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鱼贯而出。

    一个个地脸上面无表情,无喜无悲,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情绪。

    宁洁招呼杨小山进屋。

    房间里,宁洪坐在病床前,正在替楚惟把脉,而楚惟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宁洁让杨小山去隔壁房间里休息,有事她会叫他。

    此时,已是后半夜了,杨小山也有些乏了,自然不会客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杨小山突然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惊醒,翻身坐了起来。

    抬眼望窗外,天色已明。

    楚惟的咳嗽愈发地剧烈,杨小山跨出房间,看到宁洁扶着楚惟的身体,宁洪正在给楚惟喂药。

    喂下去的药液,又都被楚惟咳出来了。

    “让我来吧。”

    杨小山略一思索,走上前去。

    他掏出皮包,从中拿出银针包来,在旁边的椅上展开。

    宁洪虽然很不情愿,却也不得不让开身来,重重地将药碗放在桌上,发出“啪”地声响,发泄心中的不满。

    杨小山望了他一眼,并不在意。

    转过头来,让宁洁解开楚惟的衣裳,十来支银针扎下去后,轻轻捻动银柄。

    不久,楚惟发出轻爽的一道长舒之声,沉沉地睡去。

    杨小山对宁洁道:“现在,将那药喂楚老喝了吧。”

    虽然知道,对楚惟来说,药石已无明显的效果,但杨小山不得不如此吩咐。

    宁洪对自己的到来,明显抱着敌意,看似针对自己,又何尝不是针对宁洁呢。

    这时,一个中年工人模样的人走到门口,轻敲了两下,引起了宁洪和宁洁的注意。

    “老王,什么事?”

    宁洪不悦地问道。

    “刚接了个电话,找洁小姐的,问一个叫杨小山的少爷,今天回优雅阁吗?”

    “老王”恭敬地回答道。

    杨小山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是苏飞在找我,昨天走得匆忙,忘了帮他开药方了。”

    说着,杨小山收拾起银针包,对宁洁道:“姑姑,我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我先回优雅阁了。”

    “小山!”

    宁洁急忙起身拦住杨小山,“爷爷时日不多,弥留之际,咱们做晚辈的,能让他的最后一程走得安心、少遭受点罪,也是好的。”

    杨小山望了宁洪一眼,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他对宁洁道:“姑姑,你帮我给苏飞回个话吧,昨天的药方可继续使用三天。”

    宁洁答应了。

    末了,她又好奇地问道:“什么重要的药方,还要打电话来询问你?”

    杨小山“嘿嘿”一笑,没有回答。

    午后,那些宁家的族老们,陆续地来到房中,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坐着,静待某一刻的到来。

    这一天,楚惟一直就没清醒过,咳嗽的间隔也愈发的短了,长的两个小时,短的,半小时不到就要发作一次。

    临近傍晚,楚惟甚至咳出了血沫子,宁洁见了后,强忍着眼泪,硬是没有哭出声来。

    宁轻雨傍晚时又来探望过一次。

    得知楚惟咳出血沫子的消息后,更是叮嘱宁洪和宁洁两人,务必让楚惟坚持到明天午后。

    杨小山知道,明天午后,小茹等一批在邵州求学的宁家优秀子弟就会回到昭陵县了。

    晚上的时候,宁苇等一批十几个宁家的二十几岁的子弟,陆陆续续地来到这座古香古色的宅院中。

    他们在探望过楚惟后,被安排在宅院内空闲的房间里歇息,等候楚惟最后一刻的到来。

    杨小山如实地见证了这一幕。

    楚惟病危,本来是件悲伤、凄惋的事情,却被宁家的人当作一场盛大的仪事来举行。

    所有人中,杨小山看到只有宁洁一人在悲伤落泪,其余人对待楚惟的病情,如同路人一样,事不关己。

    他们关心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明天“冠顶聚花”的来临。

    亲情冷漠至此,杨小山终于理解了楚惟的心境,也理解他为何不愿将秦宏宇害他的事情告知宁家人了。

    告诉了又能如何?

    他们对他的生死根本漠不关心,又怎会为了他而去得罪邵州那个位高权重的要员呢?

