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立忠在青山乡当书记的时候,根本就没来这里住过,宿舍已经空闲有好几个月,丁帅知道没人住,从来没去打扫过。
丁帅本以为侯为民也像以往的领导一样,只是过来走下任职的过场,然后就回家住,要么去宾馆休息,当看到侯为民要真的生气了,才结结巴巴地说道:“那好吧!我领侯书记过去。”
两人来到一排红砖灰瓦平方的宿舍门前,地上的杂草差不多能到膝盖处,墙角垃圾桶里面的垃圾都冒了出来。丁帅快步走到一间宿舍门口,说道:“侯书记,这就是您的宿舍。”
侯为民看到后,鼻子差点没给气歪了,木质房门下面竟然掉了一块门板。推开门进去,门头上的灰尘飘了下来,把自己呛了一下,一看就是常年没人住,没人打扫过的。
“怎么这么脏,这是原来邹书记住的宿舍?”
“侯书记,这个房间就一直没人住过。邹书记每天都是要回县城的,偶尔没回家也是在宾馆休息,从来没在这里住过,我也一直没有打扫,所以,就就”丁帅小心翼翼地说道。
“走,到前面的办公室去。”侯为民说完,直接走出来。
来到前面的办公室,牛红超刚好擦干净桌子,拖地拖到门口,看见侯为民,说道:“侯书记,刚打扫干净,快请进。”
侯为民看着桌椅都是新的,上面的商标还在挂着,内心对历任的干部有了看法,这样的干部能干好工作才是怪事情。
牛红超打扫干净后,刚要离开,被侯为民喊住,说道:“牛主任,你先别走。你和小丁都坐,我问你们点儿事儿。”
“侯书记,你有什么指示。”牛红超说道。
“我刚才到宿舍看了,下午晚饭之前,你安排人把宿舍给整理好。”
“好,我马上联系装修师傅过来维修。”
“另外,咱们院内大部分还是砖铺的地面,把地面全部都用水泥给硬化了,顺带建几个花池,种植一些四季常青的植物。还有办公和宿舍外墙全都粉刷一遍,特别是后面的宿舍,有的墙皮都掉下来了,哪里还像个政府的样子。”侯为民说道。
“侯书记,要是把你住的那个宿舍给简单收拾一下,这个没问题。但是要硬化院内的地面和粉刷全部墙面,这个真的不好办。”
“为什么?难道就这样么?你没看到?这乡政府大院还不如村里面的农户干净整洁呢!有你这么当主任的吗?”侯为民口气加重了一些,说道。
“其实,我我”
牛红超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外面有人着急地喊自己的名字,自己刚要起身往外走,迎面进来一个五十岁左右,胖脸秃头的男人,这人叫陈丰收,是乡政府食堂的做饭师傅。
“牛主任,你得想想办法啊!咱们食堂吃的油和面,还有三天就吃完了,怎么办呢?”陈胜利焦急地说道。
“知道了,老陈,你不能先去赊欠一下吗?我正在说事儿呢!”牛红超埋怨道。
“咱们吃的米面都欠了人家粮油店老板两个月了,我今天早上来上班的时候,粮油店的老板半道上截住我,人家可发话了,再不给结账的话,就不赊欠给咱们乡政府了。”
“这家不赊欠,你去另外几家啊!咱们青山乡又不是只有他这一家粮油店,你就不会想想办法,这么点儿事也来给我说。”
“你是咱们乡政府的主任,管后勤的,我不跟你说跟谁说去。再说了,就咱们这样的,哪个粮油店敢赊欠给咱们呀!就是这家敢赊欠给咱们的粮油店,还是我的拐弯亲戚,要是换别人谁赊欠给你呀!”
“好了,好了,我明天就想办法解决,先去做饭吧!”
“反正我给你们领导汇报了,到时吃不上饭,你们可别怪我。”陈丰收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道。
两人在门口的话,被里面的侯为民听得清清楚楚,脸上看似平静,内心却极为不满,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政府,那工作要能干好,换谁也不信。
“怎么回事?”侯为民等牛红超进屋还没坐下,便直接问道。
“再有三天,咱们政府食堂就要停火了,大家都要饿着肚子工作了。”牛红超不敢看侯为民的脸,低着头说道。
“饿着肚子工作?饿着肚子怎么工作,饿一天还是两天,还是一直这么饿下去?哪有这么做事的,你这主任真够可以的。”侯为民狠狠地说道。
“侯为民,我也没办法,我也不想这样。”牛红超委屈地说道。
“小丁,你知道吗?”
“侯书记,你刚来不知道,不仅食堂现在要停火,就连买办公用品都是谁买谁就先垫钱。就前天,咱们办公室没有打印纸了,我买了一箱打印纸,拿着票去财政所报销,人家就两个字:没钱。”
“有这么严重?这样的情况有多长时间了。”
“好几个月了,现在乡政府每个人都有一些自己垫钱买用品的票据,就是一直拖着没人给报销,搞得现在大家一说买办公用品,宁可拖着不办公,也不肯垫钱买了。”丁帅摊着手,无奈地说道。
“小丁,你现在去把财政所长给我叫过来,我问问怎么回事。”侯为民说道。
不一会儿,跟着丁帅进来一位身体消瘦,戴着黑边近视镜,年龄四十出头的男子,正是青山乡财政所长简玉河。
侯为民看到简玉河进来,也没让他坐,问道:“你就是财政所长简玉河?”
“侯书记,我是财政所长简玉河。”
“那好,我问问你,现在咱们财政所的账目上,还有多少钱?”
“没没没钱了。”简玉河小声地说道。
“不应该吧!是县里面拖欠咱们经费没有给?还是只给了一部分。”侯为民直接问道。
“没有,县里把青山乡全年的经费都给了。”
“那这才不到半年时间,经费怎么都花完了?”侯为民压着内心的怒火,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简玉河这时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来,也不敢擦。
听到这里,侯为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啪’地一声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不仅把简玉河震的一激灵,牛红超和丁帅也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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