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以指做笔,不断模仿绘制。
一遍又一遍。
却怎么也不得要领。
高高举起,眼睛紧紧盯着这张炎爆符,想要将每一个细节刻入脑中。
只是他越观看,他的神情就越迷茫,眼神逐渐空洞。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简单一张炎爆符能够有如此奇妙的结构?
如此结构为什么能容纳在这么一张小小的炎爆符?
这到底是什么绘制法?
从来没见过啊!
如此简单结构就能绘制一张符箓,这绝对是控制灵力到了极点,恐怕只有拿下黄金符笔的意转符师才能够做到。
如此强的控制力,却单单绘制一阶符箓。
这是在秀技吗?
秀,是真给我秀到了。”
中年男人摇头晃脑,手指插在头发里,痛苦万分。
世界上最痛苦的就是,眼前空有宝山而不得入内。
对他们的这些符师而言,眼前这张符箓若是能精通一二,便可受益匪浅。
越看越能感受到其中存在的厉害之处。
那是未曾见过的崭新知识。
以不惑之年龄拿下银符笔的彭景本来内心还是有些小骄傲的。
却不由得在此符箓,面前败下阵来。
吹呀吹呀,我的骄傲放纵。
封评符师分为四个等级。
提笔、通念、随心、意转。
这等级说起来有些拗口,人们常以通过之后赐予符笔材质划分。
黑铁。
青铜。
白银。
黄金。
摘得黑铁符笔一应常见符箓均可绘制,得入其门。
可保一家衣食无忧。
摘得青铜符笔,已然能够绘制一些奇妙符箓,甚至可以被人当做底牌,成为一方势力的座上宾。
而白银符笔,更是了不得,一人可抵千军。
要知道这东阳城内,也就他和老师两人摘得了白银符笔。
至于黄金符笔,可不是东阳城这小地方能够出现的。
往上,那就只有凝结符心。
再最后,以符心便可窥大师之途。
遇见黄金符笔,可谓是可望而不可求的机缘。
我好不容易看见如此人物。
彭景甚至大胆怀疑,发明此结构之人,甚至凝结了符心。
为一代大家。
他眼睛盯着符箓瞪到发酸。
瞪到血丝密布。
只是没有学会半点。
心头的疑惑反而越来越多!
彭景越想越委屈,双手揉搓头发,带出头顶厚重假发,露出闪闪发亮的头顶。
他将假发往地面一甩,带着哭腔。
“什么人啊!
怎么这么欺负人!
我学不会呀!”
彭景上一次充斥这种绝望无力感,还是在20岁发现自己已然地中海的时候。
周意致根本不明白他小小的一张符箓,给一个中年男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不行,不能我一个人受到伤害!”
彭景大半夜挨家挨户开始敲门。
“大晚上,要不要睡觉啊!”
如同屠夫般的师弟站在门口,怒目而视。
别以为你是白银符笔,我是青铜符笔就不敢打你啊!
就连师父都不敢打扰我睡觉的。
彭景什么话都不说。
单单拿出这张炎爆符便站在一旁。
屠夫师弟水平一般,可明显是个识货的。
看了一眼,嘴巴颤抖接着符箓。
“这……这是哪来的?”
屠夫师弟每当着急就有拔腿毛的怪癖。
彭景嘿嘿一笑。
看着不大一会儿将自己毛裤拔得干干净净,一地腿毛的师弟。
他将符箓抢过来。
好生安慰道:“师弟莫要强求,看来你还是天赋未够。
本以为你能与师兄一样得这高人缘法。
没想到还是差了些。
没事,来日方长,师兄还要将这机缘给其他师兄弟看看。”
屠夫师弟坐在地上,如同败犬。
彭景心情舒畅。
下一家!
“师兄,你年纪大。我为你提前备好了药丸。”
……
“师兄。
不急。
不急。
咱气喘匀了再吃药!
