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权为什么要堵住夏塔的嘴, 显然是邬权想要对夏塔做一些不轨之事,而他想要反抗求救,所以才会被这样对待。
再看着他发红的眼眶, 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邬倾虽然年纪尚小,但是该懂的基本也都懂了。
也正是这样,他才会如此担心景良途的处境。
不过此时此刻, 捂嘴的和被捂嘴的两个人都惊呆了。
他们想破脑壳也不会想到,邬倾为什么会深夜造访。
用景良途的话说,这简直就是奇迹啊!
在他们的潜意识里, 邬倾是一个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人,他厌倦外界,乃至厌倦整个世界, 而且每当夜晚降临的时候,都会有绝望的窒息感没顶而来,大晚上跑出来的概率几乎为零。
那么,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看见他的到来, 景良途的眼神瞬间清明。
系统:【眼神, 眼神,你现在是意识不清醒的状态,千万别让人发现你这幅身体经过特殊的训练。】
景良途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要是在这个时候露出马脚,那后面的任务就没法进行了。
于是他的目光重新变得迷离, 他一会看了看邬倾, 一会又看了看邬权, 仿佛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邬倾的目光停在景良途的身上, 发现他的衣衫完好, 心中的石头才稍稍落地,但是看到他这幅意识不清醒的样子,他的心弦又重新紧绷起来。
面对邬倾的到来,邬权短暂的愣了一会便嗤笑了一声:“呦,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大晚上跑出来呢,怎么,想赏夜景?”
邬倾:“少说废话,把人还回来。”
景良途:【他们这对兄弟是不是不对对方用嘲讽的语气就说不好话。】
系统:【别人家的事情,我们少管。】
一人一系统插不了嘴,只能坐地看戏。
邬权挡在景良途的面前,遮住邬倾的视线,做足了不想把人送回去的架势,好笑道:“管家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专属男仆,你这么离不开他,有没有想过他其实心里很烦你呢。”
邬倾微微一愣。
邬权继续冷嘲热讽道:“你好好想一想,从小到大,你身边有哪个人是喜欢你的,由此可见,你不招人待见完全是你自己的问题,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觉得夏塔会对你特别。”
仗着之前的谈话邬倾一个字都没有听见,邬权就开始信口开河了:“其实这家店长给夏塔吃了本店特质的酒味水果拼盘,但是没想到这种酒精居然会跟这里的熏香产生反应,让他的意识暂时有些不清醒,但是你也知道,酒后吐真言。关于夏塔他平日里是怎么看你的,这些他现在全部都跟我说了。”
听见邬权这么说,邬倾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破裂。
夏塔,到底是怎么看他的。
这个,确实是他在意的问题。
虽然这个人平日里对自己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包容,但是他也知道,这个世界没有这么单纯,没有无缘无故会对别人好的人,更何况,在现在这个家里,想要讨好的话,也应该选择邬权,而不是他。
他展现给自己的包容和宠爱,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他自己也把握不出来。
若是换做以前,他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别人对他好也罢,坏也罢,他都不在意,毕竟在他的世界里,别人都是浮云,他不需要在乎别人的想法,也不需要照顾别人的感受。
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正是因为这种性格,就算是在那无比压抑的日子里,他过的也并不难受。
只是现在,这个平衡似乎被打破了。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冷硬的心肠中突然有某处多了一丝柔软。
邬权继续循循善诱道:“你想知道他到底对我说了些什么吗?”
邬倾敛下眉来,目光冰冷的看着他,嘴唇抿的生紧,看起来想知道,但又不想知道。
邬权大概摸清了他害怕什么,声音带了一丝残忍道:“他说他讨厌你。”
景良途:“”
不是,你当着我的面这么造谣我真的好吗?
邬倾的指尖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难得的脆弱。
景良途想要张口说话,但是又不知道该怎样说才不会暴露自己,心中思绪万千,想要用一些不太明显的方式来展现自己对邬倾的态度。
但是要怎么做呢?
