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帝君的这句帮到你了明显不同于其他话,让章窈愣在了原地,她还没彻底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突然就发现小帝君的生命力在流逝给长孚。
长孚还站着,小帝君吐出了血,流到她裙衫上。
章窈就算再冷静,遇到这种突发的事,也不由强压住不知所措的心情,飞快在脑子里搜索解决的办法。
不应该这样,小帝君只要把她的龙鳞炼进神器之中,长孚就不可能汲取别人的性命。
长孚和她才是同族血亲兄妹,章窈没想过其他人的命能救长孚,更没想过出事后为自己续命,她手上根本就没有解决的法子。
到底怎么回事?小帝君是怎么做到如此成功?她又该怎么样才能救到小帝君?
小帝君的鲜血浸透了她的裙衫,他好像知道自己的结果是什么,握着章窈的手腕,苍白开口道:“日后仙界的事,由你扮成我来做主,没人能动摇你的位置……”
他再次吐出一大口血,就连黑发也开始慢慢掺杂上白色。
修者修身养性,能出现这种身体状况,大不妙。
章窈脸色再次变了变,她知道禁术的威力有多强,只咬紧牙关,划破手掌,手按在他伤口上,尽全力替他疗伤,道:“我知道了,你别说话。”
她信任小帝君,把炼器该给的东西全都给了小帝君,其中凶险器书中早有描述,他是聪明人,也该清楚其中危险。
章窈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替她挡下这一剑,就算他们很久以前见过,可他喜欢她才有多久,何必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小帝君的手放到她的手背上,握住她修长手指。
章窈注意力在他伤口上,由着他的动作。
可就在一瞬间,章窈就被他的手带着,伸进了他的心脏。
他身上的血流得更多了,到处都是。
章窈不可置信,失语道:“你这是在做什么?疯了吗?”
她整个人都被他的举动惊得呆住了,章窈的手却在这时候摸到她自己的内丹——是她那时给小帝君的珠子。
为什么小帝君会放到这里?
章窈来不及问,小帝君就因为这一猛烈的动作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她脸色再次变了变,大抵是她的内丹在他心口涵养,两人气息的相连,他的心头血被吸引,流进章窈的手指,流到她的手臂,肩膀,最后完美融入她的心脏。
温暖的感觉不让人排斥,速度如此之快,让人反应不过来。
章窈瞳孔放大,意识到他这是在遮掩她的龙族血脉。
小帝君深黑的眼睛逐渐转变成涣散的赤红,道:“章窈,幻境里的事我出来时就全记起了,我知道是你……我害了我们的孩子,我让你不高兴了……”
他的话太像临终遗言,章窈强迫自己绷着神经救他,但小帝君的气息还是在一点点减弱,他无神的瞳孔看着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满身的血让他肉眼可见地伤得重,他的神力在流向长孚那里。
章窈救他的力量却迟迟进不到他身体里,她眼睁睁看着小帝君在她怀里化成了一只血红的凤凰,胸口破着一个洞,渐渐没了气息。
他的眼睛还在注视着
她,如同他们在外躲避魔君时一样,微张的嘴仿佛在说着什么,声音小得即便是章窈都只听出了一句。
“章窈……不要忘了我……章窈……”
章窈急急忙忙说:“我在这里,你撑着别睡!我这就帮你疗伤。”
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头发都开始发麻,小帝君缓缓闭上了眼睛,章窈急匆匆叫他的名字,慌乱得想让他醒过来。
但小帝君的身体最后还是化成一片淡淡的血雾,凝成一片漂亮的翎羽,慢慢落在章窈带血的手掌中,然后和血液融为一体。
章窈呆坐在地上,久久都没反应,直到她身后的传来一阵重剑落地的声音,章窈才回过头,看到长孚手里的剑掉在地上。
他捂着脑袋,最后晕倒过去。
……
小帝君没了,死在章窈怀里。
取而代之的是长孚活了过来。
长孚没想到自己还会活着,他刚苏醒的那两日都躺在床上一句话不说,等缓过来许久之后,才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章窈。
即便长孚和章窈是同族,但他在她身上已然察觉不到和龙族相关的气息。
“章窈……”嘶哑的男声喊出她的名字,连续喊了好几次,章窈才回过神来,她手里握着一枚青珠子,是她的内丹。
她抬起头轻点着,喊了一声兄长。
长孚刚刚苏醒,到底是疲倦,只是问:“你过得还好吗?”
她回道:“我还好,你怎么样?”
长孚望着她出神的表情,慢慢闭上眼睛,道:“既是过得还好,怎么还要找我回来?我那时候替你献祭,不是为了你在这时候冒险救我。”
章窈安静了片刻,时隔多年再次相见,他仍旧和以前一样没什么两样,她不想撒谎,叹道:“兄长心系族中,又不忍我受苦,替我赴死,但我欠兄长颇多,不想心中留有遗憾。”
她没想过自己会有直面他的一天,也没准备过当面和他说着什么。
长孚看着她长大,最知道她是不是在撒谎,她话是真的,但没说全,诸如以死换生,她没打算告诉他。
他沉默着,问道:“你和那只凤凰什么关系?”
章窈有些意外长孚会提起小帝君的身份,但她顿了下,终是不太想在长孚面前说这件事,只起身道:“兄长再休息休息吧,我出去走走,你有事叫人就行。”
用别人的情意换自家兄长一条命,章窈还不至于冷心到这种地步。
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章窈手上除了先前小帝君给的蛋外,没有小帝君的任何东西。
她救长孚是来找的小帝君,可小帝君不在,她如果要救他,又该找
谁?
他为什么要那么在乎一个幻境里的孩子?又为什么说早就认识她?非亲非故,他何必替她挡长孚那一剑?
章窈心里有太多的问题,没人能解答。
“你是我妹妹,还想瞒我什么?”长孚听到她的脚步声,慢慢呼出口气,开口道,“我感激他救命之恩,但他对你不怀好意,章窈,不要糊涂。”
他模棱两可的话让章窈离开的背影顿住,回过了头。
她除了少年时想吸引长孚注意而违背他的话外,其他时候在他面前都是个聪明的乖妹妹。
章窈轻声说:“我曾经很喜欢兄长,对兄长的一切了如指掌。”
长孚仿佛是知道的,他没说多余的话,只缓缓嗯了一声。
“我知道兄长不爱对我撒谎,所以我想问问,”章窈问:“兄长说这些话,是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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