?这个导演组看着就很没人性的样子, 万一掉下去了连衣服都不给换怎么办啊。”
小黑屋导演组:“???”
说完又补充:“其实我主要是担心我和卜迈掉下去。”
毕竟就凭云梨刚刚的身手, 幸苒觉得给她根钢丝她更有发挥空间门。
但她和一头雾水的卜迈,已经打定主意跟着云梨和池宴了。不光是因为这俩看着武力值比较高, 更是因为他们被家丁追赶跑出县丞家的时候, 这俩人好像是在很悠闲地逛大街啊。
他们也想要那么悠闲!
没想到,幸苒刚问完,系统就开始机械地提醒她:“玩家关键词触发裁缝铺副本, 请通过独木桥。”
幸苒卜迈:“???”
这是料定了他们得歪进河里换衣服??
卜迈和幸苒干脆手拉手, 一屁股坐到了小河边, 抽空看戏似的对池宴云梨说:“你俩是爷爷特约指定的,你们先走吧。”
池宴云梨:“…………”
云梨看了眼独木桥,淡定对池宴道:“那我们走吧。”语气平常如散步。
池宴“嗯”了声跟在她身后。
于是直播画面里就出现了一前一后, 甩着袖袍如履平地的一对小情侣。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是要去上朝登基。
——……完了,爷爷的999个嘉年华白花了。
——梨梨就不用说了,粉丝都知道她有武术功底,可为什么池宴都那么稳!!
系统大概是感知到了观众的心情,还没等云梨池宴迈过三分之一,就么得感情地再次发出提示:“角色未触发‘紧紧相拥’关键词,即将扣除3积分。”
“???”云梨猛地一顿,下意识回身一扑,大喊一声,“不许扣!!抱!上!了!”
池宴眼梢一挑,极其自然地张开双臂,稳稳接住她。
——??!池宴的jio是粘在独木桥上了吗?!我崽一头栽进去都撼动不了他?!
——池宴:不想湿身脱婚服罢辽
——这平衡性稳定性,慕了。就这,什么姿势不能稳稳地幸福(大雾
——姐妹,这是评论区不是无人区啊,注意影响,还有爷爷在呢
——哈哈哈哈,果然,我梨只有靠“扣除积分”这四个字可以操控!
——直播镜头太快,我赌一包辣条,梨梨扑过去的时候池宴勾了下唇的瞬间门,特、别、荡、漾!
——池宴:感谢爷爷,感谢系统,感谢tv
云梨这下只能退着走,还得时不时问一下池宴到了没。
毕竟得紧紧相拥。
俩人体温渗过衣料,温温热热地熨帖着。虽然换了衣服,池宴身上特有的好闻气息,依旧随着呼吸往她鼻息间门钻。
她脑袋靠在池宴心口上,隔着胸腔肋骨,那一声声的心跳,清晰灌进耳蜗。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池宴心跳的频率好像……还渐渐快了起来。
甚至开始影响起她的心率。
那种无端有点儿不敢深深呼吸,胸腔里微微发闷,心跳也跟着快起来的感觉,居然在这种时刻找上了她。
云梨猛地想起,传说中的吊桥效应。
人们在提心吊胆经过类似吊桥这样的危险场景时,会忍不住呼吸困难,心跳加快,慌乱紧张。如果这时候场景里出现了另一个人,人就会很容易把这种心跳加速的紧张情绪,转嫁到对方身上,混淆生理反应和心理情绪。认为自己……是因为这个人而心动失序。
云梨一愣。
可她……不害怕啊。
况且就这两米的高度,到河面一扇门的距离,池宴应该也不会害怕啊。
不对呀,再说她刚抱上来的时候,池宴也没有心跳很快呀!
等一下,所以是……她抱住池宴之后,池宴他开始慌了??
云梨懵逼:“……??”什么鬼哦!!
直到过了独木桥停下。
——崽,醒醒!你是睡着了吗?!
——哈哈哈哈,梨梨:太温暖,抱上了就不想撒手。
——呵呵,当着这么多观众的面都那么舔,云梨撒娇也分分场合好吧?
【池宴我是你爷爷】:爷爷爱看。
——哈哈哈哈,爷爷威武!!
“补时长呢?”
