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归不要脸,但他很强也是事实。”
“确实。”
陈悠悠点头,“那现在他当真要加入咱们的队伍啊?”
“看我哥吧,我是觉得人没什么问题。”
路满星神色有些倦倦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她不理解昨天余澹跟她说的那句话,他问她,在她心底里,将他当什么,可她分明是在乎的,如若不是在意一个人,又怎么会害怕他被自己所连累,被自己的命运所波及。
但余澹话里却不像是这么一回事,令她心头有些彷徨懵懂起来。
陈悠悠本要走,见她依旧神思不属的模样,便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昨天余哥说的那些话难过了?”
“哎呀,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嘉哥不是说了吗,余哥此人就是这样,得等他自己消化完情绪,而且你们两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对吧,所以你就不要多想了。”
路满星转过头来,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陈悠悠一愣,“嗯,问。”
路满星朝着她身后的大厅看了看,确定男人还没有从楼上下来,才开口:“昨天他跟我说了一句话,我不太理解……”
她神情局促,话语都带了无措。
将昨天余澹在自己房前跟她说的话给陈悠悠说了,敛去了自己以为余澹离开战队的糗事。
说完又有些忐忑地去看陈悠悠的反应,期待她能给出什么见解答案来,一抬眼就瞧见对方一脸姨母笑,路满星一愣,“怎么了?”
陈悠悠笑着凑过来,与她挨在一起,跟她小声咬耳朵,“我跟你讲,你这么说的话,还有戏呢,哄哄余哥就好了。”
连她都这么说?
路满星愣了下,踌躇:“可他很生气……要怎么哄?”
陈悠悠撞进她一脸懵懂的眼睛里,确定她是真的茫然之后,叹了口气,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是不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路满星想了一下,“不是因为我骂了他,又伤了他的自尊心?”
他怀着那样赤忱的梦想想与她一起共同奔赴,可她不但拒绝了,还往里头送了一把刀子,又怎么会叫人不气不恨,不怨?
陈悠悠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句话固然令人生气,但也不至于这个气一生就是五年,我觉得他最在意并非是这个。”
“那他在意的是什么?”
“你的不辞而别,以及自我认为为了他好,自己一人扛下的所有事,甚至于这段时间,瞒着不报马甲的行为。”陈悠悠继续道:“起初我也以为你说的最后的那句话让他太过于在意,若是马甲爆了,说不定这战队就得散了,但现在,入围赛也过了,像嘉哥说的,他不是拎不清的人,自会明白什么是重要的,另外……”
她顿了顿,继续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更加确定了,他生气的是,你不把他当成同甘共苦真正的爱人,在爱情的世界里,为了对方好,自己选择瞒下所有的事,才是最愚蠢的。”
路满星恍然,似懂非懂。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吗?
那如果自己和他的位置对调呢,他要是这么做……
光是想想,她既委屈又生气。
原来如此。
这件事的确是她做错了,做错是一回事,要想得到他的原谅再回到原点,似乎……有点难,但她还是想试试,如果就像是陈悠悠说的,因为她自以为是的隐瞒才会让他生气,那么这一次,她要跟他坦诚,说清楚自身的情况,让他自己抉择,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路满星不是愚蠢的人,这些关窍只稍稍想一想,就明白了。
她深吸了口气,又轻轻吐了出来,才又问:“那……怎么哄?”
当务之急,是先让他消气,让他至少能够心平气地坐下跟她谈。
陈悠悠闻言看她,见她脸上的神情严肃,没有之前早上那般失魂落魄,神不思蜀的模样,便放下心来,道:“哄人,很简单啊,对他好就是了。”
“对他好?”路满星再问了一遍:“就这样了吗?”
陈悠悠的眼珠子骨碌转了转,突然有了主意,“当然还有一样。”
“什么?”
“你过来,我给你说。”
陈悠悠冲她勾了勾手,示意她凑过来。
路满星将身子又贴近了些。
就见陈悠悠凑到她耳边,薄唇轻启,轻声说了两个字。
惊得路满星的身子歪了歪,可她忘了,此时的她坐在高脚椅上,身子是朝着陈悠悠过分挪过去的,就靠着抓住桌子边缘稳住身子,这么一歪,手下一打滑,竟是失去了平衡,人朝着一边倒下去,这一幕骇得陈悠悠忙想要下了凳子,过来扶。
然而另外一个人比她动作更快,身后沉沉脚步声贴近,路满星只觉得自己肩膀上落下了一只大手,稳住了她朝着一个倒的趋势,将她重新带回椅子上,只是掐在肩膀上的力道之大,令她的肩膀生疼。
心跳过快,几乎要蹦出胸腔。
就在她想要抬头看看来人是谁的时候,就听陈悠悠语气讪讪,叫了声:“余哥,早上好。”
她愣住,霍然抬头,就对上了男人冰冷得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睛。
男人嘴角微弯,看着像是笑着,可那个笑勾着嘲讽,眸子里的情绪半分未变,“怎么,想缺胳膊少腿,让我一心疼,好原谅你?”
