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午,萧云黎在自己房间里用完午膳,午休一阵便独自一人在府中遛弯消食。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四处看看,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一处凉亭,正想过去歇歇脚,没成想凉亭对面也走来了两人,萧云黎定睛一看,停住了脚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这来人正是沈安彻和赵知宴。

    沈安彻一早就看到她了,那日两人不欢而散,他气他恼她怎么就这般轻易的说出伤人的话,简直是在他心上插刀子,他被她折磨的死去活来。可眼下父亲已下定决心和叶府定亲,他不日就要奉命去叶府提亲,叶流青注定是他的正妻。

    虽然萧云黎说不再爱他,但他如何能信,他们从小便情谊深厚,即使她下落不明一年,他也不曾嫌弃她。之所以有这般言辞定是有什么隐情。

    沈安彻向萧云黎走去。

    萧云黎看见沈安彻朝自己走来,只能硬着头皮同沈安彻和赵知宴打了声招呼。

    “你何时认识阿宴的?”

    沈安彻原本是想过去和萧云黎说些软话道个歉,却没想到,萧云黎竟然认识赵知宴。

    赵知宴原本正在和沈安彻在一处,两人边慢步走着便商议事情,突然沈安彻不知瞧见了什么,突然改变了方向加速行走,赵知宴顺着一看,便看到了萧云黎。

    赵知宴答:“前些日子将军回来时神情不好,吩咐随身侍卫去接萧姑娘回府,可他突然腹痛难忍,正好被我撞见。我便代替了他去接萧姑娘回府。”

    赵知宴这么一说,萧云黎想起了二人在马车上的情景,自己当时好像对他态度不好,作为祖国的接班人,萧云黎一向是个懂礼貌的好青年,当即就和赵知宴表达了歉意,“那日多有冲撞,还望赵先生海涵。”

    “萧姑娘言重了。”赵知宴颔首回礼。

    阳光洒在二人身上,竟有一种莫名的和谐,这一刻,沈安彻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他压抑着不悦开口道:

    “好了阿宴,正事要紧。”

    沈安彻这下子便没了和萧云黎说软话的兴致,他催促着赵知宴离开。

    二人来到了书房,沈安彻道:“韩相一直处处针对沈家,针对父亲,本来,以为只要成功的拉拢到叶太师便可以万事大吉,没成想,叶太师还没拉拢到,于侍郎又出事了,户部尚书状告于侍郎贪污公款十万两。证据确凿,于侍郎已被捕入狱正听候发落。”

    赵知宴接着道:“于侍郎为人清廉,不像是会贪污的人,都知道,于侍郎当年参见科举考试,被人诬陷作弊,是侯爷证明了于侍郎的清白,自此于侍郎才能入朝为官,谁人都知侯爷和于侍郎关系紧密,这么做的目的便是要拉侯爷下水。”

    沈安彻道:“他们定会对于侍郎严刑逼供,如若我们不能找出于侍郎是被诬陷的证据,那么到最后这个罪名定会被强行按到沈家身上。”

    “圣上听闻此事,大发雷霆,限五日内查明真相,如果于侍郎被屈打成招那么对我们及其不利,所以为确保万无一失我们必须查明事情真相。”赵知宴道。

    萧云黎和沈言儿正在为沈安彻挑选聘礼,二人走在京都繁华的街道上,这是萧云黎第一次出门逛街,街道两旁开满了大大小小的商铺,宾客络绎不绝,行人三两成群有说有笑,俨然一副生活富足的模样。

    这里的繁华程度,不亚于现代大都市。

    萧云黎和沈言儿兴致勃勃,沿途逛了很多家店铺,挑选了许多精致物件儿。

    “老板,你这镯子多少银子?”萧云黎突然看见一个很精致的镯子,很感兴趣的问道。

    “哎呦,姑娘真是好眼光,这个手镯可是用上好的材料锻造而成,价格嘛,自然也是比较贵的,就怕姑娘接受不起。”

    “哦?”她倒要看看能贵到哪去。

    老板举起了两个手指头,像是在比耶。“二十两银子”

    “老板真是大善人啊!”

