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的这一年,爱玛的生活可以算得上是风生水起。凭着九张“o”等级的newts证书以及几封分别来自米里森·巴格诺、弗利维教授、斯拉格霍恩教授、校董卢修斯·马尔福的推荐信,爱玛最终得以在魔法部的国际魔法合作司任职。

    由于在马尔福家多喝了几杯蜂蜜酒,作为新人报道的这天,爱玛差点没起来床。不过好在,她赋予了泡泡使用各种工具,例如军鼓、擀面杖、“清水如泉”,来叫醒自己的权利。

    在泡泡敲完一整套军鼓仪仗队的曲目时,爱玛成功掉下了床。简单的洗漱过后,她用魔咒将头发束起,施了几个美容魔咒掩盖自己的黑眼圈与面色暗沉。

    之后,她在心里痛骂着昨夜不停劝酒的马尔福,然后扯了一块面包放进嘴里,不慎熟练地蹬上两只黑色高跟鞋,随后跌跌撞撞地幻影移形到距离她家最近的公共壁炉,然后通过这条渠道进入到,魔法部的正厅。

    几百个通过幻影移形抵达魔法部的巫师迈着整齐的步伐从壁炉里面走出,他们就像从面包机里面弹出的面包片,正在被批量送入这座宏伟的地下建筑。而在爱玛的对面,又有几百个排着队的巫师正在等待从壁炉离开,他们神色各异,每个人的穿衣风格都极其特殊——有一个戴着埃及头巾的女巫师,居然使用一条有生命的如尼纹蛇作为自己的腰带。

    耳边不断传来幻影移形发出的“噗”声,除此之外,还有自动清扫机发出的鼓风声、自动印章机“咔哒咔哒”的动静、检测魔杖的天平发出的撞击声……而最无法让人忽略的是成百上千的人群制造的交谈声。

    这里就是全伦敦巫师人员流动量最大的地方——从正厅向穹顶看去,孔雀蓝的天花板上镶嵌着闪闪发光的金色符号,它们不停活动着,组成新的字符。爱玛能够判断得出是如尼文:“水、火、土、空气、以太、场……”

    与此同时,密密麻麻的小格子间贴着圆柱型侧面结构,垒成了这个地下政府办公厅的所有职能部门,“像是保加利亚大蜜蜂的巢穴……”爱玛喃喃自语道。这是她第一次以游客角度鉴赏这座存在了几百年的建筑。

    爱玛所在的地方是门厅,其四面的墙壁由乌黑油亮的神色木板组成,中心还有一座有趣的雕像——高贵的男巫高举魔杖,而围在他身边的有美丽的女巫、一个马人、一个妖精和一个家养小精灵。

    她坏心眼地想到,如果食死徒攻陷了魔法部,贝拉一定会建议黑魔王重塑一座纯血巫师脚踩麻瓜的雕像,可是麻瓜怎么分辨呢,只要给他们一件像家养小精灵一样的茶巾或围兜就可以了吧。

    胸前的名牌在进入门厅的一刻就自动变换为“国际魔法合作司爱玛·格林”,因而她可以越过魔杖检测的步骤,直接进入电梯。

    让人惊奇的是,与她同乘一班电梯、正在被三个秘书同时围着、手里的羽毛笔不断比比划划着的人,就是她的顶头上司——本杰明·莱克特。

    本杰明的领带是蓝白色相间的,它不时扭动着身躯,帮他进行翻页活动,而他本人有着稀疏且全白的头发,一个大脑门在电梯灯的照耀下,正在反着光。

    “咳咳……您好,莱克特先生,我是前来报道的职员爱玛·格林。”如果是一般人,头一天上班在电梯间遇见了顶头上司,一定会用手里的皮包挡住脸吧。可是,她不是一般人,她是自信到有点自负的爱玛·格林,于是,她不仅用咳嗽声提醒了本杰明,还大声地自报家门。

    这么干了之后,四双眼睛刷刷的盯住了她,其中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巫忍不住上下打量她的一切,以从头到脚的顺序,最后,她的表情有些遗憾,因为她没挑出一点毛病来。

    爱玛才不惧这些呢,她挺直了腰板,勇敢地与本杰明对视,等待他给自己的下马威——“我知道你,你和米里森有点关系,(本杰明丝毫不在意此时有除他之外的四双耳朵正竖了起来)哼,说出来你都不信,我还认识你父亲呢……但我这里不欢迎饭桶与马屁精。(在发出一声嗤笑后,他停顿了一下)我问你,你会几种语言?”

    “一点德语、一点法语,我还能看得懂如尼文与埃及象形文字。”本杰明身旁的几个秘书偷偷地笑出声来,而电梯刚好抵达地下五层,爱玛就是在这样的时刻与整个部门的职工们见面了。

    “都是些花拳绣腿的东西!你知道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巴蒂·克劳奇会多少种语言吗?208种!(他们一行人堵在了电梯门口,本杰明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爱玛展开训话。)你应该保持虚心学习的态度,而不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说自己还会什么埃及象形文字……真是笑话!”

