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柯然,休谟,葛临均三人跟随颜家马车来到了黍离,颜柯被崇吾带回山上了。黍离很大,山地居多,山不高但绵延几百里,而黍离最大的家族颜氏就位于几座山脉之上。山上树木郁郁葱葱,房屋被树木遮掩,风动,露出青瓦红漆。
站在山脚下的陆柯然惊的张大了嘴巴,居然有家族直接住山里,是自己见识少了。
入口有一石门,上面刻着北落两大字。陆柯然盯着石门问:“这两字有什么深意吗?”
休谟深思,“是出自诗人吴文英的《暗香疏影夹钟宫赋墨梅》诗句‘想雁空、北落冬深,澹墨晚天云阔’?还是诗《司马将军歌》中的‘北落明星动光彩,南征猛将如云雷’?”下人没有回答。
葛临均接着说:“又或者是出自《晋书天文志》北落师门一星,在羽林西南。北者,宿在北方也;落,天之藩落也;师,众也;师门,犹军门也。长安城北门曰北落门,以象此也。早在远古时期,人们就挑选出轩辕十四、心宿二、北落师门和毕宿五这四颗星作为黄道四方的守护者,称为‘四大天王’。但与其他几颗星相比,北落师门这颗代表秋季亮星,离黄道实在是远了点。是秋季星空中唯一的明星。”
三人齐刷刷看向下人,下人倍感压力回答:“不是,单纯是因为霸气。”
三人:好任性的颜家先祖。
葛临均和休谟尴尬的咳了下,休谟:“请问怎么称呼?”
下人回答:“叫我泽尔就好,我是颜家管家。”
陆柯然看着面前风雅堂堂的人感到意外,“泽管家,你好年轻呀!”她说的不错,他看上去很年轻,感觉二十出头,眉眼细长,这点倒是和颜柯相似。穿着一身青衣,绣有紫藤花,拇指上带有青玉扳指,带着小冠。声音清冽,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休谟拱手,“公子好。”
泽管家回礼,“这一路上多谢几位对我家少主的帮助。”
休谟答:“客气了,颜少主对我们也是照顾有加。”
照顾有加?陆柯然点头,貌似是这样的,“颜柯她救了我好几次呢,她人很好,身手也很厉害。”
嗯?身手?葛临均撇了她一眼,不想讲话于是加快了步伐,“还有多久到?”
泽尔抬头估计了下,“大约一炷香。”
四人埋头苦爬,再抬头时,闻见了一阵花香,陆柯然抬头,入目是满眼的淡紫色。藤蔓绵延百米,紫色花穗和嫩黄色枝叶相互辉映,在阳光照耀下,颇为梦幻,花开烂漫,盛为壮观。
泽尔笑,解释道:“穿过这片花海,就到了大门。大门前有两株紫藤,左边一株是颜家先祖选择此处为颜家地址时种下的,期盼颜家可以和这株紫藤一样根深叶茂,它有五百年多年的历史,右边的则是颜家后人为感谢先祖夫人付出的一切,种植的,也有两百多年历史,它们相互缠绕,便形成了长达百米的紫藤长廊。虽然香气袭人,不过花期很短,只有七天。”
休谟:“颜家不愧是术法发源地,连藤蔓都有这么长的历史。”
泽尔拱手,“过奖了。”
休谟:“哪里哪里。”
几日后,陆柯然实在等不下去了,颜家人处处瞒着他们,她根本不知道颜柯最近怎么样了,也不见到泽尔,陆柯然很着急,只得四处问下人泽尔的行踪,正愁着,泽尔就来找他们了。
陆柯然焦虑问:“都大半月过去了,颜柯到底怎么样了?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见她?”
泽尔没来得及回答,休谟也问:“是不是变的更严重了?你们不必防着我们,颜小姐是我们好友。”
泽尔有些诧异,笑,“那葛少主你呢?外界一直传我们是对家来着。”
居然怀疑他会把颜柯信息泄露给外界,葛临均摸胸口的手逐渐放下,冷哼,“我不屑用这种手段将颜家打倒。”
泽尔笑,拱手道歉,“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葛少主有如此胸襟是我不能及,只是不知道葛家几位长辈是否也有如此肚量不趁人之危?”
