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褪去,初春乍泄,一切都在生息繁衍。

    褪去笨重的冬装,大部分的人换上轻便的外套或毛衣卫衣,那种宿寒的冷终于被一层一层扒开。

    一行人约了一次露营,鹿呦在被邀范围内,没什么奇怪的,毕竟时慕宁是主推手。

    在之前从酒吧出来遇险,鹿呦在他车上哭了很久,最后语无伦次的说了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要说什么时候喜欢上的鹿呦,他给不出靠谱的答案。第一次见面那晚,觉得这姑娘特别,第二次觉得这姑娘惹眼,第三次是好奇,最后是挑战,之后的过渡在哪里他不记得了,只知道事态的发展走了一个他从没想过的方向:他走心了。

    或许是被其他女生缠着的时候想到鹿呦,觉得她乖死了;也或许是知道她为了存学费不停的兼职挣钱那阵儿;也有可能更早,比如在酒吧被下药找她帮忙,她还真给叫了车……

    反正说不清的了,他有种预感,会栽。

    以前认为的爱情是荷尔蒙激素的分泌,是原始xing欲的渴望,但真正遇上的时候,就发现,不是了,那是一个莫名其妙的过程。开始的吸引、新鲜、欣赏,在不停的堆积下变成一种情绪:我想要你。

    这层想要的心理前提还偏就抛开了所有的世俗杂念,而是单纯的动物思维。想,想和你一起看西半球凌晨四点的日出,想和你在世界末日溺亡在百慕三角,想带你去酒吧分享我的疯狂,想带你去山顶安静的看星星,想和你亲吻抚摸,想和你做ai至死,想和你一起躲起来,回到原始。

    想,想和你做任何事情。

    爱情本就是一场量变引起质变的真理,每一个瞬间都是具有致命的诱惑力,它让相爱的彼此燃烧又重生。

    鹿呦说她有时候觉得很累,想休息休息,但一想到自己的未来就慌了,没办法,只能继续该干嘛干嘛,一天两天会委屈,时间久了就成习惯了,遇到点好的都觉得陷阱来了,所以她除了习惯忙碌,还习惯自卑。

    “你就是。”鹿呦跟他讲。

    他信。

    毕竟他是真的混蛋,这点上他的自我认知很清晰。

    但怎么解释呢,他一直觉得多说无益,索性闭嘴算了,成年人脑子不是一般轴,谁都有一套价值论,有健全不健全,但中心思想就是:我认为的都对。所以他不想劝,也不能劝,鹿呦独立强大,她不会相信说的,她青睐行动,不然她不会长得这么好。

    那就等。

    鹿呦要什么,他给什么,她想做什么,他就铺什么路。

    鹿呦这周末的补习被取消,理由是时斐洛要和同学出去参加活动。鹿呦觉得也行,刚好这周她也有一个约,本来打算拒绝的,毕竟小孩子的补习重要。

    露营地点在港城的一座山上。都是些好友,何予朋舒馨都会去。

    当晚,她在收拾要带过去的衣服和洗漱品。

    天气回暖,她打算穿套白色的运动装。

    舒馨和何予朋通完视频,把椅子拖到她旁边坐下,笑的贼贼的,“时慕宁缠你缠的很紧吧?”

    鹿呦看她,好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何予朋说他俩明天一起来接我们。”

    “是吗。”鹿呦应一声,说完舒馨还是看着她,半笑不笑,眼里就一层意思:我懂的。

    鹿呦看着舒馨,低眼想了想,开口,“我也不知道了。但是应该是……不想拒绝了吧。”

    舒馨哪能猜不到这情况,更清楚时慕宁得脾性,鹿呦逃不过的,“呦呦,时慕宁这个人很坏,是那种能让人为他生为他死的坏,但是他有一点挺好的,什么都拎得清,也扛得住事儿,感情这东西本身也复杂,但是我只是想跟你说,不要有遗憾,但是也不能让自己受伤。”

    就是别太用心了。

    鹿呦把手里得毛巾放进洗漱包,笑着应,“我知道了,谢谢你舒馨。”

    躺在床上,鹿呦睡不着,没在刻意想什么,但就很清醒,甚至有点亢奋。翻来覆去快凌晨一点,室友都睡着了,她也不好起来在干点什么,然后发了条微博:“失眠”。

    过了一会儿,手机就进了信息,看清是谁的时候,她更清醒了。

    是时慕宁,说他失眠了,能不能陪他说说话。

    鹿呦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敲了一下,轻轻的颤动,接着回复他可以,说她也睡不着。

    时慕宁问她是不是第二天要见他太开心了。

    鹿呦噎了一下,说你好土啊,只是单纯的睡不着。

    时慕宁说:“我是。”

