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解说:“这么一交战,余神讨不了半点东家的便宜啊,啧啧,不愧是金牌战队。”
女解说:“这便宜讨不了,也并不代表strea啊,你看stars这边的战局。”
男解说经她提醒,一瞧,“哇”了一声。
震惊之意溢于言表。
只见全息投影上,女游侠和箭术师交手,手中的武器变幻,一会儿是弓箭,一会儿切成了双刃,一会儿又凝聚成大炮,这种武器一瞧就是自制武器。
余澹身上的那一把镰钩看不出来是自制还是改造,但是路满星这把太过于明显了,一般官方商店买来的改造武器没有这种特性,这种特性是在玩家自己熔炼武器后期自主添加的。
男解说惊愕:“这stars……会做武器?”
不止男解说震惊,在场的观众无不惊诧,一声接着一声的“哇”哗然喧闹。
女解说:“怎么样,我就说吧,现在游戏里还能找到几个可以自己做武器的,而且这个特性我就没见过哪个武器商做出来过。”
她现在算是忠实的路满星粉,眉梢之间颇有几分自得。
男解说:“啊对对对,你们家的星星最厉害了。”
女解说:“那是。”
男解说:“不过他们要取胜,我觉得还是非常难的,你看,虽然那箭术师被游侠打得落花流水,为了保住血条也能全身而退,退回到阵容之中,血又将近回满了。”
女解说点头:“king二队的这个治疗被护得死死的。”
男解说:“要想破局,难啊。”
女解说:“啊对了,他们不是有狙手吗?作为了解东家的余神应该知道,king二队的战术精粹才是啊。有狙手在场,那个治疗说不定就不会这么嚣张了吧?”
男解说:“这……确实,但他们的狙手不在,或许是有什么事了吧……”
女解说看了他一眼,从他的眸子中接收到信息,便及时止住话茬,“那好,让我们继续看看strea么破局吧,如果能把这局破了,这又是一个大新闻啊!”
……
箭术师带着剩下的三分之一的血回了阵容中后,就被治疗回到了百分之七十五,之后便意识到自己打不过她,死活不出来了,就连角斗士也是,与李山不相上下,被耗血之后也是躲回了阵容之中。
之后不管他们怎么佯攻刺激,便不会单独出战,意识到这一点。
余澹不得不改变战术,“转群攻技能,往治疗身上套。”
“好。”
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了,选择持续性耗血还能有救,所幸冥魔有个技能伤害是反伤效果,套上去之后,就陷入不断耗血状态,纵使有治疗加血,也会有回不完的时候,到时候血条清空也是时间早晚的事。
战局开始陷入僵持状态……
——
庄初霖醒来时,尚不知今夕何夕,一睁眼,就是头顶锈迹斑斑的铁架床,他身上搭着一层有些发黄的薄被。
总说不出的熟悉感。
庄初霖翻身起来,身体还有些发软,太阳穴隐隐作痛,他闭着眼,揉着太阳穴,又将头甩了甩,似乎要将里头令人晕眩的东西甩出脑袋之外。
感觉好些之后,他缓缓睁开眼,只是这一睁,看着对面一样的铁架床铺子,他愣了一下,忽而转头朝着光源处——室内唯一一扇窗看去,只见对面楼古旧,但是不难分辨出来,是他熟悉的。
窗台处搁着一个望远镜。
看见望远镜的一刹那,他瞳孔骤缩,刻意被自己隐藏的记忆纷至沓来。
……
“哇,你这望远镜买的不错啊。”
“那是,那可是外国的进口货。”二队的小子得意洋洋。
那时候,他尤为喜欢镜头,喜欢摄像机的,喜欢望远镜的,更喜欢枪杆上的瞄准镜头。
那一天,天气很好,天空很蓝,好到让人觉得这样的日子里不会发生任何不幸的事,他跑到基地二队宿舍去玩,即将筹备新的赛事,队长让他下一场比赛当首发,他当时的心情可以说是泡在云端里都不为过。
“我看看啊。”他从二队的小子手里拿过望远镜爱不释手地端看,“其他方面挺好,就是不知道能放大多少倍。”
“嘿,霖哥你尽管试,绝对能看清几千米以外的东西。”
“真的?”庄初霖睨了他一眼。
“真的。”二队小子拍着胸脯保证。
“唔,行,那我试试。”说着他端起望远镜对着对面的公寓楼,那是他们首发队员住的公寓楼,当时是在五层,那个宿舍正对着他们队长的房间。
他起了玩心,“让我看看队长在做什么……”
小小的望远镜孔对着那一个房间,房间没有关窗,窗帘拉了一半,中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缝隙,他铁了心想端看自家队长在干什么,便放到最大倍数,往那个不大不小的缝隙里面看去,便看到那天花上悬了一条粗绳子,他们的队长刚好将头往那个粗绳里面塞。
他惊愕了一秒,手抖得丢开了望远镜,惹得二队小子惊呼,他却什么也听不见了,嘶吼着:“救人!快救人!”