葛临均白他,“暗卫都你们被拦在山下了。”
泽尔楞,一笑,没说什么,只是问:“你们想见我家少主吗?”
陆柯然也明白过来了,颜家怕他们泄露信息,给颜柯招来不测,之前,颜柯也是这样招暗算的,只是现在是闹哪样?陆柯然迟疑,“真的能见吗?”
泽尔笑的和煦,“能的。”
四人一路上山下山,来到一处木塔前,塔有六层为八角形,塔基深入地下,基座露出地面。塔身为楼阁式,八面勾栏,重重叠叠,如莲花盛开。底层正方形,周有围廊。塔顶的塔刹由刹座和铁铸仰莲,相轮,火烟,仰月,宝珠构成。外观为六檐六层。屋角的檐部微微向上翘起,屋檐下悬挂檐马。
风起,一阵叮当声响起,陆柯然看得出神。
休谟解释道:“那叫占风铎,用来知风向的。”
陆柯然难得皱眉,好像不是,那风铃和她的辟邪铜铃很像,看了塔上的牌匾问:“它为什么叫寂塔?”
休谟:“好像是豆原本叫寂,民间相信豆可以驱邪。”
陆柯然若有所思点头,跟着泽尔来到顶楼。推开门,门内一圈都是书,塔中央站一女子,一袭黄衣拖地,红色尾巴,尖耳。听见声音背对着陆柯然一行人的女子转过身来,眼睛向外凸,一只粉色瞳孔,一只棕色瞳孔,长着猪鼻,嘴很宽,尖尖的獠牙露出来,两颊有细长的紫色妖纹。
陆柯然不解,问:“不是说见颜柯,看猪精干嘛?”
泽尔耐着心解释:“因为在途中耽误了半月,回来后,家主和各位长老找不到化解妖气和修补妖灵薄的办法,事态就演变成这样了。”
颜柯:“哼,别猪精猪精的叫,伦家可是有名字的,我叫合窳,不然第一个吃了你哦!”合窳朝陆柯然眨眼,陆柯然瞬间心梗,不要用那张猪脸做这种表情!颜柯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是丑
泽尔话里透着担忧,“现在还剩一只眼睛了”就完全妖化了,而妖化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
休谟问:“妖气不能化解,总能镇压合窳吧?修复是哪里出问题了?”
泽尔叹气,“屋檐下的魔风铃和墙上的符咒就是来镇压她的,所以现在还剩只眼睛,她就妖化完成了。修复的话妖灵薄排斥其它扶桑树的填补,更别其它种类的神树了。”
原来妖灵薄是扶桑树制成的,葛临均欲言又止,问:“那原来制作妖灵薄那棵树呢?”
泽尔抚额,很是无奈,“那是颜家创始先祖四处游历时寻到的神树,后来妖灵薄制成,不曾留下任何书籍记载在何处游历,哪片山林寻到的。找到原来那棵树,无异于大海捞针。”
葛临均:“那妖灵薄现在在哪里?”
泽尔:“为防止被合窳利用,在颜家主那里。怎么,葛公子可是有什么想法?”
葛临均摸上胸口,说:“我一好友从山上寻来一灵草,种植在院中,发现其它花草树木长的更茂盛了,不知有没有帮助?”
泽尔思虑:“这也许可以一试?”