景良途漂亮的小脑瓜子开始飞速的思考。
邬权似乎还不满足,他继续造谣道:“他说自己是听说你对上一个管家做了那么血腥的事情之后,觉得你定然是一个残忍至极的人,为了能够在这处宅邸平安的生活,不得不想办法讨好你这个阴晴不定的小混蛋。”
邬倾目光冰冷的看着他,虽然表情还是那般倔强,但是心里已经不自觉的有了一个倾斜。
邬权知道他已经要上钩了,继续道:“所以,他只能来求助我,希望我能保护他,让他不要受到你的伤害,见了血光之灾。可是在家谈这些话不方便,他为了避开你,就只能跟我到这种地方来。”
顿了顿,他轻笑道:“不然,你真的以为,他会喜欢每天晚上做你的陪读吗?”
“他,早就对此厌烦难耐了。”
景良途:“”
你编,你继续编。
不懂就问,你是拿了我的接力棒,在胡编乱造的道路上开始狂奔了吗?
你这个人真的是
有前途!
完全可以继承我的衣钵!
下一个优秀的穿越者就是你!
你就是新一届的行业标杆!
但是系统很担心,再任由邬权这么发育下去,到时候邬倾对景良途没有信任了该怎么办?
那他这个任务还做不做了?
思来想去,景良途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有点行动了。
他一手撑着地,一手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眼眶发红,目光有些恍然。
“是少爷吗?”
景良途装出一副激动的样子。
但是就算再怎么演,他也不能故意去澄清邬权的谎言。
因为显得很刻意。
系统:【我跟你讲,你一定要找一个合理的关爱他的前提条件,不然他那么多疑,不一定相信你。】
景良途:【在想了,在想了。】
他步履不稳的走到邬倾面前,嗓音含混道:“少爷,我们回家吧。”
他眯眼笑着,嗓音温柔,就好像是把邬倾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
慢着,孩子
孩子!
他有想法了。
在邬倾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景良途将手放在了邬倾的脑袋上,温馨的抚摸着,目光里充满着慈爱。
虽然觉得夏塔的目光有些古怪,但是他的手掌很暖,让邬倾不由自主的卸下了防备。
邬权在一旁看得愣住了。
要知道,对于邬倾这样防备心很重的人来说,一般人是不能轻易去触碰他的,否则可能就会遭到他激烈的反抗。
而抚摸头顶的这个动作就更加禁忌,因为那是人的要害部分,除非是他特别信任的人,否则没有人可以触碰他的那个位置。
曾经就有不知情的人那么做了,接着,那个人就立刻遭到了邬倾的反击,那孩子虽然没有精神力,身子也很弱,但是他完全不怕杀人,毕竟,他认为自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将死之人,对自己的命都不珍惜,又怎么会珍惜别人的命呢。
故而,景良途的这个动作已经不知道犯了多少禁忌。
但是他对此毫无察觉,脸上还挂着那副笑容,丝毫不知道自己碰的是一只小恶魔的脑袋。
只是不知为何,恶魔却迟迟没有伸出獠牙。
邬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人这么特别。
可能是自己现在拥有精神力,对外界的警惕性没有以往那么强烈,而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副意识不清醒的样子,他实在拿不出来以往的那种戾气同他计较。
只是,下一秒,景良途说的话就让小邬倾的脸色猛然一边。
景良途低着头用慈爱的目光看着他,手上的动作愈发温柔,口中说的是:“我跟娜娜生的孩子肯定跟少爷一样可爱。”
这样一句普普通通的话里包含着两个重点。
首先,他肯定了这位少爷的可爱。
接着,他肯定了自己对这个少爷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可见自己绝对没有背叛他的意思。
如此一来,邬权对邬倾说过的话就全部不攻自破了。
他真的是太聪明了。
但是邬倾看起来似乎并不开心。
相反,他的表情看起来还很复杂。
景良途对于邬倾的情绪一无所察,温声道:“少爷,我们回家吧。”
谁知下一秒,邬倾就将他推开了。
景良途愣了一秒,脚步不稳,差点摔倒,邬倾的眼眸骤缩,连忙伸出手来拉住了景良途的手腕,眼中惊慌。
景良途不解。
其实他作为一个涉猎广泛的总裁,曾经也看过萌宝文。
因为霸道总裁文学和娇妻带球跑文学最重要的环节就是——总裁夫人带球跑,七年后,携萌娃回归。
这这种文学里,萌娃只需要夸好看就完事了。
虽然景良途觉得同总裁夸同自己七分像的萌娃好看约等于在夸自己。
但是眼前的邬倾少爷就比一般人难伺候,自己都那样表忠诚了,他还是不满意。
真的是让人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继续投诚了。
他困惑道:“少爷?”
