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缇玛就是之前李妮妮刚刚逃离皇宫的时候, 收留他们的妓-女。
李妮妮:“你们这是什么族,这‘共-妻’的规矩挺古老啊。”
绿帽男人自夸道:“我们族人先前是森林里狩猎的,我是我们族第一个走出森林的男子汉。”
李妮妮懂了。
这大概就类似一些最古老的部落血缘群婚制, 也叫普纳路亚家庭。
……可你家是原始部落,家族共-妻, 你娶的那个婆罗门女贵族不是啊。
李妮妮:“那她嫁给你的时候, 知道你们家是共-妻吗?”
绿帽男人:“那怎么能让人知道呢, 现在人心都飘,看不起天神的规矩。”
李妮妮忍了忍,实在没忍住,花了半个小时时间, 和他科普了一下达玛神主和佛教的性别观念和婚姻观念, 并告诫他, 卖妻子不可能是天神的规矩,再让自己的妻子出去当妓-女,神灵是会降罪于他的。
绿帽男人一听自己的老婆不能出去卖了, 吓得连连摇头,告诉李妮妮,这是不可能的。他的妻子以前还是婆罗门贵族, 他花了大代价,花言巧语才骗着她低嫁过来,从此以后他老婆就从贵族沦为了首陀罗。
在这种贫民区里,一个婆罗门贵族女人是多难得啊, 出去卖一次的价格, 能换回来一斤羊肉!这么好的财路,神明怎么会要他断了呢?神明断不可能有这种想法。
李妮妮:“……”
绿帽男人走后,李妮妮又站在窗边, 一眨不眨地看他的背影。
达玛太子倒没有吃这个绿帽男人的醋,可能是因为绿帽男人长得太丑了,还又蠢又毒,是李妮妮最讨厌的类型,他感受不到丝毫威胁。
但他还是因为李妮妮和他聊太久,而感到有些微的不高兴。
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走到李妮妮身后,撩起她的长发,在她的后脖颈上亲了一下。
“如果想杀他,就杀吧。”
“还不是时候。”
李妮妮转过身来,对达玛太子说。
达玛太子看了她几秒。
李妮妮莫名其妙。
达玛太子垂下睫毛。
李妮妮……李妮妮忽然秒懂了,她抱住达玛太子的腰,主动含住他的唇,与他温柔地厮磨了一会儿。
片刻后,她觉得嘴巴有点酸,推开达玛太子,说:“好了,我亲够了。”
达玛太子喉结滚动了一下,舌尖舔了一下薄唇,似乎意犹未尽。
他漆黑的眼眸盯着李妮妮,确定李妮妮没有再亲的意思了,好半晌才慢慢松开手,眼底沉沉的欲-念被他尽数压下。
“我不知道那个买我的‘买家’什么时候来,我也不想等了。”李妮妮看了他片刻,忽然下定决心:“山不来就我,我们就去就山——我们去找那个‘买家’吧。”
不管那个“买家”是不是大小姐。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是亮刀见吧。
深夜的达摩末罗,矿场的矿工们都收工回来了,黑涩会们也结束了一天忙碌的生活,回到了温暖的家。
现在又没有官员在管,李妮妮楼下的小饭堂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马叫声、羊叫声、人声、脚步声此起彼伏,间或还有妓-女做生意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李妮妮和太子稍微伪装了一下,大大方方地从正门走了进来。
小饭堂里热闹非凡,人和牲畜共处一室,男人们聚集在一起吹牛皮,抽水烟,打印度特有的蝴蝶牌。
廉价妓-女们坐在男人的大腿上,她们一个晚上要伺候三-四男人,才能勉强混上一顿饱饭。
这时候可没什么避-孕套,也没有洁尔阴,这些男人又脏又臭,可以两个月不洗澡,如果发了炎,就只能用烧红的烙铁烙下面,伤还没好,又要继续接客,不然就会饿死。
绿帽男人也在期间。
他腿上坐着一个半老徐娘,远没有他的妻子法缇玛好看。
这一圈男人们没有抽印度人惯常抽的水烟,手里都拿着一种怪模怪样的苇杆,正在醉生梦死地吸食着桌面上的一点粉末。
李妮妮和达玛太子在角落里拴着的两头羊边坐下。
李妮妮看了一会儿,蹙眉道:“我怎么觉得他们吸东西的方式……那么像是吸-海-洛-因呢?”
