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后, 摄政王子军队的行军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甚至李妮妮看到中途停了下来,似乎是发生了争执。
这很好理解。
法老能用“法老之蛇”这个小学生实验,帮助稳固王权上千年。
那她李妮妮用同样的实验, 唬人唬几个月总不成问题吧?
再加上李妮妮之前让众位将士齐声喊出的那句话,也会导致一部分将领对摄政王子产生怀疑。
而摄政王子对神主的不尊重, 也是有目共睹。
毕竟是个小时候就上厕所不去洗手间, 非要在神主神像边尿尿的奇葩。
在李妮妮看来,最好的情况,就是其中有一部分黑甲武士直接撂挑子不干,叛军下山,然后两方撕逼, 先内部消耗。
但如果他们最后都硬着头皮上山了,也没有关系。
李妮妮手里还有一吨硫酸。
到时候直接当头浇下去, 让这群古代贵族感受一下现代化学的力量。
至于硫酸导致的一系列大规模腐烂,肺气肿,失明……之类的后遗症, 又有什么关系呢?
黑甲武士的父母都是贵族, 贵族本来就是李妮妮要打击的阶级。
李妮妮又看了一眼达玛太子。
大战一触即发之际, 达玛太子正在不远处, 岁月静好地为她准备宵夜。
腕如云停,眉如墨染。
这个神明真是跟厨房杠上了,每天不是养花种菜, 就是沉迷烹饪无法自拔。
什么战争,赚钱,王朝迭代,在他眼里都跟儿戏似的,只有做美食才是正经事。
李妮妮实在无法理解他对于烹饪的狂热。
只能再一次感叹, 达玛太子真是生错了年代。
他但凡晚生个2000年,那必然能在新东方烹饪学院独占鳌头,而不必每天把自己的生命,浪费在国家大事的汪洋大海之中。
半个小时后,摄政王子应该是解决了内杠,黑甲武士的队伍又开始向上移动。
果然如达玛太子所言,黑甲武士以楔形队列,从八面方向包抄而上。
“现在应该怎么办?”
苏尔姬妲心惊肉跳地看着那些蝗虫般挂在山腰的黑甲武士,他们黑甲上泛着冷硬的光,像是黑暗中伺机而动的蛇。
李妮妮站在悬崖边看了一会儿,转头对阿罕说:
“你去按照壮实程度,将军士们排成八个方阵和三个梯队。第一梯队是结实的青壮年,第二梯队是瘦弱的青壮年,第三梯队又是结实的青壮年。”
李妮妮想了想,又说:“每人手中分发均等的硫酸,等到摄政王子军队快到达山顶时,第一梯队出列,朝八个方向向下浇硫酸,浇完之后,第二梯队再顶上。”
听到李妮妮要把军士按强壮程度排列,阿罕垂下眼睛,手指攥紧。
但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很快领命下去。
苏尔姬妲怔住:“为什么要把他们按照强壮程度排列?”
“第一梯队直接决定了我们打击摄政王子士气的程度,所以要强壮者。”
李妮妮说:“而第一梯队之后,摄政王子发现我们使用了一种他不了解的有毒物质,就不会再派出精锐,而会派出弱旅,前来试探。”
苏尔姬妲:“但是根据田忌赛马,摄政王子派出老弱病残时,我们不应该派出强者,来打击他们的弱旅吗”
李妮妮:“可我们并不是田忌赛马,我们只有三匹马,摄政王子却有四匹马,这该怎么田忌赛马?”
苏尔姬妲被问住。
李妮妮继续道:“所以我们只能以强对强,以弱对弱,打游击战,尽可能地消耗他们的人数。”
苏尔姬妲张了张嘴:“那我们会死多少人?”
李妮妮往后看了一眼。
他们昨晚没死一个人,就占领了达摩神殿。
这样的胜利足以冲昏大部分人的头脑。
就像剩下的这一万人,他们每个人都是英气勃发,似乎胜利就在眼前。
李妮妮收回视线,轻描淡写地说:“大概死一半人吧。”
苏尔姬妲:“……什么?”
