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远在赛倪贝和丁画走了不到五分钟就跟过去了,说是女孩子大晚上不安全。

    鹿呦和时慕宁回来的时候只有零星几个人坐在那烤火。

    三两句聊着,晚上十一点多,各自回帐篷睡觉,鹿呦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过了一阵都安静了。

    她睡不着,穿了外套爬出帐篷想去外面坐坐。

    火熄了,这会儿是凌晨12点多,因为在山上,夜生活太朴素,所以大家只能乖乖躺在帐篷里睡觉,外面显得清净的很。

    但是光还是亮的,她顺着路灯走一段,绕过几颗绿化树,正好要往前走,就听见有声音。

    “你就是怎么都不听是吧?”

    “咱俩没戏,你何必呢?”

    鹿呦愣住,时慕宁的声儿。

    女生微微叹气,“我从初中就追着你跑了,你去国外我也跟着去,你在港城我就把在京州的工作全迁回来,然后现在,你跟我说没戏。”

    阴影里,时慕宁夹在指间的烟火猩红,他不讲话,好像在思考什么。

    赛倪贝也挺平静,手环着胸,站那。

    他安静的抽了几口烟,开口,“你知道我什么样儿,希望都是你自己给自己的,我一直在拒绝,你又不是看不出来,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赛倪贝冷言,“对你好的你不要,非要舔别人。”

    “你不是也一样。”

    这是说她和厉远的。

    “别扯这个,情况不一样。”

    时慕宁轻笑一声。

    在他看来,厉远在感情这方面挺绝的,想要就陪你,自己那,能不要一点回报。有时候他都觉得这观念太傻逼了,要换做他,管他妈什么手段,一定得泡到。

    其实赛倪贝又怎么会不懂厉远呢,她又不傻。

    时慕宁前女友一双手都数不过来,他倒痴情,从高中开始挂在她一棵树上就没下来过,她跟着他跑,厉远就围着她转。

    可是,感情就是贱啊,非得找个能虐自己的。

    她拨开吹散在脸上的头发,伸手跟时慕宁要烟,他给了一根,拢火给她点着。

    烟夹在指尖,她吸一口,吐出烟圈,雾散进风里,“想不通,你这次这么认真干嘛?”

    时慕宁低头,想了一会儿,“我以前也不信邪,老觉得情情爱爱的特不靠谱,玩过了就算了,但这次不一样,遇到了一个和我们都不是一条道的。”

    赛倪贝昔日的骄傲在这场夜里几乎摸寻不到,她站在那,风很大,一只烟很快燃尽,对啊,她自始至终都和他是一条道的。

    鹿呦没听清赛倪贝最后一句说了什么,然后走了。

    第二天,她起最晚。

    昨晚为了不让时慕宁发现自己,就想着等他走了自己再回去,可谁知道,他他妈在那站了半个多小时,接连灭了四根烟,她都要冷死了。

    睡着的时候都快三点了,起的自然就晚。

    她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卫衣,头发很软很密,坐在餐桌边吃早饭的时候时慕宁几个人晨跑回来,俩人对看一眼,谁都没打招呼。

    从丁画嘴里知道,赛倪贝早早就下山了,厉远送的。

    鹿呦心里不禁颤了一下,总不能说是自己逼着她走的,可是到底是她那番话才让时慕宁昨晚态度那么硬,不然按他的脾性,不继续搞暧昧估计都算好的。

    时慕宁谢瑾俩人收拾好往餐桌这边慢吞吞摇过来,大家各说各的,中午收拾东西下山。

    鹿呦本来要上周放的车,时慕宁叫她一声,“坐后边那辆。”

    鹿呦皱眉,“为什么?

    “周放那谢瑾一块儿,谈生意。”

    鹿呦反驳不了,就乖乖上了时慕宁的车。

    然后她看过去,谢瑾根本没跟周放一起,时慕宁这也只有她一个人。

    更气了。

    路上时慕宁扯很多话题,她随便应两声。

    时慕宁也没兴致了,干脆闭嘴。

    送到学校的时候她就睡着了。

    他打算让她再睡会儿,但是旁边不知道是谁的车,一脚油门就把鹿呦吵醒了,他暗骂一句,“傻逼。”

    鹿呦打了一个哈欠,“到了?”

    “嗯。“时慕宁意味不明的问,“昨晚没睡好?”

    鹿呦呆了一下,点头,胡乱的开始扯安全带。

    “别虚啊?”

    “嗯?”鹿呦解安全带的手停下。

    “中国有一种违法行为,叫窃听,情节严重可以报警,肇事者是可以被刑拘的,知道吗?”

    鹿呦骂到,“神经病,我不知道。”

    “啧。”时慕宁靠近她,呼吸洒在她脸颊细腻的皮肤,“你真是我见过最矫情的。”

    鹿呦脸红了一圈,气的。

    “我知道我矫情,所以,配不上你好了吧?”

