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看在这次安室透把晴子从海中救上来的面子, 琴酒也不会对他做出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
可是如果说让琴酒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却什么也不做,那更是不可能。
琴酒朝着安室透露出了一个相当‘核善’的冷笑。
晴子还不知道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还在热情的交代着:“黑泽叔叔你帮我送送安室先生, 还有安室先生帮我垫付的医药费,你也别忘了转给他, 等出院了,我们要好好的谢谢安室先生呢。”
“当然,我会好·好·的谢谢他。”琴酒的演技不得不说一句高超, 愣是让晴子没有看出来一丝的异样。
琴酒带上门, 走之前还不忘让晴子好好休息。
晴子躺了下来,完全不知道两人之间会发生什么事。
经受一天巨变本就疲惫的她听着安静室内点滴的滴答声, 意识很快就模糊起来。
窗外的阳光透过被风吹起波澜的白纱, 轻柔的撒到地面上。
床头的空气净化器还在努力的工作着, 将一室消毒水的味道慢慢替换成清新的空气。
晴子的眼前慢慢变黑, 直到进入黑甜梦想。
安室透十分自觉的在地下停车场等待着琴酒。
即使是他也在心中艰难的叹气。
不知道这次琴酒又会让他一个人去完成多少任务。
还是又有什么高难度的情报需要他去获取。
就像死刑犯被处刑前的忏悔时间,安室透把自己和空阳警官之间所有的相处盘点了一番。
好像在琴酒眼里, 他的确是一个来路不明,目的可疑的大他女儿七岁的作风不正当男人, 想要通过一些小恩小惠把他的女儿拐走。
安室透又叹了口气。
空阳警官哪哪都好, 为什么偏偏家长会是琴酒这样的杀手呢。
无论怎么说, 在黑衣组织破灭的那一天, 他是一定会把琴酒抓到监狱中的。
尽管这个男人十分难以对付。
但放任这样一个人,毫无管制的生活在社会上, 就像是一头饿狼进了羊群。
他不知道琴酒早就已经想要脱离黑衣组织,甚至已经和意大利最为出名的黑手党——彭格列接上了头。
组织第一杀手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回荡, 安室透升起了警惕心。
琴酒的伪装无懈可击, 他这沉重而毫无掩盖的脚步声, 完全就是一个受过一些训练,但是毫无防备的雇佣兵该有的状态。
而琴酒本人的脚步声,不,琴酒状态下的他根本没有脚步声。
杀手的步伐是轻巧无声的,敌人可能到死都没有发现他所在的位置。
安室透从倚着的墙上起来。
他刚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下,但话还未吐出。
“日本公安。”琴酒直接道破了他的身份。
安室透的瞳孔紧缩,但很快的恢复了过来。
“喂喂喂,不能因为我给空阳警官做了人工呼吸,就往我的头上安罪名吧。”安室透像是投降一般双手举起,看起来十分的轻佻。
“再怎么说我也是救了她的命,你这么做不太好吧。”安室透没有陷入问答中,好像这个事情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他根本就没有认真回答的想法一样。
琴酒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不屑的轻哼:“谁知道呢。”
他好像只是随口一说,转头就聊起了另外的话题:“最近盯紧一点身边的人。”
安室透不知有没有松口气,状似好奇的问:“是发生什么了吗?”
琴酒能给他提醒一声就已经是看在他救了晴子的份上了。
他掏出腰间的枪,场景好像在之前发生
过一般。
!!!
安室透本以为琴酒愿意和他好好说话就代表事情已经过去了。
但
“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室透收起了自己平日在众人面前的伪装,不,准确的说是换上了‘波本’的伪装。
安室透也毫不退让的抽出了自己的枪:“我本来以为你在开玩笑,但看来好像不是我想的那样。”
“没想到组织第一杀手,也会有头脑发昏的时候啊。”
安室透不仅没有害怕的表现,还像是不可置信一般发出了嘲讽。
他此刻的表现就好像之前在晴子面前全部都是伪装。
但表现镇定的男人背后已经微微渗出了冷汗。
他在赌。
他在赌如果在这里把他杀死,没有办法和晴子交代。
因为琴酒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
而他作为刚把晴子从海中救出来的人,在他失踪或者死亡之后,他不相信那个充满正义的女警会不去追查真相。
而他都能推理出来的事情,琴酒不可能不知道。
琴酒无所谓的笑了笑。
“砰!”
