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站在船头,突然腿上一紧,低头看去,小腿竟然缠满了头发,同时大量发丝往他身上缠绕过来,直往嘴里钻,不由拼命大叫:“快点拿打火机来,这东西怕火!!”
闷油瓶眉头微蹙,和吴邪刚想动作,突然发现颜录电射而出,跃在半空。
“呔!”他沉声低喝,整个人衣袍鼓动,手掌一挥,真气化作剑芒,已将缠绕在胖子身上,大量坚韧无比的头发斩断。
“吼!”禁婆披散长发,发出一声刺耳尖啸,妖娆身材在水面下若隐若现,颇为诱惑。
她嘶吼连连,一双黑漆漆的眼珠转动,死死瞪着颜录,一大团一大团墨黑色的头发狂舞,层层疯长,激射向半空,犹如仙女散花,瞬间笼罩了四面八方。
风声呼啸,一大团头发化作钢鞭,耳边响起刺耳音爆,狠狠抽在海面、船头等位置,吴邪几人慌忙躲闪,望着地面被抽裂的甲板,不由暗暗咋舌,庆幸不已。
“哼!”颜录眯缝双眸,躲开几道射来的黑光,任凭大量头发将身侧的渔船铁板洞穿,碾压成铁屑。
他身化游鱼,青冥剑闪烁几下,化作璀璨流光,咔嚓一声,眨眼将她斩成数截,刹那间黑褐色的鲜血狂飙,化作一蓬血雾,犹如下雨般四处喷洒。
随后,颜录念念有词,又掐动法诀,张口喷出一道火龙,热浪滚滚,灼烧空气,瞬间将娇躯玲珑的禁婆笼罩,无所遁形。
“咳……嗬……”
电光火石之间,禁婆抽身急退,当即遭受重创,身子已被斩成数截,头颅、身子、双腿分离,在水面上浮浮沉沉,大量头发被火龙焚烧一空。
匆忙逃窜中,甚至她下半身也没来得及逃脱,被彻底焚烧成了焦炭,化为灰烬。
“嗯?”闷油瓶眼神一动,突然闪过一抹凝重,王胖子心头一缩,扯住吴邪胳膊,失声惊叫道:“他娘的,这鬼东西怎么杀不死,又要复活了!”
颜录闻言,重新落在船头,摆出好整以暇地姿势,表情饶有趣味,默默观察着禁婆的后续变化。
“吼……”她痛苦哀嚎,那张藏在头发里的惨白俏脸,露出一个非常怨毒的表情,头颅和上半身缓慢愈合,大量头发包裹住烧焦的大腿骨,不断缠绕生长。
眨眼间功夫,大量头发隐没,很快重新化作一双修长纤细的美腿,极为吸睛,完好无损,仿佛从来没有遭受过伤势。
下一秒,禁婆咆哮出声,张开血盆大口,浑身散发出璀璨夺目的黑色光晕,无数头发横飞半空,层层疯长,遮天蔽日,犹如化作了人形蜘蛛,张牙舞爪,威势骇人。
一条条头发化作钢鞭,黑色钢针洞穿渔船,铁刷似的发丝横扫礁石,激射而来,扎向颜录周身各大要害,仿佛要直接将他洞穿,变成一只满是窟窿的刺猬。
“有意思,禁婆的体质果然很特殊,虽然怕火,但不惧怕任何攻击,即使遭受重创,也能很快恢复愈合,头发的生长,以及肉身恢复速度奇快无比,近乎不死不灭么……”
颜录挑了挑眉,凌空几个腾挪,稳稳落在惊魂未定的吴邪几人身边,默默思索道。
要知道,在盗墓笔记的设定中,普通人在吃过所谓的“长生不老药”,即西王母炼制的尸蹩丹后,男的最终会化作血尸,女的就会变作禁婆。
而在传说中,禁婆虽然怕火,但几乎不死不灭,可以击伤,但很难彻底杀死。
据说,是由于尸体沉入海底,吸收了足够的阴气、煞气、凶气、戾气、死气、怨气等,经年累月,机缘巧合下,才形成了一种可怕怪物——禁婆。
在原著里,吴邪于黑暗中,错以为抱住了果女,颇觉香艳,差点被禁婆引诱着亲了一口,后来死里逃生,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实在难以置信,在这方灵气枯竭的世界,一只小小禁婆,竟然也拥有着如此可怕诡异的能力,简直是恐怖如斯!
幸好,也多亏她是生在末法时代,若是在灵气磅礴的苍玄界,让这令人头疼的鬼玩意,修炼个几百上千年,最终还不知会成长为一头多么凶悍的可怕妖物呢!
