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新年参拜日。
今年也是天童到英美里和牛岛家来,三人一路往山上走,中间捎带上了大平山形濑见,白鸟泽二年级小分队就齐全了。
“话说回来,英美里很怕冷吗?”大平问,“每到冬天都穿的很多。”
今天也不例外。英美里穿着柔软温暖的杏色毛衣,外边一件雾霾蓝的牛角扣大衣,还套了宽大的浅灰色羽绒服。
下身是同样浅灰色的长裤以及深蓝色的雪地短靴,整个人蓬蓬松松一大团。不过落在人均1米8的排球少年中间,反而显得小巧玲珑,像只软绵绵的小动物。
不过软绵绵小动物说话可不好听:“对,很怕冷。所以这么冷的天我还一大早出来跟你们一起参拜,感恩戴德吧。”
天越冷她心情越差,嘴巴就越毒,“濑见穿的什么呀?跟胡萝卜一样。”
濑见跳脚!头可断血可流,衣品不能被羞辱!
他严正抗议:“哪里像胡萝卜,这是一种明亮的橙黄色,是一种运动时尚,动感的象征”
牛岛:“胡萝卜。”
山形:“胡萝卜。”
天童:“胡萝卜。”
濑见眼泪汪汪地看向大平:“狮音,你不会跟他们同流合污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你是我们白鸟泽唯一的良心”
良心君大平挠挠头:“呃,我只是想说这个颜色在我看来更像成熟的南瓜”
濑见面无表情向前冲刺200米,随风飘来他含泪的哀嚎:“再也不要理你们了!啊!啊!你们这群坏人!”
英美里百思不得其解:“他跑得这么俏皮干嘛?”
牛岛歪头:“胡萝卜精灵?”
英美里:
好吧,牛岛大概是唯一一个真的把胡萝卜听进去了的人。
参拜的地点是一座神庙,几人爬上山,每人进去轮流许个愿,合掌行个礼就搞定。
英美里许完愿站起来,天童立刻将手塞进她羽绒服兜帽的下边取暖,一边还问:“许了什么愿?”
“祝我自己吃好喝好,无病无灾,快快乐乐发大财。”英美里答。
“啊?就没有跟春高相关的愿望吗?”濑见失望,“没打算祝你的后桌——我濑见英太,在春高一鸣惊人,成为全国首屈一指的优秀二传吗?”
大平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医生怎么说?”
濑见:“啊?”
许完愿,几人又在旁边的小摊上抽了签。
牛岛在抽签一事上一贯有一种诡妙的运气,每每都是大吉,连中吉小吉都没有抽到过。
英美里有时让他帮忙抽卡,同样欧气十足,往往30抽就能出货,时不时还能见个双黄三黄。
今年也毫无例外是大吉。山形乐呵呵地恭喜他:“这么说若利刚刚许的愿应该能达成了。”
牛岛抿唇没有说话,他视线来回一扫,问英美里:“德久,你的签是什么?”
“小吉。”英美里给他展示了一下。
结果没想到这家伙突然把她的签拿走了,又重新塞了一张到她手里。
英美里收回手一看,大吉。《黑心经理最好命,手冢牛岛我邻居》,牢记网址:“你把你的签给我干嘛?”她不解。
说实在的,只要是吉,小吉中吉大吉在她看来没什么区别,都是好兆头嘛。
但牛岛也不解释,只是攥着她的那张签文,扭头跟着大家一起下山了。
“大概,若利君也想实现你的愿望吧。”
天童凑到英美里耳边,笑眯眯地说。
今年春高的天气比去年好很多。虽然在场内比赛,但毕竟要从酒店走到场馆,天气影响也还是有的。
去年这几天不仅冷,还飘雪下雨,东京的冷意几乎要扎到人的骨子里去。这几天倒还难得的出了几回太阳。
“我觉得这是一种顺利的暗示。”英美里严肃地说,“我有一种我们会一路赢到底的预感。”
她说这话也不算无敌放矢。因为ih拿下了优胜,春高的白鸟泽就成了a区的种子校,第一场轮空。
第二场赢得轻轻松松,就在刚刚结束的魔之第三天上午场也表现良好,连体力消耗过度的毛病都没有。
牛岛看了她一眼,冷静地指出:“根据前例来看,这种感觉还是别产生的好。”
英美里:“这是我能说了算的吗?”
“请参加今天下午比赛的白鸟泽学园,到b口准备入场。再通知一遍,请参加今天下午比赛的”
广播里传来通知入场的声音。英美里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踝。
天童笑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上场了呢。”
“那怎么可能呢?”英美里回给他一个端庄大方的微笑,“我只是在提前预演,你们输了的话我该怎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众人哑口无言地看着她原地做了几个拳击的动作。
这算哪门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啊!晓之以拳动之以脚是吗?
“好的,我们可以看到白鸟泽学园已经进场!”