    有几个胆大的老员工用着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爱玛听见的语气说道,“本杰明又在为难实习生了!”、“看她能坚持几天,听说又是个关系户。”、“我看不到她的脸,她会羞愧到哭鼻子吗……”

    哭鼻子?她才不会呢!——“可是,我有一个疑问。(爱玛停顿了一下,本杰明斜睨了她一眼,示意她有话直说。)”

    “一个翻译魔咒难道不能解决一切吗?”爱玛装作很困惑的样子,两根食指在衬衣下摆处对在了一起,神情很是无辜。

    本杰明愣了一下。正当所有人聚精会神地等待新一轮的风暴时,本杰明却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有点喜欢你了……看来,你和你父亲不一样,如果是你父亲,他一定会装作虚心接受的样子,随后偷偷恶补人鱼与巨怪的语言。”

    他斜睨了爱玛一样,语气中充满揶揄。

    本杰明并不喜欢爱玛的父亲,他向爱玛抱怨道,上学期间,爱伯拉罕·格林就是个“万事通”,他装作低调随和的样子,其实每一秒都在卖弄自己的学识,“教授们都很喜欢他,因为所有的问题都能从他那里找到答案,作为他的小组成员,你几乎没有用武之地……”

    就当爱玛以为他要现在回忆里面无法自拔的时候,本杰明突然大喝一声:“打起精神来!‘greenhorn’(小菜鸟)!”

    这吓了爱玛一跳,手里的文件纷纷滑落下来,就在她躬身捡文件之时,本杰明对她的工作安排就像连珠炮一般袭来:“……你今天的任务很艰巨,上午,你要跟随我参加魁地奇欧洲联赛的筹备会议以及对外出口蝾螈尾的具体贸易准则协议商讨会……下午,背你的员工守则以及学习文件处理的正确格式……”

    爱玛不得不小跑着跟上这个浩浩荡荡的工作队伍,就这样,她的一整天开始被各种各样的外来语、跨国贸易、谈判、文件、守则等各种元素塞满了,教她头一次在正经时间内无法神游。

    好不容易挨到了周末,她终于有时间拜访蜘蛛尾巷。自从斯内普夫人去世以来,西弗勒斯就一直保持着独居状态。因此,尽管爱玛的工作很忙、时不时就要去部里面加班、休息时间格外珍贵,但是,为了防止西弗勒斯这个单身汉在失去了众多监督后会苛待他自己,爱玛会尽量保持一周两次的频率“骚扰”斯内普。

    看到突然出现在工作间门口的爱玛,斯内普并没有感到震惊,他有条不紊地将手里的火蜥蜴血倒进咕噜噜冒烟的大坩埚里,手中的搅拌棒有规律地转个不停——“爱玛,帮我把拍拍木的粉末递过来,在你的左手边第二格柜子里。”

    在爱玛跃跃欲试想要直接将材料一股脑倒进去的时候,他机敏地挡在了她面前,一双微微眯起来的黑眼睛对上了爱玛满含笑意的蓝眼睛,“想干嘛?捣蛋吗?今天可不是万圣节。”

    斯内普从一只不安分的手里面抢过一份拍拍木,“看着,如果你要独立制作一份慢性蓖麻毒液药剂,到了这一步的时候,要这样……”

    他在认真教着,而爱玛在认真看他的脸,长久不见光的脸愈发苍白了,年纪轻轻却因为爱皱眉头的毛病,导致在眉心有了三条竖纹,让他显得更加不易近人了……“你在听吗?帮我擦擦汗好吗?”

    位于一楼的工作间曾经是一个杂物间,用来储存一台发电机、托比亚的木艺工具、喝光了的空酒瓶……斯内普看到这些,轻蔑地一笑。

    他抖抖魔杖,让空酒瓶、扫把、过期面粉(1961年产)等物品统统消失,随后将发电机与木艺工具送到了二手市场出售,而所取得的所有收益都用来充盈他的魔药材料储藏柜。

    之后,这个没有窗户、隐蔽性极好(只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拱门)的小房间就成了魔药大师的工作室,除了不通风、夏季室内温度过高之外,没有任何毛病。

    爱玛从巫师袍的内侧抽出了自己的小手帕,上面绣着一只猫头鹰。她只需要抬起手就能触碰到斯内普的额头与鼻子,然后,她避开了一双正专注盯着坩埚的黑漆漆的眼睛,耐心擦拭他三条竖纹间的以及鼻翼两侧、鼻尖上的细汗——“西弗勒斯,你需要一个‘清凉咒’。”

    她在斯内普的肋骨处轻轻一点,从头到脚,一阵清爽的感觉过遍了斯内普的全身。

    斯内普的眉心处略微舒展了一些,但他吝啬地只分了一个眼神给她:“谢谢你,爱玛,我忙起来就顾不上这些了……对了,你们部里面有什么好消息吗?”