这么肆无忌惮当着她面讨论这种大事,不搞破坏真是对不起他们的大声密谋了。合窳趁他们不备,振袖甩出几道妖力朝四人劈去。葛临均立马提剑抵挡,休谟则护着陆柯然和泽尔退出房间,随后葛临均也退出了房间,门关上,合窳想追上葛临均,还没到门口就被禁制弹了回去。
四人一起下楼,休谟打趣,“我以为你会把她打败的。”
葛临均不解,反问:“有禁制压制她,我为什么要白费力气?”而且这是颜家,不至于窝囊到让他出手。
很好把休谟问住了,刚到楼下,下人就来报说,山脚下有大帮术士喊着守正道,驱妖邪围攻颜家。此刻颜家主正和众人交涉。
泽尔面色发白,“看来有人把少主成妖的消息透露给别人了。究竟是谁,有这么大本事,穿过颜家防御,得到这个信息。”
颜家主以及几位长老和术士对峙到晚上,另外一边,有黑影取下魔风铃。魔风铃不再,符咒威力减小了,合窳破了阵法,逃出了寂塔。
寂塔外,合窳看了这囚禁了她小半月的地方很生气,气急之下,把塔炸了。舒服后转身看见一蓝影,她低头转了下耷拉在肩上的辫子,颇为嚣张说:“如今,你以为我还怕你吗?”再抬头时,妖气肆虐,棕色的瞳孔有一半变成了粉色。
合窳和葛临均边飞边打远离了颜家,合窳现下没有顾忌,不再担心寡不敌众,“你知道合窳以什么为生吗?”
葛临均一剑砍去,懒的废话,他管她以什么为生,他只知道这是颜柯身体,不得全力攻击,要是劈成两半了,颜家势必跟他没完,到时就真坐实传闻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打的她动弹不得,然后带回颜家。
合窳见他不出全力更是大喜,利爪钳住剑锋,迅速上前在葛临均肩上一咬,葛临均迅速抬脚一踹,合窳却先他一步闪开,满口血的合窳呸了一声,“难吃。”
葛临均有点吃痛,看了眼肩上,她牙齿锋利,咬下了一块肉。不合就不合吧,他现在只想报复合窳。葛临均跃到半空,凌空一斩。剑身硕大,一挥而下。合窳来不及逃,架起防御圈,剑气斩破防御,合窳颤巍巍站着,吐了一口血,恨恨说:“叛徒。”
陆柯然和休谟正巧赶到。
合窳瞥了两人一眼,“正好,送你们一起上路!”她双手展开,浑身一抖,上方积起一片黑压压刺雨。挥袖,死去吧!
铺天盖地的黑刺迎面而来,葛临均挥剑挡,始终避不及,小刺落在身上,他懊悔,刚刚就该一剑劈了她
陆柯然躲在休谟身后,二人迎着黑刺一步步挪向葛临均。
合窳撩开自己的小辫子,就算拼上自己,也要让他们三个死在一起。她拼尽全力,打出最后一招。
三道妖力朝三人袭来,三人不敌,倒在地上。陆柯然手上捏着的一团乌漆嘛黑掉了在地上。而葛临均被妖法正中胸膛,向后飞去,怀中一阵清脆的声音,有东西碎了,他侧身吐血,碎渣子从破烂的衣服中掉出来,草根发着绿光,同时,陆柯然手边的黑团震起来。
休谟看见了妖灵薄在动,又往葛临均处看了下,“临均接着!”
合窳的棕色瞳孔几乎看不见了,乍一看,两只都是粉色。合窳惊,还有后招?!正飞身上前。
葛临均强撑着,捡起掉落一旁的承影,站起挥出一剑,一剑霜雪,阴凝其法。
休谟定睛往前一看,合窳她居然被冻住了!合窳连其身后几百里,凡剑气沾到的地方,皆被冻住了。休谟感到难以置信,这种情况还能斩出一剑吗惊人的天赋。
葛临均力竭,向后倒去。
妖灵薄落在发亮的根须旁,根须瞬间化为几道光,扑向妖灵薄,妖灵薄顷刻间完成自身的生长填补空洞褪去黑色,飞到冻在半空的合窳面前,一点一点回收她身上妖气。
陆柯然震惊,“妖灵薄还有这功能吸收妖气。”
休谟扒掉身上最后一根刺,“这妖气本来也是它的。”走到冰冻的地方,伸手扒拉下一片叶子,轻轻一摁,冰碎了,叶子完好无损。他又走到合窳面前,用手一敲,冰块欻欻掉下来,恢复原样的颜柯掉了下来。休谟一手抓住妖灵薄,一手接住颜柯。獠牙没了,妖纹没了,猪鼻也没有了。
葛府,葛家主心神不宁等着枉七来信,他垂着手看天,封印好像松动了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