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城镇外,苏烈看着被他一记手刀砍碎脑袋的尸体,甩了甩手上沾染的血液。
就在他周边,还有同样失去了脑袋的几具尸体匍匐在地上。
“不自量力,有眼无珠。”
苏烈对于这几个酒客居然敢追出来找他麻烦,也是感到很无语。
自己看起来那么好欺负吗?
还是这些人已经自大到这种地步了。
苏烈并不明白这些人的想法,也不想明白。
将挡路的尸体一脚踹飞后,他便上路了。
此去西贺州路途遥远,没有时间耽误在这里。
只是苏烈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走后不久,又有几个人来到此处,见到这样的场面他们也没有吃惊,反而是检查起那些尸体。
很快,检查就完成了。
其中一个领头的就问道:“如何,可否能看出师承来历?”
当即有人回道:“看不出来,这就只是单纯的武力碾压了,一点一滴的习惯与招式都没有暴露。”
这领头的闻言便一脸凝重:“这个人形迹可疑,又是在听了这些混混谈论我们长生会的事情后焦急离开,我推断他绝对是有大事要做,且与我们有关。”
“那我们追上去?”
“算了,就当作是普通情报汇报上去吧,现在帮主不是正组建天机堂,想收拢天下武夫情报,我们便将此人的异常汇报上去就够了。”
“那不追了?”
“不追,现在听到我们长生会还有想法的人可不多了,剩下的这些,我们都惹不起。”
这位头领很是机警,丝毫没有因公殉职的想法。
苏烈也不知道自己在酒馆里的异样被人发现了,甚至还追查了出来。
他当时神思不属,加上对方没有恶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当然,就算知道了,苏烈也不在意。
自己此刻已经是准一品。
距离形成自己的精神领域只差半步。
只要给他时间,很快这世间又会多出一位一品武夫。
联想到自己此行前往西贺州恐怕要耗费不少时间,加上路途未必安稳。
苏烈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我何不与人同行?
当然,这个同行说得不是类似齐天这样的朋友。
而是指行商,镖局等常年走南串北的组织。
毕竟自己一个人上路未免有些太显眼了。
虽然长生会肯定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准一品武夫要去他们老家逛一逛。
但苏烈知道自己的情报已经有些落后了。
版本的更新哪怕赶上了,可对于版本的理解还是不够透彻。
这种时候就需要一些能够答疑解惑的人了。
常年闯南闯北的人,肯定知道些什么,他们的消息也一向很灵通。
苏烈觉得自己正好可以请教一些东西,免得自己稀里糊涂地犯了忌讳。
所以在苏烈走到下一个城镇的时候,就特意找上了一家镖局。
只是那家镖局一听说是护送苏烈去西贺州,顿时将他客客气气地礼送出来。
苏烈心中大感好奇,可无论他怎么询问,对方都是扯开话题没有正面回应原因。
虽然被拒绝了,但苏烈没有就此放弃,很快又找上了一家镖局。
只是出乎他意料之外,这家镖局也如同上一家一样,礼送出门,不敢接镖。
这奇怪的现象让苏烈实在摸不着头脑。
所以他在找上第三家镖局的时候,故意不说自己要去西贺州境内,而是去南部州与西贺州边境。
这一回对方思考了良久,最后看在酬金的份上才答应了他。
苏烈见对方接了这趟镖,也是放下了心头一块石头。
从这些人的表现来看,西贺州恐怕现在和龙潭虎穴一样。
还好自己想到了找群保镖一起去,顺便探听一下情况。
不然就这么两眼一抹黑地冲进去,被人阴了都不知道。
很快,整顿停当的镖队就出发了。
此地距离两州边境有些距离,所以不适合年老之人出门。
镖局此次派出了两位镖师与两个趟子手护送苏烈。
按他们的说法,苏烈一个文弱书生,看起来也没什么威胁,除非身怀重宝,还搞得天下皆知。
否则就他这二两肉,谁也看不上。
对于总镖头的判断,苏烈不置可否。
毕竟对方看在钱的份上确实是诚意十足。
两个镖头一个姓吴,一个姓周,都有二三十年修为。
虽然在苏烈眼里不值一提,在这个世界也不算强者。