达玛太子看了一眼:“不是海-洛-因,是大-麻。”
李妮妮诧异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闻出来的。”达玛太子看了一眼身边的羊:“如果你不是非要坐在羊圈旁边,我还能闻得更清楚。”
李妮妮摸了摸小羊头,小羊“咩”了一声。
古代有大-麻吗?
有的,致幻剂和成瘾性药剂自古有之,尤其是野大-麻,五千年前就有了。
可李妮妮还是有点不对劲。
虽然现代人吸面主要说的是吸海-洛-因,但主要是用鼻子吸的这个方式……实在太现代化了,古代一般都是将成瘾性药物燃烧出烟雾来增加神经刺激,或者像五石散一样直接内服,李妮妮没听说过用鼻子吸的。
而且何晏——就是曹操一个姓尹的老婆和她前夫生的儿子,成语“傅粉何郎”指的就是他——那会儿,五石散都是吃来壮阳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吸完了以后就要去做快乐的事情了。
李妮妮狐疑地看着那一桌男人,又看了看旁边一圈妓-女,总觉得今天晚上的场面可能有点限级制。
她想了想,对达玛太子说:“你能不能用鼻子判断出这个大-麻的纯度?”
达玛太子:“你怀疑这些大-麻,来自时空偷渡者?”
李妮妮:“嗯,古代做不出高纯度的毒品,看纯度就知道了。”
达玛太子瞥了一眼身边安静呆滞的羊:“那要等会儿,这里气味太杂了。”
与此同时,那一桌男人已经进入了状态,他们神情亢奋,正沉浸在大-麻带来的短暂快乐中。
就在这时,绿帽男人感觉到自己裤子口袋里的某个东西,震动了一下。
他吸的不多,登时恢复了几分神志
他立刻站起来,满脸通红地像大家道歉:“不好意思……让让……我要出去一下……我忽然想拉屎,窜稀了有点急……抱歉抱歉……”
正在飘飘欲仙的众人:“……”
呕。
而绿帽男人擦了擦手上的汗,走到屋外,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四下看了看。
然后,他虔诚地拿出了一个……全金属超距无线电对讲机。
他显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觉得这样东西是神明的赐物,态度十分恭敬,先对着对讲机跪下行了一个合十礼,这才把对讲机拿起来,谦卑地对对讲机那头说:
“大人?”
说的居然是不大标准的英语。
又是刺啦刺啦几声熟悉的电流,对讲机对面那位尊贵的买主客人,像是坐在一个风很大的地方,语气听起来也有点激战过后的惫懒味道。
“人找到了吗?”
以前都是下属代话,没想到这次居然是贵客本人和他交谈,绿帽男人受宠若惊,忙不迭地道:“找到了找到了,只是我们的头儿压着不想告诉您,他还想跟您抬抬价呢……我和您说,您可千万别相信他胡说八道,咱女人可是直接撞到他手里来的,他根本就没有费工夫,还妄想两边用佣金通吃……”
大小姐:“……你再说一次,谁女人?”
绿帽男人赶紧说:“对不起,我嘴瓢了,您女人!您女人!……我每天都给您女人送饭,我发誓,把她照顾的好好的!”
大小姐冷冷地“呵”了一声,心道这男人怎么和他之前惨死的一个下属似的,嘴天天瓢,也不看看这是能瓢的事儿吗?
