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爱玛在亲戚家度过了一个圣诞节回到霍格沃兹以后,她就变得心事重重,连斯内普这种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扑到各种药典的感情迟钝男都能察觉出她的不对劲,难道她的圣诞节经历还能比他的更加不堪吗?斯内普自嘲道——

    首先,他的耳边少了许多开朗的笑声、许多关于小魔咒的讨论:“看这个,西弗勒斯,能让头发倒长的魔咒,是从头皮往脑袋里面长吗?好恶心呀!”,又比如:“西弗勒斯,除了脚趾变长、门牙变长、头发变长……我还发现了可以让人的(没错,消音了——)变长的魔咒哎!”

    接着,爱玛就将一本描述得事无巨细以及描绘得事无巨细的书页凑了过来,西弗勒斯发誓,即使他已经领会过无数辣眼睛的魔药材料(包括露脊鲸的蛋蛋),他也从没见过能让他目视之后想要迅速抠下双眼、然后使用白鲜治愈的画面。

    从某种程度上讲,爱玛有时候给他带来的“心理伤害”一点不比那些愚蠢的格兰芬多的少,她有的时候好像忘记了自己的性别以及斯内普的性别的不同之处,因而做出了许多让人哭笑不得、甚至令人发指的行为,关于这些小问题,莉莉已经私下训斥爱玛很多次了。

    ——“爱玛,你不能一遇到好玩的事情就忘记西弗是个男孩子,有些事情是不能和男孩子分享的!”

    可怜的爱玛在14岁之前并没有意识到“有些事情不能分享给西弗勒斯”的重要性,当她步入青春期并且已经拥有了复杂的男女意识的时候,已经追悔莫及了。

    她将自己所犯的此类错误都怪在了格林先生头上,毕竟,是谁让她从小跟地精做朋友的以至于让她缺少了如此重要的常识!

    其次,爱玛关于“劫道者”的坏话也变少了,甚至压根就没把注意力分给他们。往常,那些小混混经过斯内普等三个人的时候,势必要言语挑衅一番的,而现在回击的主力仅剩下了斯内普。但是当对方掏出魔杖的时候,爱玛才会不耐烦地用几个小魔咒打发他们。

    斯内普清晰地偷听到,连詹姆斯·波特那样的木头都会跟小天狼星窃窃私语:“那个小斯莱特林有点子不对劲啊,她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最后一个不对劲的点是,爱玛主动找莉莉玩的频率下降了,并且她看向莉莉的眼神也变得复杂了——一会是似有什么事情让她难以启齿的样子,又一会是愧疚、左右为难的样子,甚至还有探究、深思的眼神,就像她平时研究小魔咒一样。

    当然,以上所有的观察结论都是斯内普借助余光以及趁其不注意时偷看得出来的,具体的准确程度还有待考量,但是从客观上讲,已经很准了,尽管还是遗漏了一些——她看邓布利多的眼神也不对劲了好吧,并且以往根本不会把注意力放到校长身上的她,已经无数次打量甚至探究这位伟大的白巫师了。

    而爱玛的确生出了许多烦恼,自从巴希达将邓布利多的家族史给她完完整整的讲过了一遍以后,她对悲剧的源头——麻瓜,产生了许多压制不住的恶意与愤恨。曾经关于那些“血统论”、“巫师统治麻瓜”的质疑,变得那么站不住脚。

    她知道,黑魔王的言论是很偏激的,而他的势力扩大的最终结果就是对麻瓜——手无寸铁的那一拨人的致命伤害。因而即使父亲已经选择了那一边(他从未讲述过原因,但就是站在了那个阵营,爱玛怀疑父亲已经在为他们做事了),她的内心虽然也有了倾向,但是还是怀疑这些没有魔法的、弱小的、却成群结队的麻瓜,真的会威胁到巫师吗?