这时,达玛太子走过来,给她递了一盒小酥饼,随口道:“其实还有个办法。”
李妮妮:“怎么说?”
达玛太子拈起一个小酥饼,喂到她唇边,看着她咬了一口,才道:“这边山侧边有一个山坳,是两侧山谷夹着一小道,军队埋伏在那里很难被发现。”
李妮妮若有所思:“你是说,让我们在那里埋伏摄政王子,效仿许攸追堵袁绍?”
这场对话已经开始超出了苏尔姬妲熟悉的领域。
她看了看达玛太子,又看了看李妮妮:“我是理科生,你们说清楚一点,袁绍我知道,三国里的吧,但许攸是哪个?”
李妮妮:“就是子远,官渡之战里背袁绍,投曹操,差点把袁绍搞灭的那个。”
苏尔姬妲:“……哈?”
达玛太子摇了摇头:“不,不是埋伏。”
李妮妮立刻没时间理会苏尔姬妲了。她目光炯炯地看着达玛太子:“为什么不能埋伏?”
达玛太子:“埋伏只能消耗他们部分兵马,太麻烦了,会耽误我们吃中饭的时间。”
李妮妮:“……”您认真的吗?吃中饭?
李妮妮复杂地看着达玛太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谦虚地问道:“那您说该怎么办呢?”
达玛太子漫不经心地切开了一只他自己腌制好的皮蛋。
“你不是要牺牲一半弱旅?不如把强壮的兵士都埋伏在那个山谷中,然后让弱旅留在神殿之中,作为诱饵,将摄政王子吸引进神殿,最后瓮中捉鳖。”
李妮妮若有所思:“好像是个办法。”
苏尔姬妲:“等等等等……把老弱病残留在神殿里,他们不就死定了吗?”
李妮妮:“可没人留在神殿中,哪来的诱饵呢?”
苏尔姬妲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李妮妮会这么说。
这不是把自己的士兵,扔出去送死吗?
这……这是正常人会做的事吗?
李妮妮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苏尔姬妲在想什么。
“你在资助我发动战争之前,难道没有想到,战争是一定会死人的吗?尤其是我们这样,人不够,钱也不够,兵器更不够。”
李妮妮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军队。
“《三国演义》里诸葛亮的谋略,那是写出来的。什么都不够的情况下,想要以小博大,就只能靠牺牲一部分人,来保全大部分人。”
苏尔姬妲毕竟一直走的都是政斗和宅斗路线,在朝堂上当然可以精明果断,说一不二,但朝堂的争斗,和真正的战场不一样。
战场是真的绞肉机。
人们只看到三国时期风云激荡,却没看到三国之后,全国人口锐减80。
也就是,10个人里面有8个人,要么饿死,要么战死,总之都死在了三国这场绞肉机里。
不然怎么有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的说法?
苏尔姬妲喃喃道:“可明知道他们会死,还要送他们去死,这也太……”
“不然呢?该怎么办?”
李妮妮抬起眼:“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我们保全所有人,然后最后所有人一起死。”
“第二个选择,你先选50的人去死,这样剩下50的人就可以活下来……你选哪个?”
她说完,也不等苏尔姬妲回答,直接去吩咐命令了。
但是李妮妮这次没有去找阿罕。
阿罕的心太善良了。
刚才他听到李妮妮说,要把所有人按强壮程度区分开来时,他就已经意识到,李妮妮想先牺牲弱者。
而且他方才一直紧紧握着拳头,说明他也不认可这种做法,而且已经有点受不。
这样的人不能为将。真正强大的将领,绝对不可能是百姓喜闻乐见的那种身先士卒、爱兵如子的将军。
《魏书》说过,一次曹操缺少军粮,谋士程昱凑不够粮食,直接把他自己家乡东阿县里仅剩的父老乡亲,脱水做成了肉干,当成军士的口粮。
曹操和程昱恶吗?
可是如果他不这么做,军士没有粮食,兵败之后,军士连同这些人都会一起死,死的人只会翻倍。这就不是恶吗?
那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是恶人?
或者就干脆不要挑起战争?