    “明明可以直接抢的,偏偏还送我个手镯。”

    在一旁的沈言儿“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老板在一旁脸都快绿了,一把抢下手镯,“去去去,不买赶紧走,别影响我做生意。”

    既然老板下了逐客令,二人很识趣的走开了,随后姐妹二人来到一处客栈,准备吃完午饭继续逛。

    “云黎表妹,我本来以为你会很不开心的,毕竟我也知道你对彻儿的情谊,没想到你不仅不伤心,还能对着黑心老板开玩笑。”沈言儿刚坐下就对萧云黎道。

    她叹了口气道:“言儿表姐,我知道与表哥之间的差距,我从没想过要嫁给他,只要他幸福就好。”萧云黎故意表现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全然没有方才那般兴致。

    沈言儿看着她我见犹怜的表情不忍再说出令她伤心的话,便转移了话题,不一会儿气氛就又活跃了起来。

    正在二人用完午餐准备结账之际,前方突然一阵骚动紧接着客栈大门被突然冒出来的士兵团团围住,一位身穿红色官服的年轻男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只见他亮出了一副金黄色的令牌,冷着脸道:“奉天府接到密报,案犯丁小虎出现在鸿来客栈,在没有抓到案犯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入。”

    沈言儿惊到:“怎么就这般倒霉,吃个饭还能碰到奉天府抓人。”

    萧云黎略显无奈的说“希望奉天府可以早些抓到案犯,我们也好早些离开。”

    在红衣官服的要求下,鸿来客栈所有人都集中在了客栈一楼等候查验,好在今天人不是很多,大概有五十人左右十人一排,站成了五排,萧云黎和沈言儿在第二排,相信很快就可以查验完。

    为首的红衣官服男子开口道:“丁小虎此人及其善于伪装,短时间内就完全可以换副模样。但是奉天府在追击他的过程中刺伤了其左臂,所以只要向奉天府证明左臂无伤便可离开,”

    为首的官服男子手一挥,立马有两名士兵从两个方向开始检查,本来萧云黎不慌的,她又不是逃犯,但是随着士兵的接近,他身后的人突然开始加重呼吸,萧云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就在官兵即将检查到他身后那人时,萧云黎的脖子就架上了一把匕首。

    “别动,否则我就杀了她。”萧云黎被他迅速抓着向后方移去。

    丁小虎手劲之大,她差点痛的爆粗口。

    众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吓得惊声尖叫,四处逃窜,沈言儿被人群挤到了一旁,她大惊失色的喊:“表妹!”

    红衣官府男见状当即就要拔刀,丁小虎见状手一动,萧云黎的脖子立马流出了鲜血。

    萧云黎现在压根不敢动,她颤颤巍巍的开口“官爷,还有这位不知犯了何事的大哥,冷静,冷静,小女子还不想死。”

    丁小虎并未理会她,情绪激动的喊,“尉迟兆成,与韩丞相官官相护对我赶尽杀绝,你们都会遭报应的。”

    尉迟兆成挑眉,丁小虎一派胡言,不过他也懒得同要死之人多费口舌,“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在阴曹地府说吧。”说完不给丁小虎反应的机会,转身抛出一把短剑直奔丁小虎的咽喉而来。

    短剑之快,擦过萧云黎颈部的皮肤,直直刺入身后之人血肉中,丁小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这般丧了命。

    霎时间,萧云黎的脸上身上都是丁小虎颈部溅出来的血。

    她被吓傻了,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尉迟兆成带着手下和丁小虎的尸体早已消失不见。

    沈言儿哭着跑向萧云黎,“表妹,你没事吧?”

    “呕”

    胃里翻江倒海,萧云黎猛的弯下腰干呕了几下。

    幸好二人之前买了衣裙,萧云黎在客栈隔间换掉了粘满血的衣服,与沈言儿速速离开了客栈。

    二人心有余悸,再没了逛街的心思。

    一回到沈府,沈言儿便哭着去找了沈时勇夫妇。

    萧云黎则是回房冷静了一下。

    她还没歇息多久房门就被突然打开,沈安彻听到萧云黎被挟持的消息便立马去找她。

    萧云黎被突然到来的沈安彻吓了一跳,“表哥,你怎么来了?”

