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覆灭对双方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作为北地大公您已经进无可进,想要称帝就必须消弭帝国的正统和权威,这些脏活可以由我们来做,说句心里话,反抗军是不愿意与您为敌的,如果不是塞督造反,南方甚至愿意拥护您登基,南北分治也是根据现实情况的迫不得已。”老人端起茶杯,一中午下来,他有些口干舌燥。
夏格充满遗憾地说:“本来我是帝国的忠臣,可这个世道太过艰难,如果帝国的覆灭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那我也只能违背自己的操守了,即便天下人辜负我,我也不能辜负天下人。”
他的脸上挂着悲戚,将要被迫践踏自己的人格,背叛自己奉献的帝国,这是一件多么惨痛的事情啊。
老人陷入了茫然,这地方就两个人,真没必要如此,彼此是什么货色,双方都心知肚明,就像他说的拥护对方登基是连狗嫌弃的屁话。
“这是我人生中最艰难的抉择,所以你需要付出诚意。”夏格脸色骤然冷淡下来。
老人恍然,这才像样嘛,刚才怪吓人的。
“大公阁下,南方有着举世无双的绯珊瑚雕龙璧,昔年先帝派三千骑往取也未尝一见,此物原本供奉在丛林部落中百二十载,我擅自做主将它送给您了。”老人面露不舍,割爱如割喉。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雕龙璧,先帝也不可能为一件玩物出动三千骑兵,只是压压价罢了。
夏格揉揉眉头,他不想和这老梆子继续闲扯,供奉在丛林里的珊瑚?怎么还离谱起来了。
“浪漫炮台-南瓜,我要它。”
老人眼睛微眯,对方点名道姓要这件帝具,那就是有自信麾下有人能用。
夏格平静地说:如你所想,但据我所知,自从艾斯德斯废了前帝国将军娜洁希坦后,南瓜并没被人持有,换而言之它现在没有实际价值。”
那两人曾经算是朋友,但娜洁希坦看不过艾斯德斯及其麾下军队对异民族的残暴杀戮选择投身反抗军,在半路被追上后,艾斯德斯留了对方半条命,大概是出于过往的情面,毕竟有夏格的存在,那家伙没必要留敌人一条命促使其变强后再等着接受挑战。
没取走帝具是因为失去浪漫炮台的娜洁希坦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反抗军里没人会相信一个半废野人是帝国将军。
“代价太重了,那可是一件帝具。”老人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能如此轻易地开口便索要一件帝具,那是足以作为战略级力量的东西,历史上总共才四十八件,如今还失传损坏了许多。
“我用一件帝具跟你们换。”夏格将快投乱麻扔在桌子上,这东西最近被他放在手里盘了一会,外表色泽莹润。
“可以。”老人这次同意了,浪漫炮台在反抗军里没人能用,但这件不一定,总归是多出一份机会,只要成功就能诞生新的帝具使。
日头正盛,老人在会谈结束后离去,本来他还想在这儿吃顿饭的,结果对方不为所动,根本忽略了他的暗示。
一路上数名无面人脱离巡逻队伍紧紧地盯着他,老人稍感无语,传闻这些都是大公最信赖的亲军,个个都有先登之勇。
大门再次打开,玛茵走了进来,她径直坐到夏格怀里,又脱掉鞋子缩成一团,头发还未梳过,看来应该是才醒不久。
“肚子疼。”玛茵此时的声音轻柔细软,容易让人想到松鼠之类的小动物。
“憋着。”夏格看着前方桌子上断掉的月光丽舞,在思考怎么把材料提取出来。
之前村雨的咒毒就带给了他不小的收获,现在的乌鸦医生已经能通过释放咒毒状态增强体魄,而夏格的体魄又远超于赤瞳,通常半个小时就能恢复咒毒带来的损伤。
玛茵将小腿搭在的夏格手臂上说道:“我去过卫生间了,但还是胀痛。”
“抱歉。”夏格收回一部分注意力,腾出手帮她揉揉肚子,这应该是他的问题。
“还好啦,争取在艾斯德斯回来前生下宝宝,我是功臣她就得让着我了。”玛茵嘿嘿傻笑道。
夏格无奈摇头,首先艾斯德斯回来估计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如果不是他特意要求,西北战事可能都已经开始进入尾声了。其次那家伙没那么好说话,顶多对他的幼崽相对宽容,但斯巴达模式的训练计划肯定要提上日程。最后玛茵不一定能得偿所愿,因为两人的生命层次存在差距。
不过这些都是理性思考,经验丰富的夏格早就学会了用感性回答问题,所以他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好的。
帝国历1024年,反抗军突然发力占据了整个南方道,三郡之地尽皆沦陷,号称百万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始北上,南方第二道防线岌岌可危,帝都朝远征西北的艾斯德斯大将军发出了召回令,可惜最终未能取得联系。北地战况一触即发,同样难以驰援帝都。
夜袭总部依托悬崖而建,这里位置隐蔽,地处帝都远郊,周围没有像样的道路,连猎人都不会冒然深入这里,毕竟树林茂密,悬崖附近也没有足够的猎物。
夜袭的大厅很气派,但如今的氛围不算太好,塔兹米是近年来唯一的新人,却在行动中不幸牺牲,而更沉重的打击当论赤瞳的失踪,她曾经负责每天的伙食,现在大家每次吃饭都难免睹物思人。
不过所有人都神色如常,早在加入夜袭的时候他们就有了觉悟,死亡和杀手的距离从不遥远。
坐在中间椅子上的娜洁希坦有着一头银色短发,她的右手右眼在逃跑路上被艾斯德斯废掉,自那以后她就失去了持有枪型帝具浪漫炮台的资格。
“反抗军的事业将要进行到尾声,是成是败就在最后一搏,而我们也将迎来夜袭的最后一次任务—刺杀奥内斯特。”娜洁希坦朗声说。
只要奥内斯特死掉,帝国中枢就会群龙无首,反抗军北上的压力也将霍然一空,谁都知道小皇帝只是大臣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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