可如果没有战争来推翻这个腐朽的王庭,整个达摩末罗最底层的近半人口,子子辈辈,都会是人家的奴仆。
让贫民的后代永远被打杀,被虐待,被当成牲畜……难道这就是“善”了吗?
所以,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的事。
这些士兵都是签了生死状进来的,他们加入组织之前,李妮妮已经让阿罕反反复复和他们强调过,战死率80。
也就是说他们在选择革命的一瞬间,就已经选择将生命交付出来了。
这种时候,选择伤亡最低的方案,哪怕要牺牲一部分人,也是无奈之下李妮妮能做到的最好的权衡。
意气用事、不用脑子、盲目追善,结果却造成更大伤亡……这才是恶。
阿罕做不到,那他就不能再做起义军的将领了。
倒是刚才的那个越级上报的普沙密多罗·巽伽……让李妮妮有点印象深刻。
李妮妮若有所思地望着普沙密多罗·巽伽的背影。
就在这时,达玛太子走上前来。
不知是不是巧合,他的衣摆刚好挡住了李妮妮望向普沙密多罗·巽伽的视线。
“都安排好了?真好,那我们就尽量在吃午饭之前把他们解决了。”
清冷温婉的人-妻美人笑盈盈地说:“你午饭想吃什么?我看到这神殿上面也养了很多牛,中午给你煎牛排好吗?”
李妮妮:“……”
真是够了。
人家那是神牛!不要老想着吃人家!
李妮妮的硫-酸的确解决了一部分黑甲士兵,而且效率极高。
每当这些士兵快要爬到山顶时,旁边的草丛里就会忽然跳出来一波人。
他们脸上蒙着布巾,手上拎着一大盆硫酸,嘴里念叨着“摄政王子渎神,神主已经抛弃达摩末罗,爱因斯坦神降下神水,惩治恶人。”
然后将硫酸晃荡一下,屏着呼吸泼过去。
被泼到的人立刻惨叫一声,全身泛起白色的气泡,整张脸也瞬间被烧的血肉模糊,不成样子。
而且硫-酸刺激性的气味,也呛的后面那些士兵说不出话来。
硫酸的功效不仅惊吓到了黑甲武士,也惊吓到了李妮妮自己的队伍。
每当她的士兵用完了硫酸,回头再取时,李妮妮总能感觉到他们对自己投来了敬畏的目光。
那眼神,就仿佛在看着神明的代言人。
李妮妮:“……”
说真的,李妮妮一点都不想把自己神化。
但她在这些士兵崇敬的目光中,若有所思地想——哪怕她不神化自己,也的确应该给她的王庭弄一个新的宗教代言人。
毕竟用宗教控制国家,可比用其它什么东西洗脑,来得方便快捷多了。
可这个人到底用谁呢?
李妮妮侧头看了一眼苏尔姬妲。
不……不行,苏尔姬妲虽然长得好看,但不够震慑人心。
她又看看普沙密多罗·巽伽。
也不行,虽然长得震慑人心,但是通身的气质,总觉得差了一点什么,没有神灵的那种疏离圣洁的感觉。
而在李妮妮身边,长得够好看、够震慑人心、又足够有神明清冷疏离感的人,就只有……
李妮妮最终把目光投向了达玛太子。
这不有个现成的神明吗?
她慢慢蹭到达玛太子身边,露出了一点眼巴巴的目光。
达玛太子:“……”
他仔细地洗了手,将李妮妮脸上蹭到的盐巴粒抹去,温声道:“又怎么了?”
李妮妮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你愿意做我的神明吗?”
达玛太微怔了一下,随即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涌动的声音。
没办法,李妮妮这句话,实在太像告白了。
但达玛太子很快意识到李妮妮说的,可能和他想的不是一个意思。
他慢慢地平息下情绪,哪怕心中已经翻江倒海,脸上也不露分毫,只是平静地问李妮妮:“这是什么意思?”
李妮妮斟酌地说:“我不是搞了一个叫爱因斯坦神的宗教吗?可我不想自己当神明,做台前太没劲了,我想做幕后。”
果然如此。
达玛太子慢慢按下眼底的一丝失望,含笑道:“所以?”
