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李书记还真不想辩驳,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扔,抬眼盯着依旧站在自已跟前的属下看好几秒钟,声色俱厉地吼句:“你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不服从党委的分工,你要不想干就滚!”
尽管领导大发雷霆,可胡岩一点也不害怕,继续据理力争。
李书记腾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伸手一拍桌子,冲胡岩吼了起来:“别跟我说这些屁话,这不是理由。我告诉你,分工是党政班子成员研究决定的,并且已经在会上宣布了,谁也不能更改。胡岩,你要真不想干也可以,停薪留职滚回家去。你要真有本事,就辞职下海去。别在这胡咧咧,我没功夫理你,出去!”
见领导如此强硬,胡岩对调换工作不敢再抱任何希望,心里有些愤愤不平,却因要吃这碗饭而不好发出来,愣了愣转身朝门外走去。
李书记冲着胡岩的背景警告句:“认真工作,计划生育工作可是重中之重,一旦出了问题,到时候就别怪我严惩不贷,听到没有。”
按理应该回复领导,可胡岩正在气头上,就把这礼给免了,径直朝门外大踏步走去,恼得对方气哼哼地骂句:“一点礼貌都没有!”
下了楼,胡岩抬眼一望,看见邓绮琪笑盈盈地朝自已走过来,便立住了脚。尽管他心情有些糟糕,但还是不想躲开她。
瞧见胡岩脸上挂着丝笑,邓绮琪还以为他跟领导聊得不错,甚至是相谈甚欢,便打趣道:“呃,我怎么看到你一脸阳光灿烂呀?”
“眼花了吧?”胡岩苦中作乐般诙谐句,“你要说是阴云密布,我倒是要夸你火眼金睛嘞。”
“开啥个玩笑,都进计生办了,哪还能阴云密布呀!”邓绮琪咯咯一笑,故作诡秘地问,“哎,你是怎么跟领导搞好了关系的?”
“啥搞好关系,刚跟领导针锋相对了一回,气得李书记直拍桌子冲着我吼呢。”胡岩说完苦笑了一下,满脸都是无可奈何。
“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我说的可是真的。”
邓绮琪特意打量了番胡岩,确定他没跟自已开玩笑,就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胡岩,你快告诉我?”
沉吟了一下,胡岩才挤着丝笑回答道:“我跟李书记说不想进计生办,要去农技站学以致用,结果李书记大发雷霆,批我不服从安排。”
“脑子进水了你!”邓绮琪倏地变了脸色骂句,“几多人想进都进不了的地方你不去,还跑去跟领导要求去谁也不想去的农技站,你……你哪根神经搭错了?李书记骂你,活该!”
面对邓绮琪的暴骂,胡岩非但不恼,反倒笑了笑说:“计生办的确是个香葧葧,可我不稀罕,因为我想做跟专业有关的事。我是学农的,应该去农技站搞农业技术推广。”
邓绮琪吃地笑了声,夹着丝讥讽说:“搞错了吧,胡岩,乡里农技站可不是农科院,没啥技术要推广的,也就是下田看看禾有没有发病,上山看看桔子有没有生虫,再发份打药水的通知就完事了。这老农都能做的事,要你这个大学生干嘛呀?”
“这我也清楚,可不管怎么说,进农技站做农业方面的工作才适合我,这计划生育跟我所学的东西一丁点架也不搭。”
“你又不是没开会听分工,就算分在农技站,不照样得包村做计生工作。现在计划生育是头等大事,连李书记都亲自挂帅,谁敢不做呀?你呀,就别犯傻了,明天跟我一块进计生办,好好工作,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改变你在李书记心目中的形象,这样日子就会好过了。”
“不管在哪儿工作,我肯定会认认真真,竭尽全力的。不过,这计生办真的不是我想去的地方,我心里挺憋屈的。”
“人家没进计生办憋闷得要命,你倒反过来了。”邓绮琪调侃句,“我说胡岩,就算你要标新立异,与众不同,也不要这样吧,这有点玩过头了。”说罢咯咯一笑。
“谁标新立异了,我是真心想做跟自已专业有关的事,不是搞计划生育。再说一个小伙子做妇女工作,横看竖看都够别扭的,唉!”
“瞧你还是大学生,九十年代的青年,乍一看像出土文物一样。”邓绮琪哈哈笑了两声,“再说了,计生办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小伙子,人家王宇飞分来就在计生办,已经干了两年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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