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别过脸,语气不善的回她:“关你屁事。”输人不输阵,想看他笑话没可能。也就是他现在身体里的力量有些流失,不然照她的小体格,自己一拳一个!
凌桥只觉得莫名其妙,她没有什么想抢夺的心思,看这人的样子,已经被谁□□过了也说不定。
他样子太可怜,她叹口气,好心的递过几颗树莓,示意他尝尝。走近打量,这才看见艾布纳腿上的伤痕累累,包括那块红肿的肉窝。
凌桥顿时耸起眉毛,蹲下去查看他的伤口。艾布纳震惊的推开她,捂住伤口连声怒斥:“你干什么!”
她随手拿颗果子堵住他的嘴,趁他愣神,凌桥毫不犹豫的凑近,神情认真的按压他腿部的虫窝。
艾布纳受到惊吓,以为她变态到一定地步,非要折磨自己以后才肯放过。他鼓着腮帮子大气不敢喘,见凌桥没有其他动作,这才颤着声音问:“你干嘛?”
“你怎么搞得?”凌桥指指他的腿。她发现自己把这最重要的一点忘记了。
她只顾着收集些能吃的和用得到的东西,却忽略了密林中最危险的就是各种虫类。最常见的普通蚊子都是好的,怕就怕遇到像艾布纳腿上的这种虫。
这种虫她见过,略有了解,这是一种蛊虫。但此蛊非彼蛊,这种虫子繁殖快且数量多,通过怀孕的母虫咬破人体皮肤后将卵产在人类皮肤里等待孵化。
在她的世界,这种虫子基本上只有那些魔修或者邪修才会饲养。而且叫它“蛊虫”也不能算。因为只有人为捕捉后,将十几条类似的毒虫放在一起饲养驯化后的虫子,才叫蛊虫。
而这种野生长大的虫,反而没有那么大的威胁。没有那么强的毒性,也不会听人命令,孵化速度也很慢。
幸亏它孵化速度不快,所以艾布纳现在情况还算可以。只要找到医疗物资,也许没有大碍。
思及此处,凌桥不太避讳的在他身上翻翻找找。这一动作吓坏了艾布纳,他虚弱的挣扎起来,本就圆溜的大眼更是恶狠狠的盯着凌桥。就差把眼球瞪出来了。
“你干嘛?!”艾布纳大声呵斥她。
凌桥抿抿唇,手上不停,问他:“你不是获得物资包了吗,开出的物资呢?没有医药,总会有一把匕首或者刀之类的吧?”
行。
艾布纳无力的靠回去,他懂了。
这是准备杀了自己,不留他浪费时间了。
他嘴角扯出并不友好的笑容,“呵,你白跑了,那物资包屁用没有,就是一大包调味粉。”
本以为会在凌桥脸上看到失望的表情,没想到凌桥只是挑挑眉,一脸好奇:“调味粉?”她眨眨眼,好像有点不太意外。
“那调味粉呢?”
艾布纳看看她的脸色,“爷早扔了。”
多可惜啊,暴殄天物!
凌桥想,杨导这期节目还算是个人,好歹知道投放调味品!
等她把收集的食材和调味品都带给齐夕照,那她的生存比赛就大概率会美美度过了。
她眼底泛着饿狼一样的精光,对着艾布纳虎视眈眈:“物资包扔哪儿了?”
……
干嘛,他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有问必答?
艾布纳顿觉自己受到了挑衅,垂下眼睛不理她。
凌桥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本来要问的问题,这才收回思绪,有些惊讶的问他:“这老大半天,你一把武器都没有吗?”
她还以为,捡到的第一个物资包,好歹挺丰厚的?
此话一出,本就对物资包无语的艾布纳更觉被侮辱到,他侧过头去不看她,不甘示弱,“你不也是两手空空,连物资包都没见过。”
凌桥手下重重一按:“彼此彼此。”
见到艾布纳疼得脸色发白,这才解气,好心为他解答:“你这情况,现在只有割下腿肉即可保腿续命。不巧了,我的白虹带不进来,还期盼你有个什么武器好救救你自己呢。”
什么?
救他?
艾布纳紧闭的双眼霎时睁开,他望向凌桥,试图从她眼中看到戏谑或者嘲笑、讥讽,可是没有。
森林深处传来不知名的鸟啼,少女抬起眸子,看着艾布纳的眼神中写满了真诚。
他一怔,合上想要出声质疑的嘴巴,依旧口气强硬的说:“如你所见,我身上可什么都没有。”
凌桥点点头,她自己的眼睛看得到。
“所以,我们可以就地取材。”
艾布纳再次愣住,就地取材?什么意思?
