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叫钟念,是一年前转到京华医院的,从没有人探视过。给医院打钱的账户我查过了,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打钱的人很谨慎,都是转了好几手的账户,源头很难查。”
林煜双手支撑在办公桌上,眉间笼上一层迷雾,屋内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
傅琛修长的手指翻动着桌上的文件,高挺的鼻梁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眉头微蹙,思索了片刻。
“我怀疑那人是沈怀倾真正的母亲。”
“就凭昨天那女人口中的名字和沈怀倾的反应吗?”
“是,况且之前慕景怀也叫过同样的名字,这还不能够说明问题吗?”
傅琛慵懒地往后一靠,双肩微怂,漆黑的眼底暗藏着戾气。
林煜绕着办公桌踱步,最后停在傅琛面前,狭长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傅琛,嘴角闪过一抹不怀好意地笑容。
“傅琛,沈怀倾如果真的是假冒的,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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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倾撑着雨伞站在东寻大学的门口。秋天的雨总是带着彻骨的凉意,周围除了雨声,似乎一切都已寂然,满目的雨丝飘落,潮湿的水汽中夹杂着草木的清香,远远地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散。
慕景怀接到沈怀倾的电话,几乎是一路小跑到校园门口,即便打着伞,身上还是淋上了雨点,一头柔顺的棕发也被淋湿了。
沈怀倾敛下眼中的心疼,踮起脚尖要给慕景怀打伞:“不用那么着急,你身体刚恢复过来,不能再受凉感冒了。”
慕景怀一把摁下她的肩膀,用袖子随意地擦了擦头发,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没事,我年轻,这点小伤算不上什么。”
慕景怀的脸上隐约还能看到黑色的结痂,右边的眼睛还有些微微肿起,原本白皙娇嫩的皮肤,现在变得有些粗糙,肤色明显地变暗了。
沈怀倾忍不住地伸手去抚摸慕景怀脸上的结痂,眉心微微动了动。
“其实我今天就想看看你伤怎么样了,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你们学校没有处罚你吧?”
“同学有没有议论你?”
慕景怀轻轻地握住了沈怀倾冰凉的手,清亮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她,神色变得格外柔和。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小男孩了,能不能换我来照顾你?”
沈怀倾神色一滞,发现周遭已经有不少的眼睛正看着他们。大学里谈情说爱很平常,但是她和慕景怀这样郎才女貌的并不多见。
更何况,沈怀倾还不是一般的女生。
好像已经有不少人认出来沈怀倾的身份,都在低着头窃窃私语,鄙夷地目光朝他们迸射过来。
“你个小崽子!能这样和姐姐说话吗?”
沈怀倾灵机一动,抬手就拍了拍慕景怀的头,皱起眉头怒气冲冲地对着慕景怀说。
慕景怀一下子被打蒙了,呆滞地望着沈怀倾,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恰好这样的反应更让路人相信两人姐弟的身份,沈怀倾趁着慕景怀还没反应过来,拧着他的耳朵就往学校旁边的咖啡厅走。
幸好,这咖啡厅有包厢,沈怀倾拉着慕景怀就进了包厢。
“你为什么说我是你弟啊?”慕景怀揉着已经泛红的耳朵,不满地控诉着沈怀倾。
“你说呢?你们学校那么多人,有人已经认出我了,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只好委屈你一下了。”
沈怀倾耸耸肩,笑眯眯地看着慕景怀,丝毫看不出有歉意。
“傅琛知道你身份了吗?”慕景怀突然紧张起来,认真地看着沈怀倾。
“应该是知道了,以他的权势和手段,调查我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慕景怀经过了这次的“派出所之旅”,他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傅琛在南城的地位,他想要毁掉一个人就和踩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你和我走吧。”慕景怀坚定地看着沈怀倾,似乎这句话憋在他心里很久了。
沈怀倾凑近看着慕景怀,从面无表情到放声大笑,笑得她的眼角都泛着泪花。
“你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单纯?”沈怀倾就像大姐姐一样,温柔地摸了摸慕景怀略显潮湿的头发。
慕景怀很反感沈怀倾把她当小孩子,不耐烦地甩甩头,眼神冷了下来。
“我很认真的,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打工,攒了不少钱,足够带你到别的城市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沈怀倾看着他没有在开玩笑,敛起了笑容,眸光渐沉郑重其事地说道:“慕景怀你可以不顾一切带我走,但是我不能不顾一切和你走。”
慕景怀激动地拉着沈怀倾的手说:“你难道在南城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人吗?”
沈怀倾盯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眼前不自觉浮现傅琛攥着她的手的画面。她心中一惊,迅速把手抽了回来。
“我母亲还在这里。”沈怀倾避开了慕景怀炽热的眼神,望向窗外。
淅淅沥沥地小雨还在下着,稀少的路人在蒙蒙雨丝中前行,柏油马路上积雨填满了一个个小坑,汽车飞驰而过掀起一层小水花。
“啊!阿姨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明白你是怎样从宋徽变成沈怀倾的。”慕景怀将心底压抑已久的疑问说了出来。
听到那两个字,沈怀倾的眉间微动,缓缓开口道:“你不用知道,那个名字以后不要再提起了。我今天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给你点补偿,毕竟你变成这样是因为我。”
说着沈怀倾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推到慕景怀的面前。
慕景怀藏在衣袖里的手纂成了拳头,眼里的光渐渐暗淡下去,轻声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怀倾知道这样的做法一定会引来慕景怀的不满,但是她必须这样做。
“你别小孩子气,这里有十万块,没有密码。”沈怀倾撇了一眼慕景怀失望的眼神继续说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不用觉得我看不起你,我侮辱你。好好拿着,应急用,而且我知道你妈妈这两年的身体也不好,你拼命打工也是为了你妈妈。”
“你调查我了?”慕景怀的眼神有些难以置信。
“我说过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以后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我不想我的计划因为你的出现而出现任何偏差。”
沈怀倾吸吸鼻子,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利落地说完就离开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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