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细细端详着木簪:“你这只猫刻的,还真是活灵活现。”
谢允幽默风趣:“那当然,刻的时候,我可是在脑海中回想了千遍她的动作,自然是极像的!”
苏落敷衍道:“唔……那只猫还真是幸运,被谢公子你想了上千遍。”
“哪里,遇上她,是我幸运才是。”
谢允说的是人,可惜,那人以为是猫。
苏落将头上原本带着的木簪摘了下来,搁在膝头,谢允欢喜地看着苏落将他送的木簪带在头上。
“唉!你扔它做什么?”谢允及时制止了苏落的动作。
苏落扔旧簪子的动作停住:“旧发簪用不到了,拿着碍事,还留着做什么?”
谢允抽走苏落手中的发簪:“万一你头上的簪子坏了,到时候岂不是没得用了。你若闲碍事,我帮你收着便是。”
看着谢允自然地将发簪收入胸襟,苏落歪头,觉得哪里不对,可仔细想想,说的都很合逻辑:“那好吧,麻烦你了。”
“你总这么客气做什么,怪让人不自在的。”
苏落语塞:“……习惯了。”
谢允忽地倾身:“那我得尽快让你习惯对我不那么客气了。”
“你说话就说话,总离这么近做什么!”
心跳再次失去控制,苏落略显烦躁,直接按住谢允额头,将人推远。
晨飞手里拿着荷叶托着的食物走了过来,远远瞧见两人姿态亲密,心中顿时警铃大响:“阿落!”
“晨飞师兄?”苏落起身站了起来。
“别聊了,来吃点东西,谢公子也来。”
“哦!好。”苏落抬步就走,顿了顿,回头道,“你不饿吗,走了!”
谢允好笑地拍了拍额头:“真是没出息。”
环手抱胸,谢允头微仰呈思考状,她对我…也不是完全没意思吧。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苏落见谢允还站在原地:“你走不走?”
“来了!”
一行人休整一番,便出发去了华容,到了华容的暗桩,才终于有了个像样的落脚地方。
谁料在客栈里遇到一个流氓,偏偏又是县令之子,谢允凑到苏落耳边:“好久梅见酒坊。”
说完,便打了县令之子,将一群闹事的人引走了。
晨飞挠挠头:“这谢公子…?”
“别管他了,大家先去休息吧,给他留间房就行。”
知道了自己的房间在哪,没什么可收拾的,苏落便出了客栈。向人问了路,到了酒坊,谢允靠在墙上,手里拎着两壶酒,显然是在等她。
“你来啦!”谢允一步一步从台阶上走下来,“知己难觅,好酒难寻,现在都有了,自然是去赏景啊。”
谢允在苏落面前站定,苏落仰头看他:“那你说的景,又在哪里?”
“跟我来!”谢允拉住苏落的手,牵着人往前走。
苏落慢半拍似的,犹豫着反握住谢允的手,谢允头微偏,脸上的笑容掩饰不住,他没说什么,只是握紧了苏落的手,带着人慢步往前跑。
两人坐在石阶上品酒,看着平坦开阔的湖面,苏落又开始喘粗气了。
谢允一脸担忧:“怎么喘得这么厉害?不行,还是找个郎中看看吧!”
苏落将人拉住,尽量平复住呼吸:“打小的毛病了,身子虚,休息一会儿就好。”
谢允看她渐渐平复下来,才松了口气地坐回去。
才喝了几口酒,苏落就感觉晕乎乎的,晃了晃头。
“怎么了?不舒服?”谢允扶住苏落双肩。
苏落抚着额头:“没什么……可能是——”醉了。
还没说完,苏落直接一头扎进谢允怀里,看着她脸上的酡红,谢允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好笑地摇摇头:“怎么还是个一杯倒?”
抬手环住她,帮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谢允慢慢喝完了壶中的酒,才抱着苏落回了客栈。
翌日,隐约还记得自己昨天喝醉了,苏落这回体验了一把一杯倒是什么感觉,不禁怀念起曾经的千杯不醉。叹了口气,她有些不舒服,便留在房间休息。
周翡的刀在黑牢时又断了,谢允还记得甘棠公离开时,自己害得她断了一把刀,便想着买一把送她,算是为这件事画上句号。
而周翡则是带着吴楚楚出门看医。
饭点时,苏落下楼想吃点东西,却不料被眼前人拦住了去路:“姐姐,你真好看,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啊?”
若不是此人眼中毫无冒犯之意,苏落已经拔剑教他做人了:“问别人名字之前,先报上自己的名字,这是礼貌。”
沈安皓眼睛一亮:“我没有名字,姐姐想叫我什么便叫我什么。”
苏落皱眉,觉得眼前人脑子可能不好使,抬步想绕开他。
沈安皓突然抬手去攥她的手腕,苏落眼疾手快,行云流水间便躲开了他的动作,苏落眯着眼警告道:“小弟弟,你父母没告诉你在外面,不要招惹得罪不起的人吗?”
