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墙头的那些丧尸在陆沉尧和裴松的帮助下很快就被弄了下去,老头把竹竿往地上一扔,气还没消,又对着墙那边骂骂咧咧了几句。
宋渝之这算是看出来了,这爷爷一看就是气性比较大,性子比较倔的那一类,对付这一类老头,他最有经验了,他连忙上前拉住他:“叔,别骂了,它们进不来了,等我们安静一会,这些丧尸就会自己走掉的。”
“啥?啥玩意丧尸?”那老头立马抓着他,眉毛竖老高,“这玩意叫丧尸?”
“诶,对。”宋渝之立马回答,“要不是叔让我们进来,我们就只能在外面被这些丧尸包围了,那就危险了。”
老头立马把手一抬:“那还能不让你们进来?”说着,他又仔细看了一眼宋渝之,宋渝之眼睛笑得弯弯的,就是这小脸白的不行,头上还包着白布,哎呦,这小脸瘦的,不知道多久没吃饭了。
他立马一拍腿:“你们先跟我进来。”走着走着,他又想起什么,立马一回头:“别叫我叔了,我这年纪可以当你爷爷了。”
宋渝之接杆就爬,张嘴就是一句:“好勒,爷爷。”然后跟着就进屋了,手还不忘招呼从进来就一直像两根木头的陆沉尧和裴松。
小鹿倒是很欢快的就接受了,追在后头也甜甜的叫了声爷爷,老头立马应上。
五人都挤进了这个木头房子,老头先是给他们每人都倒了杯水,屋子里没有椅子,只有板凳,他们挤着坐在了一个小方木头桌前。
宋渝之拿起水杯就想猛灌一口,被一旁的陆沉尧不动声色的按下了,宋渝之反应过来,也就顺着他先短暂放下了。
老头喝水喝的痛快,还催促着他们赶紧喝:“别愣着了,喝水吧,我这水可是从后头的井里打的,纯天然无污染。”
见老头自己都喝了,陆沉尧也没再拦,宋渝之便尝了一口这从井里打出来的水,一入口,凉丝丝的,还参杂着一股非常清甜的味道。
老头一看就是很久没跟人说过话了,一张嘴,话就停不下来,当然,主要是对宋渝之和小鹿说:“欸,你刚说这玩意叫丧尸,那他们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啊?”
这问题宋渝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的:“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死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死的,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又是活的。”裴松喝了口水,接道。
老头听不懂这么高深的话,他叹了口气:“就是不认人了呗,你们说,这人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
“我还记得我当时还在跟老李下棋,突然就冲出来个人扑上老李就逮着脖子咬啊,咬的那血直接彪了三尺高啊。”
老头动手比划了下:“当时那东西咬完老李还想咬我,被我一脚踹开了,后来老李又要咬我,我一路跑回家,才发现一路都出现了这种怪物,回来听新闻,才知道不止我们村,全国各地都这样了。”
老头又叹了口气,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我给我那在外打工的儿子女儿打电话啊,一个都打不通,现在孙子孙女都不知道咋样了。”
他突然又拍了下桌子:“这群不孝子不孝女,也不知道回来找我一下!”
宋渝之在边上喝水,静静地听着,不由得内心有点难过,爷爷很明显一直都是一个人在生活,一进门就能看见立在中间墙上的照片,前头还摆了香,应该是爷爷从前的老伴。
他轻轻地问:“您这三个月一直都呆在这吗?”
“不待在家我还能去哪!”老头嗓门一下变亮,“我还得守在这呢!万一我儿子女儿找回来,我不在了可咋办,再说,这村子是我们一村人的心血,我得替他们看着,守着!”
宋渝之想起在外面看到的模样,虽然已经被蒙上了一层悲剧的光芒,但不难看出从前设施的完好性和新鲜性,一些餐馆门面都装修的有模有样,有些丧尸的身上还穿着工作服。
“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啊。”老头讲到这,望着外头喃喃自语。
小鹿一直坐在旁边看着爷爷静静地听着,此刻忍不住眼泪汪汪,她牵住爷爷的手:“爷爷,别伤心。”
老头回头一看,瞅见这可怜模样,立马不行了,他小声哄着:“哎呦,我的小宝贝,你可别哭,爷爷一点也不伤心。”他一拍桌子,“爷爷还要跟这些怪物斗到底呢!那老李老蔡翻脸不认人了,也别怪我手下留情。”
小鹿破涕为笑,宋渝之在一旁忍不住问:“爷爷,您还分别认得出他们分别是谁?”
“当然认得出,他们那模样就算化成灰了我都认得出,刚爬那么高的就是我们村东头一家里一个特会爬树的小辈,我一打眼就看出来了。”
“从前啊,我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没有一个我不认得的。”说道这,老头笑了两声,“嘿,现在也是,他们也别怪我打了他们,等我哪天下去了,再给他们道歉去。”
小鹿忍不住捏了捏爷爷的手,爷爷笑着反手拍了拍他:“没事,反正爷爷也活够了。”
他望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么多年轻小辈啊,就留我一个”
是夜,爷爷去后头摘菜,还从养的鸡中挑了一只给杀了,宋渝之他们拦不住,他非要杀,做菜时也不需要他们帮忙,把他们全赶到院子里头去了。
宋渝之坐在院子里头看着天上将落未落的太阳发呆,他一直是以一个上帝视角去看这个世界,甚至来了这么久,他还不能完全接受那些丧尸,末世,血腥,他只把这一切当作是一场刺激的游戏。
却忽视了末世下千万家庭的破碎,千万普通人的无奈,当事实摊在眼前时,才发现现实残酷刺的人生疼。
他转头去看陆沉尧:“你当时应该也挺绝望无助的吧。”
陆沉尧有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此刻的默契又令他们一下想到了同一处,他摇了摇头:“我只恨。”恨自己的无力,恨自己的气性,恨自己当时的一意孤行。
宋渝之看着他,眼里仿佛揉着碎光:“希望有一天,我能帮你共同实现你的愿望。”治好小鹿,改变你原有的命运。
陆沉尧想问为什么,但他又问不出口,这一切仿佛同他的出现一样,无理荒唐不讲道理,但又让人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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