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所有人在第一体育馆集合。
每天练习赛对战的队伍是抽签决定的,今天好死不死, 又抽到稻荷崎。
“这么一说, 真有点宿敌的味道了。”釜原摘下手腕上的负重,趴在升谷肩膀上气若游丝。
“还宿敌呢。”升谷笑了一声,回想起昨晚稻荷崎那个嚣张又倒霉的一年级, “人家比你利索多了,至少还能跟英美里有来有回。”
虽然是他单方面地来, 英美里单方面地回。
昨晚的经验大会,英美里点了宫侑上来发表自我剖析。
他没什么可说的, 只能谈起昨天稻荷崎和井闼山的练习赛。
“首先, 我在这场比赛当中犯的最大错误, 就是我太相信我的倒霉弟弟宫治了。”
他义正言辞:“没想到他不能下球!打得那么烂!”
宫治咬牙切齿, 撸起外套袖子就要打人。
古森笑眯眯地抱住他胳膊:“治君,算了算了——”
英美里顺着他的讲述翻开自己的笔记,“嗯,准确来说,你的失误不是因为给宫治太多球,而是给了宫治太多不到位的球。”
宫侑僵硬扭头:“什么?”
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说过传球不到位了
“也就是说,你的传球意图被井闼山的和网前的饭纲完全识破了。所以无论你传给谁, 他们的拦网都能飞速集结到位。”
英美里半点面子不给, 语气平淡:“攻手没有空当,当然很难下球得分。”
宫治在下边坐着, 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他还没来得及张嘴,阿侑就被人治得死死的, 还真是少见。
宫侑原地愣了一会儿, 俨然已经忘了自己还在台上做分享, 追问道:“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阿兰和大耳学长的得分率还是在水准以上?这难道不能证明是宫治那白痴自己的问题吗?”
宫治笑不出来了,目光利剑一样扎向自己的双胞胎哥哥。
这该死的蠢猪在说什么啊?
“你要这么说的话”英美里敲了敲硬壳垫板,“当然要把很多其他的因素考虑进去,一方面大耳选手的身体素质天然具有优势,作为,他比井闼山的都还要高上一截。”
“昨天练习赛里,他的扣球光是超手的几率就有50。超手如果还不能得分,我想你们也不会把他放进首发名单了。至于尾白——”
英美里扫了宫治一眼:“也许确实有两个攻手实力差距的问题,但是”
“你在传球的时候,难道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她说着,抬眼看向宫侑。
宫侑被她一看,顿时有一种浑身过电的感觉。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很奇怪,说不上来的酥麻
他想不出答案,一时只能傻乎乎地‘啊’了一声。
“也就是说,你心里将尾白认定成了王牌,所以会挑更好的时机、更完美的空档把球给他。”
英美里合上本子:“其他的球就看情况分配给其他的攻手。你的托球已经给出了暗示,这之后无论是宫治还是尾白,也很难再多做点什么了吧。”
宫侑还是那副傻乎乎的表情,被看不下去的宫治一路拖下台。
回想起来,英美里长叹一声。
如果她早知道今天又要跟稻荷崎比赛,昨天她就不会说那么多。又不是菩萨!就算要说也要等今天比完了再说吧!
“今天英美里大人打算怎么发威?那小子可是挑衅到你脸上来了。”
天童神出鬼没地在她旁边坐下,“不过我倒是很能理解他。毕竟第一天我们打得一般
,昨晚你又把他训的一愣一愣的,难免会觉得你在藏拙吧。”
他说的是宫侑在经验大会结束散场之前,特意找到英美里说的话。
这厮一开口,就完全看不出刚才被训得呆愣的神情:“德久学姐明明能够把场上的局势把握到这种地步,所以第一天的比赛您应该没有用全力吧?是因为练习赛所以偷懒了吗?”
这下英美里也愣了。
她不愣不行啊!实在是自从她高一下学期开始,带着白鸟泽接连出征全国之后,已经很少遇上有人用这种挑衅的口吻跟她说话了。
一般来说面对这种有地位有成绩傍身的牛x人物,众人的揣测或多或少都会往隐世高人的方向走。
譬如她今天没有过多指导,是不是想要考验我们?譬如她今天话比较少,是不是在思索接下来该怎么让人生不如死?