“救谁?!”
他慌得听不进去任何话,冲出了二队的宿舍,慌不择路往下狂奔,手抖得手机都握不稳,一个电话给队长打,队长不听,电话又挨个给首发队员打,无人接听……
二队的宿舍没有电梯,他跑下楼,三个台阶往下跳,跑到腿发麻,恨不得再快一些,中间摔了一跤,站起来,瘸着腿继续跑,可因了那一跤,等到最后破开队长的门进去的时候,他的队长,身体已经凉了……
灭顶的难过和绝望充斥整个脑海。
无数个午夜梦回,他都在想,如果他当时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是不是队长就不会死,如果他当时没有那么爽快地答应当手法,他的队长是不是就不会生无可恋,最终将头埋在那条粗绳里……
可惜没有如果。
再次站在这个当年目睹了惨案的房间里,庄初霖觉得头疼欲裂,睁眼是队长将头挂进粗绳的幻想,闭着眼更是,他忍不住抱着头,头晕目眩之际,从床上滚下来,摔在地板上,沾上厚厚的尘灰,他丝毫不察,依旧抱着头,痛哭出声。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察觉到紧锁的门外有脚步声靠近。
“砰砰砰!”
有人拍门。
“阿霖,阿霖!是你在里面吗?”
是许杰的声音。
庄初霖嗡炸的脑袋才消停,可意识还是分不清今夕何夕,他跌跌撞撞跑到门板,伸手拽在生锈的门内拉手上,借以稳住自己的身形。
“副队,副队长,去救人,救队长!别、别管我!”
急得话都说不清。
记忆和现实混乱,他以为自己身在四年前,忙去拉拽眼前的门。
他也要去救队长。
“你冷静一点!”许杰在外面道,“很快会有人过来将门打开,你别急。”
昨天,他去酒吧里面赴一个朋友的约,喝醉了,酒保先叫来吴衫,吴衫借用他的手机让庄初霖出来,庄初霖出来之后就被吴衫迷晕,送来了这即将拆迁的老宿舍楼。
他也是无意之间看到手机回收站里头被删掉的信息才知道庄初霖着了他的道,他的手机有一个特殊的功能,删除掉的东西会先放在回收站,而他每天也有一个翻看回收站的习惯,看看自己有没有删错东西。
也幸亏了这个习惯,让他看到了这个信息,问及酒保,酒保提供了吴衫的信息,他去逼问吴衫,才问出来,庄初霖在这里。
但眼下,这个房间锁着,自从王策出事之后,那个公寓楼的房间和这个房间就被锁了起来,不再给住人了,现在面临拆迁,也不知道吴衫是什么手段将人弄进去的,他已经遣人去找出去遛弯的门卫了。
只是,这门不开,庄初霖目下的状态也不够好。
他依旧执着于救人,哭嚎着稀里哗啦,“副队,副队,我求求你,去救队长,别管我……”
许杰深吸口气,咬了咬牙,狠了心:“庄初霖!!!你看清楚,现在是四年后!队长……队长早就没了,是你的错吗?不是你的错!是你让队长想不开的吗?不是,是那些人!你别忘了队长当初怎么嘱咐你的,你如今又是怎么做的?!”
“你留在队中一蹶不振,提不起劲儿来,也就罢了,是我对不起你,现在你去了strea你当时怎么跟我说的?庄初霖,你当真都忘了?!”