但用来护送一些价值不大的东西已经够了。
显然,苏烈在总镖头眼里就是这种价值不大的东西。
苏烈也没有计较什么。
因为他已经悄悄打听过了,这两个镖头都是常年闯南闯北的老江湖。
尤其是这两个人在出发前就已经再三确认过此行绝不去西贺州。
这更加让苏烈感觉这里面有事。
但苏烈自己去茶馆,酒楼打听,却没有听到一丝一毫的风声。
由此可见,有些事,如果不是这些常年闯南闯北的老江湖,根本就发现不了。
他们在多年的摸爬滚打中,已经拥有了趋吉避凶的本能。
而这些,正是此刻苏烈需要的。
他们出城在白天,伴着有些灼热的日头,吹拂着丝丝缕缕的凉风,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前面那辆里坐着三个人,赶车的趟子手与车厢里两个镖头,同时车厢后面和车顶还绑着不少行头,用油布紧紧包裹着。
至于后面那辆,除去一个赶车的趟子手外,就只有车厢里的苏烈一个人。
对于这样的待遇,其实苏烈不是很开心。
他现在需要的是与人交流,获取信息。
但却被无形隔开了。
当然,苏烈也能理解。
毕竟这是一个服务业。
没道理让客户跟保镖挤在一起。
不过苏烈也没有气馁,反正这一路还长着呢,他总有机会试探出西贺州的情况。
…………
一个月后,夹在西贺州与南部州的边境大城迎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
他抬头看着面前这座高大的雄城,依稀还能从上面看到不少刀砍斧劈所留下的疤痕,以及不少已经化作褐色的痕迹。
显然这座城在过去的岁月里,没少经历过磨难。
而它的名字显然也表明了这一点。
天关
这便是这座城的名字。
风尘仆仆的年轻人只是抬头看了几眼后,便低下头,拍着队等待进城。
进了城后,苏烈只觉得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眼中所见的人,多半是带刀跨剑,神色匆匆。
苏烈对此也没有什么疑惑的神情,他从那两个镖师口中得知消息,几个月前长生会就试图将势力延伸出西贺州,因此对这天关城进行了一些必要的试探。
要知道,这边境上的重城都是由顶尖门派占有的。
换言之,所谓的试探,便是攻城。
当然,介于长生会的性质与实力,他们最后只是草草收场,并没有得到什么。
但就算如此,也足以令这座城风声鹤唳。
谁都知道长生会如今几乎就是西贺州的共主了。
如今这看似试探的举动,却几乎已经是在明说它的野心了。
所以,这座镇守在两州之间的雄城沸腾了。
这也是为什么镖局不愿意来这里的原因。
一旦踏入,极有可能卷入两家顶尖势力的战争中。
至于另一方势力是谁。
苏烈看着在街上不断成群结队走过的读书人,心中好奇不已。
双龙书院
这家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顶尖武道势力终于出现在苏烈眼中了。
只是与苏烈想象中不同,这双龙书院的弟子看上去真就只是一副书生模样。
并没有半分武夫的威风。
不仅是苏烈这么想,很多听闻长生会有意攻打天关城,所以特意赶来的武夫也觉得双龙书院威名赫赫,可出来的弟子却没有那股雄风。
反倒像是娘们一样。
甚至有人想挑战一下这南部州顶尖武道势力的威风。
对此,苏烈只能说,自己赶上了好时候。
因为就在他前方不远处,一个提着柄九环大刀的汉子突然拦下了那些似乎风一吹就会倒下的书生。
言辞之间并不算客气。
很明显是来挑战一下这些书生的。
与此同时,很多人都被这一幕给吸引了视线。
双龙书院的书生们不是很想搭理那汉子,笑着婉拒了对方。
可那汉子似乎有点人来疯,发现很多人都在看着他的时候,突然就兴奋了起来。
虽然书生们没有回应他的挑战,可他却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
猛地抽出他的九环大刀刀,真气瞬间爆发,明晃晃的大刀砍向其中一个书生。
面对汉子突如其来的爆发,大家都忍不住放缓了呼吸,聚精会神地看着。
就连苏烈也不例外。
双龙书院,闻名已久。
可在场的人绝大多数一辈子都很难与对方有什么瓜葛。
