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黎与赵知宴找了个理由拜别了元岳,她想起赵知宴还未告诉她长运赌坊的事,便又随口问了下。
赵知宴看到元岳对萧云黎如此特殊心里渐渐有了个计划。
“萧姑娘,我从长运赌坊一位叫雪音的姑娘哪里了解到,丁小虎背后之人或许是元家而不是我们一开始猜测的韩丞相。元唐素来远离朝政,且与韩丞相之间因为知州难民一事积怨颇深,元岳身为元唐之子只是户部一个小小的文官,自从上任户部以来也一直默默无闻鲜少引人耳目。”
“如果丁小虎真是受元家的指示来诬陷于侍郎贪污,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萧云黎倒是想为赵知宴排忧,可惜的是她根本不了解这错综复杂的朝堂之人以及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
“如果真是这样,我岂不是当年救人相当于救了仇人。”
“萧姑娘不必懊悔,救人一命乃是大德,未来之事谁都不可预料。”
萧云黎听到这句话心里腹诽,我的未来我偏偏还就知道是什么样的。
萧云黎:“赵先生,对于这件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我知道,沈家不会出事的。”
二人分别之后萧云黎回到了沈家,她给沈幻儿带了些小礼物,正要去找幻儿,半路碰到了沈安彻。
他看到萧云黎过来,便想到了暗卫说今天遇到元岳的事,他不高兴别的男人对她献殷勤,特别是元岳这个从小便与他不和的人。
“阿黎,我听说你今日出去了,可曾碰到什么人?”
她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下,明知故问就是看她什么态度,她现在如果和他闹得太僵的话对自己没有好处。
“倒是遇到过一个人。说起来还与表哥是旧识,此人名叫元岳。他说我在三年前救过他的命,可我早已记不太清,我让他不用报答我。只是他一再坚持,说是改天上门拜访姨父。”
听到萧云黎的话,他便放下心来,若元岳真的来沈府,那倒是有趣了。
“表哥,你见到幻儿了吗?我给她买了一些小玩意儿。”
他不知道她何时和幻儿关系这般好了,仔细想想之前几次见到她都是与幻儿在一起。这样也不错,有人陪伴,他公务繁忙,她不至于太无聊。
“幻儿与周姨娘在前厅。”
她便向着前厅走去,她在前厅门口看到了幻儿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发呆,她走过去。“幻儿,姐姐给你买了好吃的还有好玩的,要不要和姐姐去看看。”
她本以为沈幻儿会很开心,可许久幻儿都没有反应。
她伸出手拍了拍幻儿,这时幻儿才扭过头来,脸上挂满了泪水,看到萧云黎情绪便再也绷不住哭着扑进了她的怀里。
她不知道幻儿怎么了,她用手轻拍幻儿后背,柔声询问:“幻儿,你怎么哭了,告诉姐姐好不好,姐姐一定会帮你的。”
沈幻儿哭得一抽一抽的。
“娘娘爹爹又打娘了。”
听到这话,她不敢相信沈时勇会家暴,“幻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娘不喜欢爹爹,每次爹爹来找娘,娘都会把爹爹气走,后来爹爹气急便经常动手对娘打骂。”
原来,周姨娘一直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便是因为对沈时勇失望透顶。
这时,屋内传来动静,周姨娘走了出来,她衣衫凌乱,脸颊上还有红痕,表情漠然,眼神似乎比之前更加暗淡无光。
幻儿看到周姨娘出来,从萧云黎怀里离开奔向了周姨娘,“娘”
周姨娘听到沈幻儿的声音,蹲下身来抱住了沈幻儿,她就这么抱着一动不动,良久才起身带着沈幻儿离开。
萧云黎一直在身旁看着她们母女俩,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如果没有沈幻儿,周姨娘恐怕早已不在人世的感觉。
萧云黎撞见这糟心事,给幻儿带的礼物也没有送出去,便回了房间。
元岳还沉浸在偶遇萧云黎的喜悦之中,全然没注意道身后的影子,突然一支利箭擦过他的脸颊射向他身前的柱子上。
元岳回过神来,看着那支利箭,只差一点,他就要被射穿了!
