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是恭喜那位先生又做了偏好的梦,终于又梦见了那个人。
可怜同理
这么久的努力追寻一个人,对方却根本不怎么在意,从来没有回头正视过,更没有把手伸出来过,根本没给多多少回应,甚至连梦里的回应都没有。
这么努力的追寻、抓住对方……真的值得吗?
贝尔摩德握紧那位先生的手,轻声道:“是吗?”
“那真是太好了。”
她能感觉到那只手是老年人的手,皮肤松弛、布满皱纹,和她相比,这只手很无力、也很脆弱。
那位先生已经老了。
贝尔摩德克制住自己抬手摸脸的动作,她垂下眼睫,揣摩了一下对方的心思、顺着询问,“是……在船上的那次吗?”
那位先生睁开眼睛,“不用这么小心地问。”
可能是房间太昏暗了,他的眼睛有些浑浊和模糊不清,也可能是真的浑浊、符合老年人的特征了。
他失笑起来,慢慢地道:“人老了,记性不行了,很多时候,我都回忆不起来太多关于过去的事,只模糊记个大概,觉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再过几年,或许我的记性会更差。”
会差到忘记‘莫里亚蒂’是谁。
现在,那位先生记得关于‘莫里亚蒂’的清晰记忆也不太多了,在贝尔摩德小时候,他能清晰地说上很久,能轻声给贝尔摩德讲故事、让她也对那位‘莫里亚蒂’崇拜起来。
可是前段时间,琴酒完成去酒吧送邀请函的任务之后,那位先生想说一些关于‘莫里亚蒂’的事,却只能怅然许久,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贝尔摩德微笑了一下,像是轻松打趣道:“那可不行。”
“就算记忆再差,您也不能忘记您的导师先生,”她促狭地眨了眨眼睛,“上次去酒吧的时候,琴酒可是根本没有认出来导师先生。”
“如果您也忘记的话,那就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位先生说的轻松,说‘最近记性越来越差,迟早忘记那位存在’,但他说归说,以他的性格……
贝尔摩德估计,除非去世,否则那位先生是不会忘记‘莫里亚蒂’的。
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你啊,”那位先生再次失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琴酒根本没有见过先生,认不出来很正常。”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有些轻松、含着笑意。
贝尔摩德腹诽了一下:可是听起来,你很高兴耶.jpg
关于琴酒压根没有认出‘莫里亚蒂’先生的这件事。
而且一点也不打算提醒琴酒,对方是‘莫里亚蒂’。
这令人怀念童年的幼稚胜负欲。
她轻快地眨了眨眼睛,看现在气氛轻松又欢快,于是沉吟了一下,斟酌地道:“先生,关于雪莉……”
那位先生看过来,他的眼睛还是有些浑浊、眼神很温和,贝尔摩德知道,对方是在用看自己孩子的温和包容眼神看自己。
哪怕一提起‘雪莉’,对方就以为她还是怀恨在心、趁机塞柴火挑事。
她确实是怀恨在心,雪莉姓宫野。
不过真的不是又挑事。
贝尔摩德道:“我刚刚得知东京那边的消息,琴酒打算处理掉雪莉的亲姐姐。”
那位先生微皱眉、回忆了片刻,眉头松开,“他向我汇报过这件事,怎么了?”
……在某些方面,那位先生确实和‘莫里亚蒂’一样,比如现在,对不在乎的人的态度。
那位先生不怎么在意‘雪莉’、只把她当个继承父母研究项目的出色工具人,所以根本不去思考雪莉失去姐姐后的反应。
也因为,不管雪莉如何反应,她都只能咬牙忍下去。
同理,哪怕只是听那位先生讲述、间接着接触那位‘莫里亚蒂’先生,贝尔摩德也能从重重的滤镜之下感觉到那位存在的冷血。
最开始,那位存在对那些船员的态度、和对那位先生的态度,其实没什么本质差别,都是对无关人员的不在意态度。
“万一,雪莉知道这件事……”贝尔摩德点到即止。
那位先生失笑,他漫不经心道:“不用担心这个。”
他根本没放在心上,顺着‘雪莉’这个点想了一下,沉吟道:“药的进展情况不太好。”
这个话题一出,贝尔摩德立刻安静下来。
那位先生想了想,又道:“东京的情报传过来了吗?”
“传过来了,”贝尔摩德把灯打开,从桌边拿起一个文件夹,“东京一些实事情报在前三分之一,组织成员的行动部分在三分之二处,酒吧的情报在最后。”
这是句废话,特指提示文件夹的前三分之二分别是什么的内容。
她把文件夹递给那位先生,又帮对方整理了一下枕头,让对方靠床头靠得更舒服。
那位先生完全不出她所料,拿到文件夹后,直接翻到最后三分之一,从最后一部分开始看起。
她坐回到床边,静静地保持安静。
那位先生把文件夹拿的很近,他辨认完酒吧情报的第一页,皱着眉把它取下来、递给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伸手接过,她瞥了一眼,就瞬间理解为什么那位先生会突然皱眉了。
这页的最上面,是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是酒吧门口,上面的重心人物是一个看起来醉醺醺、东倒西歪的西装男人。
旁边有一行标注:【xxxxxx案凶手】。
前面那串数字是年月日和案卷编号。
标注的下面有行小字:【据补充,在案发后,凶手向酒吧拨打求救电话、请求下一步的指示,疑为受人指点作案】。
疑为受人指点作案。
……负责收集情报的人是谁?怎么能踩‘指导作案’的雷点,就不能动动脑子吗?!
等等,是琴酒啊,那没事了。
那家伙就是对‘指导作案’这点格外在意一些,而且那位先生根本没打算告诉他‘嗨,你的导师近在眼前’。
在这种情况下,踩那位先生的雷点很正常。
贝尔摩德看到这行小字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家伙被判死刑了吗?希望没有。’。
死刑犯是单独一个监狱,组织成员去明鲨的难度有点大。
她镇定地嗤笑出声,“真是个蠢货。”
“‘莫里亚蒂先生’不会看上这种把饭喂到嘴边、都吃不好的蠢货。”
别生气,肯定不是‘莫里亚蒂’先生指导的,不然这家伙不可能被警方人员抓住。
那位先生淡淡地应了一声,听不出喜怒哀乐,他又取下一页看完的情报递过来。
贝尔摩德随手接过。
这页情报也有照片,还是酒吧门口的照片,照片上的重点人物是一个胖乎乎的警方人员,旁边标注了这名警方人员的职位,以及对方是为了刚刚那个‘疑似被人指点下手杀人’的凶手而来。
匆匆一瞥那张照片,贝尔摩德漫不经心的表情顿了一下,她立刻收敛表情,唇畔露出一抹笑意,拿出标准的微笑扑克脸模式。
这张照片的一角,有一个牵着白色大人的小孩子身影,他穿着深蓝色的小西装,虚着眼睛看向那位胖乎乎的警方人员。
这个装扮……这张脸……
感谢工藤有希子的‘这是新一和小兰小时候,好可爱对吧——,那家伙一个人懒得拍照,加上小兰就瞬间积极起来了,嘁!’的抱怨。
几乎是一眼,贝尔摩德就坐直了。
工藤新一。
这是个和工藤新一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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