沈安皓半点不见生气:“我没有父母,只有姐姐,这个她还真没教过我。”
苏落一愣,火气消了下去:“是我冒犯了,别再跟着我了。”
“姐姐你还是那么善良。”
苏落刚想说点什么,地煞的人便闯了进来,店内之人,慌乱成一团。
她皱眉道:“今天还真是倒霉。”
地煞是冲着四十八寨来的,一面之缘也是缘,既然遇到了,苏落不能放着少年被自己牵连:“跟我走!”
苏落握住身旁少年人的手腕,强制着拉人走,沈安皓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顺从地跟上了她,脸上满是开心的笑。
“晨飞师兄!”
“阿落你先走,去后院,出去后去找阿翡和吴小姐!”
苏落皱眉:“那你们呢?”
晨飞踹到一个地煞:“我带着他们随后就到!”
晨飞强硬地将苏落推走:“快走!”
苏落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用力攥住沈安皓的手腕。
“姐姐…”
看着身边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少年,终是狠下心拽着他走了,来到后院。
“跳墙走!扶好了。”
苏落一手穿过沈安皓腋窝,将人架住,沈安皓仿佛害怕般搂住苏落的腰。
苏落借力施展轻功,带人越过高墙,毫不意外地发现墙外守着地煞的人。
“找机会跑。”
苏落一把将人推开,抽出一直缠在腰间的软剑,想要厮杀出一条路,就连手中淬了毒的暗器也一并用了。
却不曾防着沈安皓,被他点了穴道,沈安皓一脚踹开冲上来的人,亮出怀里一直收着的令牌:“不长眼的东西!”
“沈…沈护法!”瞬间哗啦啦跪倒一片。
苏落冷眼看着他们。
沈安皓开心地笑了:“刚才我跟姐姐走,这下姐姐要跟我走了!”
沈安皓想要将苏落拦腰抱起,却被苏落厉声喝斥:“别碰我!你解开穴道,我自己会走!”
沈安皓眯眼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末了,又恢复了那副笑嘻嘻的模样:“好吧,谁让我听姐姐的话呢,这么多人,姐姐也跑不了。”
他解开了苏落的穴道,笑眯眯地盯着她看,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看我做什么,前面带路。”
“那姐姐跟紧哦!”
苏落现在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开朗的少年郎,他根本就是个疯子!
苏落被喂了温柔散,软禁了起来。让她比较在意的是,偶然见过一次面的沈天庶,他的眼神很难让人忽视。
沈安皓寸步不离地看着她:“你那个晨飞师兄,还有口气儿,其他的人就惨了,没一个活口。“
苏落闭了闭眼:“你很闲吗。”
“我在陪姐姐聊天啊!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苏落不言不语。
沈安皓喋喋不休:“哦,对,我又忘了,现在姐姐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沈安皓,姐姐可要记住啊!”
苏落敏锐地察觉到他话语间透露出的信息:“苏落。”
“姐姐的名字总是那么好听!”
沈安皓说十句,苏落回一句就算不错了。
另一边,周翡和吴楚楚躲进了县令的后院,而谢允,则去见了自己的义弟陈子琛,得知客栈被烧,谢允心下凄然,托白先生去打听消息。
“白先生!怎么样?”
白先生语气低沉:“客舍中人无一生还,只有一位女子从客舍后院逃出,被地煞的人抓住了。”
谢允生出几分微弱的希望:“当真!那女子长什么样?可打听到了?”
“据说穿着一身白衣,头上只簪着木簪,长得格外好看。”
“太好了!定是阿落!她还活着!白先生!你去找几个人手!”
白先生劝道:“萧公子,地煞人多势众,你去了也是送死。”
谢允却冷静不了:“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不能眼见着她受苦!”
白先生苦口婆心:“萧公子,你去了也未必能把她救出来,地煞既然只是把她押了回去,想来她不会有性命之忧,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陈子琛也跟着劝道:“是啊,兄长,你就听白先生的吧,更何况你的身体……”
谢允终是冷静了下来。
是啊,用不了内力,去了能干什么呢……阿落,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一定要等我。
第二天,沈安皓兴冲冲地推开门:“姐姐,你的晨飞师兄死了!”
苏落眼一凛:“你杀了他!”
沈安皓笑嘻嘻道:“我当然也想杀了他,不过是你们的同伴杀了他哦,你猜猜是谁?”
苏落不跟着他的思维走:“你为何不杀我?”
沈安皓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因为我喜欢姐姐啊!”
苏落看着他,他的感情真挚而又强烈,不似作假,想到一种可能,苏落不禁嘴角抽动。
中了温柔散,苏落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沈天庶带着一行人赶往霍家堡夺取海天一色,一路马不停蹄,霍家堡却早已人去楼空。
“大庄主,怎么办?”
沈天庶面无表情道:“先带一队人回去复命,我要回一趟华容。”
苏落:“……”你们溜狗呢?跑来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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