“你知道你今天应该干什么吗?!”
一声声嘶吼让迷茫中的庄初霖醒神。
队长说过什么?
他说:‘你是现在荒域继on之后不可多得的狙手苗子,但我也希望你戒骄戒躁,不管何时,都要沉稳走好脚下的路,把那一座冠军奖杯捧回来。别让我失望。’
除了队长的声音,他的脑海里又冒出来一句话。
‘那天,她为了拉拢你进队,才追了出去,只是还没遇到你,就先遇到了恶人。’
……哦对,他现在是strea成员,他曾跟许杰说的,这或许是他另一条出路。
那他现在在做什么?
庄初霖茫茫然地垂下头,摊开的手掌是脏兮兮的铁锈。
队长让他去捧奖杯回来,可这么多年里,他执拗于旧事,一蹶不振,好不容易给自己找了一条新的出路,今天本该是他上场打比赛,可他人却在这里……
那头哭嚎终止,许杰就知道自己的话说进去了。
他轻声继续道:“阿霖,你自己好好想想,若是当年的队长知道几年后的你因为他的死一蹶不振,你觉得他会开心吗,会乐意见到你这样吗?”
“逝者已矣,往事莫追。阿霖,我想,队长是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够放下不该有的愧疚,重新站起来,将那奖杯捧回来的,你别让他失望,行么?”
那头的回应一阵压抑的哭声。
旋即才是一声极轻的声音:“……好。”
“……比赛进行到什么时候了?”
他手里没有手机,仅凭着外头明亮的日光判断眼下是不早了。
那他是不是误了比赛,原本的战术……
心头发慌。
果不其然听见许杰叹息一声,“太晚了,你们战队已经开始了,现在战局焦灼,拖了有半小时了。”
“……什么?!”
——
三十四分钟。
还有六分钟结束比赛。
strea人皆是剩下百分之三四十的血量,对面的king二队也是一样,排除治疗百分之二十的血量之外,无一例外的都是百分之三四十。
路满星咬牙继续发动技能,点着键盘的手都有些发烫发痛,他们所有的群攻技能用尽,已经拖到半个多小时了,还有六分钟,六分钟不能将其中一个人头端了,这一把他们一定会输。
对面的阵容中,剩下的血量最少就是辅助……要想杀掉对面的治疗,就得趁其不备,单一的子弹落在他身上,可她双枪打出的是连发,前面有盾士挡着,无可奈何,只有……只有……
路满星眸光落在双枪上。
四种形态都转了,唯独没动五种形态,只要寻个时机,形态转换成狙击枪,她就能百分百爆了治疗的头,但——
她怕掉马,怕看到他怨怼愤怒的眼神,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一起打比赛,再也不能站在他的身边……
可比起这些,她更怕,怕失败,怕看到自己哥哥颓丧的眼神,也怕……他失望。
这两种权衡起来……
路满星闭了闭眼,犹豫只不过是一瞬之间,搁置在键盘的手紧握又松开。
撤掉游侠的技能攻击。
她从半空中落下来。
“怎么回事?”耳边传来余澹的声音。
路满星来不及回答,在撤了攻击之后,对面的箭术师以为她力竭大喜,扑过来之际,她直接闪身,手中双枪给了他一发,趁着箭术师躲闪,撕开的这个空隙。
她不再掩饰自己曾经的操作步法,熟练往地面一滚,一趴,单手捏着幻变出来的狙击枪枪头以作固定,一眼往瞄准镜一放,人物右手扣动扳机。
“砰——”
【系统】:玩家king-tao已死亡。
而在这一瞬之间,计时器停在40:00的位置。
比赛结束。
全场哗然。
单手捏枪,凌空当狙的,整个荒域史上,也就这么一个人,那就是on。
盯着屏幕上的比赛结束字眼,路满星手发着抖,却一动不敢动。
她听着耳边传来,耳机丢在桌面上发出的巨响,甚至有椅子滚轮划开的声音。
转瞬之间,一只大手紧紧攥上来。
温凉的,干燥的。
攥得她痛了,下意识抬头,就撞进一双阴沉,眼白冒着血丝,似乎隐隐有水光的眼,对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电竞玩物丧志、不学无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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