云梨当然看不见弹幕,还是池宴散漫的四个字把她拉回了神。
“……?”茫然一垂眼,看着已经踩实地面的脚尖,云梨咻地撒手,退开半步,一本正经地看向河对岸。
脸上好像还沾着池宴心口的温度,热乎乎的。
至于为什么另一边脸颊也热,那肯定是因为热的传导。云梨莫名有点儿气呼呼地想。
“?”池宴也纳闷,怎么好好的走了一段独木桥,小姑娘故作严肃的小脸,居然还沾上了点儿……气鼓鼓?
池宴垂了垂眼睫,顿了两秒。
鼻腔里倏地气音一样轻笑了声,池宴不紧不慢站到云梨身后,抬手轻扣上她肩,像准备好陪她“看戏”一样的姿势,自然地俯身低问:“怕了?”
云梨一愣,依旧目视前方,却无端有些心虚地说:“怎、怎么可能哦。”
本以为池宴还要说些什么笑话她,云梨调整了一下呼吸,却听见他跟着“嗯”了声,尾音低低荡荡扫着她耳尖,慢腾腾地说:“我也不怕啊。”
云梨一怔,心脏倏地重重跳了下。
仿佛刚刚那点微褶的情绪轻易被他窥见,又被他不动声色地柔软妥帖抚平。
所以他的意思是,那些过速的心率,都不是因为害怕……
“他们在这儿!”四名家丁终于摸过来,遥遥指着坐在河边悠哉的卜迈和幸苒,凶神恶煞一吼。
俩人噌地爬起来,赶紧学着池宴和云梨后来的姿势站上独木桥。
家丁冲过来,见俩人上了桥,忿忿“呔”了声:“好狡猾的四人,居然上了情人桥!”
顾名思义,他们四个大男人都很直,所以上不去。
幸苒和卜迈一听,还没开始乐——
“卜迈你到底能不能行?!啊啊啊啊你别踩我脚啊!!”
“……不是,我看他们俩走得挺轻松的啊。”卜迈愁苦。
池宴扫过云梨轻颤了下的长睫,直起身,扣着她肩膀的指节轻轻捏了捏她肩。
云梨来不及多想,心思抽回来,看他们在桥上摇摇晃晃的,恨不得抄起小手替他们托一把。
——哈哈哈薄幸组合果然无情,我感觉幸苒想把卜迈推下去。
——呼叫池二少,你在和梨梨说什么暗号?!为什么说得梨梨都神游了?!
导演组连线指挥摄像大哥:“镜头拉过去拍一下吃梨表情。回头给他们放大!”
卜迈幸苒还没坚持到一半,小河里悠悠划来一条小船,跟料定了他们得掉下来似的。戴着蓑笠的老翁撑着长篙,早早在那儿候着了。
三名救生员也准备就绪。
果然,俩人“啊啊啊啊”,扑通。
云梨忍不住做了个捞的手势,又啪唧一掌拍在脸上。
“……”画面太美。
俩人湿答答地坐着小船被运上岸,有气无力地说:“我们赶紧去裁缝铺吧。”
河对岸明显更为繁华,街市沿河而建,招牌林立。
只是同样,多数还未开门营业。
云梨又抬头看了眼西沉的圆月,脚步倏地一顿。
池宴顺着她的视线扫了眼,没说话。
“怎么啦梨梨?”幸苒捋了捋湿哒哒的额发问。
“不对啊,”云梨指了指天上说,“就算是月亮,也是东升西落,为什么这里的月亮,是西升东落?”
幸苒一愣,也不知道是不是掉了河的关系,突觉周身一凉。
缓缓抬头,看见天上那轮越发焖红的月亮时,恰巧又听见街市暗处传来冰凉的、整体划一又机械的金属摩擦声。
仿佛……古时穿着铠甲的士兵,踏着重步朝这边走来。
“啊——”幸苒尖叫一声,脑子里闪过一百种不科学的画面,往云梨那儿噌地一大步,紧紧挽住她,“梨梨我怕!”
云梨赶紧拍拍她手背安慰:“别慌别慌,也可能是节目组搞错了。”
池宴:“……?”
卜迈:“???”
——哈哈哈哈,两位男士同款懵逼jpg
——幸苒投奔云梨的动作好自然哈哈哈
——杏梨组合新鲜出炉[鼓掌]
铠甲声还在逼近,幸苒小心脏狂跳,好奇心却驱使她忍不住小声问云梨:“梨梨你怎么知道这里的月亮不对劲?”
