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看了!”
庞德连忙摆手上前道:“吾庞德有眼不识真人,两位将军切莫怪罪。”
岳超笑道:“庞将军信了我们吗?”
庞德朗声道:“如何不信?”
岳超大笑道:“大丈夫交友,当坦诚以待,庞将军若然当真不信我岳超,超岂能自取其辱,如今将军信我,我更应该坦诚以待。”
不一会儿。
李兴取来酒泉太守的印信。
小将军庞德仅仅是大略的观看一眼,就恭敬的下马叩拜道:“汉阳郡庞德,拜见太守大人!”
岳超上前将庞德扶起,道:“何必如此?”
庞德诚恳的道:“庞德无知,不知两位将军虎威,冒犯如此,请两位从重处置。”
岳超摇摇头道:“方今凉州,乱如蚁穴,大汉百姓,渴慕太平久矣,吾岳超,奉天子之命,征讨羌人,平叛凉州,万事当以国家大事为重,怎么能因为一件小事?不去征讨羌人,反而与我们大汉的军队相互争斗,如此,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唯愿凉州军民,上下一心,共诛胡虏,还天下清平!”
庞德听了,又是感动,又是惭愧。
共诛胡虏,还天下清平,这也是他的希望。
然而,他却不曾如岳超一样,如此的将“上下一心”四个字看在眼里。
反思自身,再看一看眼前的岳超。
庞德的心中,便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距离感,既而心中生出一种明悟。
“只有如岳超这样的大汉将军,才真正是能够平叛凉州的人物!”
“自己与麾下千余众,纵然再是悍不畏死,也终究是小打小闹罢了。”
一念及此,庞德惭愧无地的道:“岳太守既然是为了平叛凉州,庞德与军中上下,皆愿意奉将军之号令,作为趋使,凉州不平,庞德誓死效忠将军!”
岳超大喜,直到此刻,方才询问道:“庞将军并非是凉州人吧?”
庞德反应过来,脸上又是一红。
之前他开口咤问,态度倨傲,怀疑岳超的来历。
然而。
从见面到如今,但凡是他庞德所说的话,岳超连一个字都没有生疑。
竟然直到此时,方才询问他的真实来历?
这难道是因为岳超愚蠢吗?
庞德并不这样觉得。
虽然与岳超相识,不过短短一两个时辰的时间,庞德对于岳超,已经有了一个清晰而笼统的认识。
武功盖世,心怀天下,坦诚以待人。
一枪压服典韦和自己,是武功盖世。
不因为自己的荣辱,影响国家大事,是心怀天下。
而他毫不质疑自己的身份来历,那便是坦诚待人了。
而这三者结合在一起。
让庞德心生联想的,绝不是所谓的愚蠢,而是一种灵魂在放光一般的光明和睿智。
庞德道:“太守大人慧眼如炬,庞德是冀州安阳人,因为父亲继任汉阳太守,从父亲而至汉阳,却是在凉州之地长大。”
这并非是什么秘密,整个大汉都是如此。
大汉的地方官爵,实行轮换制。
每一地的县官、郡守、刺史,经过一段时间,所任之地,便要频繁变更,以防底下人拥兵自重,培植势力。
大汉数百郡,也因此,往往很少有人,可以在自己的家乡和族地,获得官职。
“原来如此!”
岳超似乎是对于庞德的身份,再无任何质疑,便问道:“如今汉阳局势如何?”
庞德一一答了。
不出岳超所料,此刻汉阳还存在一点抵抗之力的,便是眼前这一千余众了。
岳超并不忙于说出自己军队的打算,反而笑着问庞德道:“以眼前的局势,庞将军有何打算呢?”
庞德道:“原本以我的心思,是率领本部兵马,打下羌人占据的汉阳治所,汉阳郡的治所在于冀县,此地屯兵羌人五千,人马并没有多少,羌族首领更是不值一提,只是庞德在凉州素有声名,羌人一听到我来了,便立刻关闭城门,让庞德的一身本事无法施展。”
岳超听了之后,恍然大悟。
他也正在疑惑,以庞德的本事,加上麾下的这一点点部众,难不成还斗不过凉州羌骑一点点的后勤?
要知道,羌族的五虎将,尽皆随边章、韩遂,去了三辅之地。
驻守在后方的,就算用脚指头去想,也知道多半是战力中下游的军队。
这样的军队,当然不是白马将军庞德的对手。
此刻听到庞德这样说,岳超方才恍然大悟。
“不过!”
话锋一转,庞德语气恭敬的道:“如今大人来了就好了。大人麾下的兵马,加上庞德的这些部众,完全可以将汉阳郡的诸多郡县尽皆收回。”
岳超笑道:“即便是收回了又如何?北宫伯玉以及李文侯得到消息之后,必定大举归来,羌人有大军十六万,而我汉军仅仅只有一万骑兵,若然正面交锋,汉人即便以一当十,哪里挡得住如此数量众多的羌骑?”
“不过是重复庞太守败亡于汉阳的旧事罢了。”
庞德听了,果然一下子傻眼。
他只想到了如何打回汉阳,却没有想到过,如果真的打回了汉阳,就凭他手下这一点点人马,即便是加上岳超的兵马。又如何能够挡得住群凶极恶的羌族?
而最关键的是。
岳超手上的兵马,目的在于收复整个凉州,而不仅仅是打下一个汉阳。
从岳超的问题之中,庞德窥探到了到了岳超的想法,以及岳超超过他一筹的智慧。
当下庞德开口询问道:“那么以太守大人的意思是想要如何收复凉州?”
岳超道:“想要收复凉州,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我军现有一万一千人,当务之急,乃是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必须快速联络,凉州忠心于大汉的上下军民,使得自己的盟友持续变多,而面对的敌人逐渐减少。”
“第二件事,我军需要一块立足之地,大军一万一千人,后续已经没有了粮草补给,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攻打下来一座凉州的军镇,以军镇为核心,持续向外面扩张,直到最终收服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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