他的目光落到那支箭上,之间上面有一张纸,他走过去取下,里面的内容令他心惊。不可能!丁小虎早已被尉迟兆成以杀妻罪诛杀,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向别人吐露实情,这封信却说,丁小虎早已招供出他,若不想事情闹大,今晚就必须去指定的地点去见此人。
元岳不相信,定是有人在吓唬他,若自己真去了,恐怕才坐实了他与贪污案有关。
赵知宴冷眼观察着他的反应,他很确定元岳定与丁小虎相识,极有可能他就是丁小虎背后之人。
不管他元岳的目的是什么,最起码以现在这种情况来看,他与沈家为敌,那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在小时候就与元岳见过面,那天看他眼熟便是此缘故,当年,赵家,沈家,元家同时出了赫赫有名的将军,其中赵家将军也就是北疆王风头最盛,后来各自成了家立了业,各自的小辈也经常在一起玩耍,只是时间久了,他们早已记不清父亲,以及他的模样。
赵知宴返回沈府将此事告知了沈安彻,当晚沈安彻便派人夜探元府,元岳经不起敲诈和恐吓当晚便将事情说出,起初他只是对这笔钱眼红,但没有将这笔钱据为己有的想法,后来,他偶尔得知有一批木材,比原先预算的便宜很多,他便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将这批劣质木材偷梁换柱,以此牟利,后于侍郎查账,才发现他竟干出这档子事。
沈安彻听完事情缘由,“既是如此,那于侍郎为何不将实情说出,任由别人污蔑。”
赵知宴:“他不是不说,而是说不成,韩相定是知道了此事,在背后推波助澜,使得于侍郎屈打成招。”
“不过既然我们已经查明了真相,应当快快将元岳的证词呈上去,省的韩相又借着沈家和于侍郎关系密切为由将脏水往我们身上泼。”
赵知宴打断他,“不可,如果我们就这般将元岳供上去,圣上看在元唐的面子上相比也不会重罚元岳,而我们可就真的得罪了元家,这也给了韩相机会来拉拢元家,如果由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来顶罪的话,这对元岳来说可是欠了我们一个巨大的人情。”
沈安彻沉思片刻,认同他的话,“这样的话,将贪污的公款全部补上上,再制造一个商贩畏罪自杀的假象,为了弥补商贩,沈家会保证其妻儿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赵知宴对于他的话并不意外,这也是他的想法,为了自己的目标,任何人都可以牺牲,更何况一个陌生商贩的命。
此案最终以商贩以次充好,贪污公款,并怕事情败露,卷款潜逃,最终落网以死谢罪,绝大部分公款被追回结案。
萧云黎本想睡个回笼觉,却被喊去了前厅,元岳带了一大箱子礼品拜访沈府,并向沈时勇夫妇讲述了萧云黎曾救过他一命的事情,沈时勇夫妇二人便将萧云黎唤了过来。
她对与元岳的做法有些烦燥,看来她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看他带的礼品如此之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提亲送的聘礼呢。
“元公子,实在是客气了,云黎只是做好事为自己积功德罢了,不图回报。”
还没等元岳回话,沈时勇先开口了,“萧丫头,你这说的什么话。”对着元岳笑道:“贤侄,我这外甥女向来不会说话,你别介意,我与你父亲多年前亲如兄弟,后多年未见,你父亲他身体可还好?”
