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刘宝奕都是安安分分请安以后呆在偏院,下人传回来的话就是极耐心的做针线呢。
荣太太唠叨着,到底荣相接二连三的又宿在偏院了。
年轻女人的身体本来就容易让男人上瘾,即使是一直沉稳的荣杬永,也渐渐不知不觉多看了她几眼。
长的不是多么出挑,也没有什么妩媚容颜。总是低着头,只能是被这一头青丝吸引。话也不多,手里不是拿着针就是裁着布。
荣相倒是觉得不错,这样的性子,倒适合陪着他写字看书。
家里有铺面田产,没必要银钱上亏着她,起初偶尔会在桌上留个几两银子,后来也会在枕边送她一只钗,或者一点小首饰。
荣府的人都明白,刘姨娘已经是荣家的人了。
荣相白日里朝堂上如果有了不满,夜里就都宣泄在刘姨娘身上。刘姨娘有一点好,逆来顺受,从没有一句怨言。
就这样到了四月,荣夫人不免春困,正要睡着,刘妈妈匆匆进来,低声说“姨娘叫小丫头出府买药去了”。
荣夫人一下子清醒过来,问“什么药”?
刘妈妈说“打胎药”。
荣夫人皱着眉头说“有了身孕是好事,难道给荣家生儿育女就辱没了她了”?
刘妈妈赶紧说“幸亏药房是咱们府上的产业,坐堂的大夫使人回来说了,老奴做主换了安胎药了,这事须得相爷知道才行。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相爷的意思”。
荣夫人也没了主意,只能吩咐着,相爷回来赶紧请到正院。
刘宝奕一气喝光了汤药,没有任何表情的躺下来,对小丫头说“也没问问,几副汤药才能打下来”。
小丫头哪敢多说,只说“没有这样快罢,怎么也得两三副”。
又忍不住劝着“姨太太好歹想明白,府里没有小主子,好容易有了身孕,怎么不想着生下来呢?相爷如今也时常留宿,夫人又这样贤明,真是生下了一儿半女的,岂不是终身有靠”。
荣相站在门口,久久没进去。
宝奕一动不动,半响才说“相府的两位小爷都有了孩子了,相爷也是做了祖父的人了。这个时候我这个妾室再生个孩子,相爷日后怎么见人?我只管伺候相爷夫人,日后也是这个命了”。
背过身子,流着泪。
刘妈妈扶着荣夫人进来,荣夫人赶紧按住宝奕,不让起来,又拿帕子给她擦泪。又吩咐刘妈妈带着小丫头去厨房端燕窝来。
荣夫人打量着宝奕的肚子,眼睛里都是笑。半是责备半是宠爱的说“看你是个明白人,怎么这样糊涂?咱们家本来就是人丁不旺,你好容易有了咱们家的孩子,这是天大的好事。你又是皇帝赐婚,怎么也是尊贵人儿。只安心养胎,不许胡思乱想……”
一边嘱咐着,一边耐心哄着。
见她神情松动,就放下心了。
留下刘妈妈陪着,自己出去,拉着荣相低声问“相爷到底什么心思,说出来倒叫人明白才好”。
荣相隔了二十多年,又要做父亲,又是想舍弃又是想留下。
荣夫人哪里有这些好脾气,忍不住说“后宅的事都是女人做主。好容易来的孩子,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不许你以后再给她气受,这样的好消息只怕还得报进宫里去。刘贵仪再不得宠,也是皇子的生母。以后,进宫方便了,也好去看看咱们荣妃娘娘”。
荣相恨恨说“她这样倔强,偏要嫁给他。如今尝到苦头了吧!太后那样的手段。怎么能让荣家的人好过”!
荣夫人瞪他一眼说“难不成为了荣妃娘娘,你要舍了咱们一家子?咱们现在儿女双全,做了祖父祖母的,如今又有了孩子,这样的日子你不想踏实过?”她忍不住笑起来说“这也是你的福气,做了祖父的人了,如今又要等着孩子喊父亲”。
荣相转头就走。
荣夫人忙问这是又忙什么去。
荣相没好气的说“写折子去,到底也是刘贵仪的妹妹”!