更不要说亲眼见到双龙书院的人出手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当然要看看这大书院的弟子有何本事。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刀,那个被锁定的书生只是冷然一笑,然后飞起一脚,迅捷无比地踢中那大汉的肚子。
只见那大汉眼珠爆凸,整个人露出极为狰狞的表情,手中大刀自然也没有砍下去。
咣当
大刀突然坠落在地,那大汉口吐鲜血倒了下去,顷刻间就没了呼吸。
如此一幕,看得人心惊胆战。
恰在此时,那个一脚踢死大汉的书生缓缓将目光扫过一遍。
但凡被人看过的人,都能感觉到一股赫赫威势,无不低下了头颅或甩开了目光。
满街之人中,唯有苏烈例外,直面了那道目光。
那目光的主人与苏烈对视时,两个人同时心头一震。
“一品?”
“一品!”
只在人群中看了一眼,当即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居然是双龙书院的一品武夫。
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苏烈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一品高手。
不过如今的自己也不算差,完全可以与对方分庭抗礼。
两个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那是精神力量的光芒。
不可见,不可触,不可闻。
但就在那一瞬间,两个人同时闷哼一声后将眼神挪开,再不看向对方。
苏烈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随后便装作没事人一样,走进了路边一家客栈。
若是有心人仔细观察的话,肯定会发现他脸色突然苍白了不少。
另一方也不好过,两道热流从鼻孔中缓缓流下。
好在没有人敢看他,也没有人发现这个情况。
他飞快地擦去血流后,不甘地看了眼苏烈的背影,然后便带着那些书生离开了。
苏烈感觉到一股犹如实质的目光在他背后一扫而过,但苏烈并没有太惊讶。
对方在刚刚那一瞬间的接触中,明显是不敌自己的。
同样是精神力量,一个人千锤百炼后与一个人顺风顺水得来的力量就是大不相同。
简而言之,苏烈的精神力量比对方略微硬上一些。
这才能在精神力量的较量上占了点优势。
起码对方流血了,他并没有。
对此,苏烈没有太得意。
他虽然有了一品武夫的精神力量,但要如何形成自己的领域,还有待摸索。
此刻的真实战斗力,恐怕还只是介乎于一品与二品之间。
高于二品,但低于完整的一品。
对于这一点,苏烈也没办法。
精神如何形成领域,这是他从未踏足过的方向。
系统也没有办法在这种事情上给他一点帮助。
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
虽然有些艰难,但苏烈相信,自己绝不是一个蠢货。
没道理已经到了一品,还不能摸索出最适合自己的精神领域。
进了客栈后,身后那股目光悄然消失,似乎对方已经离去。
苏烈也并未在意。
虽然不是完整的一品武夫,但百年修为的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
他径直走向了柜台,提出了住宿的想法。
对此,掌柜自然很欢迎,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
但是苏烈就没有那么开心了。
因为他听到了对方的报价。
“啥?十两银子一天?还不包吃?你咋不去抢呢。”
“客官,见谅,现在全城都这价,我是万万不敢降,降了那就是行业公敌。”
苏烈看着老板貌似真诚的眼神,与那“走心”的话语,叹了口气后掏出一张一百两银票按在桌上。
那木制的桌面顿时深深凹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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