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多说什么,时间一到,鹿呦上楼上课。一起上课的小姑娘就是上次在球场看到的那个,扎着两只小辫,穿着粉色的小裙子,坐在时斐洛房间的小沙发上翻杂志。
见到鹿呦进来打了一个甜甜的招呼。
时斐洛拉着鹿呦的手走到衣帽间,小声的说,“呦呦老师,这是我女朋友,你要帮我保密。“
鹿呦闻言,惊讶一声,又觉得好笑,“好好,保密。“
一整天的补课,顺利结束,鹿呦和两个小朋友下楼,姜姨做了一桌的大餐,在知道鹿呦和时慕宁在一起后,几乎每个星期姜姨都会留鹿呦吃饭。
吃完饭,鹿呦和时斐洛提了这是最后一次补课,小朋友还是有些难过的。
最后鹿呦和时慕宁离开。
时慕宁没带鹿呦回家,而是去了乌依巷的一栋别墅。
乌依巷很大,又是居民区,车速比平常要慢很多,足足开了十分钟才到别墅。
鹿呦在路上没说话,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时慕宁也没话多。
他摁下密码,大门敞开,经过一段小径,在门口摁了五个字母,进了别墅。
他带着鹿呦进屋,屋子里灯光大亮,头顶的吊灯落下一片白光,把满地的玫瑰照的更艳。
他从腰后搂住她,在她耳边低语,“生日快乐,宝宝。”
七月二十一日,鹿呦的生日。
从妈妈去世以后,鹿呦就没再拥有过一个完整的生日,慢慢的,她也不在乎了,年复一年,干脆连生日也不过了,就看个日期,到时间了,该长一岁了。
“还有,我先跟你说生日快乐,然后,关于家教的事,你先骂吧,骂完了我们过生日。”时慕宁说。
鹿呦眼眶有些湿,她哪会骂他啊。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她没和任何人讲过,舒馨也知道她从来不过生日。
“从你老家回来那次,买票需要身份证,就看了一眼。”
“哦。”鹿呦鼻音明显重了很多,“万一那是农历呢?”
“还有这种情况?不过也没事啊,要是错了你就会纠正我,我就可以顺势问你正确的时间,再给你过一次。”
“我不喜欢过生日。”
“为什么?”
“不知道。”
“那以后每一年,我们都一起过,你慢慢会喜欢上的。“时慕宁说。
“……谢谢。“
大片的落地窗外是游泳池,夜晚灯光波澜,水面折射着大片的波光,在风里摇晃,映进屋里。
左侧是一座花园,里面种了很多的花草,玫瑰花搭在木制的屋檐,开出五颜六色的花瓣。
“鹿呦,把户口迁出来吧,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这是鹿呦长久以来的心魔,她渴望摆脱的过去其实也就差了这一步而已。
时慕宁当然懂。
“这是你刚买的吗?”鹿呦问。
“也是从你老家回来以后。”
那个时候起,时慕宁就清楚鹿呦的处境。本来他没想插手,她知道鹿呦需要的是独立行走。他买下这栋房子,就是给她拖个底。
但鹿呦很累,他感觉得到。
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要么什么都不管就玩,要么就是一新搞学业,凡事家里给兜着。
但鹿呦是自己用力撑着自己,他看着心疼。
整间屋子都像玫瑰的海洋,鹿呦蹲下身拿起一只红玫,手指在花瓣上轻轻搭两下,抬眼看着面前的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没有了?“
不感动是假的,但她不能要。
“我没那么想,我是觉得……“
“骗人。“鹿呦抢了话,”你就是这么想的。“
时慕宁拉着她后退几步,靠在桌子边,鹿呦顺势进入他怀里。
鹿呦摘出一片花瓣,深红的颜色和她纤白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把花瓣放到他嘴边,他勾着她眼神,张开口咬进去,慢慢嚼两下。
“家教的事,我不怪你,当时我本来就很累,这份工作的出现,确实帮了我不少,所以,谢谢你。“
时慕宁大手揽着她腰,“我就怕你说这个,我真不是存了什么心思,而且我从来不觉得你需要我怎么帮你,你没了我一样过的好好的,我只是觉得我作为男朋友得做点什么。“、
“然后你就送房子啊?”鹿呦笑着问。
时慕宁跟着笑一声,看着她,看了挺久,最后跟认输样叹口气,“我想你依靠我。“
鹿呦回看他,很认真的解释,“房子我不要,户口我会迁,但这件事我想自己慢慢解决,我现在任何东西都还是未知数,越是迷茫的时候就越需要踏实感,我需要有点东西拖着我走,这样我才觉得我没有停在原地,所以我慌张的时候,我会和你说,我需要你,但现在我还没有强大到可以义无反顾地接受你,换句话说,我很不确定……所以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你就在我身边好好陪着我,就够了,好不好?“
时慕宁看着她很久,这姑娘说话真的很有一套,尽戳他心窝子说。
他哪能不知道鹿呦那点小心思,对他若即若离得疏离感,对他从来不推心置腹的谈话,她不确定,就说在给他敲个警钟:咱俩随时会完。
可他又偏吃这套。
“好,我在。“时慕宁把她揽进怀里,在她头顶吻一记。
随着入冬,鹿呦学校的创新项目拿了国奖,所有的保研流程也结束。裴之修便把项目提上日程。
晚上,鹿呦在学校,洗漱好,打算上床睡觉,宿舍门被推开。
夏楚甜进门,把一摞资料砸在鹿呦桌上,“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得了国家级奖项?”
