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下,岑璞瑜又说:“不如这样,掌门与容宫主舟车劳顿,就先在观中休息。我与小余先去水昌村中探查一番。至于这位吴先生,还请先回去,等查出了结果,我等自会登门拜访,这样可好?”
岑璞瑜又笑着说:“说来也巧,这余岚正是水昌村人,跟那水昌村余家还是表亲呢。”
“哦?竟有这事?”顾知谦看向余岚。
余岚见掌门看向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地说道:“不错,水昌村的余风是我表哥。我爹是因为要做生意才搬离水昌村的,逢年过节了还要一起聚一聚呢。”
顾知谦笑道:“有你这位本地人,这事可就方便多了。”
余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容北看着余岚的样子眯了眯眼,没说话。
对于岑璞瑜的提议,老吴自然没有什么意见。顾知谦本来也想跟去,但转念一想,现在毕竟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事故发生,自己也不好贸然插手丰宁府的事务。虽说自己插手肯定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说不定还会很乐意,但顾知谦并不是一个好强喜专之人,就也同意了岑璞瑜的提议。
岑璞瑜与余岚即刻启程,交代手下弟子好好招待掌门与容宫主。
顾知谦对容北说:“我们回一趟客栈吧,把房间退掉,顺便把行李和马车取回来。”
容北笑道:“早在来普玄观的路上我就让贞华堂的人去取了,放心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通传说有贞华堂的弟子求见。出去一看,果然看到了自己的两架马车,旁边还站着几个金灿灿的人。
顾知谦:“”
贞华宫的道服,果然每次见都有不一样的晃眼。
“又是冰绒?”顾知谦笑着问道。
容北笑着点头。那笑容在阳光下格外迷人,顾知谦心中一动,忙低下头不再看他。为了掩饰自己内心那一瞬间的慌张,顾知谦也从袖子中拿出了自己的雪雪。
这只给这次前往西南的旅途带来不少愉悦的冰绒,此时正安安静静地在顾知谦的手心里团了个团,雪白的毛毛在阳光下镀了一层金光,显得十分可爱。
顾知谦用手指轻轻地摸了摸雪雪的毛毛,觉得心里平静了不少。
容北走上前来,拽着顾知谦的袖子说道:“谦谦,之前在客栈你不愿与我住一间房,我都听你的了。现在到了普玄观,你总该与我住一间了吧?我们在怀安府就是这样的。”
顾知谦白了他一眼,“你堂堂贞华宫主,不回贞华堂去吗?”
“我在你身边,万一有什么事我才好保护你啊。”容北理直气壮。
顾知谦也理直气壮,“我在普玄观里能有什么事?再说了,我哪里需要保护了?”
容北见他不依,只好使出自己身为师弟的绝招,拉长声音:“谦谦~”说罢拽着他的袖子,边晃边耍赖道:“那我回贞华堂去,谦谦也跟我一起住贞华堂吧。既然谦谦不需要保护,那谦谦保护我好了。”
顾知谦被他晃得头晕,只好答应:“好好好,都听你的。”
容北得逞,开开心心地松开了顾知谦的袖子,又一眼把正在好奇地盯着他们看的普玄观和贞华堂的弟子们瞪了回去。
这些人再这么盯着看,谦谦要害羞了。
要是一害羞不肯再与自己亲近了,那就不好了。
顾知谦与容北便在贞华堂中安顿了下来,容北带着他到处转了一圈,看了看贞华堂的疏和冰绒。一大堆毛绒绒的冰绒簇拥在顾知谦的脚边,顾知谦开心地蹲下身摸摸这只抱抱那只,一边玩得不亦乐乎,一边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口--千万别让雪雪跑出来,不然该分不清了。
本来普玄观的门人们见掌门居然不在自己的观中住,反而被容宫主拐去了贞华堂,心中颇有不服--掌门难得能来一次,本来还能找机会多瞻仰瞻仰掌门的风姿,现在去了贞华堂,一天都不一定能见到一次。
于是普玄观的弟子们想方设法,至少将顾知谦请回观中吃了两顿饭,可普玄观的餐食与普玄山派一贯的作风一样,虽然也是美味可口,但却很清淡,这让在西南尽享麻辣美食的顾知谦颇有些不习惯。
而贞华堂就不一样了,他们不讲究普玄山派仙风道骨的养生餐饮那一套,而且丰宁府的贞华堂弟子多为本地人,堂中餐食也多为本地口味,就连早餐的鲜肉馄饨,汤中都飘着一层红红的辣椒油,顾知谦很是喜欢。
于是普玄观的弟子们就更加怨念:明明自家观主也是本地人,怎么就不知道吩咐厨房多做些家乡口味?现在连自家掌门都留不住。
单从这点来看,真是非常没用。
顾知谦在等待岑璞瑜的这几天里,最喜欢的就是去贞华堂养冰绒的地方玩了。他给雪雪的小耳朵上系了一条水蓝色的缎带,在一大堆冰绒之间格外显眼,这下就不怕认不出哪只是雪雪了。
顾知谦让雪雪跟其他冰绒一起玩,发现自家雪雪比其他冰绒大只了一些,有些好奇地问容北:“北北,你看雪雪好像比其他冰绒都要大一点欸,是不是品种不太一样呀?”