咻!
漫天漆黑发丝激射,犹如无数钢丝利刃,迅速蠕动,破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纷纷插来,勾魂夺魄,眼看就要将众人绞杀。
形势危急,千钧一发之际,颜录掐动法诀,搓指成剑,一道道凌厉剑光爆发,浩浩荡荡,切割向四面八方笼罩来的无数发丝。
咔嚓,吴邪几人定睛看去,不由吃了一惊,遮蔽天日的无穷发丝,被璀璨剑光划过,立马纷纷崩裂,陡然化作两截,无力跌落在地。
袖口处,摄魂幡激射而出,化作一抹流光,弥漫出无穷无尽的黑气,陡然幻化为黑色铁链模样,在半空迅速游动,矫健如龙蛇。
嗖的一声,一条条黑色铁链飞来,纵横交错,死死缠绕而去,将禁婆凹凸有致的娇躯,束缚得越来越紧,让其左右挣扎,动弹不得。
“风雨雷电,听我号令!”
许久之后,颜录微闭双目,手心掐动秘法,幻化出一道道无比玄奥的法印,在半空勾勾画画,逐渐形成一张神秘莫测的血红符箓,表面电光闪烁,散发出朦胧亮光,瞬间吸引了王胖子几人的所有注意力。
“契!”
下一瞬,颜录猛然睁眼,眸底闪过璀璨神芒,指尖的真气汩汩流淌,半空中巨大符箓陡然缩小,化作光点激射而出,瞬间没入禁婆眉心,消失无踪。
吼——
波涛汹涌的海面之上,禁婆不断嘶吼咆哮,面露恐惧之色,被黑气锁链束缚住身子,只能拼命挣扎。
当璀璨光点射入眉心后,她发出尖锐的哀嚎,浑身颤抖,面容扭曲狰狞,仿佛遭受了巨大的痛苦,整个身子弓成虾米状,肌肤表面渗出黑水,仿佛随时会爆体而亡。
王胖子远远退开,躲在吴邪几人身后,探头探脑,小心翼翼看一眼面无表情的颜录,暗暗吞咽口唾沫,嘀咕道:“不会吧,竟然连女尸也不放过,太特么凶残了……”
不远处,颜录负手而立,眼神淡淡,掐动法诀,表情云淡风轻,盯着不断痛苦哀嚎的禁婆,眸底流露出喜悦之色,犹如在打量一件绝世珍宝。
“这么好的试验品,可不能浪费了……”
一念至此,他满意一笑,掌心真气涌动,勾画出最后数个符箓,立马朝下方轻轻一点。
许久之后,无穷黑气消散,徐徐返回摄魂幡内。
噗通!
禁婆嘶吼一声,浑身簌簌颤抖,陡然半跪在海面,惨白俏脸扭曲到极点,黑漆漆的眼珠子转动,怨毒异常。
又过了一会儿,她雪白肌肤表面,浮现出无数密密麻麻的繁复纹路,散发出莹莹光亮,随后一闪而没。
仿佛受到了什么奇异感染,禁婆怒吼咆哮,娇躯猛地一僵。
突然,她甩了甩脑袋,露出一副略显疑惑迷茫的表情,呆呆地望着颜录,目不转睛,眸底闪过一丝孺慕亲近之意。
数秒钟后,禁婆手脚并用,缓缓游动,之后猛地破水而出,跪在了甲板之上,头颅低垂,大量发丝包裹住了玲珑娇躯,完美曲线若隐若现,似乎向颜录表示臣服。
“不是吧?”王胖子怪叫一声,掐了掐自己的胖脸,与吴邪几人一样,露出一副彻底傻了的懵逼表情,满是不可置信。
甲板上,刚刚苏醒的阿宁俏脸煞白,娇躯瑟瑟发抖,她表情惊恐,望着负手而立的颜录,以及跪在地面的禁婆,嘴唇哆嗦道:“他……他到底是谁?”
然而,附近死一般寂静,吴邪几人愣愣无言,没有任何人回答她。
扫了众人一眼,颜录摇了摇头,心神沉入脑海,发现法契另一头,有着一股懵懵懂懂的意识。
心念微动,甚至可以感受到禁婆传递过来的一些情绪波动,似乎在表达饿、痛、想吃等单纯想法,如此看来,她确实已经被自己成功收服。
“去吧,把我要的东西全部拿出来!”
