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英娘摔伤后,每天愁容满面,觉得自己的成了家里的累赘。
这天春草和冯壮来看英娘,还带来了一辆推车。推车是冯壮托村里的王木匠打的,作为交换,冯壮给王木匠打了一把铁锹。
炕上的英娘听到院内的响动,说道:“谁来了。”
春草忙应道:“娘,是我,春草,我和冯壮来看你了。”
春草和冯壮并排走进屋内,英娘强撑着想要起身。春草见状忙又扶娘躺下。
“娘,你身体还在恢复呢,别坐起来,还是躺着吧。”
冯壮也附和道:“娘,您别起身,还得多恢复恢复。上次我没陪春草去医院看您,怪我那天铺子里活计太多,您骂我两句。”
“怪我自己不争气,站都站不稳,是我给这个家里添了麻烦,可怜你们又忙田里又忙铺子里,还要赶来看望我。其实娘知道,这病多半是好不了了,娘认命,娘唯一遗憾的是能不能等到帮你们看娃的那一天。”
春草坐在炕沿,看着娘,伸手把娘两鬓的白发往耳后拢了拢。春草看到娘真的老了,不仅白头发多了,就连眼神也较从前暗淡了许多。
“娘,你得好好的,我们全家人在一起,有什么样的难关过不去呢。你现在躺在床上,得想开点,你心情好了,才能恢复的快,医生也说了,你还是有希望站起来的。”
说着拉起娘的手往自己的小腹上摸了摸。
英娘眼睛顿时明亮了起来,“有了,真的吗,有了?”
“嗯,有了,一个月了。”春草害羞地说道。
“好,你个黑小子,出息,那么快就跟春草有了。”英娘听到春草有喜,心情也好了很多,朝着冯壮打趣道。
冯壮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伸着一条长黑胳膊害羞地直挠头。
说话间,赵永来和雨生夫妻俩从地里干活回来。
菊妮看到春草夫妻俩,高兴地招呼道:“姐姐,姐夫,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没吃饭吧,我这就给你们做饭去。”
"不急,我们不饿,来,到姐这边坐。"说着拉起菊妮的手坐了下来。
赵永来和雨生也招呼冯壮坐下。
“姐夫,最近铺子里忙吗,上次我经过上水村,临近傍晚了我看你铺子里还亮着,怕耽误你干活,就没进去。”
“铺子里生意最近不错,挣了些钱,我和春草打算再盖一间瓦房,再迟几个月,春草要生了,再盖就来不及了。”说这话时冯壮全然没有刚才害羞的神情,也许男人和男人之间没那么多矫情和扭捏,自然就放开了。
菊妮也刚从春草口中知道她有喜的消息。
兴冲冲的跑来找雨生
"雨生,姐有了,我要当舅妈哩。"
赵东来也咧着嘴巴,笑呵呵地抽着旱烟,想不到自己那么快就要当姥爷了。想到这,嘴里吧嗒吧嗒抽得更起劲了。
雨生见菊妮那兴高采烈的劲头,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晚上我们也努努力,这事咱也不能输。”菊妮听了,脸顿时羞得通红,朝雨生胸口锤了一下顺势跑开了。
“爸,我托我们村的王木匠给妈打了副推车,天气好的时候,让菊妮推妈多出去走走,心情好了,病自然好的就快!”冯壮边指着院内的推车边说道。
难得女婿这么有心,赵永来也同意地点了点头。
“收破烂,谁磨剪子镪菜刀。”路边又传来了破烂侯的吆喝声。
经过雨生院门前时,破烂侯朝里望了望,看到了冯壮。
高兴的喊道:“冯师傅,您也在呢,我说刚才路过你铺子时,看你早早打了烊,我以为你出远门了呢,来走亲戚啊。”
破烂侯对冯壮比较热情,因为冯壮是做铁匠的,谁家打了剪子打了菜刀,打了多久是不是该打磨了,冯壮就告诉破烂侯,也算间接给他介绍了生意。甚至铁匠铺的一些用不着的下脚料也免费送给他拿去卖钱。
“对啊,来看看我娘,你今天咋样,下酒菜的钱挣到了吧。”冯壮问道。
“多亏了你介绍生意,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挣个下酒菜的钱不是问题,您忙,我再转悠转悠,指不定还能多挣一壶酒钱。”说罢,骑着他那吱呀吱呀响的破三轮走开了。
菊妮手脚也够伶俐,不一会儿端着三个热气腾腾的菜放到中厅的四方桌上。忙招呼大家吃饭。
“姐姐,姐夫,爸,雨生,来吃饭了,你们先吃着,厨房里有我给娘单留出来的,我先陪你吃。”说着转身进了厨房。
春草看看爸,看看雨生,会心得笑了笑。
“菊妮真是贤惠,这是雨生上辈子修的福,修来了菊妮,真好。”
雨生自顾自地吃饭,也不答话,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冯壮倒是开起了玩笑,“你也是我上辈子修的福,修来一个大的,又修来一个小的。”
大家听完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倒会开起了玩笑。
屋外的水塘,几只青蛙也在呱呱地叫着,像是也被屋内欢快的气氛感染了,呱呱地附和着。
此时,天也黑了。整个村子像是蒙上了一层黑色的幕布,远处的山脊在幕布上勾勒出起起伏伏,村子里点点灯火在这黑暗中显得格外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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