    沈安彻见到她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阿黎,你没事就好,都怪我,我应该时时刻刻看顾着你。”

    “我没事。我只是被吓到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他沉吟道:“我安排几个暗卫跟在你身边,这样你就不会再遇到危险了。”

    萧云黎秀眉轻蹙,这样与监视有何区别。

    其实沈安彻是有私心的,他这样做确实是为了她不在受到伤害,另一方面,是想知道萧云黎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本来他并不想这样,但自从他打完仗回来以后便与萧云黎日渐疏离,如果他再不做点什么,那么等他和叶府结亲之后,恐再难与之亲近。

    但沈安彻不知道的事,这样做只会把萧云黎推的越来越远。

    “表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用如此麻烦。”萧云黎婉拒。

    赵知宴是与沈安彻一起来的,他在不远处看着二人,若有所思,如果沈安彻真的这么在乎这个丫头的话,那么对于自己可算是一件好事。

    沈安彻还想在说些什么,萧云黎立马转移话题道:“表哥,你可认识尉迟兆成,这次就是他在鸿来客栈抓捕一名叫丁小虎的逃犯,也不知道丁小虎犯了什么罪,当场就给诛杀了,不过听他说似乎与韩丞相有关。”

    沈安彻听到此话,心中大惊,他没想到尉迟兆成动作这么快,他与阿宴刚刚有了一点眉目正要去寻丁小虎,没想到丁小虎已然被除掉。

    尉迟兆成此人刚刚上任奉天府主事,手段毒辣,为人阴狠,除了圣上谁的面子都不给,得罪谁都不要得罪他。

    得知了此消息,沈安彻需得好好思考一下如何应对,见萧云黎无事,便道:“阿黎,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月亮挂在夜空中,众人早已入睡,但对萧云黎来说这又是一个不免之夜,白天那一幕一直在萧云黎脑海里浮现,她忘不了那从颈部动脉喷涌而出的溅了他一脸的鲜血,现在彷佛还能感受到鲜血的余温。

    她害怕极了,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的恐惧,当时若出手之人稍微偏了一点方向,那么她将陪着丁小虎丧命。

    良久,她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萧云黎就穿戴梳洗整齐,与夏竹匆匆前往侯府议事厅。

    沈侯爷,侯爷夫人,坐在高堂上,周姨娘带着沈幻儿坐在沈侯爷身旁,沈安彻,赵知宴,沈言儿,萧云黎则分别坐在两侧。

    沈时勇率先开口“昨日,言儿和萧丫头在鸿来客栈遇险,特别是萧丫头被穷凶极恶的逃犯挟持,后听萧丫头说是奉天府尉迟兆成临危不惧一击将案犯诛杀在地,萧丫头这才得救。”

    “彻儿,等会儿你带着言儿和萧丫头两姐妹,再挑一份厚礼亲自去奉天府拜谢尉迟主事。”

    “是,父亲。”沈安彻回道。

    “萧丫头最近真是多灾多难的,好不容易回到沈府就失足落水,又遇到了这种事情。我明天就去安康寺祈福。”柳夫人满是担忧的说。

    闻言,沈安彻担忧的望向萧云黎,“落水这是怎么回事”

    没等小云离开开口,柳夫人便道:“已无大碍,彻儿不必担心。”

    萧云黎紧跟着道:“姨母说的对,云黎已无大碍,多谢表哥关心。”

    沈安彻也没有再说什么,低垂着眸子,坚定了之前的想法。暗卫一事必须安排上,他并不能时时刻刻注意着萧云黎。

    一行三人来到奉天府,看门的小厮看到这三人衣着华丽,不像是普通人不敢怠慢,听他们说是沈侯爷府上的公子小姐特地来感谢尉迟大人的救命之恩的,便立马进去通传。

    不一会儿,小厮回来了领着三人去见尉迟兆成。萧云黎走在最后,奉天府给人一种沉重肃杀的感觉,这个地方她不喜欢。

    走了一会儿,三人终于见到了尉迟兆成,他背对着负手而立。

    沈安彻率先开口道:“我乃镇远侯沈时勇之子沈安彻,昨日多谢尉迟大人就下两位舍妹,如果不是大人出手果断,对逃犯一击毙命,现下不知舍妹会是何种境地,为此特来感谢尉迟大人。”