路满星一怔,敛下眼皮,刚才听了陈悠悠的那话红了的双颊,瞬间转煞白,她心底里有几分无措,眼眶也隐隐发热,“我不是这个意思……”
等她说完,抬头。
男人早走了。
在一旁的陈悠悠拧眉,亦是看着前往吧台的男人,神情凝重,犹豫了下道:“要不,小星星,咱们还是换个男人吧,不要在这么一棵树上吊死了。”
刚刚那话她听着就来气,余澹的嘴巴毒不是盖的,她也不想路满星去踢铁板受委屈。
路满星摇了摇头,“没事。”
重新爱上一个人谈何容易,她也曾试过,只是没能成功,但现在,她也没放别的念头,只是想让他能心平气和地听她的道歉和解释,仅此而已。
……
吃完早餐回到电脑前,路满星拉开小抽屉,瞅见之前给姜南萧买的几瓶没送出去的旺仔,她顿了顿,转而去看了下旁边的座位,比赛前还剩下好几瓶的旺仔,此时已经不见踪迹。
想必是昨天晚上都喝光了。
路满星想了想,瞥了眼还在餐桌边上慢悠悠地吃着早餐的人,回头将抽屉里的一瓶旺仔拿出来,放在隔壁桌上。
“咦,星星女神,你喜欢喝旺仔啊?”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吓了路满星一跳,坐直身子,转过头,就瞧见张松青的一张笑脸,这么没脸没皮的人,怪不得装成温文尔雅的人这么怪异。
她心中实在提不起对他的好感,便瞬时收了脸上所有表情,问:“你怎么不在会客厅那边等着?”
眼下路诩还没回来,她早就交代了张松青在会客厅那边等着,并让孟姨上了瓜果,按理说,也没有半分慢待才是。
“哎哎哎,别生气,我就想过来看看你平时怎么训练的嘛。”张松青笑嘻嘻的站在她身后,十分“绅士”地保持了距离,一脸十分好说话的样子。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路满星也不好直接驱赶他,戴上耳机,索性随他去了。
张松青喜滋滋地站在边上看着路满星登录游戏。
心情可谓是十分好,只是他刚看到路满星进游戏找副本打时,耳边就传来一声极冷的声线,“别挡道。”
张松青回头,就见余澹眉头拧得死紧,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只烦人的苍蝇一样,眸色陈冷。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站的位置,咧了咧嘴角,道:“余队,我这好像不妨碍你吧?”
其他电脑前都坐了人,只有路满星左手边的这一台没人,显而易见,这座位是余澹的,但他站的位置也不妨碍啊。
余澹将他浑身上下扫了一遍,轻嗤:“既然想进队,就去会客厅乖乖等着,乱逛难道是张小少爷的礼数?”
张松青本家是国外一大集团的华裔张家这件事,在云城的没几个知道,他深知自己应该是什么也没透露出去才对,但余澹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是瞒着家里跑回国打电竞的,十分不希望被抓回去,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这时候,他应该走开才对。
但张少天生反骨,嘴巴还欠,非要站在原地扬了扬眉,挺直腰板,仔仔细细地将余澹端详了一个遍,突然像是明悟一般,缓缓凑近,朝他低声笑道:“余队这样,不会是……吃醋吧?”
余澹的眸子动了动,又像是没变,唇角微扯,他往前走出几步,将桌面上的旺仔拿过来,插上吸管,人咬着吸管,比他更加嚣张,“我犯得着吃醋,吃你的?你……也配?”
张松青面色一变,正想要发怒,余光瞥到一边女孩的背影,浑身的气焰转瞬就被他收了下去,他笑着拍了拍余澹的肩膀,落下一句:“嗯,确实,因为是过去式了,我是未来式,咱两的确不是一个级别的。”
说完便走了。
只余下站在原地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垂眸,手中的旺仔却已经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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