    如此看来,起码对小巫师是会的。那么当《保密法》不再奏效,巫师又要用什么保护自己呢?手中的魔杖对敌人的热武器吗?她想都不敢想。

    至于对莉莉,她实在是心虚极了。她从来也没想过自己会对莉莉——这个好朋友隐瞒这么多事情。每当莉莉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地问她是否有什么心事的时候,她内心的愧疚就加深了几分,因为她必须要说谎了,她总不能像个愣头青一样直接告诉莉莉,我觉得你们麻瓜……像你爸爸、妈妈和姐姐那样的人对我们巫师来说是个威胁,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他们没有天赋,所以我们要小心翼翼地活着,这还不够呢,即使我们小心谨慎却还是会受到伤害……如果她真这么莽撞,那么全部都完了。

    此时,正半躺在在寝室的大床上,盯着墨绿色与银色相间的帷幔发呆的爱玛十分羡慕正在与塔米尔讨论新一季的巫师袍、《女巫周刊》、拉文克劳级长(一个帅气的男巫)的艾米丽,她的小脑袋瓜里装的东西和自己太不一样了,这让她少了许多烦恼。

    一直到复活节假期的时候,三年级的选课环节成功转移了爱玛的注意力,圣诞节的阴影终于不再整天缠绕着她了。斯内普迟迟不在选课表上打勾,他要等莉莉做出选择之后才会偷偷地和她选一模一样的,再补充自己喜欢的。爱玛不同,她只选自己喜欢的,并且她也是第一个在选课表上打勾的人——“保护神奇动物课、古代魔文研究、算术占卜课。”

    莉莉在看到爱玛的选择后,有些失望,因为她自己除了选择保护神奇动物课之外,还选择了占卜学与麻瓜研究,这足以看出莉莉对自己未来就业规划的想法。但这就只有一节能和爱玛一起上的课了!

    而她并没有注意到,斯内普在麻瓜研究上迟迟没有打勾,他在经历了激烈的思考以后,还是选择了算数占卜,毕竟能忍受占卜学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要不是为了莉莉,谁去学那些破玩意!茶渣、手相、水晶球……想到艾弗里(斯内普的室友,今年上三年级)描述的占卜学教室的场景——教室里有几张铺着粉色餐布的小圆桌、几个滑稽的小圆凳,众人围坐在一起喝下午茶、吃小点心,然后交换彼此的茶杯、大声说出彼此未来几个周的命运……斯内普想想就觉得窒息。

    考试即将在六月一日如期进行,几乎是短暂的假期结束后,家庭作业的数量就开始蹭蹭上涨。斯内普放下了手中厚厚的典籍,开始专心准备魔法史、草药学什么的;爱玛则是将那些迷人的课外书、生动的魔咒书锁在了箱子里,狠狠踢到了床下,发誓要“好好做人”。她旁边的艾米丽还在哭天抢地地抱怨学校在儿童节这天考试的惨无人道,而比她成熟一些的塔米尔对“儿童”一词表示嫌弃——“再过几年我们都要订婚了好吧!”

    爱玛将口中的水喷了出来。她脑补了一下自己领着一个傻乎乎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的场景……这让她不寒而栗。还是想想怎么背过那些编年史和草药图鉴吧!

    有了去年的考试经验,爱玛对于霍格沃兹考试的灵活程度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理论考试几乎不需要太费心,只要端正态度,就一定能拿到好成绩——当然,这句话对“劫道者”,准确来说,是对除了彼得·佩德鲁的“劫道者”们并不适用,虽然他们将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恶作剧、探索城堡、吃喝玩乐上,但是他们的确有能耐在各项考试中拿到好成绩,这大概也是格兰芬多们都喜欢他们的原因吧,又活泼又聪明,闪闪惹人爱。

    相比于这些有魅力的朋友,彼得·佩德鲁就显得笨拙又倒霉——由于他笨拙、不够灵活,在各种突发情况下,其他人逃之夭夭,而他总被费尔奇捕捉。除此之外,明明他和朋友们都在整日玩耍,但期末考试后,多项不及格的总是他,因此也总会受到得了好几个“o”的朋友们的嘲笑。

