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官尖细的声音惊醒了一众围在西镇逸伏身旁的人,闻言乌央央跪了一地。
宣旨后,许诺和总算舒了一口气,皇帝陛下不是来杀人的,而是来送人的。
皇帝陛下为了“掰直”自个儿子,精挑细选送来三位男妾:
一位肤色瓷白,眉目如画,秀鼻朱唇且身姿若柳,美貌超越性别,许诺和一个女的见了不由得自惭形秽。
许诺和笑眯眯看了一眼,嗯,喜欢!
一位高大威武,健壮结实,形容豪放又不显粗犷,散发着浓浓的男性荷尔蒙,一看就极为有安全感。
许诺和的视线移到这位美男身上,嗯,喜欢喜欢!
最后一位介于二者之间,长相斯文,文雅温润,俊若修竹,秀若松柏,好一个偏偏如玉佳公子!
许诺和差点要尖叫出声,嗯!喜欢喜欢喜欢!
许诺和依依不舍瞥开眼,望向一脸烦躁的西镇逸伏问,“王爷,这三位如何安置?”
西镇逸伏大手一挥,不曾瞥一眼三位美人,道,“你自行安排便是,安排好继续练功!”
话毕,西镇逸伏钻进刚“修好”的轿子,被抬轿四人组抬走了。
三位美人殷切的目光从西镇逸伏身上移到许诺和身上时,转瞬变成了嫌弃又同情的目光,但又克制地隐藏起来,换上一副恭敬的神情,显得格外扭曲怪异。
但没事,许诺和并不在意。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说,“你们仨,报上名来!”
柔弱美男说,“回王妃,妾身叫贺俀隼宝。”
哦,小宝!
壮硕美男说,“回王妃,妾身叫库寇午财。”
哦,小财!
温润美男说,“回王妃,妾身叫记合闵步。”
哦,小步!
许诺和对三位美男寄予厚望,毕竟她听说叉叉圈圈的时候是会消耗很多能量的。
假如让三位美男轮番上阵,让西镇逸伏下不了床,岂不是能让他在轻松愉悦中减个肥,顺便她自己也能摆脱“体育课”。
两全其美,美哉!
许诺和指了指柔弱美男,想到西镇逸伏庞大如山的身躯,指头移到壮硕美男的方向,笑眯眯道,“小财,今晚你侍寝哦。”
入夜,许诺和一想到西镇逸伏和小财的酱酱酿酿,就兴奋得睡不着觉。
当然,她并不承认自己是对男上加男的凸凸运动感兴趣,她只是想验证一下圈圈叉叉是不是真的对减肥有作用。
第二天一大早,西镇逸伏照例早起叫许诺和练功,她看他神清气爽的模样,不得不佩服他的精神劲。
毕竟昨晚上她没听见隔壁门响,这说明啥?
说明西镇逸伏夜宿小财院中,两人激情狂欢了一晚上!
“啧啧啧,年轻人,一开荤就刹不住,小心后劲不足哦~”
西镇逸伏转过脸,不耐烦道,“人言!”
许诺和吸了吸双颊,克制住笑意,糊弄道,“师父,我没说话。”
西镇逸伏并不追究,转身超前跨步,一边走一边说,“跟本王来。”
难得见西镇逸伏亲自走这么多路,许诺和竟有些不太适应,便问,“你轿子呢?”
西镇逸伏懒得回应,甩给她一个奇怪的眼神,一开始许诺和没能领悟到他眼神中的含义。
直到抬轿四人组的老三跑来,见了西镇逸伏就扑通跪下,为难道,“王爷啊!大哥他昨日扭伤了脚,大夫有言需修养七八日呀!王爷,您看这抬轿之事……”
西镇逸伏摆摆手,用幽怨的眼神瞪向许诺和,随即对老三道,“算了,这几日便不用轿了。”
老三欢天喜地拜谢西镇逸伏,临走前不忘对许诺和眨眨眼。
阿忠又开始例行夸赞西镇逸伏体贴下人,称其为“吾辈楷模”。
西镇逸伏忍无可忍,怒,“你也滚!”