李妮妮:“所以你别来当我的大祭司了,你来当我的爱因斯坦吧,我来当你的大祭司。”
她想了想,还补充道:“你放心,我会给你发工资的,不会让你白干。”
达玛太子:“…………?”
哪怕是达玛太子,这一刻也感到了某种哭笑不得。。
他推翻了自己的神像,宣布了自己的陨落,就是为了将他的西伽蜜多推上神主的位置。
哪怕只是凡人口耳相传的神明,而非真正具有神力。
然后现在,这个被他推上神位的人,居然又来来聘请他,成为新一任的神灵。
……难道西伽蜜多的愿望,不是成神吗?
可如果,西伽蜜多并不想自己成神。
那么她千年前,为什么不惜背弃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也要杀死他呢?
达玛太子侧过头,长发迤逦地倾斜而下。
天上一片树叶缓缓飘落掉落在他们之间。他衣袂垂落,眼睛漆黑,像是幽深的潭。
他就这么盯着李妮妮,许久之后,忽然弯起眼眸:“好啊。”
李妮妮惊喜道:“你答应了?”
达玛太子:“反正是我的老行当了,做个吉祥物也不占用煮饭的时间。”
李妮妮小手一划,爽快道:“行,那以后你房租就不用给了。”
达玛太子:“……这就是我的报酬?”
李妮妮吃惊地说:“就做个吉祥物,又不用你真的做什么事,免房租还不够吗?”
达玛太子深吸一口气,然后温和地对李妮妮说:“够了,谢谢你,西伽蜜多。”
第一波硫-酸战结束之后,李妮妮清点了一下他们军队中的死亡人数,发现足足死了一千多人。
十分之一。
这个情况,已经比李妮妮预想的好太多。
毕竟她召集的士兵,只是一群没有受过太多专业训练的、底层贫民。
而他们面对的,却是王庭最强大的铠甲武士。
接下来,李妮妮将所有老弱病残留在了神殿当中。自己则带着精锐部队,潜伏在了达玛太子所说的山坳中。
摄政王子带着剩下的黑甲武士赶到神殿之前,就看到一些低贱的‘不可接触者’,正把几个白衣祭司绑在火柱上,要点火烧死他们。
神殿中还有不少叛军。
他们看到摄政王子的军队,都如临大敌地拎起了手上的斧头。
摄政王子瞥了一眼他们的武器,轻蔑地笑一声:“就凭你们这群‘不可接触者’和首陀罗组成的乌合之众,也想造反?”
他根本没把这群人放在眼里。
他只对那个能造出黑蛇,还能弄出浓硫-酸的人感兴趣。
李妮妮的化学小把戏可以愚弄没有受过科学教育的百姓,但却愚弄不了摄政王子。
他是接触过现代文明的人,还能和褚西岭同乘一车,也算是古代社会的前卫达人。
摄政王子背着手,旁若无人地走进大殿,坐在了主位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群老弱病残:“交出你们的首领,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李妮妮的起义军与黑甲武士对峙着,没有人说话。
摄政王子已经在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李妮妮搞的鬼了。
毕竟能穿越“时空壁垒”、滞留达摩末罗、还能造出硫-酸的人,在他的印象中屈指可数,不超过五个。
其中两个已经离开达摩末罗,两个就在他身边。
剩下唯一的可能人选,就只有李妮妮。
但是他实在无法相信,一个女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而且他也找不到李妮妮的任何动机。
如果李妮妮想要权势,他都许她王后之位了,她还想怎样?
难不成想自己当国王吗?
而且一个根本不属于达摩末罗的人,跑来达摩末罗起义造反?
李妮妮她有病吗?
