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进行到哪一步了?”格兰芬多的休息室中,莱姆斯·卢平将半块巨大的淡奶油蛋糕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今日的寿星——彼得·佩德鲁还缩在休息室角落的沙发里嚼着餐后零食,一些黄油曲奇还有手指饼干什么的。他将两小碟饼干放在圆滚滚的肚皮上,左右手分别举着一块甜腻腻的、洒满了糖霜的玩意,贪婪地送入嘴中——
看到食物碎屑纷纷从他的嘴角掉落到沙发上,坐在彼得对面的小天狼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彼得……你少吃点吧,看你胖的那样……你说什么,莱姆斯?”
小天狼星喝了好几杯火焰威士忌,来消解心头的烦闷。他的好兄弟詹姆斯·波特怀揣着同样的忧愁,因此也贪了好几杯。此刻,他正将头枕在小天狼星的大腿上呼呼大睡。
“你和‘小斯莱特林’啊。”莱姆斯不解地望着眼神迷离的小天狼星。这家伙可是有好久没有提她了……可是那个人不是都答应做小天狼星的舞伴了吗?下一步难道不是一起去霍格莫德约会?
但是小天狼星的高光时刻似乎还停留在舞会上呢!他是不是不懂啊,莱姆斯觉得自己虽然没啥经验,但是也可以给予一些提醒与指导的……
“别提了!莱姆斯……那个没良心的家伙。舞会之后她又开始围绕着‘鼻涕精’转了!”(他腿上的詹姆斯·波特听到了关键词汇,惊坐起来,嘴里嚷嚷着:“在哪?打死‘鼻涕精’!”小天狼星以为他醒了,结果他只是睡梦中的应激反应……)
于是,小天狼星将差点摔下沙发的詹姆斯安顿好,才继续向卢平大吐苦水:“我约她去霍格莫德,她每一次都有理由搪塞我……可是这都几个霍格莫德日了,马上就圣诞节了!这一次,她又跟着斯内普去霍格莫德了。”
莱姆斯停止了进食的动作。他觉得小天狼星实在是太惨了!最近他闷闷不乐,原来是因为这个啊。爱玛·格林未免也太绝情了……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如果是小天狼星用他那深情的“狗眼”求着他办什么事,他可从来没忍心拒绝过他啊!
说到了动情处的小天狼星再次将手伸向了小圆桌上的酒杯,他一口闷下去之后彻底遭遇了酒精的支配,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只见他打了一个酒嗝以后,就栽倒在了沙发上……
地窖之中的斯内普与小天狼星的遭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见他悠哉游哉地倚在沙发把手上,翘着二郎腿,手里不时翻着一本闲书——《当卜鸟号叫时我为什么没有死去》。
这样怪诞的书名一看就是来自于爱玛·格林的购物清单,此刻,她正坐在斯内普旁边的小圆凳上,用魔杖给他削苹果吃呢。
圆滚滚的大苹果在她的手中滚了几圈,整齐的果皮就纷纷褪了下来。这还不够,爱玛·格林还要苹果核挖出来,将其切成小块、插上叉子、送到斯内普的口中去。
这样的情景已经在地窖上演一个月了。自从万圣节舞会以来,斯内普就开始跟他最好的朋友闹别扭——“魔药笔记?你怎么不去和布莱克要……”
“去厨房?你怎么不去和布莱克一起……”
“做作业?你怎么不让布莱克帮你写……”
“占星?你怎么不让布莱克的狗眼帮你瞅行星运行轨迹……”
……
“你怎么不去和布莱克一起……”一度成为斯内普的口头禅。但是,他虽然嘴上说着让爱玛去找布莱克亲热,但是如果自己的好朋友真的那么干了,他没准就能把格兰芬多的塔楼炸毁……
爱玛对于他幼稚、别扭的行为并不生气,在莉莉提出要教训一下西弗勒斯的时候,她还笑咪咪地告诉她——“没关系的,莉莉。西弗勒斯要顺着毛哄,等过几天他自己就消气了……”
可是她没想到斯内普的气性会这么大,这都一个月了,自己天天围着他转,也不见他完全消火呀。
不过,她还是不生气,因为她巴不得斯内普这样吃醋呢……无论是出于对朋友的占有欲也好,还是他真的对自己也有感觉,反正她就是爱看斯内普过分在乎自己的模样。嘿嘿!
去霍格莫德之前,斯内普还不死心地说道,“你怎么……”
这次,爱玛直接抢过了话头——“因为我拒绝他了呀!”