    ——他有时候甚至会恶毒地想,“别看莱姆斯总是默不作声,他在心里也还是会嘲笑我吧。”

    最后一门黑魔法防御术考试结束前十分钟,大部分人还在追赶时间,绞尽脑汁思索更多的点子,而詹姆斯·波特和小天狼星已经在彼此挤眉弄眼、利用心灵感应交流待会要去哪里玩耍了。

    费德勒教授抖了抖魔杖将他们的凳子转正,顺便提醒一下剩余的时间不多了。爱玛答出了最后两个附加题,此时她正在心里默默感谢曾经认真听课的自己,这种和心灵的对话是她从小到大保持无比自信的原因——遇到困难时,鼓励自己。拥有成就时,夸奖自己。犯了错误时,迷惑自己——“下次一定改,这次不要紧。”、“不是我的错,全是他的过。”、“犯错就犯错,谁人能无过”……总而言之,保持自信,不能哭泣。

    斯内普还在羊皮纸上坚持补充自己的想法,他的字迹又小又密,比周围人都要多出好几行,就像他平时的论文一样,力争完美。终于在他长舒一口气,将脑袋从距离几英寸的羊皮纸上抬起来时,也到了收卷的时刻了。那些羊皮纸纷纷从学生的单人课桌上飘了起来,然后有序地到达费德勒教授的手中。

    学生们一股脑地全部涌到了城堡外面呼吸新鲜空气,莉莉、爱玛与斯内普也不例外。此时,莉莉正在抱怨费德勒教授出了课本之外的考试题目,而她因为对那些黑魔法一类的东西并不感兴趣并且也觉得很恶心,所以压根不会把它们记到书本上——其实她以为费德勒教授讲授那些“对人施加诅咒的几种方式”、奇奇怪怪的慢性毒药、黑巫师偏爱的恶咒等等,只是想要炫耀他的知识储备,而只有真正感兴趣的人,才会记住这些东西吧!

    斯内普紧张得心跳加速,因为他害怕讨厌黑魔法的莉莉会问他有没有答对那些题目,而他不仅全部答上了,还主动加了好几条自己的见解呢,所以他正在祈祷莉莉换个话题或者是爱玛能够转移话题。

    爱玛并没有紧张,如果莉莉问她答没答上,她只要说“自己乱写了一通但不知道对不对”就行了,只有西弗勒斯那种不会拐弯抹角的人才会傻乎乎地说不出话来。

    她对莉莉的论调有些反感了,她不明白莉莉为什么会将魔法区分美丑,那不是她们的本能、天分吗?难道是因为她从小捧着念的是《诗翁彼得故事集》,接触的是长着一条怪腿的“跳跳锅”、长着“毛心脏”的男巫……而不是充斥着公主与王子的《安徒生童话》吗?莉莉如果是从巫师家庭中成长的,就不会有那么多“情感洁癖”了。

    一个周以后,考试成绩正式下达了。没有了飞行课,斯内普终于取得了让自己满意的成绩,莉莉的成绩也向来让自己满意,她无疑是个聪明的女巫,虽然来自于麻瓜家庭。而爱玛这次在草药学与魔药学上取得了“e”,她觉得自己未来应该是没有办法去上什么高级魔药课了,这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爱玛的行李差不多都收拾好了,那个漆皮箱子此时正摊在寝室的大床上:秋装、冬装、一本《格林童话》(西弗勒斯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以此来纪念“面包屑导航”正式开始制作)、一支雅诗兰黛麻瓜口红(明显是赠自莉莉·伊万斯)、一顶不施加魔咒制止就会不停从兔子变为帽子的玩意(艾米丽送的生日礼物,购自对角巷的神奇动物商店)、一枚珍贵的胸针(来自富得流油的塔米尔·格林拉拉斯)……她的那些描述怪物、怪人的小说以及好玩的咒语书(包括让斯内普辣到眼睛的那本)都被锁进了另一只箱子里。

