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魂?”李寒衣惊骇,“难怪他们两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道门竟有这等秘术?”
“我道门之神可是东极青华大帝——太乙天尊。统领青玄左府,号称上登朱陵府,下入开光门,超度三界难,迳上元始天。威能通天彻地,道法玄妙莫测!
而青城山乃道门正统,拥有诸多无上道法,我们一生所能见到的道法看似只手可数,但那是因为人力有时尽,寻常人穷极一生能学得五门道法已是天赋不俗,而修炼至大成则可以横行江湖了。”齐天尘一脸傲然的说道。
“......受教了。”李寒衣听得一愣一楞的,“可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何?”
“我猜,他是为了破劫。”齐天尘回答道。
“破劫?这么说他失败了?”李寒衣沉声问。
齐天尘眼神瞥向李寒衣怀中的面具人:“成与败全在这小家伙身上了,若他能躲过那一劫,安然的活下来,则成。反之,则败。”
李寒衣回想落雷山上的一幕幕,以及赵玉真和赵翎予的那些对话,她当时听不懂,此刻忽然有些明悟了。
齐天尘见她若有所思,便问:“你是否知道些什么?可以与老道聊聊,因为就算是我,也看不太明白。”
“嗯。”李寒衣点头,徐徐道:“他们两人曾经有过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诸如:‘宿命如此,天命难违’,‘站在一起便没了退路’,‘阴极转阳’,‘他人强加的担子’,‘已经绑在了一起,全都逃脱无望’之类的古怪话。”
齐天尘点头:“那就没错了!玉真这方法通俗来说就是钻空子,以本体身躯去应无量劫,从而保下分魂。但是一旦分魂过分活跃,或是在本体应劫之时同时出现,那便等同于自投罗网,功亏一篑。”
李寒衣面露失望:“那按国师的意思,赵玉真还是死了。我手里这家伙也难逃一劫?”
齐天尘回答:“不错!就算破了劫,他也活不了,只能留下一缕分魂。”
听到这里,李寒衣不禁想起当时那两人争锋相对的一幕,哧笑:“只能留下一缕分魂,可那缕分魂还与他很不对付,如同仇人见面。”
“哦?发生了什么?”齐天尘并不知情。
李寒衣简单的讲了讲当时的情况,齐天尘听后大感诧异,按理说不该会出现这种情况才对,因为分魂已经与另一具身体融合,有了自己的意识,他有什么理由上赶着来送死呢?
“或许在我们看来毫无意义,但却是玉真费尽心力想要得到的结果,可悲可叹!”齐天尘深深叹息一声:“不论成败都是输,又何必为天下引来灾祸!真是个痴儿啊!”
李寒衣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中的一个关键词,疑惑道:“赵玉真为天下引来了灾祸?”
“不错!天大的灾祸,血流成河,百姓生灵涂炭!我无法推算具体,但绝对不容忽视。”齐天尘幽深的眼神中竟然有一丝惧色,幽幽说道:
“这是赵玉真闯下的灾祸,只能由他来抗,他身死道消,一了百了,那这份因果便由身具他分魂的这个小家伙接下。”
“所以,国师说这小家伙就是赵玉真的意思是......?”
“此等灾祸已非一己之力能够化解。老道想收他为徒,随我前往天启城修行,传授他道法。等灾祸降临之际,他便可自行回青城山,以青城山掌教赵玉真的身份带领青城山道士和一众江湖人士共同化解这天降危机!”齐天尘煞有介事的说道。
!!!
李寒衣骤然停步,惊骇莫名!
齐天尘也停了下来,笑眯眯的看她,“雪月剑仙应该不会不顾天下苍生,选择站在灾祸那边吧?”
“当然不会,守护天下苍生,保一方太平是我等毕生之愿!”李寒衣略显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继续踏步前行。
“那便好!”齐天尘笑着跟了上去。
李寒衣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瞟了身边白发苍苍的老者一眼,脑海中有无数的念头一闪而过。
原来齐天尘方才所说‘他并没有完全失约’的意思就是:
他虽然没有救下赵玉真,但是他救下了青城山掌教?
齐天尘想要找人顶替青城山掌教?
而且找的还是个没有学过半点道法的家伙,就算齐天尘收他为徒弟,也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教会他青城山道法!
他怎么敢做这种事!
一旦被揭穿,那赵翎予会是什么下场?
所谓的天降灾祸究竟是真有此事,还是他的一已之言?这其中会不会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李寒衣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心里也乱糟糟的。
落桑城。
这是一座小城,离落雷山不过百来里。一个手持拂尘的白袍道士领着一个白袍的绝色女子在街上匆匆掠过,白袍女子身上血迹斑斑怀中还抱着一个戴着面具的怪人,一身衣服破破烂烂,同样沾满了血迹。
他们的速度很快,一步踏出便从街头到了结尾,只有驻足的片刻才会被周遭的百姓们瞧见,一个个儿揉了揉眼睛,吓了一跳,惊呼白日见鬼。
这一路上,李寒衣都心事重重的,没有主动开口说话。齐天尘也格外的安静,直至入了落桑城,他才再度开口:
“灾祸的降临已经不可避免,能够化解这份因果的也就只有你手中的这个小家伙以及青城山的道法力量,二者缺一不可,所以,从现在开始,就要把他当作道剑仙赵玉真。”
李寒衣眉头微皱:“可他的年纪并不相仿。”
齐天尘笑盈盈的给出答案:“他入魔了,是老道以毕生功力救下了他,压制了他体内的魔性,所施展的正是道门的枯木逢春之术,可使人看起来年轻许多。”
“那暗河此次行动活下来的那三人?”
“老道自有办法,会让他们保守秘密的。”
李寒衣想起了齐天尘半路放飞的一只信鸽,想必就是在提前安排这些事,还真是手眼通天!
“那么......死的那个?”
“自然就是忧剑仙!”
“......国师思虑得很周到。我已经明白了,遵国师所言。”李寒衣默默记了下来,先静观其变吧,赵翎予能不能活下来犹未可知,多想无益。
“关乎天下的事,还望雪月剑仙记住今日的话。”
李寒衣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强调道:“若此事为真,那我自当全力配合,但若......”
齐天尘轻扫拂尘,哈哈一笑:“我明白的,你尽管相信老道就是!”
“那也请国师记住今日的话。”
“一定!”
落桑城城东。
齐天尘领着李寒衣到了城东的湘南茶楼,说是这里此时恰好住着一位很厉害的云游大夫,医术高超,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两人一步踏进了湘南茶楼,顿时吸引了茶楼内所有视线。
众人惊诧地抬头看来,整座茶楼的饮茶客都在惊叹白袍女子的绝色容颜,甚至有几个文人雅士已经应景的吟诵出了几首诗词,露出了一副仰慕神态。
可是见那为首老道仙风道骨,白袍女子又怀抱一个浑身是血的病人,这副古怪模样终究没人敢上前搭讪,就连小二都愣在了原地,手中端着的茶壶倾斜,差点摔在了地上。
白袍女子容貌极美,但是面目冷峻,她扫视了一圈茶楼,没有理会那些吟诗作对的茶客,而是看向了茶楼窗边。
那里有一方长凳,一书生正躺在凳子上用这一本书盖着自己的脸,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白袍女子只是看了眼这书生的装扮,和那放在他身边的那个巨大的书箱,便认出此人就是与她齐名的儒剑仙——谢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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