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梁叔这话,我嘴角下意识抽搐道:“在您眼里,我就只是这么一个形象吗?”
电话那头,梁叔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若说是少年时期的您,就算您是将彭格列的十代首领都拐骗到手了,我也不觉得奇怪。』
『但是成年后的您,恕我直言,那只是注孤生的节奏。更何况对方是那位,我记得他可是格外厌恶您的。』
『都是因为您那张嘴。』
我委屈,那是失忆前的我的事,我现在一个恢复记忆中途的半吊子,哪里能做的到惹怒恋人的事。
我左思右想,给以前的我找了个借口:“那不是因为,我先前在密鲁菲奥雷,需要打消白兰的怀疑,不得不这样做的嘛。”
“现在又不一样了。我是真的很喜欢他,所以不想让他生气,所以已经改正了,不会随随便便就挑人的刺。”
我小声念叨着“我又不喜欢吃鱼”这种话,试图让梁叔对我改观,至少将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分开看待。
梁叔给了我一个并不敷衍的回话:『大少爷,无论是结盟还是您的恋情,我都会告知家主和先生,其余的事情,就需要您自己去解决了。』
“我知道的。”
“那么,见面的时间就约在周末上午九点,我常用的包厢吧。”
『好的,大少爷。』
和梁叔确定了会面的具体时间后,我又将此消息告诉了恋人,由他告诉首领。
因为离得太近,恋人直接进了我的办公室,坐在我对面说道:“我记得,我才让你做这件事没多久吧?”
“都说了我是行动派啦。”我翻开文件的下一页,看到标题的时候仔细看了两眼,抬起头问恋人:“为什么建造总部的新选址这种事也要交给你啊?我之前还看到属于云部和雾部的文件诶,你这个左右手要做的事太多了吧?”
我用着‘你真的不是被霸凌了吗’的口吻对他说:“我不觉得左右手是要把每个部门的事都要做一遍啊,要不我去找云雀跟骸好好谈一谈吧。”
“那些文件比较重要,需要我的决策。”
恋人口中说着是个人都听不下去的借口,我平静的点点头,沉吟道:“给骸和云雀找点事做吧,他们太闲了。”
恋人倒是有些诧异,然后问道:“即使他们会找上门来?包括你口中的朋友也会找你哭诉?”
“阿实她会理解的。”我露出微笑给阿实发了点东西,满意的看到那边发来的话和数个感叹号,颇有种摆烂的感觉。
“不理解也没办法,反正,她又不会找我打架。骸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嘛。”
“虽然云雀那边不好解决,但是,总归有办法的。”
恋人望着我说:“你好像莫明硬气起来了。”
“是吗?”我没感觉自己有哪里不同,但恋人这么说肯定是有根据的。
我眨眨眼对恋人笑:“被您发现了,我狐假虎威这件事。”
恋人像是被什么无实质的东西烫到一样猛地站起身来,白皙的面容上有绯红色晕开,随后别开脸,喉头滚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小声念叨着什么,我没能听清楚,然后他像是想起来什么,嗓音低沉的说道:“你是故意的吧。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绝对就是故意的。”
不懂得恋人在说什么的我,虽然满心茫然,但还是冲他笑的很灿烂的说道:“嗯?这种事谁知道呢?”
恋人一口咬在了我的嘴上,细微的疼痛在下唇蔓延开来,我微敛着眸子,舔了舔对方柔软的唇,小声地说道:“现在可不到晚上啊。”
恋人对我的回应是冷哼一声,然后一口咬在了我的脖颈处,真怀疑恋人他到底是不是非人类了,怎么总喜欢在我脖子上打标记。
“嘶,稍微有点痛啊,隼人。”我低垂着眉眼,感受恋人放弃啃咬转为舔抵的动作,握着他的手对他说:“您要是继续咬我,我就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在脖子那里纹上您的名字了。总不能对着自己的名字,您还能咬下去吧。”
恋人松开了口,抬手捏了我的脸一把后对我说:“你可以试试,看我咬不咬得下去。”
“隼人,你真的不是什么吸血鬼或者狼人之类的存在吗?”