听闻她率真、直爽的言语,斯内普竭力想要控制住上扬的眼角和嘴角,一门心思想要继续装冷脸,可是那股劲已经松了——他的嘴角已经忍不住率先弯了起来。
爱玛凑到他面前,眼含笑意地直视他,捏捏他的大鼻子。他终于破了功,沉沉地笑出声来。
莉莉摇了摇头,对这两个幼稚鬼表示没眼看。她抢过三个人的知情同意书,送到麦格教授面前,然后拉着两个人登上通向霍格莫德的小火车。
小天狼星通过“独眼女巫”的那条密道,已经率先跟朋友们会合了——叛逆的布莱克家的长子才不会理会什么知情同意书呢!他盯着爱玛在斯内普身边转来转去、逗他开心的模样,酸气直往外冒,连詹姆斯跟他搭话的时候,态度也极为恶劣——“我告白个屁!她脑子里面只有那两个朋友……现在是三个了!(艾米丽在三把扫帚的门口现身,一屁股坐在了爱玛身边,要了一杯黄油啤酒。)”
他的怨念很重。看啊,她和朋友们有说有笑的,但却吝啬地不肯给自己施舍一个眼神——他们三个高大的格兰芬多男人加一个矮小的彼得就坐在酒吧中央呢!多么显眼!其中两个还是霍格沃兹的风云人物呢!
詹姆斯·波特与他的想法惊人的一致——他的眼里全是那个红头发、绿眼睛的女巫。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动着詹姆斯的心……梅林啊!圣诞节的时候他一定要送莉莉一瓶香水,这样就算是莉莉距离他1英里,自己也保准能发现她……
爱玛·格林的眼里只有斯内普,这是毋庸置疑的。就算她隐藏地很好,她的好朋友艾米丽还是能发现爱玛的视线范围始终离不开他——艾米丽看到距离她们不远处正在探头探脑的、两个冒着傻气的格兰芬多,简直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真想提醒一下小天狼星和詹姆斯不要再续杯黄油啤酒了,真怕他们醉了之后出洋相……
而爱玛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好友的心理动态,也没有收到小天狼星的几个信号,她甚至在莉莉大谈特谈麻瓜电影,什么《东方快车谋杀案》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想自己的“告白计划”……是啊,她已经确定了,如果自己重拳出击,西弗勒斯不见得会一直傻乎乎地跟在莉莉后面。
瞧瞧自己吧!西弗勒斯,你这个盲目的大傻子,我,爱玛·格林,同样貌美如花,虽然闹腾了一点,但是我一点也不差啊……爱玛已经决定了,在圣诞节假期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规划一下。
当圣诞节即将到来的那天下午,爱玛一个人在阅读《当卜鸟号叫时我为什么没有死去》。她惊觉地发现,父亲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回信了,甚至在自己询问圣诞节假期是否要回去的那封信,也没有得到回音……是不是他又开始忙起来了呢?黑魔王真是个剥削鬼,圣诞节也不放过父亲。她在心里腹诽道。
正当她听着壁炉里柴火燃烧的“劈里啪啦”声、神游天际的时候,休息室的门被一把推开了,卢修斯头发凌乱、神色慌张地出现在了爱玛面前。
他神色凝重地叫爱玛跟自己出去——爱玛的心里“咯噔”一下,五脏六腑的血液通通涌上了大脑,她的心里形成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受伤了吗?我的父亲……”爱玛紧紧攥着卢修斯的手,踉跄地跟随他去往校长室的步伐。
卢修斯摇了摇头,他捏了一下爱玛的手,告诉她去校长室再说。爱玛的脑海中,一根叫“理智”的弦彻底绷断了,她的泪水如同开了阀的水龙头,止不住地往地上流……
而当她穿过鹰头狮身雕像,看到了站在校长室中央的邓布利多以及魔法部部长米里森·巴格诺的时候,理智奇迹般地恢复了。
“邓布利多校长、巴格诺女士。”爱玛用衣袖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而她能看出,巴格诺女士的神情很严肃——
“爱玛,我们半个月前就失去了与你父亲的联系……鉴于他的工作性质特殊,我们并没有很在意……但是在今天,麻瓜那边有目击者说,在小汉格顿郡的一处房产里发现了血迹以及枪支……根据你父亲预留的血液样本,的确是他的。”
她的声音有一丝哽咽,但她及时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我们找到了你家的位置……你父亲之前设置过保密咒,对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巴格诺女士的声音一股脑全部钻进了爱玛的头颅,扰乱了她的思绪……她暂时无法回答她,因为她发现自己失去声音了。
卢修斯扶着她坐到了一张小圆凳上,那些大人物纷纷凑过来,爱怜地看着她。邓布利多拍了拍她的肩膀,递过来一杯清水——爱玛只觉得脑袋发昏,眼冒金星,喝下这杯水之后,她的视线终于不再是一片黑暗了。
她迅速打了个响指,召唤“泡泡”。
“小姐,小姐……”泡泡尖叫着扑到她的脚边,语无伦次地说道,“前天下午,家里的物件都失灵了……书房里面的会飞的都瘫软在地上、书桌上……我感受不到老爷了……怎么办啊,小姐……”
爱玛并没有责怪“泡泡”为什么现在才来告诉自己这些,因为她知道,家养小精灵必须要听从主人的命令,而父亲早就告诫过“泡泡”不许私自来找爱玛,帮助她在城堡里干坏事……
父亲啊父亲,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算到了今日,在你的身体已经冷却了三日之后,我们这些关心着你的人却无法找到你的踪迹了吗?
