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他不会认出我?你不是说过通过辨认魂魄印记可以轻易的识别一个人吗?”这是一个月前,吴城宇安排秦然去接近韩数时秦然问他的话。
“在不确定对方是敌人之前,通过精神力测探对方是非常无礼的行为,一般不会轻易使用,以韩数的性格就更不会了。”
“我如何接近他?你已经安排好了?”
“他府中正好在招工。”吴城宇拿出一块晶石,那晶石只比指甲盖大一点呈琥珀色,“这是我花了很大代价得到的,韩数此时正在寻找此物,你带在身上务必让他注意到,之后的条件就由你自己谈了。”
“他正好要寻这块石头我就送上门,不会太刻意吗?”
“这就看你的本事了。”吴城宇看着她似笑非笑,“我与你相处的这些时日,观你说书的天赋极好。”
“……”说书?呵,看这样子臭狐狸是让她自己编剧本了!
之后,秦然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吴城宇,他表示很满意:“你易容的技术不错,只是原先的那些材料很容易被擦掉,这是我特地找人为你调配的,轻易擦不掉,亦不惧水洗。”
“那对皮肤是不是有伤害?”
“时间久了自然有,你每过七天需卸一次,隔三个时辰再上妆即可。这蓝色的瓷瓶就是解药,化入水中后擦洗即可。”吴城宇突然伸手,“拿来。”
“什么?”
“自然是你的空间戒指,韩数是炼器师,一眼便能认出这戒指是法器。难不成你要戴着这个去见他,是谁信誓旦旦说要保持什么凡人人设?”
秦然一愣发现这坑是自己挖的,她死死盯着戒指看了半天眼里满是不舍,最终还是在吴城宇戏谑的目光中摘下了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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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空,今日主子晚膳不在府中用了,你把菜农送过来的菜理了就回去休息,晚上再来值夜吧。”厨房的掌事韩进对秦然吩咐道。
秦然点头表示明白就朝仓库走去,心里盘算着自己在韩府已有快半月,但除了那次在书房见过韩数外就再也没见到过他,秦然很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忘记还有她这么个人。
在厨房的这些日子里,秦然观察着厨子们给韩数做的菜式,想借此判断他的口味,如今她在厨房干活儿,所以从食物入手让韩数注意到她是最可行的办法。只是毕竟自己是个打下手的,想动手做菜基本不可能,但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秦然便向掌事讨了值夜的差事,晚上一人在厨房练练手,当然做的菜最后都是入了她自己的肚子,这几日下来,曾经消瘦的脸颊倒是圆润了不少。所谓值夜,无非是晚上看看仓库,掌掌灯,倒也没有什么体力活。
过了戌时便是值夜的开始,秦然将煮熟的土豆从锅中取出捣成泥放凉,拿出早上剩下变硬的馒头微微用火烤成金黄色,开始着手炒胡萝卜丁。待一切完成之后就开始装饰摆盘,因为做的是沙拉,这个世界也没有冰箱,所以她只能慢慢等。她将蜂蜜放在旁边,走到厨房门口靠坐在门边看星星,想想自己倒真像个伙夫,每天除了对着菜就是对着盘,因为她是“哑巴”,也没人和她聊天说话。
韩数自那日见过秦然后便一直在静室闭关,今日一出关就去了王宫赴宴。宫中宴会如往日般无趣,若不是挂了个征列国客卿圣师的身份,他才不愿出席这样的筵席。回到府中已近子时,韩数延中庭向静室走去,走至苑塘瞥见塘中倒映着的晶莹的满月,脑中闪过那一双清明的眼眸,他停顿片刻转而向秦然所住的院落行去。待他来到秦然所住的佣人房门口,但见房门开着房中却没有她的身影,他想了想朝厨房走去。
韩数看见秦然的时候,她正蜷缩着坐在厨房的门槛上已然睡着了,睡梦中的她眉头微皱似是梦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他解下披风轻轻盖在她身上,转头看到离他最近的一张桌上摆着一小盘东西,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清甜之气。他走近看见一份淡黄色四方的小点心,或白或红或金的细丁点缀其上,盘边还用竹叶作装饰。他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绵软香甜的土豆充盈在他唇齿之间,中间还夹杂了丝丝竹叶清香,点缀其上的细丁咀嚼之时又带来爽脆之感。
韩数看向秦然眼中闪过惊异,似是没有料到这盘精致的点心竟是出自一个哑乞之手。他的眼中有探究和怀疑,他站到秦然身侧,一股精神力悄然而出包裹住她,精神力探究之下,韩数并未在秦然身上感受到任何乾元力波动,他凝神看了她许久,然后悄然离开了。
丑时过半,秦然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盖着一件披风,许是这披风为她抵御了夜的寒冷,才让她安心地睡了那么久。她知道,能拥有如此锦缎作披风的人,整个韩府上下唯有韩数。
他来过了?是特意来看我,还是肚子饿了来吃夜宵?秦然疑惑间转头,看到桌上她原本摆着放凉的土豆沙拉已经没了。
什么意思?一件披风换一份点心吗?秦然在心里吐槽,但想到自己怎么样也算是在韩数面前露了个脸,他还吃了她做的点心,不由咧嘴笑了笑。接下来的日子里,秦然每次值夜之时做的吃食都会分成两份,只是自那日之后,韩数就没再出现过,但她依旧乐此不疲。
寂静的夜,一个瘦小的声影穿过一片假山翠竹,鬼祟地提着个木桶,行走在去往浣洗房的石板路上。秦然入韩府之时是男装的打扮,韩府的家丁每日浣洗时辰是有规定的,而女扮男装的她,每次都是趁着值夜的日子烧好热水,凌晨时分等丫鬟家丁都沉沉睡去的时候,才偷偷溜进浣洗房洗澡换衣。
六月的天气虽已有了夏天的影子,但夜间仍有些冷意。韩府供家丁洗浴的汤池是引了山中河水支脉修建的一个小池子,秦然用吴城宇给的解药卸了脸上的妆容,散开长发,褪去衣衫,用池水兑着烧好的热水洗沐。约莫半个小时后,秦然穿上中衣,擦拭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准备整理好东西回房,却听到园外隐有说话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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