    萧云黎没有什么感情的道谢:“多谢尉迟大人救命之恩。”她扔对那贴着她脖颈而过的暗器心有余悸。

    沈言儿提着一个包装机精致的礼盒,里面是为尉迟兆成准备的谢礼,她将盒子对着尉迟兆成递了出去,道:尉迟主事,这是我们的谢礼,还望您收下。”

    尉迟兆成转过身,同那日客栈一样,面容冷峻,不怒自威,只听他淡淡道:“抓捕逃犯是我分内之事,救下你们只是顺手的事,不必谢我。”

    他微微底下眼,撇了那谢礼一眼,面无表情道:“我从不收礼。”

    沈言儿一时尴尬极了,双手就僵硬的停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沈安彻打破了僵局,将沈言儿的手按了回去,“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大人,听舍妹说,这名逃犯名为丁小虎,据我所知,他前些年曾因偷盗罪入狱,后刑满释放,本以为他已改过自新。”说到这里沈安彻看了尉迟兆成一眼,接着道“斗胆一问,不知丁小虎所犯何罪”

    尉迟兆成此人特立独行,自成一派,他知道他不杀丁小虎也可以救下阿黎,迫不及待的杀了丁小虎可是有什么隐情?而且是在他们刚刚得知丁小虎与贪污案有关的情况下。

    “不满沈将军,丁小虎前些天杀了其妻子,被押入奉天府,由于看守的士兵疏忽,才导致丁小虎出逃。”

    以沈安彻的关系,即使尉迟兆成不说,他也可以查到丁小虎所犯何罪,所以尉迟兆成说的是实话,无任何隐瞒,看起来并不像是韩丞相的授意。

    得到了满意的结果,沈安彻拱手道:“多谢尉迟主事。”

    三人同尉迟兆成告别后离开了沈府,萧云黎有一事不解询问沈安彻,“表哥,丁小虎有什么特别的,你为什么要打听他所犯何事?”

    “阿黎,丁小虎虽然不重要,可他或与于侍郎贪污之案有关系他背后之人的真正目的是利用于侍郎扳倒沈家。”

    沈言儿不解“那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询问尉迟大人关于丁小虎的事吗?”

    沈安彻回答道“丁小虎是虚。尉迟兆成是真。所幸这趟没有白跑,尉迟兆成仍是那个特立独行的尉迟兆成。”

    她一下醍醐灌顶,书中曾说,沈家与韩家素来明争暗斗,韩家利用于侍郎贪污一案准备扳倒沈家,于侍郎与沈时勇关系匪浅,不管于侍郎是否贪污,他们都定要拉沈家下水,如果,尉迟兆成真的成了韩相一派,这将对沈家极其不利。

    萧云黎知道沈家不会被扳倒,主角哪有那么容易被扳倒,但她并不想参与这个过程,即使成了书中人,她也始终认为自己是个局外人。

    “萧云黎”在大钰二十一年夏天双腿被废,流浪郊外,没撑多久便没了。现在是大钰二十年,还有一年的时间,萧云黎每天夜里都会想如何保护自己,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远离男女主,做个路人甲。

    她也已经和沈安彻说明白了自己不爱他,可效果不明显,男主还是不相信,或许只有等到女主上线才可以摆脱沈安彻的纠缠。

    从书中可以得知,女主是在男主遇刺时出场的,书中描述,“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在雪地上”可知男主遇刺是在冬天,现在正是深秋,只要在坚持三个月,女主出场,男主便不会时时刻刻关注她,到时候再慢慢淡出男女主视线。

    这才是她要做的事,而什么党派之争,什么丁小虎,尉迟兆成都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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