容北笑:“冰绒这种低级妖兽,哪里有那么多品种啊?也就是你,把一只冰绒还当个宝贝,连喂养的草料都精挑细选的,那它可不就比一般冰绒胖么?”
顾知谦捧着雪雪,居然是因为胖吗?
不过他也只是愣了一下,又马上理直气壮了起来,“胖点有什么不好?我就觉得那么多冰绒里就雪雪最可爱了。”
容北对冰绒早已习惯,可却被他可爱到了,“是是是,最可爱了。”
等了五天,岑璞瑜和余岚才风尘仆仆地回来。
岑璞瑜是被余岚搀扶着回来的。
顾知谦见状忙上前询问:“岑观主受伤了?”
“无妨,”岑璞瑜扶着余岚笑了笑,“只是扭到了脚,让掌门见笑了。”
“快扶岑观主坐下。”顾知谦招呼观中弟子道。
顾知谦忙让人去请观中的大夫。每座普玄观中都有师出幽淳峰的弟子,平日观中若是谁有个伤病,也好及时救治。待确认岑璞瑜确实只是扭到了脚,并无其他大碍后,顾知谦才放心地坐了下来。
岑璞瑜见掌门为自己担心,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感动。身旁的余岚眼睛也有些红了,“都怪我,要不是我没用,观主本来不会受伤的。”
“不知竟是何等凶险,竟然伤得了堂堂普玄观的观主?”容北在一旁问道。
岑璞瑜喝了口茶,讲述起了这些天的遭遇。
出发当天岑璞瑜二人就到达了水昌村,当他们找到村西头余家时,发现余家表哥余风正在带着村里的青壮年修缮房屋。岑璞瑜二人一问才知道,原来老吴遇到的那场大暴雨竟持续了一天一夜,雨势凶猛,竟将村西头的房屋都冲垮了不少。余家虽然没被大雨冲垮,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加固一些为好。
本来二人准备在余家借宿的,但村里人都认得这二人是普玄观中的仙师,怎敢让他们住在不稳定的房子里?于是在村民们的盛情邀请下,二人只得在村东头的村长家里住下,所幸水昌村只是一座小村庄,倒也不耽误二人办事。
二人在村里一通打听,得知水昌村最近隔三岔五就会遭遇那种奇怪的暴雨,有时在村西头,有时又在村东头,没个定数。因为之后的暴雨持续时间都没有第一次的时间长,村中的其他房屋这才得以幸免。
容北问道:“每次的暴雨都是只在一小片区域中下吗?”
岑璞瑜点头道:“听村民们说是这样的。”
“听村民们说的?”顾知谦发现了疑点,“难道你们此番前去,竟没有遇到那暴雨吗?”
“不错,”岑璞瑜道:“这确实很奇怪。本来听村民们说,有时隔一天就会下雨,有时一天会下好几场雨,于是我与小余就想先在村中等一等,先见识见识那奇怪的暴雨究竟是什么样的。”
可没想到,岑璞瑜二人这一等就是三天,整个水昌村却连个毛毛雨都没有。
村民们都觉得奇怪,甚至还有人说是因为普玄观的观主亲自坐镇水昌村,那怪雨竟也不敢放肆了。搞得二人哭笑不得。
而等待的这三天,二人也没完全闲着,虽然最终还是没有亲眼得见,可也打听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来。
第一场大雨来势汹汹,且时间很长,雨量大得不仅冲垮了一些房子,竟连村西头的水井都溢出来了。
而且这雨不仅仅只在水昌村出现,有些进山打猎或是采草药的村民,在山里也遇到过这邪门的大雨。
“看来这不仅是水昌村的异象,竟是整座迁阳山都有这种情况吗?”容北道。
“不错,我与小余听到这消息,也想到了这一点。”岑璞瑜道:“况且当时我们已在村中耽误了三天,连个雨星都没见到,我二人一合计,想着不如进山看看,说不定能在山中遇到那奇怪的大雨,也好早点回来向掌门复命。”
余岚一家虽然已经搬离了水昌村,但毕竟是水昌村出生的孩子,从小就跟着长辈们进山,对山中的山路十分清楚,因此二人这次进山也并未麻烦村民们带路。
岑璞瑜当初也是看中了余岚是本地人这一优势,才选择与余岚同行的。
可未曾想,二人在山中却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迁阳山中虽有猛兽,可对于岑璞瑜来说并不会构成威胁,毕竟能当上普玄观主之人,又怎会是被区区野兽就吓退的平庸之辈。这次的问题,出在了山路上。
水昌村村民世代以山中野兽和草药为生,而没有功夫的打猎之人,总是会利用陷阱来捉捕野兽。水昌村民总是频繁地进山,是以家家户户都有山中的陷阱图,标记着各个陷阱的位置,防止村民们自己掉进去。
二人进山之前,也从村长处得到了这张陷阱图,可谁曾想,余岚还是一脚踏入了陷阱之中。
岑璞瑜措手不及,飞身便去拉他。毕竟这陷阱是专为捕猎所设,底部多为利器,若余岚这般贸贸然地掉进去,搞不好要受重伤。
岑璞瑜毕竟是普玄观主,曾经普玄山中的关门弟子,自然很顺利地就将余岚拉了上来。可没曾想,他刚带着余岚飞身出陷阱,脚下的土地竟又坍塌了。
竟是两个连着的陷阱!
岑璞瑜只得又带着余岚逃出陷阱,慌乱之中扭到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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