这种一上来就怀疑她是不是在偷懒的言论,自从濑见陷入跟白布争夺首发的烦恼后,已经很少听到了。
英美里当即就笑了,笑得春花灿烂热情洋溢,笑得还没走的佐久早一个劲儿抱住腿把自己蜷成一团。
“当然没有。只是一些必要的观察而已,真希望有机会能向你证明这一点~”
还用上了一点阴阳怪气的翻译腔。
不过机会嘛,这不说来就来了?
英美里翻出昨天跟稻荷崎打练习赛用的记录本,冲着自家正选们慢吞吞地勾起嘴角。
“有、有话好说!”中目的声音都在发抖,“知道你昨天被稻荷崎的小子气着了,今天就把场子给你找回来,你、你冷静一点”
天童:“学长,你才该冷静一点。英美里是普通高中生,不是什么歹徒”
中目瞪他:“什么歹徒?你小子会不会说话?这是一种尊敬,是一种呵护,是一种急英美里所急!”
说完又冲英美里露出礼貌的笑脸:“作为我们白鸟泽宝贵的经理优秀的助理教练,有的小事根本没必要让英美里操心嘛!对不对!”
趁他们聊得热火朝天,英美里去给自己接了杯热水。
回来的路上,遇见这个时间段正在轮空的音驹。
头上不知道抹了多少发胶的黑尾丝滑地打招呼:“嗨,德久~我听研磨说,你们白鸟泽有开经验大会的惯例?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带上我们?”
他做作地看了一眼自家前辈,将手挡在嘴边小声说,“或者只带上我们几个一二年级就好了。”
这种小事英美里一向是独揽大权。她点点头,没什么所谓:“好啊,当然可以。我们一般吃完饭八点左右开始?差不多这个时候到第三体育馆来就行了。”
黑尾笑着点了点头:“知道了。”
旁边研磨没说话,却一直盯着英美里。后者察觉到他的视线,歪头问:“孤爪同学有什么事吗?”
研磨抽了抽鼻子,摇头不说话。
等三人错开走远,研磨却突然问:“小黑,你说德久学姐会打游戏吗?”
黑尾:“哈?”
他不可思议:“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研磨耸肩:“就是感觉。她身上有会打游戏的人才有的味道。”
黑尾:“游戏卡带的味道吗?会不会是被她折磨过的人天天哀嚎,所以和游戏卡带一样苦?”
研磨白他一眼:“不要这样说游戏卡带,我会生气。”
比赛当然是不会等英美里到了再开始的,毕竟还有鹫匠老师坐镇。
她走回场边的时候,第一局已经打到10-12,稻荷崎领先。
鹫匠正在翻她的本子,看见人回来了,问她:“那对双胞胎的状态你了解得怎么样了?”
对于
排球队伍来说,队伍里哪怕只变动一个人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更何况今年这些战队各个都多了许多新鲜血液。
稻荷崎的这对双胞胎兄弟并不只是意味着两个新人选手,而是意味着他们多了无数种新鲜的搭配和轮换办法。
好在合宿里的练习赛并不仅仅是为了提高自身,更能够提前了解这些终究会在全国性大赛上对战的重要对手。
英美里托着下巴,欣赏宫侑角度刁钻到不可思议的上手传球。
紧接着宫治便从后排跳起进攻,有力地避开了拦网,重扣得分。
比分便在这对双胞胎兄弟毫无空隙的密切配合下来到13-10,稻荷崎领先白鸟泽三分。
“很厉害。”她说,“不过应该没有我厉害。”
说完,思索片刻,还自我认同地点点头:“确实没有。”
鹫匠:……
鹫匠:我就多余问你。
第一局打到局末,保持着三分的差距,22-25被稻荷崎赢下。
直到结束,白鸟泽教练席也没有过多干预比赛走向。但刚一打完,英美里便将人叫到自己面前。
这样那样,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
她喝了口水,滋润干涩的喉咙:“除了刚刚说到的以外,剩下的其他问题就是我们平时面对稻荷崎时遇到过的问题、处理过的问题、已经解决的问题。”
她微笑了一下:“我不喜欢再□□复解答同一个问题,你们都知道吧。”
老天爷谁能让她别笑了
所有人一边想着,一边整齐划一地答:“明白!”