皇帝逗弄着良辉,见他手舞足蹈的踢腾,心情大好。
锦桦嗔怪着“他倒是成了玩意儿了,整日皇上不来瞧瞧,只怕是睡不安稳”。
皇帝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荣相到底也是男人,我就不信这个世上有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刘宝奕有还真是有几分本事”!
锦桦打开他的手,娇声说“皇上的大事不要告诉臣妾,臣妾心里不管什么刘宝奕,王宝奕,只要能替皇上分忧,就是臣妾心里的好人了”。
皇帝抱着她,闻着她的发香,低声说“朕须得去趟兰芳殿,晚上朕过来陪你”。
锦桦撇着嘴,抱紧他,撒着娇说“臣妾是个懂事的人,皇上忙的都是大事,陪臣妾事小,先把大事做了才要紧呢”。
她嘴里说着,却不得不松手。
这样暖暖的天,怎么也让人舒坦。
良逸流着口水笨拙的抱住锦桦的腿,讨好似的看着锦桦,很是费劲的说“母-妃”。
锦桦弯下身说“这流口水的毛病多早晚才好呢”,笑着亲他的脸蛋。
彩霞偷着笑说“娘娘,不嫌弃我们的口水了呢”!
彩萍笑着说“咱们的四皇子整日就是长乐宫不回来,也幸亏有六皇子流着口水在咱们瑶华宫里四处乱跑”。
彩霞笑出声了,抱起良逸说“咱们娘娘要是生个公主就好了,管保满宫里都羡慕”。
锦桦站起来,笑着的说“谁能有皇后娘娘的福气呢,能生下皇上唯一的公主!”
平安进来低声说“刘贵仪派人出宫,要给荣府送赏赐。”
锦桦随口问“赏了什么”?
平安说“一对金丝软枕,一对八宝缠丝瓶,一对百年人参,还赏给荣夫人一对金钗”。
如意冷笑着“兰芳殿一向寒酸,一下子送出这些个东西,也不怕刺了宫里人的眼睛”。
锦桦笑着说“不过相府一个妾室有了身孕,也值得这样赏赐!她不过是想刺本宫的眼,提醒着本宫,她的几个妹妹很能干!”
她笑着招平安过来,附耳几句。
平安眉开眼笑的跑出去了。
彩萍扶着锦桦坐下,说“这些年她一直不过就是五小仪之首罢了,就是柳嫔,也稳稳压着她。她还有心思提醒娘娘?”
锦桦让良逸坐在她腿上,一边挨着良逸的脸亲昵,一边说“她知道皇上不放心的是荣相,她一心想做一宫主位,她也一定猜得到就是本宫阻拦着她晋位!”
如意更是愤愤不平的说“她踩着自己的亲妹妹,想爬上主位娘娘的位置,未免算计的太轻易了”!
锦桦白了她一眼说“数你性子急!她倒是好算计,只不过,妃位她是没有指望了。说句好听的,她是五皇子的生母。说句不好听的,莫贵人出身高贵,不也是在贵人的位份上停了这几年了”。
平安喘着气进来,眼睛都笑成了一道缝。
大家都催着,问最后怎么样了。
她得意的说“还是咱们娘娘最有办法,奴婢给赵公公传了一句话,贵仪无宠,相府才安心”。她直接笑起来说“亏得赵公公提醒咱们皇上,皇上说她办事操切,只让送出去一个宫制软枕,几个金稞子,还有两匹锦缎”。
锦桦淡淡的说“到底不过是一块瓦砾,纵然镶金包银,如今也不堪大用”。
她亲着儿子的脸蛋笑着说“还是咱们的六哥儿好,就是流着口水,也是人见人爱”。
良逸听不懂她说什么,但是被母亲宠溺感觉真是很好,他咯咯咯的笑着,又是一股口水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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