鹿呦看见资料上写着几个字“项目策划书”。
她拿起来翻看了几页,那是她的项目,“怎么了?你有意见吗”
“我当然有意见。”我当时的主题和你的一摸一样,后来莫名其妙我的就被搁置了,最后给了一个市级奖,但你这东西,里面有一半都是从我的创意书里抄的。“
鹿呦起身,站在她面前,“我抄你的,你有证据吗?“
她实在搞不懂夏楚甜这人的脑回路,本来是两个独立的项目,哪来抄这一说法,更何况现在都立项了。
“没关系,我这就把证据给你看。“
夏楚甜接连甩出几张聊天记录,加上一大段一大段的语音录音,听完,鹿呦只觉得脊背发凉。
鹿呦组里有一个男生叫王珂,这些聊天记录都在从侧面证明王珂通过诱骗夏楚甜,以帮为名把项目资料全部汇给他,并且表明他自己并没有参与鹿呦组的课题,而最近的一次聊天记录显示王珂是受鹿呦指使。
一个局,把鹿呦刻画成了一个为了学术竞争而无恶不作的跳梁小丑。
“你还想辩解什么?”夏楚甜一副高傲姿态,“我已经跟我导师把问题反映上去了,你的国家级立项会被取消,你在sci上的论文会被舆论攻击抄袭,这次京大的保研名额一定是我的。”
夏楚甜不会在项目立项、论文发布之前开始揭秘,因为那样这盆水不够脏、泼的不够远,她要在鹿呦最风光的时候把她拽下来,继而她才能拥有那份最夺目的荣誉。
要说真是那个保研名额吗?不是。今年金融专业给的保研名额刚好是两个,一个是鹿呦,一个就是她。鹿呦选了京州大学,她也选择京州,鹿呦报的是心理学,她也选择了同一门。她想要的从来不是自己的路,而是堵死鹿呦的路。
她的竞争心已经达到变态的程度。大学三年来,明明成绩不相上下,可偏偏鹿呦才是所有专业老师眼里最优秀的学生,在所有学生眼里,她才是那个能解决所有难题的人。她每天努力维持自己的美貌,鹿呦却毫不在意自己被冠上的系花名头。她想尽办法才傍上了富二代,可鹿呦呢,拥有的却是时慕宁那样的顶级公子哥。她从来融入不了上流社会,可鹿呦呢,拥有着舒馨这样的朋友,混的圈子是别人做梦都企及不了的明星二代圈。她不服,她嫉妒鹿呦,她快要恨死她了,既然你拥有的我无法拥有,那我就只能彻底毁掉你。
这步丧心病狂的棋,她策划了一年。
“夏楚甜,你简直疯了。“鹿呦看着面前这个面容姣好的女生,瞬间觉得一阵阵的熟悉感,简直让人恶心。
“鹿呦,这次,你完了。“夏楚甜说完转身离开宿舍。
在夏楚甜走后,鹿呦脑子一片混乱,有电话进来,砸在令人窒息的空气里。
他摁下接听。
“鹿呦,你在忙吗?“裴之修的话。
“裴老师,有事吗?“裴之修讲过,让鹿呦叫她裴老师就好,显得不那么生分。
“是这样,明天虽然是周末,但我这个老板可能需要麻烦你加一下班。约个咖啡厅,我把一份资料给你,你熟悉一下,下周我们需要出趟差。“
“好的。您到时候把地址发给我。”
挂了电话,鹿呦直接给王珂打了电话,连续三次都是关机。
她实在是没想到夏楚甜会疯到这个程度,会坏到这个程度。
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时慕宁电话进来,急事要出趟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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