云梨小声给她解释:“我昨天不是说,我昨晚来的时候看见鸡舍了吗?”云梨偏手指了指,“那个方向,我确定是岛的西面。可今天碰见的婶子说,那是城东老王家。你再看看天上的月亮,我们早上出发的时候在那个方位,”云梨手指划了个小弧线指给幸苒看,“按照那个婶子的说法,是不是西升东落?”
“……”幸苒攥她攥得更紧了。
此时铠甲声也到了近前。
幸苒半声“啊”卡在喉咙里,就见几名士兵中一位未着铠甲的,见了池宴热情招呼道:“宋衙内!今日这么早?”
云梨眼珠溜溜在几人身上一扫,暗中观察。
池宴更是泰然低“嗯”了下,扫了眼他身后几人,淡声问:“回校场?”
领头的直呼:“是是,这几个今天新来的,带他们去裁缝铺做了几身新衣好替换。这就回校场。”
几名士兵走远,幸苒拍了拍心口:“还好是人。”
池宴轻挑了下眉。
四人往裁缝铺去的路上,卜迈忍不住感慨:“还是你演得像啊。”
幸苒见跟着池宴云梨好似没什么危机,刚刚的那点害怕又消了下去,挽着云梨说:“梨梨,可能就是导演组故弄玄虚,或者干脆就是弄错了没常识。毕竟那个导演瞧着就傻不拉几的。”
导演:“???”
云梨鼓了鼓腮帮子:“也对。”
导演:“……”
四人终于在裁缝铺见到了苏睿敏和叶思萌。
“姐妹俩”见到他们来,也直呼:“你们可终于来了!”
看见卜迈和幸苒潮哒哒的衣服,赶紧拉着他们进里屋换。
妆造师也在后面快速烘干整理了一下俩人的头发。
“卜迈苒苒,我不知道这店里的尺寸你们合不合适啊,你们多换几套试试看啊。”叶思萌在外面喊着,又整理了好几套他们可能合适的塞进去。
于是云梨就听见幸苒一边感叹:“这身也好好看啊!卜迈你再换这个试试!”
一边气愤声讨:“什么鬼!为什么哪里都没去也会掉分?!这个系统就和导演一样智障!!”
导演:“??!”
云梨听得正纳闷间门,叶思萌过来问她:“梨梨,你和池宴要不要也换一身啊?你们这个婚服不太好走动吧?待会儿做游戏任务的时候也不方便。”
云梨闻言,犹豫了一下,正想开口问问池宴的意思,就听见他说:
“不用,”池宴唇线绷直,刮了叶思萌和她身后整理衣服的苏睿敏一眼,缓声淡然道,“我喜欢看她穿婚服。”
“……”叶思萌开始龟缩,“哦”了声,退回苏睿敏的方位。
“姐妹俩”开始用眼神交流。
叶思萌:……他是不是看穿我们了?
苏睿敏:可能……单纯就是想秀恩爱?
叶思萌:他之前秀恩爱,可不是这个表情。这个表情不说想剐我们两刀都说不过去……妈的好可怕!
云梨眨了眨眼,鼓了下腮帮子,转头问苏睿敏:“睿敏姐,明明姐姐和稽导来过吗?”
苏睿敏顿了下,停下手上整理的衣服,回她:“来过了,酒馆就在这条街上,他们比你们来得早。”
云梨:“那他们现在是回酒馆了吗?”
苏睿敏笑了笑:“这我们倒也不知道,他们走的时候也没说。”
云梨一顿,“哦”了声,那句想问苏睿敏和叶思萌的“你们俩怎么不走?”又咽了回去。
说话间门,幸苒和卜迈抱着几件衣服从里屋出来,试穿过的搭在臂弯上,没试穿的还叠得整齐。
“我的天,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又被扣了6分!”幸苒无语。
池宴扫了一眼他们抱出来的衣服。
身上的加试穿过的,男装三件,女装五件。
池宴抬手挠了挠眼皮。
铺子门口却踏进一位大婶,吆喝着:“老板娘!这都初七了,我女儿十五要穿着赏花的那件单襦好了没呀!”