    爱玛歪了歪头,“如果问这个的是你,那么……蝾螈尾即将大量对外出口,如果你现在囤一批的话估计可以拿到历史以来的最低价。”然后,她就在斯内普一闪而过的精光中读到了窃喜。

    在爱玛的监督下,蜘蛛尾巷的餐桌始终保持着整洁,这证明了起码在一周之内,斯内普都保持着喜人的频率在餐桌上享受正常的食物。

    由于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两个人的餐食大多数情况下是由泡泡准备的,而到了什么有意义的节日,比如“复活节”、“万圣节”什么的,斯内普还会亲自下厨——他以取悦爱玛的名义掌握了厨房的主动权,而作为打下手的爱玛,只配拌个沙拉碗或是切点土豆块。

    好吧,她承认,别人给自己做饭比自己给别人做饭更让人感到喜悦,尤其是当那个人是斯内普。

    由于工作性质的特殊,爱玛几乎要和世界上所有奇怪的人打交道,这充分激起了她的分享欲望,在喝下午茶或者是一起用餐的时刻,她都要滔滔不绝地分享怪人怪事——首当其冲的便是自己的司长。

    与分享欲一同增长的还有她的模仿秀能力:“你知道吗?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人们工作态度不端正……我们司里面有个女孩失恋了,无论是上了年纪的还是与她年龄相仿的人都纷纷来安慰她,给她言语鼓励或者是塞一点小零食,可是……她就是鼓不起劲来,边流泪边工作,导致处理文件上充满了语法谬误,‘巨人写成巨怪’、‘马人处理成人马’,还有一些条款引用错误……本杰明大发雷霆,他居然抢走了这个女孩的所有零食,一边吃一边骂她,‘你不吃它们,自有人吃,比如说我!你不好好干活,自有人来干,比如那些排着队等着入职魔法部的傻孩子们!我告诉你,塔贝拉,劈腿的男人都是五足怪,如果你再为了那个愚蠢的怪兽哭泣,我就把你调到野兽、幽灵、异类办公室,让你抱着巨怪整日哭泣吧!’。”

    爱玛一边表演着部长吃零食,一边模仿他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她还形容了自己司长的模样,两条中分的、稀疏的刘海,电梯间的鼓风机吹过的时候就会统统偏到一边,露出他斑秃的区域来——“像一只头顶不停掉毛的老花猫。”

    斯内普有时候都会被她逗得,笑到直不起腰来,嘴里的无糖饼干屑统统喷出来。他笑起来的时候,也是皱着眉头的,但是,由于嘴角的弧度过大,还会牵动两条法令纹。

    除了吐槽本杰明,爱玛还会分享那些奇奇怪怪且让人大动肝火的协商过程——在她的叙述中,法国的巫师是最难缠的,因为他们规矩多且架子大。印度巫师总是在过境的时候惹麻烦,因为他们时常忘记伦敦这边禁止飞毯旅行,或者是在身上携带了一堆神奇动物入境,但是,他们被英国傲罗抓了之后又十分不服气,因而总是会通过国际巫师联合会进行一些冗长、无效的申诉流程……

    单方面的分享之余,爱玛也会旁敲侧击地询问斯内普近期的生活:黑魔王那边交代了什么工作(按规矩讲,食死徒之间是不允许交流任务的)、奇奇怪怪的国际订单(斯内普是一个无情的接单机器,给钱他就干,从来不会考虑用户会拿他做的东西干什么勾当,而爱玛就会恶意揣测一番斯内普位于大洋彼岸的某个客户)……还有,问他有没有去看过莉莉。

    “这么久了,你没去看过莉莉吗?她现在在做什么?”爱玛总会装作不经意地提起这些。

    他将自己整日关在屋子里面,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一些俗事的影响,因而心灰意冷。除了帮黑魔王跑跑腿、购买一些家用什么的,他几乎不出门。爱玛曾考虑过在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他一只猫头鹰,但是考虑到这会大大减少他出门的频率(猫头鹰可以邮购),她觉得还是算了。

    大多数时候,他都会回答说,“我还有好多订单要完成呢,没时间去看她。”

    斯内普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提及一个交情不深的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但是,他端着茶杯的手总会微微发颤,他行走的步伐总会变得慌乱,他眼里的神采总会突然暗淡,他躲闪的神情、难过的语气总是会出卖他——这表明,斯内普还是没能放下莉莉·伊万斯。

    事实上,斯内普根本就不知道莉莉已经搬离了科克沃斯的小家,只身去往戈德里克山谷与詹姆斯·波特做伴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两个人就要结婚了。这些事情,爱玛根本不敢告诉他——包括伊万斯夫妇也随后急匆匆地搬了家,对外宣称,去法国投奔自己的亲戚了。

    为什么舍近求远?为什么不是投奔南伦敦的兄弟姐妹?这些事情,爱玛都不敢深究,她恐怕莉莉已经加入了凤凰社。她时常在想,如果莉莉没有和波特在一起,三个人的友谊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西弗勒斯说不定还有点机会。

    下午茶是甜蜜而又苦涩的,如果不去戳破维持美好生活假象的泡沫,它也可以是一直甜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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