“哇,对面真是气势十足啊~”
宫侑将视线收回,单手抓起排球向场上走去,“走吧!我们可不能真让他们得意起来,对不对?”
第二局很快开始,稻荷崎依然牢牢占据着上风,维持着3到4分的领先优势。
看上去分数差不大,不像有的比赛能打出7、8分的差距,但这毕竟是练习赛,稻荷崎的选手都清楚自己还没有尽全力。
宫侑活动了一下手指,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如果说第一天对战白鸟泽的比赛还是在观察阶段,昨晚英美里一针见血的点评让他又有了些兴趣。
但今天的比赛实在打得乏味,没意思极了。
他看了一眼宫治,后者虽然心领神会地点头,但表情相当嫌弃。
什么嘛!这家伙宫侑气呼呼地接过球。
不过也没关系。他想。
拉伸了一下侧腰,宫侑抱着球走向底线,准备发球。
——只要有他跟宫治在,稻荷崎就不是现在的白鸟泽能够匹敌的。
“六步,是大力跳发!”
山形鱼跃将球救起,但因为发球力气太大,这个球直接被垫过网。
“机会球!”尾白喊了一声。
三年级的自由人学长将球垫到宫侑最舒服的位置。
“阿治。”宫侑手指一拨,球便轻巧地飞了出去。
令人回不过神的进攻速度,宫治将球扣下。
稻荷崎再下一分,分差拉大到5分。
“啧啧啧,还真是悲惨啊。”宫侑看了眼拦网不及时的升谷,“学长,下次要更快一点才行哦~”
升谷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哇,我本来以为白布就够欠揍的了!但这家伙显然更欠揍吧!”
天童在旁边捧腹大笑半天,擦干净眼泪拍拍他:“学长、学长别忘了,英美里说过——”
再次轮到宫侑发球,威力依然不减。
尽管这一次白鸟泽接得相对较好,但进攻组织得不强力,对于稻荷崎来说又是一次良机。
“阿治!”宫侑再次选择了左翼的宫治。
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偏爱这一点进攻,而是因为
“真是恶劣的家伙。”研磨在场外摇头,“他是故意的吧?白鸟泽对双胞胎这种心领神会默契十足的进攻模式好像没有办法,因为比其他ws的攻击更快。”
“而且刚刚拿下那个球之后,宫侑有意挑衅,就是为了让对方焦躁,进而铺垫第二个球。”
黑尾挑眉:“你听上去很欣赏他的做法。”
研磨不满:“怎么会啊?这种阴险的办法,我学不来的~”
但,‘砰’的一声,两人向场上看去,表情均是一变。
只见宫侑与宫治原本毫无破绽的双胞胎快攻,被升谷伸直手臂轻松拦下。
“噢噢——完全像英美里说的那样,很好拦嘛!”
升谷挤眉弄眼地笑起来,把那张白鸟泽一众女生票选的梦中情人脸气质毁得一干二净。
英美里在场外不忍直视地捂脸。
鹫匠:“那不是你教他的吗?”
英美里:“是倒是”
鹫匠:“那你捂什么脸?”
英美里:“就只是感到丢脸而已”
时间倒转,第二局比赛开始前。
第一局刚刚打完,所有选手在白鸟泽教练席前围出一个不规则的半圆。
“首先我们要明确一点:这个世界上优秀的二传有很多,默契十足的二传和主攻的组合也有很多。”
英美里竖起一根手指:“我们要承认,对面在这两点上已经拥有一定的优势,而不是一味地去抱怨他们借助了双胞胎的特性,这于事无补。”
说到这里,她瞥了一眼对面乐呵呵的宫侑。
“根据这两天的数据来看,宫侑在有充分把握的时候,偏向于使用宫治进攻。”
“所以我们要先给他构造一个‘有充分把握’的环境——”
【“学长,下次要更快一点才行哦~”】
英美里看向升谷:“到了这一步,学长就可以单独盯防宫治了,没问题吧?”
升谷眨眼:“应该可以。但宫治虽然是ws,进攻速度却很快,跟有的一拼”
英美里慢吞吞道:“对啊,他可是ws啊。”
升谷原本还没理解,直到看见天童用手在头顶比划两下,这才眼睛一亮:“对啊!他是ws啊!不是,没有足够超手的身高和足够敏捷的反应神经!”
