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有伤不方便洗澡,沈数简单洗漱完回了房间,他没开灯,摸黑爬上床。

    忽然,掌心滚烫,沈数神经质的抽回手,无声的张大了嘴,哪怕是身上那么多伤都没能减慢他翻身下床的速度。

    他脸色惨白的盯着床上的人:“你跑我房间干什么!还睡上瘾了!”

    顾横拉下被子,冒出头,幽幽的把脸转过去:“睡都睡了,有本事你把我抱出去啊!”

    “……”无赖!

    沈数头晕,身上又哪哪都疼,没力气跟他讲道理,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他调整紊乱的呼吸,随后爬上床盖好被子,往床边挪。

    “我身上有刺吗?”

    黑夜里,顾横的声音喑哑,带着十七八岁男孩特有的磁性,沈数心头一动,半晌才听明白他在讽刺。

    “没刺吗?”沈数闭上眼,声音懒倦,“睡觉。”

    他听见翻身的动静,没动。

    感受到对方靠近的体温和若有似无的信息素,没动。

    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腰上倏然落下一道力量。

    他僵住了,下意识往更远的地方挪,顾横用力,把人捞进怀里。

    “顾横,撒手!”沈数低声道。

    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正肆无忌惮的往他脖颈拱。

    沈数摁住他的脑袋,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顾横瓮声瓮气道:“好冷。”

    “……”

    我信你的鬼话?

    沈数:“松开,我去给你拿毯子。”

    “不要,毯子没你热乎!”顾横垂眼,盯着他白皙的脖颈,不动声色的滑动胳膊,让衣领往下滑。

    或许是这个痕迹太碰巧,总让顾横耿耿于怀。

    沈数叹了口气:“那你别贴着我后背!”

    “忘了,不好意思,”顾横往后动了动,想起些什么,坏笑道,“那你转过来睡呗。”

    沈数用胳膊肘撞他,掀被子下床,顾横眼见要玩脱了,赶紧拉住他:“错了错了,别走。”

    沈数冷声道:“滚回去。”

    顾横灰溜溜的爬走。看清楚了,确实是用牙咬出来的。

    沈数的体质特殊,他说过没有人闻到过他的信息素,顾横虽然一直持怀疑态度,可他又没有理由不信。

    哪个不要命的敢咬alpha?这不得打个头破血流?

    ……还是说这是胎记?

    顾横翻了个身,摸床头的手机,想查查这种可能性有多大,他刚解锁,沈数开口问他:“昨晚上,我真抱你胳膊了?”

    顾横扭头,见他半掩面:“还不信?我早晨起来胳膊都是麻的。”

    沈数拧着眉,实在觉得这件事离谱。

    “那你不会甩开吗?”沈数质问的理直气壮。

    顾横气笑了:“那也得甩的动!”

    沈数:“……”

    他不说话了,顾横多看了他一会儿重新转回去。

    胎记的可能性他没搜,这年头啥样胎记没有,上回刷视频他还见过世界十大未解胎记之谜,一个比一个花里胡哨,他估摸着沈数这要真是胎记,上辈子八成是被咬死的。

    今晚太刺激,深夜十二点,顾横头脑清醒,闷在被窝里刷视频。旁边的人安安静静,连翻身动作都没有。

    顾横关上手机,抻着脖子往后看,见沈数已经沉沉睡去,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

    怎么不抱他了?

    顾横正纳闷呢,忽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姿势,心中了然。

    他放下手机平躺,小心翼翼的将对方手臂缠在自己胳膊上,随后满意的闭上眼。

    第二天早晨,顾横的胳膊不出意料再一次麻了,他打算让沈数亲眼看看自己的所作所为,打他个措手不及,但由于酒精的作用,顾横的小算盘没用上。

    后来烧烤店闹事的人处罚结果出来,这事非同小可,上面还有人打了招呼,这几个alpha就算刑满释放,以后也不可能过安稳日子了。

    徐萱抽了一天时间请他们吃饭,吃过饭本打算一起看电影,但顾横周五晚上答应了王启阳他们去网吧开黑,遵从先来后到,顾横让他们好好玩,随后打了车离开。

    网吧是顾横选的,之前易感期出事那家。

    两个原因,第一是他有些事情想找老板,第二是这家网吧的配置确实不错,老板愿意花钱,比如二楼包间里的电脑,一台至少两万,电竞区的电脑价钱更不必说,就连一楼的电脑也要靠上□□千,翻遍整个北城,都不一定能找不到这么大排场的。

    王启阳之前周考成绩不理想,他妈给他灌了十分钟鸡汤,说隔壁人家孩子名校硕士毕业,在安阳一家国企上班,一个月工资五千。

    王启阳调侃道:“我上回看网吧老板招前台,一个月七千五还交五险一金,我看学历这个东西,有时候就是拼个体面!”

    顾横随口问:“网吧一个月营业额很多吗?”