“回家里去,有什么陌生人闯进来,第一时间找我汇报。”她拨开“泡泡”颤抖的身体,站起来与巴格诺女士对视——“关于我父亲,有什么线索吗?”
米里森·巴格诺迅速从伤痛中清醒过来,她强迫自己挺直了胸膛,冷静地回复爱玛:“当然,鉴于此案涉及到麻瓜……我可以开特例允许你全程跟进。今日,同我去魔法部吧……”
说完,她转身看了邓布利多一眼。
后者点点头,拍拍爱玛的后背,示意她跟上巴格诺女士。
当爱玛、巴格诺、卢修斯的身影消失在校长室壁炉中的绿色火焰之后,他的思绪回到了一个关键词:小汉格顿。
汤姆·里德尔的故居距离案发点不过几英里……这个霍格沃兹百年出一个的聪明学生又在谋划着什么呢?如果是他手刃了自己的部下,那么他又是怀揣着什么目的……是为了掩盖什么秘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将矛头推向了麻瓜,他可真是一箭三雕!
邓布利多在心里再一次唾弃这个从霍格沃兹走出去的优秀毕业生,他很狡猾、智谋双全,不留一丝把柄……可怜的爱玛·格林,在汤姆·里德尔的棋盘上,又会扮演什么角色呢?
从魔法部部长办公室走出后,卢修斯全程陪伴着爱玛,坐在傲罗指挥部的沙发上,听一个个神秘事物司的职员、参与案件调查的傲罗汇报关键信息——
根据一个“缄默人”汇报,老格林在魔法部最后一项任务是检查帷幕,他甚至荒诞地提出了一个设想——老格林可能是掉进去了(巴格诺女士不耐烦地否定了他天花乱坠的想象力——“然后他的血迹出现在了距离这里几百英里的小汉格顿?闭嘴吧,弗莱迪!”)
一个傲罗的调查报告还比较可靠,他怀疑,格林先生一定是结识了什么仇家,导致仇家雇佣了麻瓜杀手来暗杀他……据他夸张地描述,麻瓜杀手会使用许多冷兵器、绳索、枪支、“铁蛋”之类的东西,如果格林先生意外掉落了魔杖,麻瓜杀手很可能会伺机行动……(爱玛觉得他一定是看了不少麻瓜的动作类电影,他的推论固然可靠,但是水分太多。)
还有一个据说是格林先生“亲密的朋友”的、来自记忆注销指挥部的女巫也匆匆赶来汇报——据她所言,格林先生自从痛失爱妻之后性情大变,很可能是离家出走、自己躲到什么地方了却残生了。(爱玛认出了这个苦苦追求父亲多年还为她买过粉红泡泡袖裙子的女士,她跳到那个矫揉造作的女士面前,愤怒地朝她大喊——“我父亲不可能丢下我的!他不是你嘴里的软蛋!”)
如果不是卢修斯拦着,她立刻要掏出魔杖对这个满嘴胡言的女士施展恶咒了。
巴格诺女士同样面色不善,她克制住自己心头的怒火,将所有的“牛鬼蛇神”赶了出去,颓唐地坐回了办公椅上。
“对不起,爱玛……今天可能没有什么结果了……不过,我们已经联系‘麻瓜问题调解委员会’那边,请麻瓜警察协助调查这件事了……”
爱玛知道巴格诺女士已经尽力了——她的秘书多次示意自己的部长,她们还有很多文件没有签署、很多会议没有进行……可巴格诺女士依旧坚持陪在自己身边,听所有可能知道父亲死亡实情的人长篇大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谢谢你,巴格诺女士。我会记得你的这份恩情的。我这就回家。”她真诚地向巴格诺女士鞠了一躬,因为父亲教导过她,要懂礼貌。
她谢绝了卢修斯提出的同他去马尔福庄园的好意,即便她知道,纳西莎一定也在马尔福庄园里面等着她……但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家去,家里说不定也有什么父亲遗留下来的线索呢,他总不能,他总不能不明不白地就这么死了吧。
爱玛捏紧了胸口的绿松石项链——它再也没有那种让人心安的温度了。在她不知不觉间,父亲的生命就这么流逝了……想到这,她只觉得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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