阿忠摸着鼻子悻悻离去,西镇逸伏带许诺和来到一座阁楼,拎着许诺和一提气跃上二楼,踹开门将她推进去。
许诺和扑在一排红缨枪前不明所以。
“选一个。今日起,本王教你招式。”
许诺和看了看那一排跟她差不多高的红缨枪,又瞧了瞧跟她差不多重的大铁锤,再瞅一瞅跟她差不多宽的大刀,不由问道,“你这就没有秀气点的兵器了吗?”
比如长笛、折扇、软剑之类的,听起来就很江湖很潇洒很适合她。
西镇逸伏径自在那一排排霸气外露的兵器前走来走去,最后选了一个扔了过来,许诺和下意识躲开,地面砸出一条缝。
“就它吧!”
许诺和瞪大眼,询问,“兄die,你没开玩笑吗?”
这可是一个根至少一米七高的狼牙棒呀!
“你真的觉得它很适合我吗?”
许诺和试探性提起那根狼牙棒,估摸着至少三十斤!
西镇逸伏一手拽着许诺和,一手拽着狼牙棒,将一人一棒直接从二楼甩了下去。
好在最近她掌握了一点运用内力的诀窍,偶尔也能使出“学霸多”的轻功来,才不至于摔个狗吃屎。
这厮气定神闲走在前面,撂下一句“拿着狼牙棒跟本王来”,都不曾看她一眼。
演武场聚了一众闲人,有比试的,有喝彩的,还有布置场地的。
毕竟离比武就剩十多天了,大家对这场赛事的参与积极性还是挺高的。
众人见西镇逸伏带着许诺和过来,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纷纷行礼让路,但也不曾离去。
西镇逸伏道,“诸位随意便是。”
但显然,有他在,大家都没法随意。
他也不管别人,抢过许诺和的狼牙棒跃上演武场,臃肿的身躯挡不住凌厉的气势,颇有些战场将军的风姿。
众人激动高呼,听着丝毫不像不走心的马屁,而更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希冀得到满足的欣慰,是期盼已久的愿望得以实现的喟叹。
许诺和笑了笑,这个胖子,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小乔不知何时过来,站在许诺和身边,红着眼圈望着演武场上的西镇逸伏道,“这个场子,他已有五年不曾来过。多儿姐姐,谢谢你。”
场上,西镇逸伏偏身望向许诺和,高声道,“诺和,看清楚了,本王只演示一回!”
他演示得挺简单,无外乎劈、砸、盖、冲、截、拦、撩、带、挑、抡、旋、磕,一共十二招。
但他演示得刚劲有力,一招一式暗含恣意。那根对许诺和而言无比笨重的狼牙棒在他手上仿佛活了一般,每挥舞一下就在半空划下一道优美的弧线,让她突然觉得狼牙棒也挺江湖挺潇洒。
他武完最后一招,竖起狼牙棒在演武场重重一砸,汗水顺着他红扑扑的圆润脸盘滑下。他的笑意染上眼尾,那一刻,她竟鬼使神差看到西镇胖子隐藏甚深的逼人帅气。
“诺和,看会了吗?”
许诺和还没回答,小乔道,“会了会了,肯定会了,我都会了。”
许诺和自信点了点头,脑子已经把方才的招式记得清楚。
但显然,她的双手并不完全受脑子控制。
第一招,许诺和两手紧紧握住狼牙棒竖着一劈!
狼牙棒没劈出去,险些把她自己劈出去。
幸好西镇逸伏胖大扎实站得稳,许诺和慌忙抽手拽出他的胳膊稳住自己。
但……
没稳住狼牙棒……
狼牙棒重重砸她脚上,疼得她“嗷”地一声大叫。
众人这回居然忘记身份地位,放肆狂笑。
许诺和觉得很丢人,提着脚抽着气躲在西镇逸伏背后不愿露脸。
西镇逸伏也觉得很丢人,一手扯着许诺和,抬脚挑起狼牙棒握在手上,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提着她走了。
砸伤脚,许诺和以为能歇息几天。
更何况,这几天,一到晚上,西镇逸伏就往小财的院子里面钻,而且每晚都夜不归宿。
按照这频率,许诺和觉得再强健的牛也有累坏的时候吧?
还是说……其实西镇逸伏是耕不坏的地?