解说高桥对白鸟泽的情况已经是烂熟于胸,简单介绍了几个选手之后,将重点放在了英美里身上,“虽然我相信忠实的春高观众们不会不知道,但以免有今年才开始看的爱好者,还是不得不着重介绍这位二年级的女高中生。在我看来,她算得上是白鸟泽的灵魂人物之一。”
“在此之前,白鸟泽的成绩在宫城县也算突出。但每每进入全国之后,内部结构的松散和队员之间配合不足,会让这所以攻击力著称的强豪校在其他对手面前败下阵来。”
“当然,这一届他们拥有了牛岛若利,这位即便着眼全国也相当出类拔萃的优秀攻手。”
“然而关注排球比赛的都知道,一位强力攻手对队伍的改变微乎其微,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
他的搭档补充:“更何况不只是白鸟泽,这一届当中,各个学校都在不断涌现出优秀的攻手。譬如稻荷崎的尾白、井闼山的佐久早等等。”
解说点头:“这也是为什么?我认为白鸟泽的灵魂人物是这位经理,德久英美里同学。”
搭档将话头接过去:“其实在报名的名单上,德久同学填报的职务除了经理之外还包括助理教练。此外去年国家青少年训练营,她作为分管教练也有参与。”
“一个高二的学生!观众朋友们,仅仅是一位高二的学生,她已经拥有了带领一只原本成绩不佳的球队一路冲进ih决赛拿下优胜的夺目战绩,还成为了国青合宿的分管教练。”
高桥喝了口水:“我倒认为白鸟泽的战绩并不是德久同学能力的最大体现。你有发现吗?这一次春高,他们的变化已经非常明显。”
“就像现在,面对ih决赛中取胜过的狢坂,按照我对往届白鸟泽的了解,他们首先会感到兴奋,转而就是想要立刻取胜的焦躁。在焦躁中,则会将这支队伍的特色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你是说,过度依赖个别强势的攻手?”
“对。其实在去年的一些比赛中,白鸟泽依然有这个问题。因为过度紧张或者焦虑,而把球集中传给牛岛选手。”
他耸肩:“当然从心态上来说我很能理解,但这样一来难免会让进攻变得单调、容易看穿,让对手拥有可乘之机。”
搭档笑:“你这么一说,白鸟泽往届似乎从来都是这样。他们的优势在于有个人能力突出的强势选手,反过来讲,劣势也是过于依赖个人能力突出的强势选手。”
观众席上,正戴着耳机听解说的木兔耸耸肩:“我倒不觉得这是什么劣势,只能说这是白鸟泽的特色。”
木叶点头:“的确,按德久的说法,任何东西都是双刃剑,只看怎么用而已。”
赤苇关注着场上的比赛。从那次合宿之后,他和英美里的联系没有断过,时不时讨论该怎么引导木兔学长的心态问题。
讨论多了,他偶尔也难免偏颇地认为学姐应该是在选手心理这方面格外擅长。
但这场比赛来看,似乎不止如此。
另一边的观众席上,同样在观赛的佐久早评价道:“打得非常聪明、灵活,不说的话我不会觉得这是白鸟泽的比赛。”
饭纲总结:“只要狢坂稍微流露出一丝退意,球立刻集中给到牛岛,不打死不罢休。”
“但如果对面重振旗鼓,白鸟泽又马上收缩起来,调整自己的脚步,重心放在拦防上减少失分。”
解说们的意见也大致统一:“白鸟泽在攻防之间的转换非常迅速,而且具有弹性。让人想起了ih比赛时牛岛选手那个经典的超级接球,以及接下来迅速的起跳扣球。”
“也许那就是一个暗示?”
“哈哈哈,那也太戏剧性了吧!”
搭档将话题拐回来:“我想这正是德久同学带给他们最大的一份礼物。她不是简单改变了白鸟泽的风格——毕竟牛岛这种级别的选手,放之不用未免太过浪费。”
解说补充:“德久同学应该是用自己的风格影响了白鸟泽的风格,又或者说填补了白鸟泽的风格。”
“需要强势进攻的时候,依然是那个用一门大炮就能轰开三人拦网的白鸟泽;但其他时候,这支队伍变得更加沉稳有弹性,用更丰富的姿态去寻找对手的漏洞。”
“不再像一柄脆弱的剑,虽然尖端非常锐利,但一折就断。现在看来,更像”
解说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搭档立刻接话:“狢坂叫了本场的第二个暂停啊,接下来他们就没有这样打断走势的机会了”
反倒是在观众席观赛的其他学校选手,耳朵里还塞着耳机,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一个词。
——【铁锤】
攻击力惊人,压迫性强到不可思议。但对面进攻时又固若金汤,纹丝不动。
“虽说有点奇怪”
宫治看向突然出声的双胞胎哥哥:“嗯?”
“不过,一想到学姐手里拎着大铁锤准备砸人的样子,我就好兴奋啊。”
宫侑两眼发亮,直勾勾盯着场边抱着手、面无表情的英美里:“好想和学姐真刀真枪地打一次比赛啊~”
宫治:
宫治:“你是变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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