因此摄政王子目前只是怀疑叛军首领可能是李妮,但是并没有最终确定。
但哪怕只是这样,也已经足够让他热血沸腾。
从他手里叛逃了快小半年的女人,他派了整整一万人的军队去找她,上天入地,掘地三尺,却没有找到她任何的痕迹。
西伽蜜多,是他第一次偷尝的禁果。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的确每天晚上,都抓心挠肺地想着她。
想着如何把她抓到自己怀里,打她的屁股,让她知道背叛一位摄政王子会有什么样残酷的下场。
然后他要告诉她,她本来是可以成为他的王后的。
但就是因为她胆敢逃跑,现在的她不仅不会有王后之位,甚至连妃子的位置,也要看她的表现才能给予她。
想要权利吗?
那就来讨好我啊。
但这一切,都要等最终找到了西伽蜜多以后,才能一一实现。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想相信,这次叛军的首领,居然会是那个曾在他怀里,因为他的动作露出动人神情的娇小女人。
摄政王子想到那唯一一次在温泉旁,他用唇舌品尝到的贝类的丝滑触感,深吸了一口气。
他一定要找到西伽蜜多。
然后进去。
狠狠地。
黑甲武士的铠甲在熹微晨光下,折射着冷硬的光芒。
他们跟在摄政王子身后,手上长矛整齐划一的锤在地上,发出铿锵声响。
“没有人说话吗?”
摄政王子慢条斯理的玩着自己的扳指。
“一个无法承诺你们任何东西的叛军首领,有什么好值得你们为她打掩护的呢?”
大殿中一片寂静,还是没人说话。
摄政王子声音更加轻柔了:“看来你们都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想活下去了,是吗?”
就在这时,起义军中有一个人说话了。
“我不想死,我想活。”
这个衣衫褴褛的人说:“但哪怕我不死在这里,在外面我又能活得下去吗?我活不下去。”
“今年虫灾颗粒无收,我们负担了那么重的税负,灾荒时却得不到一颗麦子。我的父亲饿死了,我的母亲病死了,我每天劳作,但是当瘟疫来临的时候,我却领不到一颗草药。”
“这就是我们唯一能活下去的方式吗?”
“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在这里与你鱼死网破,殿下。”
衣衫破落的青年,手里拿着的唯一武器,是他耕地的锄头。
甚至就连这把锄头,也是他从家主那里偷来的。
身为奴隶,他被法律禁止拥有任何的耕种工具——因为耕种工具能帮助他开荒,能让他富裕。
而一旦这些底层的驴富裕起来了,又有谁,会愿意为贵族做肮脏的农活呢?
所以底层人,不能富有。
只有不断剥削,让百姓保持一种“适度的贫穷”,百姓才会愿意辛苦劳作,贵族才得以踩着他们的脊骨,不断进步。
古代如此。
现代的资本主义亦如此。
摄政王子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站起来,诧异地说:“可你这能怪得了谁呢?”
“你可千万别去怪贵族,贵族的财富也是自己打拼来的。要怪只能怪你们命贱,要生在贱民的肚腹中。”
“要怪只能怪你们生性懒惰自私,不用鞭子去管理你们,你们就像羊一样懒散。”
摄政王子朝青年凑近两步。
“你知道你为什么贫穷吗?就是因为你爸爸懒惰,你爷爷懒惰,你也懒惰。你们几代人的懒惰积累在一起,才造成了你现在的后果。”
“你说,天生下贱的人,骨子里懒惰的人……你们能怪得了谁呢?”
——他们懒惰吗?
每日不管刮风下雨,都必须在农场里劳作十几个小时的男人,懒惰吗?
因为过于劳累,子宫脱出了身体,只能用绳子把子宫绑在腿上继续劳作的女人……
他们懒惰吗?
首陀罗青年怔怔看着摄政王子。
原来这就是……他们用血肉供奉的王庭吗?
“如果这还叫懒惰,那我们就推翻你们的王朝,将你们踩成贱民,不给你们粮食,不给你们药物……”
“你赚的每一个银币,我都要拿走,你种的每一粒麦子,都是我的,不给我,我就用鞭子抽打你,用军队镇压你,就像你们现在对我们做的那样……”
“然后看你们这群贵族,爬不爬得起来,富不富得起来!”
首陀罗青年流出了眼泪,把锄头重重锤在地上。
“推翻王庭!”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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