“谁会是啊。倒是你,我很怀疑你是不是纯种人类。记忆说封就封,还可以控制怎么恢复,这是正常人能做得到的事吗?”
“唔唔唔,好问题,等我恢复记忆后再回答你。”
我和恋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了一会儿,他又心系工作回去了,而我则是不得不边处理文件,边盼望着夜晚赶快到来。
内心似乎有些空虚,我抬手摸了摸脖子那里的牙印,忍不住勾起唇来。
嗯,下一次放假的时候,就去把恋人的名字纹在身上吧。
※
我是一个完全不懂得浪漫的人,这不是假话。
虽然我出生于拥有着上下五千多年历史以及丰厚的文化底蕴熏陶的种花国,但我还是不明白,或者说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将月色与爱联系在一起。
人类生命之短暂,他们所产生的‘爱’,又怎能与经久不衰的月亮相比呢。
只不过是与皓月争辉的萤火,只是昙花一现的美丽。
但是,但是啊,在今天,我好像又突然明白了,为何会有“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这种绝美的诗句。
又为何会有“今夜月色真美。”这种含蓄内敛的话来代替“我爱你。”
看着月夜下的恋人,那清冷的霜白的月光落在他的眉眼间,照亮那一湾翠色的湖,怎能不让人沉醉其中。
“隼人。”我嘴里念着恋人的名,贪恋着他嘴唇上的温度,又无法舍弃他的怀抱。
在他安静而又顺从的态度下,我得寸进尺般的,在月下,与他拥吻。
他顺手扯掉我的领带,将我的外套丢在地上,将窗帘拉上,让暖光的灯光照亮室内。然后,用白皙的、十指纤长的手抚摸着我脖颈处他咬出来的伤口。
“您知道因为这个伤口,大家看我的眼神有多古怪了吗?”
我在恋人的耳畔说着,嘴角勾起,满含笑意。
恋人丝毫不受干扰的吻上我的眼睛,对我说:“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谁让你自己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
“可我是您的,旁人的想法我可是并不在意呢。”
我真情实意的说着,扯开恋人的衣领,低头吻上他的喉结。
—拉灯【喂】—
我不怀好意的将恋人‘吃掉’,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品尝’,我鼻尖嗅过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以及浸透入骨的火药味。
那浓烈的火药似乎在我的心间点燃,又猛然炸开,让人无法逃离。
我爱我的恋人。
我爱他好看的脸,冷翡翠的眼,他艺术家的手,如玉的身躯;我爱他天才般的头脑,敏锐的直觉,他口是心非的性格,和勇敢无畏的心。
我爱他的忠诚与内心深处的善良,爱他倔强又不肯服输的精神,爱他的骄傲、不屈与温柔。
我爱他红色的火焰与他独一无二的灵魂。
我爱他的所有。
情到深处,对上那双眼时,我便不自觉的低吟出声:“我曾见过北国的雪,南国的花,宽广的银河与绚烂的极光,那都不及你眼底的那抹翠色。那都不及你。”
※
恋人不喜欢被迫休息,毕竟他是个工作狂人,再加上他心里只想着怎么为我们伟大尊敬的十代目排忧解难,所以有的时候,他会特别的勉强自己。
好在,给首领告状这件事成为我短暂的压制恋人工作之心的条件,虽然也只能起到一个上午的作用,但至少能让恋人休息一下也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我望着处理工作的恋人,默默的挪了大部分堆积文件过来,天可怜见,我连自己的活都没做完。
当然,如果能给恋人减轻点负担,让他不熬夜,我觉得自己多做点活也没什么。
我好像忘记说了,我自己的办公室因为先前被找上门来的骸跟云雀的斗殴给打坏了,所以我在恋人的办公室里办公。
据说雾部和云部都大出血,平摊了修缮我办公室的费用。
其实办公室也不贵,就是他们打斗的途中打碎了我的茶盏。虽然在我家里挺常见的,但也是上了年头的老物件,所以价格也不太便宜。
当听我爆出来的价格,当时骸跟云雀的表情都很有趣,跟着云雀的阿实都失去了平日里的云淡风轻,忍不住问我们家还缺不缺兄弟姐妹,实在不行她可以认我当干爹。
当然,我觉得她是在开玩笑,所以回绝了她的请求,不然云雀又要生气的打过来了。
不过,下次阿实过生日的时候,我会送点好东西的。
说起来,恋人的生日是九月九,看样子我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送给恋人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刚想到这儿,我就被恋人用手上的文件敲了头,很轻的力道,比先前掐我脸的力道轻多了。
他说:“泽兰,工作的时候你也能走神。”面上明显看出来不高兴。
“我错了。”恋人说的是事实,这种时候不可以狡辩,直接认错比较好。
“我会好好工作啦。”我对着恋人说,下意识的伸出手想去摸后背,然后被恋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恋人皱着眉对我说:“才抹的药,不要摸。”
“可是,好痒。”
雅格尼斯配的药挺好用的,但就是伤口愈合的时候会很痒。
“你背过身去,我来看看。”
“哦。”
我顺从的背过身去,脱掉衬衣,身体暴露在空气中让我手臂泛起小颗粒,但习惯后很快就又恢复正常。
我能感觉到恋人的手停留在我背后的蝴蝶骨上,而后往下,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用指尖抚摸着一寸寸肌肤。
我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询问恋人:“怎么了?”