    这一个学年就这么结束了啊。爱玛望着窗外游过的黑章鱼、几只正在互相纠缠的格林迪洛,想的却是正在格兰芬多高塔上的莉莉所能看到的场景:苍翠的远山、平静的黑湖、嬉闹的人群……那几乎是整个霍格沃兹中视线最开阔的几个地方。在闲暇的时候,她曾在长廊、中央塔、天文塔、魁地奇球场的看台上捕捉霍格沃兹的美景,比起湖底,她更向往远方。

    火车开走前,莉莉单独约她去黑湖边的山毛榉下坐一会,她还是在纠结,爱玛圣诞节至复活节之间的几个月,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爱玛将邓布利多全家都化名为“父亲”、“母亲”、“哥哥”、“弟弟”、“妹妹”,将格林德沃冠名“外来者”,一个家庭悲剧,便成为了一种现象。

    “我圣诞节去的那个巫师村落,是与麻瓜混居的。有些小巫师不经意间会展现自己的天赋……就像我小时候,不小心被麻瓜孩子看见将打碎的玻璃复原了,就会被当成‘怪物’。巫师的人数越来越少,所以小巫师才会很珍贵,看到他们的遭遇,我真的很难过……”

    将这些告诉莉莉之后,爱玛就轻松多了。莉莉对爱玛以及故事里的妹妹的遭遇表示同情与理解——毕竟她的亲姐姐也会在莉莉显露天赋的时候表现出害怕与排斥,而麻瓜与巫师相处不来的道理,她也在圣诞节领教过了——

    伊万斯夫妇并非是真心邀请斯内普去家里过圣诞。她们在信里得知莉莉的朋友将会是一个人留校,于是提议莉莉将朋友领回家来,可是她们也没想到斯内普一个男孩子真的会同意去女孩家里过圣诞。

    整个圣诞晚宴上,斯内普都没有主动说过话,他笔直地坐在位置上,像是餐桌不远处的圣诞节松树。伊万斯夫人或是莉莉递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果汁喝光了,也不好意思主动倒,好在有莉莉不断地帮他倒果汁以及帮他拿远一点的布丁、薄饼,给他盛土豆泥,否则他一晚上可能会只吃眼前的烤面包。

    伊万斯先生几次想要开口与斯内普攀谈,但是“父亲母亲”那样的话题首先被否决了,毕竟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斯内普夫妇是什么德行,“篮球足球”那样的话题也不行,眼前的男孩可不是普通的男孩,他是那种能用一根小木棒就把茶杯变老鼠的巫师啊!他拼命在脑海里搜索关于巫师的一切讯息,终于有一条被他捕捉到了——

    “啊,西弗勒斯,你也像‘格里芬’的男孩子们一样喜欢魁地奇与能飞的扫帚吗?”

    斯内普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那恰好是他最讨厌的几样东西之一,虽然让他讨厌的东西有很多。

    “一般般吧,我并不是很擅长。”作为一个斯莱特林,违心的话斯内普也是能说出口的。莉莉强忍着笑意,迅速将一块布丁塞进了嘴里,防止自己笑出声来。

    可就在这时,伊万斯夫人叫了好几次也没能让其成功下楼的佩妮出现在了楼梯口,她一副刻薄的嘴脸,像看垃圾一样斜睨着斯内普,当然说不出什么好话——

    “别吹牛了,斯内普。你们家连一口完整的锅都没有,看你妈妈穿的都是什么破衣裳,你怎么会买得起飞天扫帚——”

    伊万斯夫妇惊慌失措地让佩妮闭嘴,以免她说出更恶毒的话语,可一切都已经晚了,斯内普再也没脸继续待在这里了。他在晚上八点钟离开了一片沉默的伊万斯家,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蜘蛛尾巷。

    得知了这些,爱玛沉默了一会才同莉莉说:“走吧,火车十分钟后就要开了。”

    她并没有评价圣诞节在伊万斯家发生的一切,就如同她已经习惯了大部分人都看不到西弗勒斯身上的优点,并且只会放大他的缺点。但是,她坚信:珍宝不会总是蒙尘的,斯内普隐忍的努力终有一天会得到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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