他说着说着兴奋起来:“而且宫侑喜欢跟他打快攻,更限制了他助跑起跳的时间!这样的话”
【“噢噢——完全像英美里说的那样,很好拦嘛!”】
“25-21!”充当裁判的稻荷崎教练举起右手,“白鸟泽胜利,总比分1-1!”
第二局被白鸟泽一鼓作气拿下。
练习赛三局两胜,也就是说,谁赢了接下来这一局,谁就赢了今天的对战。
没有时间去追究责任,第三局比赛立刻开始。牛岛一记强劲的发球打乱稻荷崎的一传,球的落点相当糟糕,距离宫侑至少还有四五步。
不过宫侑眼珠一转。
他没有出声,但他清楚地知道宫治此时此刻跟他想的东西绝对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果然,他那个勉强没掉链子的弟弟原地起跳,精巧的一记背飞,球送到大耳学长手下,紧接着——
再次被狠狠拦死了。
对面那个红头发学长摇头晃脑的样子在宫侑眼里真够欠揍:“哎呀哎呀,不好意思,又拦住了~”
天童两大步走到网前,叉着腰得意
洋洋:“紧急情况下会选择让宫治君做二传的模式,嗯嗯,看来双胞胎组合也没有什么值得忌惮的嘛!很好看破嘛!
宫侑大怒,气势汹汹地拽着宫治往后长走,跟学长们商议对策。
片刻后,重整旗鼓回到自己的站位。
观赛的枭谷和井闼山纷纷打起精神,认为稻荷崎应该要开始绝地反扑了。
但没想到绝地是绝地,却连一点水花都没扑棱出来。
佐久早直言:“宫侑和宫治的配合突然开始频频失误了。”
赤苇皱眉:“不对,不仅仅是和宫治的配合。”
古森站在他旁边,饶有兴味地看着场上的变化:“而是他和所有人的配合都开始出现空档了。”
刚刚结束跟枭谷的比赛,井闼山教练抱着手臂,同样关注着白鸟泽-稻荷崎场中的动静:“哎呀呀,想做的话也是能做到的嘛。”
只不过
他的视线在白鸟泽的濑见身上转了一圈。
井闼山自己的二传当然不用说,是全国首屈一指的饭纲;刚刚跟他们对打的枭谷,今年的二传虽然是一年级新生,但技术成熟头脑冷静,对整支队伍局面的把控也出人意料地精准。
音驹的二传目前还是他们的三年级,水平不突出,暂且不说;但稻荷崎的宫侑偏偏又是一个天赋卓绝的怪物。
如果白鸟泽不想昙花一现,拿一个冠军就心满意足,而是还有无限野心的话
他的脚尖不自觉为这场白鸟泽对战稻荷崎的比赛打着节奏。
白鸟泽,还要在二传身上下点功夫才行。
但无论怎么说,眼下这场练习赛,是白鸟泽赢了。
井闼山的教练笑着摇头,那个小姑娘,还真是有一手。
“噗噗——就像英美里说的那样:首先攻克双胞胎模式下宫治的快攻,让弟弟君变成一名普通的ws;其次攻克手忙脚乱时,宫治小朋友二传的模式~”
天童做出一个展翅欲飞的姿势:“最后,宫侑同学自然而然地就急躁起来了呢,心脏啪嗒啪嗒狂跳的声音,我都听见啦!”
宫侑微张着嘴,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是,但是德久学姐——?”
这个名字包含了他无数的疑惑不解。
她是怎么想到的?她怎么能想到这么多?她怎么能保证场上的局势一定按照她规划的走向一步一步进行?她到底是什么生物啊?
宫侑想知道的太多太多。
但白鸟泽众人没有给他提问的机会,纷纷欢天喜地冲到教练席跟英美里邀功去了。
“对面虽然进攻的时候很强势,一旦被击溃了也还是蛮脆弱哦。”
升谷挂着毛巾伸了个懒腰,接过替补选手递来的水杯,“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那是因为别人能控场的压根没上场,英美里想。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稻荷崎替补席的北信介身上。
北似有所感,也抬头朝她这里看过来,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啊,正常人。
英美里感慨,一部作品里正常人不能超过一个是吧。打网球的只有白石,打排球的就只有北是吧!
