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嘉誉幽幽看向孙言栝,孙言栝头皮顿时发麻。
“你想干什么?”
时嘉誉:“我听说景逸的朋友看上你的车了——”
“!”
孙言栝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玩车,他手里有一个改装好的新宠,在国外的时候就他们合伙人的朋友被人虎视眈眈的。
孙言栝内心挣扎,最后还是败在时嘉誉眼神的压迫下。
“行行行,我卖我卖还行么。”
孙言栝哭丧着脸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喊着:“穷死了。”
挂断电话,孙言栝情绪不佳:“哥哥,下次长点记性,五百万又不是欢乐豆,咱能不能别那么阔绰,一个破项链──”
时嘉誉实现冷冷扫过去。
孙言栝跟在他身边很多年了,自然知道这道眼神的危险性,连忙噤声。
时嘉誉低头,眼神凝重。
不过孙言栝转言问:“你和时晟楠争一个项链你不怕老爷子生气?”
时季升育子向来严苛,以前时晟楠找小混混打时嘉誉,时嘉誉没躲开,校服上衣有个脚印回去就被关了三天紧闭,时老头的意思是,强者是不会被人踩在脚底的。
而且他和兄弟俩明令禁止了,别在外面做有损公司,有损家庭和睦的事情。
但是今天这一出,可是很多人看在眼里的。
时嘉誉缓缓抬头,“他打骂的是我,又不是你。”
“你还硬气起来了。”孙言栝嘿了一声,接着瞥眼见旁边鬼祟的人走了。
孙言栝立刻变脸,声音恢复如常,脾气也不暴了,反而变得特别有兴致,吊儿郎当的。
“哥们,咱不能因为这件事情白白被骂吧,要不要捅一捅时晟楠的事情给老爷子。”
时嘉誉的眉目也舒展开,扬起好看的弧度。
“时晟楠那点事情可不够。”
-
程熙推着时晟楠从拍卖厅出来,拍卖厅外边是酒店大堂,流光溢彩。左迟就在拍卖厅的门口站的笔直,见老板出来上前:“我来吧。”
“好。”程熙把手松开。
左迟接过轮椅,这时晟楠发话:“程熙,你自己转转,我临时有点事情要去谈,到时候找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老板,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可以吗?”
“可以。”
时晟楠倒是没再坚持,他看着不远处的甜品台,说:“晚上不是没吃饭么,那边有点吃的,还不错,尝尝再走吧。”
“好,您去忙吧。”
眼见着时晟楠出会所的门,被抬上车,程熙在后面看着有些感慨。
大概是在五年前吧,当时新闻报道过,说是时城集团的公子被小混混劫持打至腿伤,后来小混混悉数落网,时晟楠这两条腿也在也没有站起来过。
程熙上了一天的课,又没吃晚饭,这时候确实有点饿了。
她走到甜品台,桌上的甜品齐全,样式新颖小巧,好看的雕花点缀栩栩如生,不像是让人吃的,纯纯在这里摆样子看的。
程熙不太想破坏美感,就没动。
随后她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位置过去,鞋子咯的脚踝那里生疼,她暗中弯腰在鞋和脚的摩擦处垫了一张纸,走起来才好一点。
以前就算是比赛弹琴,她也是穿帆布鞋上去的,高跟鞋真不是谁都能穿的。
有一个服务生看到程熙一个人走过来问:“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程熙看她:“没有谢谢。”
服务生刚要走,程熙想起来项链的事情又把她拽住问:“我想请问你知道今天的拍卖品是谁发起的吗?”
服务员:“这个应该是我们的徐总,徐达。”
“徐总?”程熙想了想,好像以前在新闻上看过,50多岁,是有名的企业家,慈善家。
如果这场慈善拍卖是他主办,那他人应该在会场。
程熙问:“那你知道他现在人在哪么?”
虽然项链已经被时嘉誉买走,程熙还是想要知道项链为什么会在这。
这个项链妈妈最喜欢了。
“好像在五楼。”服务生说。
得到回答程熙道谢,她转身开始找电梯上楼。
赵延洲从大厅外大步进来,白色衬衫搭配黑色衣服外套,剑眉星目,发型有些随意。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和身边的人说:“项链时嘉誉买了?”
“是。”
“时嘉誉?”赵延洲在努力回想这个名字,很快有了答案。“时家从国外回来的那个老二,在t大读研究生那个么?”
“是他。”旁边人回答。
赵延洲想,他应该直接赶过来拍卖会买项链的。
程熙说她喜欢琥珀的诗意,“裹着雨水沉睡千年只为遇见你。”
赵延洲本想打算找时嘉誉,从他手里买下这个项链,还没问人在哪里就瞥到不远处一抹白色身影。
程熙在大厅一边找到电梯摁开走进去,电梯缓缓合上,她转身抬眼,正好迎上赵延洲的视线。
赵延洲认出人,刚要上前去,好几个人就走过来和他寒暄,无奈只能看着门关严,最后停在了顶楼。
电梯内的程熙,赵延洲怎么会出现在这,他不是在警校参加表彰大会么?
程熙坐电梯到五楼,因为错过了就没再想这件事情。
这是一个酒店型会所,到顶楼是就是酒店最豪华房间,在走廊里程熙拉住一个服务员问:“您好,请问徐总在哪个房间?”
服务员打量她后说:“应该在最里面的那个房间。”
“好的,谢谢。”
说完程熙往前走,但走了两步又停住。
她低头看自己的打扮,公然穿着这样一身衣服进房间多少不妥,想着转身打算去问服务员更衣室,但刚一转头就撞上“一堵墙”。
“不好意思。”程熙连忙低头道歉。
只听头顶声音极冷:“这么急,去哪啊?”