    车内是死寂的沉默,他眼神描绘着她的轮廓,眼神撞上又移开,顺着鼻梁往下,最后锁定在她唇上,看着真的很好亲。

    鹿呦几乎是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在他俯身的下一秒握住嘴巴,最后他的唇落在她的手背,属于他身上那种好闻的味道马上沾满鼻息,犯规。

    他抬手抓住她手腕,稍用力往下拉,鹿呦不放,眼睛紧张的瞪着他,耳尖红的不像话,

    就这种,小白兔的样子让他觉得要疯了。

    三秒钟,他移开,靠在椅背上笑,又贱又不要脸,“还挺香。”

    鹿呦脸红的不像话,打开车门就跑了。

    时慕宁笑得就更开心了。

    鹿呦接到养母季春的电话是在晚上十一点多,她正在昏昏欲睡的边缘。

    按下接听键,话筒里传来的就是那边哭天喊地的声音。

    她也清醒了,坐在床上。

    养母的儿子车祸,还在重症监护室抢救。

    听到消息的瞬间,她震惊几秒,虽说从小到大和这个继弟没有感情,甚至还因为他受了很多无辜的委屈,可好歹是一条命,总归不忍心。

    鹿呦妈妈在她十岁时乳腺癌去世,两年后爸爸把一个女人和孩子带回家里,很快他们再婚,养母泼辣至极,街坊邻居背地里不知道说了多少坏话。爸爸出事那年她十五岁,此后在那个家里她好像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高中的学费是舅舅替自己出的,后来舅妈也有了意见,假期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外公外婆家,上大学以后兼职就成了家常便饭。

    好不容易高考跑得远远的,但是家里的事情就像绳子一样时不时鞭她一下,紧紧坠着她。

    给她打电话能干什么呢,除了要钱就是要钱。

    电话里,季春说的医药费数目不少,就是把她全部身家抵出去也不够出个手术费。

    这一晚,又失眠了。

    学校的事情也多,她是完全可以保研的。但保研看着科研成果,者大三她照常做了很多科研项目,最近是中期报告,需要交很多材料。

    学业焦头烂额之余,养母那边一天给她打两三个电话。

    图书馆大厅里,她看着一沓打印好的材料,再想想刚刚电话里的催促,“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许久,她整个人摊下来,靠在椅背上。

    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她?

    当晚从图书馆回到宿舍是晚上十二点,她不属于天才型选手,即便是专业第一但也是她一分一分挣来的。

    她先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舒馨坐在椅子上和何予朋打视频。

    还有一个女孩子正在收拾东西,看样子是要出去。

    舒馨随便聊了几句就挂了,问那女生,“你要出去?”

    那女生说是,感觉特傲。

    舒馨笑一声,那女生即便不爽也不敢呛回去,看鹿呦用完镜子才站过去喷香水,熏得满屋子都是味儿。

    女生没打招呼直接走了。

    鹿呦看了眼舒馨,“她怎么了?”

    舒馨摇头,“谁知道,不定时抽风,香水味儿也太冲了吧。”

    鹿呦笑笑,“要开窗吗?”

    舒馨摇头,“我就记得她上次阴阳怪气的说你不谈恋爱就爱吊着别人,她俩不是还造谣你天天在宿舍和不同男的打视频,想起来就烦。”

    这些事,鹿呦也觉得挺无语的。

    “拜托,他那男朋友连追我的水平都不到好嘛。”舒馨越说越气。

    鹿呦打开电脑,“有的人是没法用语言形容的。”

    他们学校有钱人家多,要么就是成绩特好的。舒馨一来那天就是专业明星,妥妥的有钱人家的女儿。

    鹿呦专业第一,一看还是个颜正条顺的大美女,并列第一的那女生满满的优越感在看到鹿呦的一刻全盘崩碎,关键那姑娘还是自己在上大学前主动联系校方要和鹿呦做室友的,舒馨后来知道内幕都要笑死了。

    舒馨就是看鹿呦长得特美性子又乖就喜欢粘着她,她本身圈子就很贵,又傲气,很多人都不太敢和她讲话,后来又和研究生校草何予朋谈恋爱,一道分水岭就越来越高。

    “呦呦,最近怎么样,你好忙对不对?”

    鹿呦点头,“对啊,一大堆破事。”

    “你和时慕宁怎么样了?”

    时慕宁?

    鹿呦拨鼠标的手顿住。

    从大前天开始到今天,每一天都在约她,吃饭、看电影、逛街、看舞台剧等等,她都没时间。

    还真是没时间。

    “他还问我你是不是要上天了?”舒馨说。

    “你怎么说的?”

    “我说时慕宁你太墨迹了,你猜他说什么?”

    “什么?”鹿呦回头看着舒馨。

    “她说鹿呦喜欢墨迹的。”舒馨大笑,“就无语。”

    鹿呦觉得这人怎么这么烦。

    “他还说你对他太冷淡了,让我转告你,不要给人下定论。”舒馨来劲了,“说你伤他心了,我都觉得他欠你知道吗?”

    说完又哈哈大笑。

    其实跟她也说了,伤他心了。

    鹿呦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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