哦不,说起来大地也是正常人,只是她没有这个福分
升谷没得到她的回应,也不在意,反而更加津津有味地念叨起来:“不过稻荷崎那个二传看上去脾气不怎么好呀。会不会今天晚上干脆闹别扭,不来开会了?”
英美里心想那就是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她又不是幼儿园托管老师,少带一个是一个。
结果没想到宫侑今天不仅来了,而且来得更早了。
这回把昨天没到
的角名和赤苇也一起捎带过来,一群萝卜头甚至排好了座位表。
不再像昨天那样乱七八糟围在白鸟泽选手旁边,而是按位次整整齐齐坐成了两排。
英美里吸了一口牛奶。这帮一年级不知道在搞什么行为艺术,坐下来依然吵个不停。
就是说高一生也没有比初一小孩懂事到哪里去好吧!当初越小前都知道在她面前要小声说话!
“今天要跟大家分享经验的是川西。”她直接进入正题,冲川西招招手,“上来吧。”
宫侑不满:“昨天不是随机选的吗?今天怎么就可以指定了?”
角名:“所以是怎么样,你很想上去再讲一次是吗?”
宫侑被噎住片刻,吞吞吐吐:“也、也不是不可以嘛”
可怜川西不像他,是个正常小孩,一上台脸就红透了。
干巴巴地分析了一通自己过于紧绷、拦网失误过多,最后可怜巴巴地表示一定会继续努力、继续加油、不再重复错误。
他平时训练很少偷懒,又是白鸟泽群魔乱舞里难得的实诚人。英美里一时心软,把自己准备拿来加餐的果酱炸鸡塞给了他一盒。
“哇,英美里偏心!”
“话说她该不会就只是单纯喜欢年轻的吧?”
“开玩笑,我们也没有比一年级大到哪去啊?”
“我们一年级的时候她有温柔过吗?”
“会不会是心灵早就老了被魔女一眼看穿”
“啊!我的心被刺中了一箭”
川西快乐地无视了前辈们的发疯文学。饭盒是保温的,他将盖子一掀开,带着果酱清香的酸甜气味便在第三体育馆蔓延开。
炸鸡块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英美里本来是做给自己吃,于是用了日式唐扬鸡块混搭韩式果酱蘸料。鸡肉特意腌制过,格外弹软嫩滑。外层的面衣薄而酥脆,将肉汁完全封锁在其中。
半透明的浅棕色酱汁密密地裹在炸鸡块上,晶莹透亮。
似乎咬一下,就能像酸甜的果子一样在唇齿间迸出汁水。
川西就立刻咬了一口,享受地眯起眼睛。还来不及赞叹,手中的饭盒就已经被白布抢走。
“哎白布你——”川西跳脚。
白布倒也很聪明,深知要是他单独霸占下场就会跟川西一样。
所以抢走后自己只吃了一块,剩下的又马上传给旁边的古森,让他分享给所有一年级。
这下川西想抱怨也不太说得出口,因为吃到的人实在很多。
只能靠在天童肩头啜泣:“白布、白布不是人”
传到宫治手里,刚好只剩两块。他看了眼旁边的最后一位——宫侑。
“你要是敢独吞我绝不会放过你。”宫侑冷冰冰表示。
宫治叹气,依依不舍地比较半天,把更小的那块塞给宫侑。
“就一个炸鸡你至于吗!”宫侑跳脚,把分到的果酱炸鸡塞进嘴里,“唔,好像是挺至于——”
酸味比甜味要重,因此半点不腻。轻轻一咬,脆皮在口中碎裂,油香、肉香、果酱的清香一起炸开,汁水溢满口腔。
好吃是很好吃,每个人堪堪分到一口也确实让人相当不满足。但……
宫侑戳了戳自己弟弟的侧腰:“眼神收敛一点。”
他无语:“人家是白鸟泽的经理又不是我们老妈,不可能让你点菜的。”
宫治不搭理他,依然两眼放光,捧着脸盯着还在说话的英美里:“没关系,学姐可以是白鸟泽的学姐,也可以是我的妈妈。”
宫侑:……
回想起今天下午的练习赛宫治被拦得晕头转向那惨
样,宫侑沉默了。
“你还真是认贼作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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