上一个嘴瓢说李妮妮是“咱女人”的宋娇娇,已经死了,死无全尸。
那这个再留几天,等接到了李妮妮,也杀了吧。
大小姐勉强收住心中一瞬暴涨的杀意。
绿帽男人浑然不知“贵客”轻描淡写间流转的念头,朝大小姐边诉苦边邀功道:“就是我们的头儿,非得让您女人去住地下室,想杀她的锐气,我人微言轻没拦住,但是当天晚上就去给您女人送了毯子,一定让您女人住得舒舒服服……”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应当彰显一下他和李妮妮的亲近关系,好以后在尊贵的家主面前混个善缘,忙不迭地说:
“您女人今天还和我热火朝天地讨论了达玛神主和佛教释迦摩尼的那什么……性别观念和婚姻观念呢!谈得可开心了!我也学到了很多!感觉自己都成一个文化人了!”
绿帽男人挺起胸膛自豪道:“我今天学到的东西超多!您知道吗,佛陀啊,他马阴藏相!我和您说说,这个马阴藏相啊……”
大小姐:“???”
你好,你们有病吗?
李妮妮之前把荒岛求生整成“百家讲坛”就算了。
她到底是怎么把个绑架勒索,也整得跟“最强大脑”似的?
但凡喝酒吃了一粒花生米,都干不出这种事。
她现在甚至还把这种残障疾病传染给了他收的古代临时工……看看,他的临时工居然都开始和他宣传马阴藏相了,这都被荼毒成什么样了?
大小姐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对讲机那头的傻逼临时工说:“你确定你们找到的那个,是我女人?”
绿帽男人:“那必然确定!和画像一模一样!”
大小姐手握着对讲机,骨节都有些青白,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没去做-妓吧?比画像上胖了还是瘦了?”
在大小姐心里,李妮妮一直还是那个每个月只有333块钱补贴的公司前台、靠着母凭子贵勾搭上了他的堂弟,虽然后面岛上看着有几分本事,但是眼界也就只有兰州拉面那么大的女孩。
所以他才来了达摩末罗这么久,却一直没有找到李妮妮。
因为他寻找的方向,一直都是贫民窟,甚至妓-女窟。
他压根就没想过,李妮妮居然能在短短时间里,创建一个全新的王朝。
这怎么可能呢?
李妮妮是有知识,但有知识和有本事是两码事。
李妮妮要有开创王朝的胆魄,为什么要在他公司里当七八年的前台接线小妹,拿每月333块的补贴呢?
有一段时间,他甚至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见李妮妮在妓-女窝里混得不好,每天接的生意太多,甚至被迫一次性接多个生意……结果把孩子接流了。
话说回来,他的孩子现在也应该已经出生了吧?
李妮妮会给她或者他,取什么名字?
一岁了……会叫爸爸了吗?
大小姐陷进思绪,微微愣了一会儿神。
等他回过神来,就听绿帽男人在对讲机对面拍着胸脯保证道:“做妓-女应该没有,但经过我严密的判断,您女人后面可能嫁了一个特别有钱的贵族丈夫,然后那个贵族丈夫死了,现在她继承了遗产,又养了一个极其好看的男宠,这个男宠天天伺候她吃饭睡觉,还帮她做按摩。”
大小姐以为自己听错:“……你说什么?”
发音奇怪的英语从对讲机那头传来,王蔺只觉得什么东西在他的天灵盖上当头一击,痛得他呼吸都觉得困难。
丈夫、男宠……伺候。
什么伺候?
哪种种类的伺候?
大小姐原以为自己可以平静接受李妮妮沦落风尘,或者嫁人的事实,因为没人比他更懂这群古印度渣宰的尿性。古印度的强-奸文化自古有之,女人走在路上,就像是一条烤肠走在狼群里。他们绝不可能放着一个长相还可以的女人独身生活。
但直到这一刻真的来临,他才发现他完全接受不了。
沦落风尘,他接受不了,他一定要去把那些嫖客一个个挖掉眼睛、砍去手足、阉-割杀死。
嫁人,他也接受不了……李妮妮是他二十多年来唯一心动的人。
等他意识到自己动心后,连之前让她怀孕的自家堂弟,他都动过杀意,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她嫁给别人?
