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然拥有直接划开空间的能力,平时施展的裂空术只是快速迁越的方式之一。
而在一开始二人面对王的压迫时,他并没直接带他走。
他想知道申屠珏到底有多强。
上辈子也不是被感情折磨到动杀心,可每次都被他巧妙地化险为夷,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可回回如此,就显得有些做作了。
偶然性的多了,就是必然。
他很强,不是众人能想象的强,只是伪装得很好,从来不展露在别人面前,只有已经为爱疯魔的沈未然,能从蛛丝马迹中窥之一隅。
沈未然故意让他走,只设想过两种情况。
他被杀死,或者逃出去,又回来。
沈未然觉得后者可能性大一点。
并非出于报恩或是其他正面原因,申屠珏只是喜欢看沈未然痛苦绝望的悲惨姿态,扮演救世主的角色,将人带入更深的局中。
沈未然本来想趁此机会和他彻底决裂的。
以为自己是救世主,结果受害者生活幸福快快乐乐,还自愿被打上其他人的记号——甚至不是人,只是怪物而已。
沈未然到时候就可以笑眯眯地搂着王的脖子,像刚成亲的新人,用一种炫耀地口气说:“我已经不爱你啦,王才是我的真爱,我还愿意为他生很多很多孩子哦。”
申屠珏受不了这个。
这是背叛。
他厌恶背叛,并且绝不会喜欢这样的人。
那沈未然的目的就达到了,既试探了他的实力,又在股票名单上被划除,一箭双雕。
申屠珏给沈未然留下的印记太重,沈未然即使对他完全没有感觉了,在行动上还是会露出端倪。
就像双手交握总是左手食指在上,吃饭会把最爱吃的食物留到最后,对申屠珏好,已经是一种习惯了。
改起来很麻烦,沈未然试过,效果不太好,那就换一种方法。
没想到把宫桦牵连其中。
他的失误,他来弥补。
-
“怎么样?”聂凌旭焦急地在秘境口附近踱步,抓着旁边的大师问道:“还没有动静吗?”
大师盯着阵法,抿着唇凝重地摇头,“进去已经一个多时辰,换算过来那边应该是过了两到三天,凶多吉少啊。”
聂凌旭一捶桌子,“他还活着吗?元婴期的能进吗?”
阵法左上角是宫桦的命盘,进去前亮如白昼,如今只散发萤火虫一般的微光。
大师擦擦额头冷汗,立刻叫同伴着手布置,抽神极快地对聂凌旭道:“我们现在布阵将宫兄接回,麻烦宗主你立刻去寻丹师、医师,宫兄情况不对,强行将他扯出秘境身体必然会受到重创,需要即刻治疗。”
“好,辛苦大师了。”
大师没再和他说客套话,将灵力注入阵法,专心画阵。
聂林旭离开帐篷用传音石联系人,大多有事在忙,小部分没事的能力却也不出众,聂林旭没办法,也只好把人叫来。
敏锐的嗅觉,让聂林旭轻松就问到一股药香味。
顺着这味道看去,仙鹤载着的仙人飘然落下,浑身都被绷带一样的特制衣物包裹,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聂凌旭下意识后退一步,旋即定住,却不敢同常人交流一样上前寒暄。
许道微也同样停在一个安全的距离,淡淡道:“我来找沈未然。”
丹圣和沈未然?完全意想不到的组合。
聂凌旭脑中瞬间闪过许多想法,面上仍然不动声色,“沈未然还在秘境中,我落离宗的宫峰主已经去救了。”
“怎么入境?”许道微远远地给聂凌旭扔了个匣子,聂凌旭接过,里面放着三个小瓷瓶,依次打开,丹香四溢。
他震惊道:“是三转凝魂丹、太清丹、八方赤雷丹?”
许道微微微点头,言简意赅道:“让我进去,这是报酬。”
帐内匆匆走出来一人,是大师,他神情更加凝重,对聂凌旭道:“我们这边无法将他拽回来,需要有人进去指引。”
“宗主。”
申屠珏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
已经换上干净的衣服,模样虽然有些憔悴,却不变其芝兰玉树的气质,“我去。”
许道微视线落在申屠珏身上。
这又是谁?
不认识。
化神期的宫桦,都无法自己脱离的境,他主动要去?
和沈未然什么关系?他们很要好吗?
许道微盯着申屠珏,眯了眯眼,对聂凌旭道:“你是想违约?”
申屠珏平静道:“我有入境经验。”
大师:“聂宗主,请尽快定夺,时间不等人啊!”
聂凌旭一边被许道微威胁,一边又被执着的申屠珏紧紧盯着,好像不同意他就自己直接闯,一边还被大师催着。
明明是丹圣单方面给了他丹药,他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违约了!
申屠珏究竟有没有点自觉,上次的伤还没好这次又叠上新的,要是再受伤下半生就没办法修炼了!
大师怎么这么吵!
烦死了!
聂凌旭被三者夹击,脑瓜子都快成浆糊了,一气之下甩袖破罐子破摔道:“停!别说了!我去!”
随后不管另外那两人再说什么,转身就要入境。
“宗主!”
旁边围观的弟子发出一声惊呼,仰着头望天。
聂凌旭压着火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所有气在看到裂口中抱着宫桦出来的沈未然时,全散了。
许道微眼神闪了闪,视线落在宫桦身上一瞬,又重新看向沈未然。
申屠珏抿着唇不发一言,黑幽的眼中积累着沉甸甸的情绪。
沈未然落地,像没看到申屠珏一样,先将宫桦交给聂凌旭,请许道微进行救治,一扬手把秘境口给毁了,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地做完后,扣住申屠珏的脖子。
又拉开一个空间,捏着人传送过去。
沈未然出来后并未展现出任何攻击性,甚至在安排事情是条理清晰,这让他们一时间放松了警惕。
没来得及阻止。
聂凌旭刚松一口气,转而又提起。
“大师,能不能查查沈未然刚开的口,传送到的地方是哪?”
大师怔楞地盯着沈未然消失的方向,他一辈子也没见人能这样轻松灵活地使用裂空术,有些失神地回道:“可以是可以,但真的要找吗?”
如果沈未然要杀他,恐怕申屠珏连反抗都没机会。
现在去已经晚了。
聂凌旭知道大师的意思,沉默几秒,“查吧,沈未然不会杀他。”
-
无人的寂静崖底,草木尽情生长。
沈未然一把将申屠珏掼在崖壁上,凸起的崖石硌着腰。
申屠珏刚受过内伤,按照规则,他应该脸色一白,气息不稳地摔坐下来,再根据他的性格,他不知道沈未然为什么会这么做,所以在抬眸看向他时,情绪要饱满一点,带点倔强、愤怒、以及少许的不安和委屈。
然后沈未然就会来安慰他。
安慰不论好坏,沈未然看着好生气,可能会打他。
但这对申屠珏而言,是一种比常规的哄劝、安抚更激烈刺激一些的安慰。
申屠珏有些期待了。
可沈未然没有。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位好演员,唇角勾起,拉出一个冷冰冰的笑。
“别演了,申屠珏,恶不恶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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