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疼痛,只有无尽的黑暗,黑暗过后,他逐渐恢复了意识,迷糊之间,感觉到身边有人在摇晃他的身体,要把他拉回光明的世界。
不,天空依旧血红的一片,云朵都是墨黑色的飘荡在高空之中,身旁是断裂的房梁,还有哭啼的声音。
“大朗,快醒醒啊,你不能有事啊!”
终于能听到摇晃他的人在说些什么,除去那抓着他手臂摇晃的女子,他感觉到大腿之上,还趴着一个嘤嘤哭泣的小孩,嘴里还在大声喊着“爹?”
“大朗,大朗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要是你走了我们母女该怎么过啊!”女子趴在他胸口,他感觉到温热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胸口,他终于能呼吸过来了。
“大朗?”他微弱的喃喃自语,像是在询问,又或是回想着什么。
“大朗,大朗你怎么了,你还好吗?你不要吓我。”女子直起身体,抽空抹了一下鼻涕,小心翼翼的问着。
“额,啊!”他头疼欲裂,紧紧抓着枯燥的头发,大量的记忆袭来,交杂着各式各样的生活,幸福,难过,快乐,委屈,倔犟,坚强,无助,酸甜苦辣,像是无数的人生走过,又像这叫大朗的男子,体验了这百味的人生。
“大朗,你不要吓我,大朗。”
“爹。”
一大一小俩人再次担忧的抽泣起来,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不想让他挣扎,怕伤到他自己。
“小,小娟?”他沙哑,疑惑中带着熟悉的感觉,喊出眼前女子的名字。
“大朗,大朗你没事了?吓死我了。”小娟紧紧抱住他的头,生怕一不小心,这顶梁柱就不见了。
“大朗?对,我是大朗,那,陆槐序是谁?我,我不是死了吗?”他空洞的眼神回想着过往,他,他不是叫陆槐序的青年吗?
他困惑的自我询问,可当他看到蹲在脚边的小女孩时,却自然而然的喊了出来:“若儿。”
“爹。”这正是他与小娟的女儿,林若。
他叫林植,家住南域靠西边的一座城镇之中,家中有兄弟二人,父母在他们兄弟年少之时就已经不在,他们相依为命,乞讨,谋生,什么累活苦活都做过,在成年后才在城中租下一间不大的粥铺,也算有个家了。
后来,二弟因为跟随商旅谋生的途中,因为意外再也回不来了,徒留他一个人在人世间,整日以思念为餐,泪水为泉。
或许为人老实,在那一带也算有些小小的名声,经媒人介绍,和现在的娘子小娟相识,后来还有了一个女儿。
本以为上天顾眷,自己可以这样过下半辈子,没想到,前段时间,天空逐渐变得血红,无数神仙一样的人物从天空掠过,天空响雷不断,世界末日般的压迫席卷而来,大量的百姓都朝城外逃离。
可,他全家家当都是这间粥铺,他只能祈求,这种事情早点过去,一家人平平安安。
哪只,没到半日的时间,一头比天还高的凶煞恶魔出现在他的眼中,恶魔眼中没有他们,没有城池,只是一只巨大的脚掌落下,山崩地裂,天地反转,他就失去了只觉,直到刚刚才起来。
“小娟,若儿,你们没事吧?”他撑起身子,看着倒塌的房租,还有那蒙上灰尘的招牌,内心隐隐作痛。
“大朗,我和若儿没事,不然,我们也逃命去吧?”小娟缓过神了,不再那么担忧,可是之前的景象,太过吓人了。
林植捂着被砸到而疼痛的手臂,慢慢走到以前的道路之外,看着全部倒塌的城池,还有偶尔从废墟之中爬出来的幸存之人,脑子一片空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小娟收拾了仅有的行囊,拉着林若走了出来,站在林植身旁一直抽泣着,而林若之前抬着头看着爹娘,觉得这两人就是她的天地,其他好像没什么感觉。
林植最终还是牵手小娟的手,小娟拉着林若,踉跄的朝远处走去。
不过,还没走多远,身后的腥臭之气随着狂风铺天盖地的传来,他们转过头去了只见无数如蝗虫一样的妖魔快速奔来,所过之处,人影四肢断裂,连惨叫都没有,就已经散成血雾或者被吞食。
他感觉到小娟的手在剧烈的颤抖,林若也害怕的哭了出来。林植这时候反而不再害怕,深深的把母女抱在怀中,然后转过头,看着朝他们奔来的那头凶兽,他捡起地上的石头,眼神凶煞的朝着凶兽奔去,想把这吓到自家娘子与女儿的妖魔杀掉。
不过,凶兽只是轻轻一抓,他就感觉头重脚轻,摔倒在地,不过,当他快要闭眼时候,有无数的仙人从后边赶来,把那个要抓向他家人的怪物瞬间灭杀,他内心一松,就陷入了黑暗。
或许经过千年,万年,又或者只是一霎那,瞬间都剧痛传来,他睁开眼看到一个长着四只眼睛的妖兽朝他咬来。
不过,突然一道剑光亮起,那妖兽就四分五裂的掉落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黄师弟,发什么呆呢?赶紧振作起来,异兽已经突破城墙了,有些开始进去城内,我们要赶紧把外边的缺口堵住,不然怕有更多的百姓死亡。”那杀掉异兽的男子怒吼道,然后不再搭理他,就再次朝着远处的异兽攻去。
“我,我。”他看着手中的武器,还有身上的衣袍,这明显就是云亭宗弟子的服饰。
他叫黄源,不再是林植,以前的记忆也再也想不起来了。看着陷入苦战的师兄弟们,他提着手中的武器,迅速加入战场,这一次,他们阻拦了异兽几天几夜,眼见一个个同门陨落,横尸遍野,血染河山,但是没人后退过,就算死,也要带走一头异兽。
他也杀了无数头异兽,最终力竭,被几头异兽撕烂而亡。
当这次他再次清醒的时候,他又换了一个身份,就像无数个轮回,每次换一个身份,之前的记忆就再次消散,好像从来没有过一样。
陆槐序观摩画壁的三天后,天仑山之上,几千年先人所布置过的灵阵上空,一道巨大的灰色灵阵出现,感应到阵外的变化,不管是天仑山的长老高人,还是这次来讨论失误的各宗长老,瞬间出现在天空之上,看着那让他们压抑而又不解的变化。
“这是什么东西?从中感受不到一丝能量。”马汀看着空中的变化,看向三长老卓连胜。
而一旁另外一位天仑山的长老双眼凝重的说道:“这种情况从来没出现过。”
而在他们谈论不休的时候,那站在山门外围的四个巨大的石像,突然自动的转过身来,竟微微有些行礼的迹象。
“这!”卓连胜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
天仑山的二长老元厉呼吸急促,要知道,连掌门,都没有这种待遇。
这时候,突然一位弟子急冲冲的跑了过来,大声说道:“长老,明阵台~”
“闭嘴!”元厉厉声制止来人说话,惹的周边几位其他宗门的人内心疑虑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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