    鹿呦看着这两个字反应了半天,明白他的意思了,然后脸慢慢变红。

    也不知道时慕宁发什么神经,说要通电话,她都说了她这边室友睡着了,不能讲话,他说没关系,就通着,继续打字就成,然后她也疯了,那就那样呗……

    夜全然的黑色把凌晨衬的好静好静,床帘的纱璀璨着一地的紫韵,里间小小的手机光亮,暧昧地摩挲着一字一符,然后听着听筒里的呼吸渐渐变得安稳。

    第二天,接到鹿呦和舒馨的时候,何予朋在车上八卦谢瑾的事儿,“谢瑾挺搞的,之前不是骂死他那助理了吗,现在天天往上贴。”

    时慕宁搭腔,“我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不过这就是缘分吧。”

    ……鹿呦听的可入神的,最后大概听出点味儿了,就是谢瑾喜欢他助理呢,助理叫纪可然,这名字听着就是一个特别清新脱俗的小姑娘,啧,还挺玛丽苏的。

    到了山上,空气变得清新不少,没有了市区马路上喧闹的汽车音和嘈杂的人声,听到的是春天的鸟声,还有自然的土香。

    鹿呦小时候经常和妈妈回外公外婆家,对大自然并不陌生,这会儿熟悉的土味让她忽然有一丝归属感。

    鹿呦先注意到了谢瑾,他穿着运动装,坐在椅子上,跟一个小男生聊天……然后吧,他就听见何予朋叫那个男生“可然”……鹿呦愣了一下,转头叫时慕宁。

    时慕宁搭腔,看她。

    “你们说的纪可然是个男孩儿啊?”鹿呦问话的时候继续看着谢瑾那个方向,眼神可清亮了。

    时慕宁说是,本来有点醋了,一早上鹿呦都没和他搭话,这会儿又打听别人,但一结合谢瑾那俩的情况,就想到了时慕慕总跟他科普的腐女文化,他定定的盯着鹿呦的后脑勺,心想:这个也是。

    露营的地方是在港城最高的山上,和市区隔着一条江,从山顶看过去能看见港城全貌,这座山还有一个挺好的寓意:心最接近心的地方。

    入春时节,气温转暖,树尖抽着新芽,云没有形状也不遮太阳,风也静咪咪的,拂在脸上像小动物的绒毛刷刷往肌肤上来回的蹭,贪恋的很,不远处的沧江有些涟漪波光,没有了泛白的江雾盖着,倒也显的清冽不少……反正一切就都挺春暖花开、阳光明媚的。

    此时,一辆越野车驶上来,接着又是一辆suv,独有的声音把大家目光吸引过去。越野车上那位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戴着墨镜,就一副浪荡公子哥模样,还一脸坏笑,那人叫厉远。

    来人一共七八个,有几个长得很好的女孩子,特别热情大方,跟自己的局一样,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厉远朝时慕宁走过去,在他胸口拍了一掌,时慕宁意味深长的笑了一记。

    周放嘴里叼着没吃完的面包,吹了声口哨,然后有个长发女生他往那边走。

    有一个女孩子,从越野车的副驾上下来的,短发、大高个,鹿呦有印象,是那天在酒吧看到的那个,此时化着淡妆,穿着黑色露背深v短裙和山地短靴,混搭的特别带感。

    她跟每个人都很熟,路过谢瑾的时候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以示打招呼,谢瑾笑着回应,然后回头看看时慕宁再看看鹿呦,接着凑近纪可然的耳边说了什么,就是一副贱到死的看戏表情。

    那女生直接朝时慕宁走过来,脸上笑着,近乎撒娇的语气说道,“你居然都不告诉我。”

    时慕宁笑着答,“忘了。”

    “太不仗义了。”女生说着特别熟络的勾了他一只胳膊,时慕宁没反抗,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俩人经常这样搞一块,就挺正常的。

    接着她看见坐在离时慕宁不到五米的鹿呦,一眼就认出来是那晚上那个姑娘,果然很美,标准的大美女。

    “嗨。”她朝鹿呦笑。

    鹿呦笑答,“嗨。”

    她走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那本来是时慕宁的,“我叫赛倪贝,你呢?”

    “鹿呦。”

    “你不会介意我过来吧?平时我没事的话慕宁的局都会参加的。”说完笑的那叫一个明媚,鹿呦懂了,这是宣示主权来了。

    “是嘛。”鹿呦挺随意的回一声。

    时慕宁嘴里叼着烟,站旁边优哉游哉的,眼神都没往这俩身上撩一眼,但他大概还是能感觉到旁边的气压不太行,然后前面是谢瑾周放他们一个个等着看好戏。他全程都是淡淡笑着,感觉就是事不关己的模样,那副样子真的很坏,当时他的认知就是觉得女人挺麻烦的。

    不过鹿呦的声一出,就觉得有意思,这姑娘的性子就这样了。

    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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