也不是没可能,毕竟他这么懒,兴许在这种事情上也喜欢当躺着不动的那个。
砸伤脚的第二天,小宝和小步来看许诺和。他两一面毫不走心对她被狼牙棒砸伤脚表示慰问,一面旁敲侧击她该给他二人安排安排让王爷去他们房里过个夜。
许诺和暗自感叹了一番王妃难当,面上满口答应,并对小步说,“一会我就跟王爷提提,今晚先去小步那。”
还要安慰娇花一样的小宝一番,“小宝呀,不要觉得王妃我针对你,我也是为你好,毕竟你看王爷那么旁……那么威武!待他在财财和小步那边学会怜惜人以后,我再跟王爷提提,让他去你院里哈。”
小宝和小步前脚双双满意而归,西镇逸伏后脚就来了,对她道,“起来,今日教你运气。”
许诺和越看他越疑惑他到底是攻还是受,忍不住问,“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西镇逸伏皱眉,不知道是真没懂还是装没懂,大手将她一推,只道,“盘腿坐好,跟本王□□气!”
她撸起裙摆,露出裹得像粽子一样的脚,陈述,“我砸伤脚了。”
他移开视线,“运气用不上脚。”
“不能休个病假吗?”
“不是你要参与比试?照你而今进度,连府上倒夜壶的都斗不过。”
许诺和一噎,半响才问,“你们家连倒夜壶的也习武吗?”
西镇逸伏又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瞥她一眼,随即道,“翟国尚武。”
“尚武到人人都是高手的地步了吗?”
西镇逸伏又道,“骁王府上下,一部分乃是徘玄军及其亲眷,一部分跟本王上过战场。”
“……”
敢情人家一府都是兵,也就是她其实一个都惹不起。
毕竟大家都是打过仗杀过敌的狠人,她这只弱鸡,若是不变强大一点,只有被欺负的份。
许诺和悟了,决定打起精神,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西镇逸伏很满意她的态度,一高兴给她多布置了一项功课:单脚跳。
简直丧心病狂!
她是伤员呀!
但没有任何人同情理解她,大家对于西镇逸伏“虐待”伤员的举动表示认同,以阿忠为首的无原则夸夸狂魔党,对西镇逸伏进行了大肆赞扬。
这让许诺和不得不反思,她这个项目组总监是否太过权利下放,从而导致组员“目中无总监”的情况频频发生。
但她其实挺怂的,西镇逸伏跟她说了满府皆兵后,她就有点儿不敢招惹大家,只得艰难进行单脚跳。
许诺和的脚好得很快。
西镇逸伏自打去了一回演武场后,就放开了,时不时拉着她去一回。
西镇逸伏为了表示上一回真的只给许诺和演示一次,他拿着的狼牙棒换着顺序又给她演示第一回演示的招式。
为了教会她,真是煞费苦心了。
许诺和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锻炼的脸皮越来越厚,索性放弃面子,抱着重重的狼牙棒胡打乱打。
虽然没学会西镇逸伏教她的招式,但狼牙棒至少不会砸到她脚上了。
距离比武还剩一天的时候,大家都学会了西镇逸伏教她的招式,并纷纷在演武场紧张的演练起来,一个比一个流畅,一个比一个利索。
以至于许诺和怀疑西镇逸伏明面上是教她,暗地里是在练兵。
小乔和阿空看着许诺和恨铁不成钢。
岚山管家甩给许诺和一柄短了一些又轻了许多的狼牙棒,“王妃,此乃王爷交代特制之物,可要好好练。”
许诺和接过,爱不释手摸了又摸,唇角憋不住往上扬。她朝西镇逸伏看过去,那胖男人扭过头,指点起倒夜壶的阿香武功来。
她这才发现,这胖男人似乎瘦了一些,肚子平了许多,下巴的肉也少了,眉目渐渐有了清俊的影子。
许诺和忍着收到礼物的雀跃,握着新狼牙棒挥了挥,然后像每个夜深人静时躺在床上用脑子演练一样武起来。
第一遍还有些生涩,第二遍就流畅多了,第三遍结束,有人吹了口哨,不知是谁带头鼓掌,随之掌声越来越大。
要是那个无条件夸夸狂魔阿忠没张嘴,许诺和可能会更高兴。
许诺和收回狼牙棒杵在地上,用袖子擦掉额前的汗珠,笑着仰头看向西镇逸伏。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西镇逸伏故作严肃,最终还是弯了眉眼,“尚可,明日至少不会输得太难看。”
许诺和笑容一僵,暗想,好好一个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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