    夏阳笑了:“这你就不知道了,老板之前做it的,还卖过游戏,后来买彩票中了一千万,辞职回来开网吧,他不差钱。”

    顾横想起上回见到网吧老板的形象,只能说深藏不漏。

    傍晚,他们从网吧离开,外面的世界被黄昏染上温柔,三人停在门口,一时间忘记挪步。

    网吧在后街热闹区,对面便是横穿安阳的黄帆江,江面星星点点,灯塔的光被江上浪花揉碎,浮光跃金。

    王启阳“突发恶疾”,直冲护栏:“我要下去遨游,谁都别拦我!”

    夏阳下意识伸手,嗓子里发出一声绷紧的“哎”,钱江挡住他,努努嘴:“你让他游!”

    王启阳趴在护栏边,扭头,伤心欲绝道:“你们还真无动于衷啊!”

    夏阳骂他:“傻逼啊你!”

    王启阳嬉皮笑脸的收回手,拿手机打开摄像头,兴冲冲的说道:“快来快来,一起拍一张。”

    夏阳黑着脸:“不拍!”

    话音刚落,被钱江和顾横一左一右架过去。

    王启阳心满意足的拍了照片,问顾横:“走吗?”

    “你们先走吧,”顾横看了眼时间,“我还有其他事。”

    王启阳没那么容易打发:“什么事啊?用不用我们帮忙?”

    顾横摇摇头,见他还盯着自己,含糊的应付他:“时小鱼托我买点东西。”

    王启阳:“哦,那行吧,我们先走了。”

    顾横重新回到网吧。

    新的前台还没找到,老板正焦头烂额的算账,嘴里咬着笔头,看着电脑上的账目,一个脑袋两个大。

    “这一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我哪记得啊!”老板挠了挠头,郁闷到自言自语,“七千五都没人来应聘,要不升到八千五?”

    “……”这是人傻钱多?

    老板把账单合上扔到一边,偏开脸,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你到底要找谁啊?”老板好奇的问,“跟你是有多大的恩怨,你从九月找到十月?”

    顾横撑着收银台,长叹一声:“一个很重要的人。”

    老板真的尽力了,别说这跟他没关系,就算有关系也力不从心:“六中也有经常来的学生,来过三四次的我肯定熟悉,我都给你留意过,真的没有,他欠你钱了?”

    顾横摇头。

    老板:“偷你东西了?”

    顾横再次摇头。

    老板静了两秒,挑眉:“偷你心了?”

    顾横:“……”

    询问无果,这件事情时间越长越难办。要不是沈数脖子上的咬痕让他想起来,顾横都想这么算了。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推卸责任,甚至主动去揽下责任,如果对方要追究,赔钱拘留他都认,可对方销声匿迹杳无音讯,就连监控都不给力,不由得让顾横怀疑……他咬的很没水准吗?

    手机响了,顾横离开网吧,就近找了条巷子。

    手机里的人说话轻柔,语速缓慢,顾横烦躁的心情瞬间被压下去很多。

    “周末也不回消息,不接电话?学习那么刻苦?”

    顾横弯下腰靠着墙面,身旁是傍晚的车水马龙,车鸣声言语声仿佛被狭窄的巷子隔绝在外。

    “不是故意不回的,刚刚在打游戏,没听见。”

    “打游戏?”手机里的人愣了下,“说到这个,我前几天看见沈教练,他说给你推荐了个射箭俱乐部。”

    顾横四下环顾:“嗯,我去了一次,规模和设施都挺好的,主要是环境比省队干净。”

    “行,我会把这句话转给沈教练的。”

    顾横声音幽怨,拖着调子:“迟教练啊……”

    迟宇轻笑:“逗你的。”

    “嗯,你打电话给我就为了逗我?”顾横问。

    迟宇笑道:“可能吗?下周省里派我去安阳开会,周六,你有时间吗?”

    “下周六啊,”顾横翻看手机日历,“行,有时间。”

    迟宇:“好,我倒时候提前联系你。”

    电话挂断,顾横捏着手机,力道不由得发紧,脑海里倏然浮现出种种过往,思绪混乱,生活好像还是一团麻,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觉得四肢乏力。

    落日的余晖退潮般从巷口黯淡下去,顾横抬起眼,默然片刻后,用手机拍下还没来得及逃离的夕阳。

    突然,他的注意力被其他东西吸引住,顾横移开手机,视线落在墙上——是隔壁店铺安装在门外的监控。

    十分钟后,在顾横的软磨硬泡下,隔壁五金店的老板终于同意帮忙。

    具体的时间他不太清楚,从中午一直快进,按照网吧老板的提示找对应的人。

    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屏幕前一晃而过,顾横叫停。

    “往后退五秒。”

    老板照做,定格屏幕。

    五金店门口有很多大物件,从年初到现在,被偷了不止五回,老板一咬牙,重金买了监控。

    再昂贵的监控,再清晰的画面,捕捉到的仍然是虚影。

    老板眯着眼,快贴到监控上:“这也看不出来什么呀!”

    顾横没说话,神色凝重,别人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监控里面色绯红,衣衫不整的人,不久前,刚跟他睡了两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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