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煜继续道:
“吕雉在太守府闹事,被我抓了个正着,我便以妨碍公务的罪名将她关押审讯。
这一审,我才知道,她在十年之前遇到一个寺庙的主持,主持告诉她,她是天生凤命,本该当上太后,却被姐姐抢了命格,可是她命格太重,吕偲抢去之后,刚刚生产不久就去世了。
主持便告诉她,想要当上太后,就要在儿子赵偲卿五岁那年,抛夫弃子,远走江南,到了潇湘省改嫁,十年之后,定会有人来接她回宫当太后。”
赢紫萱皱眉,“还真是好算计。”
王煜无奈的笑了一下,
“如果不是我府上有高人指点,让我亲自去一趟江南,只怕现在吕雉已经被徐正阳恭恭敬敬的送回京城。
到时候,吕雉借着她那张脸闹事,就麻烦了。”
赢紫萱皱眉,
“那现在吕雉所在何处?”
王煜放下茶杯,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在我府上软禁着,她的长相太过特殊,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陛下的皇位怕是要动摇了。”
赢紫萱凝眉,
“相父为何不直接处理掉?”
王煜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她毕竟是陛下的姨母,也是赵偲卿的生母,赵偲卿前些日子已经见过她了,陛下要不要也去见一见?”
虽然赵偲卿只是看过了吕雉的资料,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去见吕雉,但是至少他来了丞相府,就也当是见过了。
赢紫萱摇头,
“我近日没有时间去见她,相父也知道,我身份特殊,不能离开皇宫太久,吕雉的长相也特殊,更不能直接把人带进皇宫来……
相父还是先软禁着吧。”
王煜点头,唇角的笑意很是无奈,既然赢紫萱不想见,他也不能强迫人家。
毕竟吕雉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在亵渎赢紫萱的生母吕偲,虽然赢紫萱对吕偲没有什么印象,可是那毕竟是生母。
是先帝亲封的太妃。
王煜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那陛下,咱们商议一下,如何偷天换日的,给赵高送去一个假的‘十七皇子’……”
从皇宫回来后,王煜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听竹苑,而是去了义妁的白雪居。
义妁不知道在研究什么药,厢房中的大书架都不够她用了,院子里还摆了三个大架子,上面满是药材。
王煜眉梢挑了一下,见蹲在院子中间,低头似乎在捣药的义妁,脚步一顿。
义妁听见开门声,回眸一看,唇角当即勾起一抹淡然笑意,
“君清。”
王煜应了一声,走到义妁身侧,到石桌边上坐下,淡然问道:
“有没有什么药,能让人无知无觉的沉睡?”
义妁沉吟了一下,
“可以点睡穴。”
王煜无奈摇头,
“一个两岁的小奶娃,点睡穴恐怕找不准。”
义妁轻哼了一声,
“要睡多久?”
王煜沉吟了一下,
“一夜。”
义妁点头,
“我需要一点时间,明天下午给你。”
王煜应声,到明日下午的话,赢紫萱那边的事情应该也都安排好了,接下来就看林一派出去的林二了。
义妁笑意盈盈,放下手中的捣药杵,坐到王煜身侧,
“出什么事了,要对两岁的小奶娃下手?”
王煜笑意无奈,把三皇子和十七皇子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又说了一下和赢紫萱的计划。
义妁挑眉,
“这样一来,即便赵高真的炼制出蛊虫,也是操控不了女皇陛下的了,君清,你这招还真的怪阴的。”
王煜无奈的摇摇头。
不管用的手段是什么样子的,他至少能保住三皇子的命,还让十七皇子免于沦为取血的工具,最终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让赢紫萱不受蛊虫的控制。
蛊虫有多可怕,在乔七七身上,王煜就已经见识过了。
能让乔七七一个自小被司马懿好好教导的,秀外慧中的女子,对一个素未谋面之人死心塌地。
不管受了多少委屈,一直在为了赵成宥委曲求全,最后还差点丢了命。
要是赢紫萱也这般,那大秦必然会元气大伤的。
虽然逼出蛊虫,对于王煜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在逼出蛊虫之前,直到逼出蛊虫之后再加上调养身子的这一段时间,朝堂得变成什么样?
更何况,蛊虫刚逼出时,还要后续关注赢紫萱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
赢紫萱虽然是个傀儡女皇,但是她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大秦的象征。
她是大秦朝堂上的定海神针。
虽然赢紫萱没有多少实际的权力,但是要是没有她的牵制,整个朝堂立刻就会变成群魔乱舞的地方。
虽然现在和群魔乱舞也没差多少,但是至少有赢紫萱压着,事情在没有得到明确的回应之前,都是可以持续商议的。
换句话说,只要赢紫萱在,那些奸佞想要达成某种目的的举动,就可以被一直拖后。
要是赢紫萱不在了,那些奸佞头子怕是要立刻就放飞自我。
王煜还养着伤,不能日日都上朝。
这种时候,赢紫萱绝对不能出事,更不能被蛊虫给控制了。
义妁看了一眼被自己搞的满地狼藉的院子,有些不好意思,
“这批药材太新鲜了,我想着趁药力最好的时候,给它们制作出来。”
王煜应了一声,已近下午,王煜索性就在这里等着乔七七回来。
他自从江南一行,之后一直也没有见过乔七七,更没有见过杨非妃和杨非妾。
义妁又去摆弄满地的药材,将还沾着泥土的药材茎叶分离,分别清洗,又小心的取下根部,额外储存。
王煜并不认得这药材,但是见义妁这么仔细的把一整株深绿色的药材,从叶子到根部,全都取好存放,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一味药材。
王煜抿着茶,吃着相比自己院子,口味更甜一些的茶点,敏锐的察觉到,这么多株这个药材,全部都是七片叶子的。
最多的一个,长了九片叶子。
王煜凝眉,看着暗卫给义妁递了个小板凳。
义妁又挽了挽袖子,坐在地上继续处理药材。
暗卫对王煜恭敬行礼之后,就退下了。
王煜看了眼翻墙而出的暗卫,目光又落在义妁的侧脸上。
义妁还在一片一片的摘下叶子,放入一边的水盆中,又以匕首小心的切下根部,将茎放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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