叶思萌招呼起大婶说已经做好,苏睿敏熟练地去柜隔上拿衣服。
云梨一顿,忽地上前,一把拉过还在叠衣服的幸苒:“走,我们去找找明明姐和稽导。”又头也没回地打了个招呼,“睿敏姐思萌我们先走啦!”
“嗳你们……”俩人在后面还没来得及喊,就眼看着一脸懵逼的卜迈,跟着一脸“好他妈烦躁,老婆又拉了别人就跑”的池宴出了裁缝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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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梨看着街上越来越多的人,也开始跟着紧张了一点起来。
不是害怕,是那种得赶紧赶进度完成kpi的紧张。
幸苒还在纳闷怎么这么快就走了,酒馆就到了跟前。就是大门紧闭。
觉得自己老是没派上用场的卜迈赶紧上前敲门:“有人吗?有人在吗?”
没人回应。
卜迈也不知道稽学名和卢明明在这个游戏里叫什么,只好又问:“老板老板娘在吗?”
大门终于被人从里打开,跑堂打扮的年轻小伙子问他:“找老板娘?”
卜迈一喜:“啊,对对对。”
小伙子朝里一招呼:“找老板娘的!”
卜迈还在纳闷怎么不放他们进去,就听见里面一条条板凳被抄起的声音。
然后小伙子歘地一下打开大门,身后跟着足有七八个精壮青年。个个一脸“要找的就是你们这帮找老板娘的!”的表情。
云梨:“?!!”
连云梨都想直呼一声好家伙!
跑啊!还能怎么办!
吭哧吭哧拉着幸苒一路狂奔,云梨还不忘扫了一眼这条小街的所有店铺。
直至又到了岔路口。
左边是一处洞口挺大的山洞,不知去向何处,右边是一剁小树林,期间门似隐隐有些火光。
大家明白,这是又要触发新剧情了。
正犹豫间门——
【池宴我是你爷爷】为吃梨组选择“钻小树林”。
池宴眼梢一抽,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回头还是得让池翌,把老爷子这网名改改。
几人窸窸窣窣钻进小树林,精壮青年也到了岔路口:“山洞好躲人,往这儿追!”
【池宴我是你爷爷】:刚刚看见记录组往小树林跑了。
——哈哈哈,这就是传说中的氪金外挂吗?
四人看见坐在废弃茶铺外面的稽学名和卢明明,六人终于汇合。
幸苒觉得自己被云梨拽成了一张撑开的帆,完全不是靠自己跑的。这会儿两条腿软成了面条,扒拉着茶桌坐了下去。
看见放在木桌上的茶水,赶紧咕嘟咕嘟灌了一杯。
“啊你……”云梨刚想阻拦,发现幸苒已经喝光。
……算了,幸苒也不差再扣2分了。
结果没想到,和她一样对扣分耿耿于怀的幸苒,这次却没喊。
云梨纳闷,池宴更确定了卜迈幸苒俩人各自的属性。
“你们去过裁缝铺了?”稽学名问。
“嗯,去过了。”卜迈和幸苒还在匀气,云梨回他。见卢明明被追得盘发都有些散了,云梨问,“明明姐姐你们,也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卢明明看过去:“嗯。”
他们在酒馆里吃东西,俩人却并非一起扣积分。穿裁缝铺的衣服也是。
“现在能明确的,就是叶思萌和苏睿敏和我们不一样。”云梨分析道,“她们有原主的记忆,甚至应该就是当地人。”
稽学名闻言,点头,又握住卢明明的手捏了捏。
卜迈幸苒:“……?”
为什么感觉,就他俩还在状况外。
看着幸苒一脸的求知欲,云梨想了想,同她说:“其实这里是个……和现实世界截然相反的地方。”
“……?”幸苒觉得自己的衣服明明是干的却还是浑身一个激灵!
整个人往卜迈那儿缩了缩,又看了圈四周尽职尽责跟拍的摄像大哥们,才稍稍平静了一点。
“我起初以为,节目组就是随意设置了一轮望月。”云梨再次指了指天空,“可这里的人说,今天是初七。初七,的确就是我们穿越过来的日子。”
幸苒懵逼:“?”
“可初七,应该是上弦月。我不信连星象和月亮西移都能设置的巨幕,做不到抠图成弦月。”云梨判断,“除非这个……不是月亮,是太阳。”
幸苒:“??”