时嘉誉!
程熙瞬间把声音主人辨认出来。
两人距离极近,沉默凝固的氛围下,清晰的能感受到面前人跳动的心跳,和清浅的呼吸。
程熙脸“腾”的一红,瞬间抬脚,退了一步。
时嘉誉一身黑西装,笔直挺拔。
抬头向上看,他的下颚棱角分明,弧线完美,五官清隽,鼻梁在灯光下更显立体,睫毛落影,让人看了就有沉迷之意。
果然,这样的人永远都像神明。
“你怎么在这?”程熙站稳问。
“找人。”时嘉誉简单回答。
程熙盯着他看了两秒,继而挺直腰板,身材线条在灯光下顿时流畅起来。
“那你找吧,我先走了。”
然而她走了两步就听身后声音传来,语气中多少带着嘲讽:“徐总,连个近百老男人你都不放过。”
“是我太小瞧你了。”
程熙被他的话弄得不明不白:“你说什么?”
“不明白,还是非要我把话说开?”
时嘉誉眼神里的腾然而起的杀意很重,这让程熙不自觉退后,甚至脊背一凉。
程熙好像懂了,他的意思是她准备去勾搭徐总。
她的演技就那么好么?让他直接深信不疑她是那种放浪形骸女人。
现在的情况并不打算让她清心,时嘉誉的眼神像铁锁链一样紧紧镣铐着她的身体。
好一会儿程熙扬起脸,精致的妆容配上她强撑着勾起的笑,眼眸灿若明星。
“时少爷,你管的好宽。”
其实程熙心中紧张,手心里的汗水黏糊糊的。
时嘉誉没被她所扰,眸色仍然沉沉。
“你知道姓徐的是什么人么,你就敢穿这身上来。”
能是什么人,有名的慈善家。
程熙没去深究时嘉誉话语的意思,心里只想着迎风上,打造自己的人设。
“我还是那句话,时少爷要是同意我勾引你也可以,但是时少爷高风亮节以前看不上我,现在更是看不上我,太上赶子不是买卖。”
程熙说这话轻描淡写,时嘉誉笑意冷淡,像陡峭间的冰雪一样薄情。
“所以现在是来找下家了?”
程熙坦然:“不然呢,我怎么赚钱啊。”
“缺钱是吧。”时嘉誉扯着笑,像是在自问自答。
他倾下身体,与程熙视线交织。
她晃了一下神。
然而没等多想,程熙感觉到一股力,顺着这股力她被带到了时嘉誉的身后,鼻尖触到的是熟悉清冽的少年味道。
手腕被时嘉誉牵着,温度仿佛蔓进身体,掠过心尖。
她忘记了动作,只听前面人变脸速度极快,谦逊温和的说:“徐叔你好,我是时嘉誉。”
紧接着程熙听见远处有脚步过来。
“时嘉誉,季升二儿子是吧。”
“徐叔好记性。”时嘉誉笑意明显,不紧不慢。
程熙被时嘉誉挡的严实,所以想探头去看看前面的情况,谁知道她刚一动,手腕处的力气便加重了几分。
这人,什么意思?
对面的徐总注意到时嘉誉身后的裙摆,出席活动有的都带女伴,也没什么稀奇。
“哪里是好记性,你回国可是风头正盛,发言我看了,真有你爸当年的风范。”徐达笑着夸赞。
时嘉誉:“前段时间刚从国外回来,今天参加拍卖会知道是在徐叔在这,正好过来拜访您。”
拜访?程熙扫了他的两手空空,说谎话都不脸红的么?
很显然徐达也是注意到这一点,来拜访的人连礼品都没带的也是略显生硬。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他既然说了那就算是过来拜访的,也没有因为这点小事撕破脸的。
“那我们也别在这站着,去我办公室吧。”徐达说着要把人往前带。
时嘉誉脚下没动,笑说:“不巧刚才突然说还有些事情,今天就不进去了,改天我再登门拜访。”
程熙到最后也没看见这个徐总,她全程被时嘉誉牵着手腕,最后走到了电梯处,停下后时嘉誉把手松开,净白的手腕上留下清晰的红的印记。
“你干什么?”程熙有些生气了,站在他身边语气都不善起来。
时嘉誉的温文尔雅早在转身的时候就已经顷刻散尽,又是触不到底的轻慢疏冷。
“拦你的好事。”他说。
程熙突然觉得,这人从国外回来变的有病了,以前对她不理不睬,现在是存心和她作对。
她语气也是冷冷的:“时少爷哪来的闲心。”
时嘉誉很久没有说话,时间静的可怕。
程熙在静谧的时间里情绪逐渐平稳,她偷瞄了身边人好几眼。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时嘉誉从西服裤子口袋里拿出来手机,扫一眼接起来。
程熙听不见电话那边的声音,只能看见时嘉誉低垂眉眼,时不时的“嗯”一声,带着疲倦。
电梯“滴”的一声打开,时嘉誉说:“好,回去会跟您解释的。”
时嘉誉放下手机进了电梯,程熙也跟着进去了,时嘉誉站在前面,她识趣的站在了后面。
时嘉誉晲了一眼:“离我那么远,怕我把你吃了?”
程熙望着挺拔的脊背,上前两步,走到他身边,挨得极近。
“我才不怕。”她说。
赵延洲刚从旁边电梯走出来。一个回身,从即将闭合的电梯缝隙看到了程熙,以及她身边那欣长的身影,眼神冷峻。
“程熙!”赵延洲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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