安室透一个侧身,躲在了柱子后面。
子弹深深的刻入墙体,从这个高度可以看见,如果安室透没有躲开,这发子弹所对准的就是他心脏的位置。
“这次只是一个警告。”
琴酒淡淡的开口。
他只是暂时需要一个人有合理的身份来保护晴子而已。
他随时都可以换人。
除了保护者的身份之外,不要动其他任何的心思。
安室透咬了咬牙,这算什么,让他放松警惕吗。
亏他在病房看见两人互相依偎的一幕,还恍然间认为哪怕是琴酒这样的人也有良善的一面。
现在看来,是只在空阳警官面前伪装罢了。
“你!”安室透的话被琴酒打断,“苏格兰。”
!!!
安室透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他现在提景光是!!!
安室透恐惧的想起刚才琴酒一语道破他的身份。
难道他连景光的身份也。
不,冷静下来。
如果琴酒知道了他们两人的身份,按照他对‘老鼠’毫不留情的态度,他和景光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琴酒应该还没有找到具体的证据,只是怀疑而已。
他在诈他。
如果他在震惊之下露出马脚,恐怕那颗子弹马上就会射入他的脑袋。
但琴酒可没有揣摩他想法的兴趣。
没有看躲到他射击死角的男人。
黑色的风衣下摆从安室透的眼前划过,留下淡淡的烟草香气。
琴酒坐进了驾驶座:“怎么,还要我请你。”
安室透完全看不透这个男人的想法。
他还愣在原地,闻言只呆呆的哦了一声。
身经百战的卧底先生完全不知道琴酒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说是来戳破他身份的,却只是射出了一颗警告性的子弹。
但他却又讲出了苏格兰。
安室透尴尬的收起枪。
“其实我可以打车回去。”
琴酒只是不耐烦的按了下喇叭。
刺耳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中响起。
明白这是琴酒在催促他,安室透摸了摸鼻子坐进了琴酒的车。
真不可思议,竟然还有琴酒给他当司机的一天。
他应该不会被带进什么地下实验室出不来了吧。
晴子在日落西沉的时候醒来了。
天空还剩一丝微弱的余夕,空气也变得阴凉起来。
“唔——”晴子揉了揉眼睛。
玻璃的碰撞声响起。
晴子借着仅剩的细微光亮朝那个方向看去。
把手中茶杯放下的银发男人,头也没抬的翻了一页书。
除了一开始的情绪外泄,这个男人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什么也引起不了他的注意。
如果这个伤不是在晴子身上,那它就是一个受伤者第二天就会被琴酒喊去出任务的程度。
晴子躺在床上哼哼着:“我想吃关东煮。”
睡了一觉起来,午饭都没吃的少女感觉好饿。
正巧,说话时,她的肚子好像应和一般发出一震肠鸣声,好像在证明她说的绝对没有半点假话。
少女的脸色还是很憔悴,嘴唇上也只有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粉色。
室内的温度有些偏凉,但窝在温暖被窝中的晴子把脖子也缩到里面,发出了舒服的一声长叹。
在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不是医院那个有些单薄的白色消毒被。
“黑泽叔叔帮我换被子啦。”
晴子螨虫过敏有些严重,所以平时出游的话都会带一个一次性被罩。
这次事发突然,没想到一向不在意这些小事的黑泽叔叔还记得。
“你有帮我送安室先生回家吗?”
安室透如果知道这是晴子的叮嘱,估计会露出苦笑不得的表情。
晴子是想为打三份工的安室先生省一点钱啦。
再重复一遍。
日本的打车费真的很贵很贵。
她不好意思让安室先生送她来医院还要自己出钱打车回去。
“嗯。”琴酒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但晴子就感觉很放心。
“有送回去啊,那就好。”她的声音又变得模糊起来,看样子是还想睡一觉,“那就好。”
但在沉默一会之后。
琴酒本以为睡着的一团被子中又冒出了一个迷茫的声音:“黑泽叔叔,我初吻没了。”
她辛辛苦苦保留了二十三年的初吻啊。
虽然也没什么,但晴子还是感觉有些可惜。
她想象中的初吻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
应该是应该是
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晴子回想起自己仅有的一丝印象。
尚能活动的左手不自觉摸上了她苍白的嘴唇。
气泡,波动的光。
还有安室先生的嘴唇。
她有看见安室先生的眼神,焦急又坚定。
她也有看见安室先生眼中的自己。
回忆好像和现实对调了。
晴子仿佛又回到了那片海中。
安室先生揽着她的腰,慢慢的压了过来。
“咔嚓。”什么东西撕裂的声音把晴子的思绪拉了回来。
女孩的神情呆滞,接着瞬间爆红。
啊啊啊啊啊你在回忆什么。
安室先生只是好心来救你而已。
做人不可以这样啊,空阳晴子。
琴酒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把手中裂成两半的书又拼了回去。
只依稀能借着微弱的光线辨认出,封面好像是
《如何识别不怀好意的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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