“这里的人大多都在说‘等天亮了再出去’,”云梨说,“其实不是在等天亮,是在等太阳下山。”
“……啊,对对对!”幸苒又跟卜迈贴近了一点,“其实县丞家不止那么多人,但他们说卜迈是冒充的时候,就叫着‘天还没亮,你们四个新来的去追’。”
“对,新来的。”云梨说,“新来的家丁可以天还没亮就出门,新来的士兵可以天还没亮就上街做衣服,新来的我在街上晃荡婶子才不觉得奇怪。”
云梨淡定道,“因为我们是新来的,还没那么怕太阳。”
又想起来什么,云梨倒了点茶水在桌面上,手指头蘸着水开始写字:“哥哥你还记得吗?我起先以为那婶子说,城东老王家儿子知道老王喜欢养鸡,每年都会往家捎十只鸡。”云梨写完个“捎”字,又开始写下火字旁,满脸恍然的模样,“原来,是这个烧啊。”
幸苒:“……?”
qaq妈妈——!我要回家……
“还有你们看,这个‘圆月’越往下沉,街上的人是不是越来越多了?”云梨说,“其实是太阳小了,还没那么怕阳气的……”云梨斟酌了一下措词,“岛民就出来活动了。”
幸苒的脸已经开始皱起来了,不死心地问云梨:“梨梨,万一是那个鸡舍的方位你记错了呢?万一就是导演组故弄玄虚,月亮的形状不对就是导演没文化呢?万一新来的……”
“不会。”池宴打断她。
众人视线聚焦过去。
“你们仔细听潮汐的流向。”池宴淡声,“这里所有宅邸和商铺的朝向,都和正常朝向相反。”
云梨一顿,闭了会儿眼睛。
再睁眼时,小拳头一锤桌面:“对哦!海城在北半球呀,回转流不是应该自西向东吗?”云梨拧着身子比划了一下,“但现在这个地方建筑的朝向,是不是就和坐北朝南反了个个?”
幸苒:呜呜呜你快别说了。
云梨比划完,又眼睛亮亮地看向池宴:“哥哥你原来早就发现了哦。”
池宴垂眼看着她翘了翘唇角,没说话。
众人:“……”
都这时候了,还要吃池二少“我就是想让老婆好好发挥”的狗粮。
妈哒。
“而且这地方……”云梨顿了顿,怕吓着已经缩在卜迈怀里的幸苒和虽然一脸淡定,搁在桌子上的手指头却已经攥起来了的卢明明。
“梨梨你快说快说啊!”什么叫又害怕又忍不住想知道,看恐怖片儿的时候抱着公仔边挡边看,说的就是幸苒这样的了。
云梨叹气:“我们一路跑过来,就算是荒僻的地方,也没见过一座坟。整条商业街也没有寿材铺。因为……”
“因为……呜呜呜……”幸苒都会抢答了,“因为不需要……呜哇哇哇——!!”
幸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哇得一声哭出来,还不忘抽抽噎噎地控诉,“原来……原来是、是这样的心跳……跳时刻,呜哇哇——”
池宴:“……”
池宴开始思考是不是干脆告诉他们,倒也不用那么怕,因为你这会儿,也不是“人”。
正犹豫间门,幸苒却顶着哭花了妆的脸,满眼崇拜地看向云梨:“梨梨,你怎么好像一、一点都不害怕的啊。”
云梨一愣,茫然地张了张嘴,看向摄像大哥:“这个,要、要害怕一下的吗?”
幸苒看着云梨一副“如果节目效果需要我也可以浅浅害怕一下,绝对不许扣我积分”的小表情,忍不住噗嗤一乐,冲散了不少恐惧心情,又忍不住说:“梨梨你好像什么都不怕,好羡慕你。”
云梨认真一摆手:“那倒也不是,我也有怕的东西呀。”
幸苒好奇凑过去:“什么什么?”
池宴一怔,下意识朝云梨看过去。
想到她的“不喜欢”,袖袍下的指节蜷了下,衣袖轻挪。
结果——
“我,”云梨小脸一板,正经中尽显严肃,眉头微微蹙着,吐词掷地有声,一字一顿道,“怕、 穷。”
池宴眼梢一抽,袖袍一顿:“……?”
池宴面无表情,不想说话:“…………”
众人:“…………”那的确是,太可怕了。
完全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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