他疑惑的眼神像求知若渴的学生,凌桥顿了顿,走到附近搬回来一些大小不一、薄厚不同的石块,想现场演示给艾布纳看。
所幸,不远处就有溪水,溪水旁都是石块,并不难找。凌桥挑选出适中的石块,将它放在最大的石壁上反复摩擦,使得石块变得又薄又锋利。
艾布纳惊讶的看着,他眼神逐渐复杂起来。这种古老的方法,他闻所未闻。
磨的差不多,凌桥拿到手里颠颠重量,满意的站起身来:“这样,就能为你割肉去虫了。”
吐出一口浊气,艾布纳拧着眉靠在身后的树干上,对她所说出的话很是质疑。
“为我去虫?”
凌桥理所当然的看他两眼,福至心灵的对他缓声安抚道:“放心,我剜肉的手艺还不错,保准又快又狠、一次到位,不让你受二茬罪。”
艾布纳:“……”有点惊悚,不确定,再瞅瞅。
说起来,他其实机甲作战久了,平时受伤也都是皮肉之苦,再不然就是机甲损耗或者精神能力受损。回来后躺在疗养舱里也就会好起来,加上自己时常健身,身体素质十分良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狼狈过。
这虫子真是厉害,一开始只跟蚊虫叮咬似的发痒,后来也就是瘙痒的同时有点红肿发热,身体使不上劲来。要不是他看了一眼,没准现在这种虚弱的状况,他还会认为自己是脱水而已。
胡思乱想中,他感到腿边怪烫的,低头看去,是凌桥拿着一把枯叶干草在鼓捣什么。不等他问出口,“噌”的一下,一缕火苗从枯叶里冒出来,逐渐变大。凌桥将它扔在地上,往中间拢去更多可燃烧的东西。
艾布纳更为震惊了,他抬头,话不过大脑就脱口而出:“干嘛,不是说为我驱虫怎么直接火化了?”
“什么火化?”凌桥也惊异的回望,“这是用来为石刀消毒的。”她将锋利的石刀放在火上,熏烧出黑色的痕迹后才收回来。
见她的架势真的要给自己治疗,他反而思绪复杂起来,最后,他盯着凌桥,干巴巴的问她:“你行不行啊?靠谱吗?”
谁知向来面色冷漠的凌桥一听到这话,立时激动的瞪向他,语气颇为严厉:“你问谁?谁不行?我们剑修,不能不行!”
艾布纳:“……”你真的精神状况没问题吗。
偏偏这句话吸引了观众的注意,各种句式一一被发成弹幕:
“我们女人,不能不行!”
“我们兽人,不能不行!”
“我们联盟,不能不行!”
“啊对对对,你们陛下,肯定不行!”
“???你不对劲。”
“这是可以说的吗?”
目睹了各种弹幕的夏觉心惊胆战,恨不得一键禁发各种言论。他们这节目,真的还能留下吗呜。
被烧过的石斧虽然看起来只有表面一层黑灰,但靠近皮肤后,让人感觉到不可忽略的炙热。
“等等。”
艾布纳抓住凌桥的手腕,阻止她手上的石斧进一步靠近自己。
“你不会就这样,硬生生给我割吧?”
凌桥波澜不惊的看着他,答案自在不言中。
艾布纳咽咽口水,颤巍巍的松开了她的手。还能怎么办呢,保命和皮肉之痛哪个更重要,他分的清。
做好心理准备,他说:“我数到三,你就下手。”
“一!”
艾布纳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二!”
凌桥瞅准时机,眼疾手快,用消过毒最锋利的一边划开那块红肿的虫窝。血立时涌了出来,凌桥抓过自己采集到的蒲黄捏碎,均匀的敷在出血处。
她抽空看了一眼艾布纳,只见他紧闭双眼,脸色苍白的皱着眉头隐忍着。
他憋着一口气,从腿部传来如触雷击般的疼痛快速传遍全身,痛到他汗毛都在竖起,痛到他不敢动也不敢呼吸。
艾布纳心中止不住的咒骂凌桥:
果然是个心思歹毒的女人!这绝对是在报复他折磨他!
没多久,腿部开始麻木,疼痛感减弱,他悄悄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睁眼去看,腿上已经敷上了黄色的东西,像是药。
他额角流下汗珠,咬牙切齿的问她:“不是说好数到三吗?!”
“我想趁你不注意快速完成,让你不要太紧张。”凌桥撕下他的衣角,为他包扎,“也想趁虫子反应不过来,不经意完成。”
放狗屁!
艾布纳深呼吸,试图缓解疼痛。
她包扎完毕,转过身找来两根细小的树枝当作筷子,从割下的肉里挑出还在蠕动的蛊虫仔细查看。
蛊虫离开肉以后,开始难受挣扎,一条连着一条,很快纠缠在了一起。艾布纳匆匆看了一眼就觉得胃部不适。
凌桥面不改色的拨开,企图看出什么玄机,可惜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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