“回沈伯父的话,家父身体硬朗,一切都好,还时常同我提起,年轻时与沈伯父并肩作战的情形。”
沈时勇闻言哈哈大笑,这时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父亲,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沈安彻走了进来。
赵知宴与沈安彻一同进来,沈时勇见到二人来此,“彻儿,你看这是谁,这是你元唐伯伯的儿子,你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耍。”沈时勇兴高采烈的说。
二人点头示意,并无多话。
沈时勇却是兴致勃勃,硬是要将元岳留下吃午饭。
元岳也不想走,留在这里还可以和萧云黎多待一会,何乐而不为呢。
柳夫人看着这一桌子人,唯独不见沈言儿,蹙眉道:“也不知道言儿那疯丫头又上哪里野去了,整天不见人。”
周姨娘以幻儿身子不舒服为由便没有来,所以此时,只有沈时勇,柳夫人,沈安彻,萧云黎,元岳以及赵知宴。
沈时勇对儿子身边这位谋士一直不太信任,这次看他这般为沈家尽心,倒也诚心接纳了他,况且这次能这般快的查出真相,全是这位赵先生的功劳。
“可以这么快的查清真相,避免沈家陷入其中,多亏了赵先生啊。”沈时勇颇为满意的说。
赵知宴表面一副谦虚恭敬的样子,内心却在翻腾,眼神漆黑幽暗,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开口道:“侯爷过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沈时勇看着他一副谦恭的姿态,点点头表示满意,复又开口道:“赵先生不仅足智多谋,而且也是一表人才,不知可有心仪的姑娘?”
柳夫人在一旁笑了起来:“侯爷,你这爱为人做媒的毛病又犯了。”
赵知宴还未作答,沈安彻抢先回道:“父亲,你就别操心阿宴了。”
“哈哈哈,好,我看赵先生也不需要别人做媒,只要他想估计有的是女孩子愿意。”
元岳看着赵知宴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内心腹诽,可别看他外表一副温顺,谦谦君子的样子,实际上心思深沉,他可没有忘记昨天他是怎么对自己循循善诱,警告威胁的。不过这也是他自己的错,让别人抓住了把柄,赵知宴追查到他,将他摘出去,将过错全推到了商贩身上,他这样做是为了让元家欠沈家人情。
不过有一点元岳没有想到,赵知宴这么做还有别的目的,对于赵知宴来说元家与沈家交好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现象,但是来日方长,这样做可以取得沈时勇的信任,并且以后两家会不会交恶谁知道呢。
萧云黎一直在充当背景板,默不作声,吃完饭沈时勇夫妇便先一步离场了,沈安彻想和萧云黎去后花园散散步谈谈心,尚未开口,元岳的声音便响起:“在下听说后附后花园环境优美,想去欣赏一番,不知萧姑娘能否带我参观一下?”
沈安彻哪能让她得逞,“元兄,阿黎毕竟是女子,多有不便,我正好无事,元兄想参观什么,只管说,我都奉陪。”
不错,这才有男主的样子,萧云黎这时很感谢沈安彻,她接着说道:“表哥说的是,我的确不太方便带着元公子去后花园,还望元公子莫怪。”
元岳见到美人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坚持,只能悻悻的同意了,你不让我和心上人独处,我也不让你好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萧姑娘什么心思,你这一下午都陪着我吧。
沈安彻和元岳二人便一起想着后花园走去。
留下赵知宴和萧云黎二人面面相觑,说实话,在这三个男人中,她对赵知宴的好感度最高,她也更愿意和他呆在一起。
“萧姑娘,元公子似乎对你不一样。”看来,长运赌坊的雪音就是元岳的人,是萧云黎的替身,爱而不得的元岳只能用找替身的办法来舒缓欲望。
萧云黎反问,“赵先生,你真的没有心仪的姑娘吗?”她不喜欢元岳,也讨厌被人问起不喜欢的人。
赵知宴失笑,看来眼前这位萧姑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她刚开口其实就有点后悔,本想解释一下,可没想到他竟然笑了,看着他笑,她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
“我目前的确没有。”
“我也是。”
二人的声音一前一后的响起,萧云黎看着赵知宴俊朗的脸庞,嘴角扬起的弧度,眼神中透露出的温柔,以及二人身旁不知何时变得奇怪的氛围,萧云黎立马收回了眼神,语速颇快的说道:“赵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了。”
赵知宴感觉到了女孩的慌张,方才他也不是全无感觉,毕竟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静静的望着自己。但是,他从不认为一个人会对一个认识没几天可以说是陌生的人付出,这种感情最为薄弱,任何事情都可以使它产生裂隙,然后裂隙会越来越大,最终破灭。
萧云黎为自己方才的慌张丢脸,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盯着他的脸看怎么了,脸长在外面就是让别人看的,更何况是这种绝世颜值,没事没事,萧云黎,你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罢了。
翌日。
萧云黎一大早便看见了沈安彻和赵知宴二人,她本想不惊动他们悄悄的走过去,途中向二人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结果就和赵知宴对上眼了,她淡定的点点头,没有停留,离开了他的视线。
沈安彻注意到了赵知宴的目光,“阿宴,你看什么呢?”