来。
跟我做。
深呼吸。
吸气。
呼气。
吸气。
呼气。
对,就这样。
来,喝水!”
“啊,你还要看?
别看了,还有其他师兄弟等着呢!”
……
彭景一家家找上去,之前的郁闷已然烟消云散。
果然快乐要建立别人的痛苦之上。
直到他撞到了一位满头银发,但皱纹不多的老者,面色红润,很有精神。
“师……师父。
你咋这么晚还没睡。”
彭景一下就焉了,这咋碰到师父了。
“你弄这么大动静,谁没被你吵醒来。
拿出来吧!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
江旭老爷子微微皱起眉头,他倒要看看彭景这家伙搞得天翻地覆是在干什么。
要不是自己徒弟,真想用靴子狠狠踢爆他的脑袋。
一张炎爆符出现在自己面前。
对了,自己今天是叫他去辨别符箓去了。
炎爆符能有什么花样,顶天改写程度。
看来最多是出现一名优秀的后辈。
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还是见识的太少。
“彭景我说过多少次了,每临大事有静气。
遇到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算什么?
有点拿了白银符笔的样子吗?”
想骂人很久了,彭景拿了白银符笔后总在他面前得瑟。
江老爷子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他还是朝这符箓上看了两眼。
“咦!”
他猛地站起身子,刚才脸上的不以为然立即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凝重。
“果然有些古怪。”
江老爷子喃喃自语,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上的符箓。
仔细的辨认之后又再摸了一下,神色终于大变。
他终于明白自家徒儿为什么会如此失态。
这怎么可能。
完全跟已知绘制方法完全不同。
好神奇!
好奇妙!
好简约!
好高效!
看见师父吃鳖,彭景心中暗爽。
“这怎么做到的?”
“这是什么人能做出来?”
“是人是鬼?”
江旭老爷子有些怀疑自己的人生。
对于这个级别的符师来讲,进行创新并不算过于难的事情。
江旭这辈子对传统符箓改良不也有……十来种吗?
可哪里见过如此的豪横姿态。
除了最后出来效果是一样的。
哪里有一点雷同。
这是什么意思。
摆阔?
炫技?
江旭老爷子是个性情中人,眉毛一下翘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他年轻时都是拿符箓砸人的。
什么时候被人砸过。
若是按照以前的脾气,这不得直接给他全扔外面去。
只是现在。
呵呵。
他还真做不出将这符箓扔出去的举动。
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岁月将原本那柄坚硬如铁的长枪消磨得逐渐柔软且萎靡。
你永远不知道这柄被岁月消磨不成样子的长枪。
曾经直捣过多少黄龙。
“这符箓是谁绘制的?”
“很不错!
有我当年的风范!”
彭景歪着脑袋,仅仅是不错嘛?
老爷子,你的嘴很硬哦!
“没有名字。”
江老爷子看懂了眼神,深吸口气。
“没有名字?”
语言中是强烈的不可置信。
这家伙真是过来摆阔的?
彭景苦笑摇头。
“按道理来说,符师作为对天赋要求颇高之人,都是充满傲气的,在自己所炼制符箓。
都会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独特标记,以此跟他人区分开来。
没想到这个人却是毫不在意。”
江老爷子沉吟间,将这符箓极为小心珍惜收好。
“这东西先放我这,你年纪小,我先替你保管。”
彭景鼻子都要气歪。
上当了,自己早知道不拿出来炫耀。
一没想到自己小时候无数次被收走的灵石,不由得悲从中来。
要不是现在人多,我真就要把假发脱下来。
你有本事看着这头顶再说一次年纪小。
得了宝贝的江老爷子,雄赳赳气昂昂回自己房间。
“别吵了,你师妹昨天辛苦,现在还没醒呢!”
与此同时,声音随之传出。
“找到他。”
“将昨天所有新进入的会员记录全部找到。”
“务必让他……
务必请他……
务必求他加入符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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