颜录傲然挺立,掐动法诀,朝禁婆吩咐道。
“吼——”接收到脑海发来的指令,禁婆歪着脑袋,似乎愣了愣,俏脸露出迷茫之色,呆呆站了半晌,似乎在尝试理解颜录要她做的事情。
数秒钟后,她终于反应过来,噗通一声,重新跳入了水中。
闷油瓶几人紧皱眉头,纷纷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警惕地盯着颜录。
时间一分一秒中过去。
半个小时后。
颜录站在船头,还是一动不动,看一眼对面叽叽喳喳的吴邪几人,不由感觉一阵好笑。
突然,海面底下暗流涌动,变得波澜起伏,一大团一大团墨黑色头发冒出,似乎拖着什么东西。
层层疯长的茂密头发里,卷着两大团东西,其中是一枝白色的巨大珊瑚,一人高,呈发散状的十二个枝叉,种在巨大瓷盆里,枝桠上挂着很多金色的小铃铛,缝隙间有铜绿,似乎经过镏金,数量约莫有四五十只。
在海水拍打中,无数小铃铛哗啦作响,偶尔发出犹如人窃窃私语的鬼魅声音,似乎蕴含神秘力量。
那种诡异的清脆铃铛声,远远传开,让吴邪几人恍惚了一下,要不是闷油瓶机灵,大声提醒,再加上颜录暗中帮助,众人就差点被迷住,陷入了重重幻觉,难以自拔。
“这些六角宫铃果然不凡,似乎蕴含了某种特殊力量,倒是可以用来当做炼器的上好灵材……”
颜录站在船头,默默打量海水里冒出的无数头发,掌心真气涌动,摄来一枚金色小铃铛,暗暗点头。
哗啦——
海水波涛汹涌,无数密密麻麻的头发翻滚,一放又一缩,将巨大珊瑚树卷起,缓慢放到了颜录面前。
王胖子脸突然绿了,拉住吴邪胳膊,指着海面,破口大骂道:“他娘的,这只海猴子怎么还没死?”
众人闻言,定睛看去,只见大团层层疯长的茂密头发里,探出了半张狰狞巨脸,这是一只身高两米多,浑身鳞甲,四肢长满鱼鳍,形似猴子的可怕怪物。
它吱吱怪叫,浑身上下被无数头发死死缠绕,动弹不得,眸底充斥惊恐之色,犹如一头待宰的羔羊。
噗通一声,禁婆浮出了水面,略微带着点讨好的意味,用无数头发缠绕着海猴子,高高托举过头顶,献宝一样,将其送到了颜录面前。
“咦,这家伙怎么也被你抓出来了?也罢,毕竟也算是一种异兽,应该也值一些灵石……”
颜录哭笑不得,看了眼拼命挣扎的怪物,略微思索了下,掐动法诀,弹出一抹契印流光,瞬间没入海猴子体内。
下一秒,他袍袖一挥,将收服的禁婆、海猴子,暂时放入了灵兽袋。
神识探出,包裹住巨大珊瑚树,心念一动,也同时收入了储物空间。
“你!你……”不远处,阿宁凤眸圆瞪,强行撑起软绵绵的身子,望着空无一物的甲板,手指哆哆嗦嗦,指着颜录,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吴邪叹口气,拍了拍阿宁肩膀,王胖子则满脸幽怨,眼巴巴盯着巨大珊瑚树消失,露出一副肉疼的遗憾表情。
“等下就要起台风了,不想船毁人亡的话,奉劝你们还是现在去把锚起了,要不然一起浪,肯定触礁。”
颜录转过身子,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清点了下收获,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闷油瓶,对吴邪几人提醒道。
王胖子等人闻言,脸色一黑,抬头一看海天相接处,立马明白颜录所言非虚,不由慌忙窜入船舱,开始左右捣鼓起来,虽然满肚子疑惑,但一时再也顾不得其他。
很快,众人各司其职,驾驶室里,王胖子老练的拉响引擎。
另一艘小破船上,颜录打了个呵欠,坐在甲板的躺椅上,百无聊赖,今日虽然收获还不错,但只是开胃小菜而已。
次日。
浩瀚无垠的宽阔海面上,波光粼粼,两艘小船缓缓前行。
一夜暴风雨过后,天阴沉沉的,云一片压一片。
浪很大,零散可看到几只海鸟,飞的很低,好像要下雨的样子。
颜录傲然挺立,站在船头,头顶乌云压顶,远方海天一色,在这种景象下,他只觉自己无比渺小,跟整个天地相比,就如同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缓缓叹口气,颜录纵身跳跃,闪烁几下,走到吴邪等人的船舱,拿起一条石斑鱼,远远丢过去,对王胖子道:
“听说你厨艺不错,诺,给你了!”
“好嘞,包在我身上!”