邬倾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刚才夏塔抚摸他的头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邬倾感觉到他虽然在看着自己,眼中思念的却是自己的妻子。
他在想他跟那个人将来会诞生怎么样的生命,会拥有怎么样的生活。
可能,他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对自己不一样的。
看着这一幕,邬权也很惊诧。
他怎么也想不到夏塔对邬倾会抱有这样的想法。
他防自己跟防狼一样,但因为邬倾那颇有欺骗性的外貌,就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孩子来对待,甚至还幻想他跟那什么娜诞下来的孩子会不会也如这般俊俏。
难道这就是年纪小的孩子会比较有欺骗性?
太
太不可理喻了
但是听完夏塔跟那个女人的爱情故事之后,邬权对于夏塔跟那个人的爱情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了。
他以为他是一个只关心工作,没有儿女私情的管家,但是没想到在私下里,他居然还是一个痴情种。
在浑浑噩噩的听完夏塔跟那女人的爱情故事之后,他诡异般的感觉如果夏塔和那女人有孩子之后,还会拉着自己的手跟他分享他的带娃生活。
只是对邬倾来说,夏塔对他的关心,就仿佛是偷了他对他未来儿子的爱。
这种关心不长久,甚至没什么根基,还很脆弱。
邬倾感觉自己的心脏空了一瞬,难过灌进来的同时,也有愤怒涌了出去。
他对景良途咬牙道:“夏塔,你会后悔今天的。”
景良途:“?”
我干啥了qaq
他不知所措道:“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邬倾目光冰冷的剜了邬权一眼,临走之前没忘记拽住景良途的胳膊,力道很大,几乎是拖着他走。
景良途有些困惑,邬倾的力量什么时候慢慢变得这么强了?
在他们离邬权有一段距离之后,邬权停下了动作。
景良途面露紧张。
邬倾转过身来,目光执着的看着他。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当初宣誓要忠诚于我?”
景良途哑声道:“因为,因为您是我的小主人。”
“小主人?呵,那好,那我现在命令你。”
邬倾目光深邃的看着他:“答应我,在我长大之前,绝对不能离开。”
邬家的规矩,就是管家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就必须离开,以免影响工作,或者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但是邬倾心中还有一个更加阴暗的想法正在生根发芽。
等他长大变强之后。
他想离开也走不掉了。
他会拦着他,让他哪里也去不了。
他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邬倾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大抵会毁掉眼前这个年轻管家的生活吧。
但是他向来就是这样,从来不会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
他厌恶上一个管家,所以那个人必须离开,必须永远永远的从他的眼前消失。
而他宠爱夏塔,这对他来说同样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因为这个人只能留在自己身边,永远永远的站在他能看得到的地方,哪里也去不了。
为了达到这一切,他必须得成为这个家族的公爵。
不,还不够。
他得成为更强的存在。
强到能主宰任何一个人的命运。
只要这样,这个人就逃不掉了吧。
想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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