    深夜,当再一次将楚惟的急促咳嗽止住,杨小山也累得不行了。

    匆匆收拾好银针,指着隔壁房间对宁洁道:“姑姑,我去房间休息了,有事叫我。”

    宁洁点了点头。

    而宁洪早趴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先眯开了。

    杨小山躺在床上,很自然地运转“吐纳术”进行修练。

    任、督二脉修复好之后,通过修练“吐纳术”,杨小山的身体可以吸收空气中的灵气了,这对真气的产生十分重要。

    这一晚,杨小山睡得很香,还做了一个美梦。

    他梦见自己身轻如燕,翱翔于万里云天之上,脚踩着七彩祥云,云游着美好河山。

    他随随便便跨出的一步,就是缩地成寸,到达千里之外。

    正兴奋之际,猛听得头顶一声巨喝,一根奇大的狼牙棒自九天之上凌空飞下,照着他的头顶击来。

    杨小山急忙躲避。

    哪怕他有缩地成寸的超级异能,也快不过狼牙棒的攻击。

    狼牙棒凌空击下。

    杨小山感觉到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脑袋也因为恐惧而产生了异常的疼痛。

    终于,杨小山内心承受不住这份巨大无比的恐惧,惊谎失措地尖叫起来。

    睁眼醒转过来。

    杨小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体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按住。

    一个柔和而又亲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呼唤着自己的名字:“杨小山,你快醒醒!”

    杨小山看到一张熟悉而又亲切的脸庞。

    是宁洁,她正关切地望着自己。

    好一阵恍惚,杨小山才回过神来,自己刚才做了个噩梦。

    再摸自己的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子,身上的衣衫也被浸湿,粘贴在背脊上。

    这个噩梦太过真实了,现在,他的脑袋还在钻心似的疼痛。

    “你没事吧?”

    宁洁目露关切之色,轻声问道。

    杨小山再次伸手抚摸了下疼痛欲裂的脑袋,深吸一口气,向宁洁摆了摆手,“没事了,做了个噩梦。”

    “那个……爷爷的情况似乎不乐观。”

    宁洁为难地看着杨小山。

    话音刚落,宁洪忽然冲到房门口,焦急地叫道:“姑爷爷不行了!”

    “啊!”

    宁洁惊呼一声,立即冲出房去。

    楚惟不行了?

    杨小山愣怔一下,睡觉前楚惟的病情不是挺平稳的吗?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不容多想,杨小山翻身下床,迅速走出房。

    刚到门口,杨小山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宁洁快速地跑向病床,而宁洪则径直跑出房去。

    楚惟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宁洁正忙乱地探查他的脉博。

    同时,她的嘴里在碎碎念叨着:“爷爷,您千万别丢下小洁啊!您答应过小洁的,还要参加苇儿的婚礼呢。”

    杨小山走上前去,正要伸手探查楚惟的脉像,门外忽然传出一道尖锐地呼啸声。

    接着,宅院的上空传出“啪”地一声巨响,爆发出炫丽的光亮,瞬间将夜空照得通亮。

    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把杨小山吓了一跳,随即明白,宁洪是借此向族中通报楚惟的病情。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宁洪已推门而入,一脸急色地冲到床前。

    他没有探查楚惟的病情,而是抬头在房间内四下察看起来,并不时地在房间内走动。

    杨小山正奇怪宁洪的诡异举动,忽然察觉到宁府宅院内脚步声杂乱,许多人正纷纷向后院奔来。

    有住在宅院内的那些宁家年青子弟,也有许多听到尖啸声后纷纷赶来的。

    杨小山感觉到,在帝景苑的山坡上,正急速驶来几辆汽车。

    这一切的情形,如同实景般在杨小山的脑海中浮现,就像自己亲眼所见一般,十分清晰。

    就在他倍感惊奇之时,脑袋突然一阵疼痛,所有画面消失了。

    同时,一阵眩晕袭来。

    怎么会这样?

    杨小山还在惊奇自身诡异的变化,宁洁已泣不成声地催促他了,“小山,快看看爷爷……”

    不用看。

    杨小山的意念早就扫视过楚惟,清楚地感触到他已没有了呼吸,身体的温度正在缓慢的下降。

    不过,杨小山还是依言伸手按在楚惟的腕脉上。

    “怎么样……”

    宁洁虽然知道了结果,但是,仍希望从杨小山的口中得到不一样的结论。

    杨小山摇了摇头,松开楚惟的手。

    宁洁无力地瘫软在床前,她仍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任由无声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而下。

    杨小山却知道,楚惟之所以走得这么突然,是因为他主动将全身的内力,通过“冠顶聚花”之法渡给了自己。

    体内没有了维持他生命运转的“炁机”,自然就无法苟活下去了。

    这也是自己的身体发了奇异变化的原因,只有“冠顶聚花”之法才解释得清楚。

    如此看来,楚惟早就有了绝决之意。

    他宁愿主动地将全身内力渡给杨小山,也不愿留给宁家的后辈子弟,可见,他心中对宁家是多么的不满。

    赘婿的名声,说出去并不好听。

    “忽啦”一声。

    房门猛地被推开。

    宁苇等一批宁家青年子弟闯了进来,齐齐涌到病床前。

    “怎么没有?”

    宁洪在房间内察看了许久,没有得到他所希望的结果。

    “没有什么?”

    一道洪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接着,宁轻雨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

    身后,是一群宁家的族老们,他们跟在宁轻雨后面走入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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