沈安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捕捉到了进入拐角的背影,他觉得眼熟,好像是阿黎。
赵知宴收回了目光,淡淡道:“没什么。”
沈安彻觉得有一丝异样,但也没有多想。
日子一天天的过,很快便到了沈安彻迎娶叶流青的日子,这几天柳夫人忙坏了,为了给沈安彻操办婚事忙前忙后,更何况迎娶的还是叶家的女儿,更要隆重精细才是。
这厢柳夫人在前院忙前忙后,而萧云黎却在后院逍遥自在,好不快活,因为她知道女主快要出现了,原书里,男主和叶流青并没有完成婚礼,并且就在这个时间段虽不知道具体的日子,但眼看已经入冬,女主马上就要出来了,这也意味着她离下线的日子更近了,只要她不去招惹男女主,就不会落得悲惨下场,到时候美美的退出主角世界,说不定就可以回家了。
沈安彻这几日,觉得心神难安,眼看距离沈叶两家结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便很在意和萧云黎相处的时间,可这段日子,他却发现她在躲着自己,每次他去找她,她要么在休息要么身体不适,好不容易见面还没等他说几句话,她便借口赶他走,他很害怕要是他真的娶了别人,她会不会再也不理自己,那时,他们之间将再无可能。
想到这,他便觉得烦闷,喝了一碗又一碗的酒,他看了看天色,发现太阳快落山了,真是,阿宴这么还不来,让他过来陪自己喝酒半天不见人影。
沈安彻结了酒钱,摇摇晃晃的往沈府走,他进了沈府,却不由自主的来到了萧云黎所居住的院子。
他并没有敲门进去,而是翻窗进了她的房间,因为醉了的缘故,他翻窗进来并没有站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响声,萧云黎一下就被惊醒了。
她看到了窗边有一个黑影正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朝她走过来,萧云黎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是沈安彻。
她赶紧穿好衣服,翻身下床,她闻见了很浓的酒味,看来他是到她这发酒疯来了。
“表哥”
“阿黎,你终于肯和我好好说话了,你知道吗,这些日子你不理我故意躲着我,我有多难受,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可是我确只能娶一个我不爱的人,我没有办法,为了沈家的长远发展,我只能那么做。”说着便向萧云黎走来,作势要亲吻她,萧云黎连忙躲开。
“表哥,你醉了。”
见到她躲开自己,沈安彻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他转身强硬的抱住了萧云黎,双臂勒的她难受。
“阿黎,跟了我好不好,我保证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
萧云黎怕他真的乱来,奋力的挣脱了他的禁锢,“够了,沈安彻,你不要再发酒疯了,我不喜欢你,我也不想嫁给你。”
沈安彻神色痛苦,“不可能,你再说谎,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你曾说你要嫁给我,这辈子只爱我一人,我们过去那些美好难道都是假的吗?”
萧云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该做的他都做了,可他便便不死心。
“你要如何才能信,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萧云黎看着他的样子,决定下一剂猛药,“我不否认我曾经喜欢过你,但早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肃杀,冷冰冰的问:“谁?”
看着他的表情,萧云黎有些被吓到,彷佛只要他说出那个名字,下一瞬他就会去杀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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