“我在想,你这家伙,从很早之前就一直多灾多难吧。”
恋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我暗自猜测,大概是我背后残留的疤痕又触动了恋人的神经吧。
“可是,我记得,隼人你背后也有吧。”我回头,看着恋人,对他说:“被炸药炸伤留下来的伤疤。”
“当时一定很痛吧。”
即使我没有经历过,可也知道,那一定很痛。
我握住恋人的手,虔诚的在他的指节上落下一吻。
“我绝不会再让那种事发生,我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以我的灵魂起誓。
恋人手指蜷缩起来,仿佛掩饰什么一样捂住嘴,别过脸去说:“我相信你,你一直都是言出必行的人。”
此时的我只为恋人的信任而感到高兴,反而忽略了恋人的真实想法。后来想想,我真应该好好看着他的,这样就能够解读他这个时候的心理变化了。
※
与梁叔会面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我跟随着恋人、阿武与首领如约而至,在亮出七宿当家人的玉扳指后,我们被恭敬的请到了拍卖行最顶层最能将底下收揽眼底的包间。
在这包间内已经有人在等候,那是一位身穿玄色且有竹叶暗纹盘扣唐装的中年男子,黑色短发,剑眉星目,看起来就很成熟稳重的一个人。
我上前对这位看我从小长到大的长辈行了晚辈礼,恭敬的笑着对他说:“梁叔,近日可好?”
梁叔白了我一眼,若不是顾虑着在首领和恋人他们面前给我留点面子,他估摸着就该好好‘教育’我一下了。
“大少爷,您还记得我这个老家伙啊。”
“我哪敢将您忘了。”
“您这么多天没联系我也认了,加入别的家族就算了,谈朋友的事好歹知会一声。怎么着,及冠了,翅膀硬了,就什么都瞒着家里了。”
我忍不住低声咳嗽两声,拽了拽长者的衣袖,对他说:“梁叔,我及冠都三年前的事了。”
梁叔:“……”
梁叔极为淡定的走到首领面前,手持折扇对首领进行问候:“这位便是彭格列的现任首领吧。梁某名为梁阅,直呼其名也可,若不嫌弃,同我家大少爷那般称呼也可,随你喜欢。”
首领笑容温文,语气也带着晚辈对长辈的尊敬,从善如流的喊道:“梁叔。”
梁叔看了首领一眼,略有些惊奇的说道:“你倒是与往日我见到的fia完全不同,是个脾性好的,怪不得大少爷会留在彭格列了。”
首领笑道:“您过誉了。”
梁叔摆摆手,看了一眼阿武,对他说:“你是剑客?”
阿武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道:“啊哈哈哈,这您也看得出来?”
“你的剑意不错,改日和我切磋一番。”
我记得梁叔也是练剑之人,看到阿武也是见猎心喜,不然也不会找一个小辈切磋剑术了。
最后,梁叔才将目光放到恋人身上,恋人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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