不等闷油瓶几人说话,王胖子脸色兴奋,立马抢上前去,连忙露出谄媚的笑容。
他支起个鱼头火锅,一边忙着掰葱,放辣椒,拍鱼,一边点头哈腰,屁颠颠道:“大家等下尝尝我手艺,那可真不是吹!还是颜道爷有眼光!”
说完,王胖子搓了搓手,哈喇子都差点掉下来了,看的颜录暗暗好笑。
吴邪撇撇嘴,抬头一看,当即就知道这死胖子为啥如此殷勤,这条石斑鱼可是船老大的心头宝,值老鼻子钱啦,之前死活不让动,让胖子垂涎了很久,郁闷不已。
不曾想,最后还是难逃这死胖子黑手,可怜的船老大啊!
如今颜录发话,正好顺了胖子心意,让他馋得差点找不着北,当即就准备大显身手。
不一会儿,鱼头火锅咕噜噜冒泡,汤已泛白,香气飘飘,眼看火候正好。
王胖子咳嗽一声,推了吴邪一把,严肃道:“天真无邪同志,懂不懂规矩,今天贵客临门,你还不快收拾收拾?”
吴邪一愣,眼见阿宁、闷油瓶面无表情,默默坐在了桌边,他只得无奈摇头,赶紧拿了几副碗筷过来。
颜录笑了笑,也坐了过去,拿起筷子尝了两口,确实很美味,肉质鲜嫩,几乎入口即化。
接下来,几人大快朵颐,一时酒足饭饱,吃得极为尽兴。
……
半月后。
深夜。
杭城,某家夜市街边大排档。
靠外边的桌子,坐着一名身穿皮夹克,身材修长的年轻人,正是吴邪。
他对面坐着一名板寸头,三角眼,鼻梁高挺的男子,架着副眼镜,戴着耳环,看上去极为另类。
此人,乃是吴邪儿时的好友老痒,前几年因跟着一江西老表,去倒斗玩儿被抓,吃了三年牢饭,今年才刚刚放出来。
正所谓,老友见老友,两眼泪汪汪。
吴邪跟老痒感情很好,今日阔别重逢,当下找了个大排档,一边胡吃海塞,一边聊天打屁,好不快活。
然而,吴邪没有发现的是,在对面的一处排挡,颜录正乔装打扮,装作吃烧烤的闲客,埋头大快朵颐。
颜录默默施展法术,关注着吴邪两人的一举一动,将他们说的所有话,全部听得一清二楚。
吴邪醉眼朦胧,啃了口烧烤,打着饱嗝,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你当年到底他娘的倒到个什么东西?”
老痒用筷子蘸酒,在桌子上画了个东西,有点类似树杈,古里古怪,令人完全看不懂。
吴邪仔细瞧了瞧,只觉像棵树,又像一根柱子,不由满脸疑惑,骂道:
“你个驴蛋,画的什么鸟东西?”
“嘿,”老痒面露得意,因为从小有点结巴,所以说话有点断断续续,故意压低声音,很神秘道:“老……老吴,你还别说,这就是树杈,我倒的那东西就是一棵树,不过不是真树,是青铜树!你见过没?”
吴邪斜着眼,剥了一只葱爆大虾,丢到嘴里,问他:“这东西得多重呀,你小件不倒,倒个庞然大物,这不是缺心眼吗?”
老痒笑了笑,脸上表情很奇异,意味深长道:“老……老吴啊,你以为只有司母戊鼎那么大吗?嘿,这你可就错了!这棵青铜树啊,位于秦岭的深山老林里,是长在土里的,当时我和老表往下刨,刨下七八米,都看不到树的底,不知道插在地下有多深!你说怪不怪?”
吴邪闻言,倒抽一口凉气,挤兑道:“这么大?不可能呀,你他娘在吹牛吧?!”
“骗你是孙子!”老痒苦笑一声,沉默许久,喝了口闷酒,摇了摇头,叹气道:“详细的就不说了,都是泪啊!”
吴邪问道:“对了,你刚才说要借钱,是不是有困难,你娘现在怎么样了?”
老痒浑身一震,眸底露出一抹奇异的神色,似恐惧又似哀伤,哽咽道:“别提我娘,一提我就心酸,喝酒喝酒!”
……
“不容易啊,剧情终于进行到这一步了!哼,秦岭的青铜神树,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传说中那么神奇的伟力?!”
两人对面的排挡里,一处不起眼的阴暗角落,颜录侧着身子,默默偷听两人对话。
许久之后,当确认了剧情进度,他立马心中一喜,这才缓缓起身结账,挤到人潮汹涌的繁华夜市,匆匆没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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