大小姐深吸了一口气,对绿帽男人道:“我将在明天下午三点,到达交货地点,你们做好万全的准备,带着标的物和黑色手环来见我。”
“如果标的物受到一点损伤,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另一头,“标的物”李妮妮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得到了原剧情女主的爱慕。
并且同时达成“走男主的路,让男主无路可走”以及“走女主的路,让女主无路可走”的双向成就。
她和达玛太子一整晚都坐在隐蔽的角落里,将身体藏在两头懵懂无知的羊身后。
而其它人经历了吃饭、打牌、吸-毒、群……群那个什么趴后,终于抑制不住睡意,七倒八歪地睡在了饭堂里。
李妮妮这才对自己对面的达玛太子小声说:“……你可以把我的眼睛放开了吗?”
达玛太子扫视了一眼四周,都是露着白花花大腿的男人和女人,有些男人和女人还抱在一起,带着腥味的东西喷洒到了到处。
他眼底露出冷淡厌恶的神情,却温和地对李妮妮说:“现在的场景不适合你张开眼睛,你等我收拾一下现场再——”
李妮妮合理怀疑,达玛太子的“收拾一下现场”,就是把这些人通通弄死扔到恒河里。
“办案需要,管什么适不适合?我刚刚也没遮住你的眼睛啊。”
她直接撇开达玛太子的手,站起来。
达玛太子看着她的视线扫过地上或雪白或黑黄的躯体,那些躯体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微微攥紧了指尖。
为什么她每次都是这样?
为什么她就可以做到从不嫉妒,哪怕知道他的眼睛可以看见别的女人的身体,脸上也没有半分动容?
不像他……他光是坐在这里,看着她倾听别的男人喘-息的声音,他就已经快疯了。
想将她的耳朵堵住,将她的眼睛盖住。
想要将她和自己捆在一起,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闻到自己的气息,生活中再也没有别人存在。
但他却再也无法不顾她意愿做这些事。
因为会让西伽蜜多讨厌的。
另一边,李妮妮只是扫视了一眼,就完全无视了全场。
她拎起随手偷来的裙摆,小心地跨过地上,来到之前那群男人吸-大-麻的桌子边,用指尖捻了一点大-麻,放在嘴里尝了尝。
达玛太子薄而凉的视线落在她瘦削的脊背上,没有阻止她的行为。
她的身体和常人不同,她是不死的。这一点稀释过还兑了甘蔗糖的大-麻,伤不到她,甚至对她的身体有好处。
李妮妮抿了抿舌尖,蹙起眉。
纯的。
古人提纯不出这么纯净的大-麻,她瞎几把猜的线索居然没错,这群铁匠铺来的绑匪,居然真的和“时空偷渡者”有关系。
可他们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向时空偷渡者兑换了这些大-麻?
李妮妮的视线落在绿帽男人手腕上的黑绳上。
她想了想,直接拎起绿帽男人的手,蹲下仔细碰了碰那个黑环。
黑环质地沉冷,居然不是普通的棉线,而是用一种极细的金属丝,编织出来的。
这玩意儿究竟是拿来干什么的?
绿帽男人吸-毒后遗症发作,就借对讲机通话那刻清醒了片刻,随后便睡得跟死猪一样,李妮妮的动作他根本感受不到。
李妮妮摘下男人手上的手镯。
达玛太子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
就在李妮妮将手镯戴到自己手腕上的那刻,她忽然感觉到心脏“噗通”跳动了一下。
随后是一阵强大的吸力,从她的四肢百骸汹涌而上。
那一瞬间,她仿佛临近了黑洞的边缘,有一瞬间时间的失重感——她感觉自己漫游在无尽的时空中,身上一样重要的东西被瞬间掠夺而去。
她看不到时间的起点,也看不到时间的尽头,就在那个莫比乌斯环里无尽的轮回。她身体里仿佛什么都还在,但又什么都消失了。
因为陷在轮回里的人,是没有未来的。
她的未来,消失了。
李妮妮立刻把手环脱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向达玛太子,举起手上的手环:“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写一个真实的身体感受:
我刚27的时候,还能一年出差300天,每天工作十几小时,连续一个月加班连轴转而面不改色
但只短短几个月后,晚上指针一过12点,我就意识涣散只能靠浓咖吊命了
所以答应我,大家趁年轻一定多重视一下身体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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