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疗翼出来已经是第二天了,从昨晚开始下的雪已经变成了猛烈的暴风雪,诺伦数着路边顶着雪的树,勉强走到神奇动物保护课的场地,这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栋小屋在阴沉的天色里亮着暖色的光。
凯特尔伯恩教授的办公室设在禁林边,诺伦抱着试探的心理敲了敲门,一只手从门缝里伸出来把快冻僵掉的诺伦拉进屋。
一头扎进温暖中,她的脑子还处于懵逼状态,直到凯特尔伯恩教授教授往她的手里塞了一杯热可可她才渐渐清醒过来,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
房间里的家具不多,一张凌乱的工作台摆在最显眼的地方,上面堆满了各种手稿和书籍,四面的墙壁上挂着各种神奇动物的魔法照片,最大的那张是一只金灿灿的中国火球龙,这或许就是他只剩一条和半条腿的原因。
“你还好吗?林恩小姐”凯特尔伯恩教授用魔杖给火炉添了一把火,招呼诺伦坐下,“快坐下暖和暖和,今天这节课取消了,你的级长没有通知到你吗”
“抱歉,教授,我刚从医疗翼出来,大概是错过了级长的通知”诺伦不好意思的说。
“很抱歉,我不能护送你回城堡”凯特尔伯恩教授俏皮地挥动了一下自己的假肢,“恐怕你要陪我这个糟老头子坐一会儿了,随意一点吧”
诺伦用力地点了点头,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让自己窝沙发里。
她喜欢这个可爱又古怪的老人。
教授百科全书般的神奇动物知识让他们有聊不完的话题,他们从鸟蛇一直聊到火螃蟹,又聊到火龙,当诺伦提起庄园后的峡谷龙场时,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迸发出火热的光芒。
外面的雪的一刻不停地下,一阵比一阵大的风声,雪花飞舞声和风吹木门撞击门框的声音冗杂在一起,却丝毫没有惊扰到屋里热烈的气氛。
“咚!咚!咚!”
突然,在一片杂声的间隙间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诺伦按住要起身的教授,向门口走去。
她只是打开了一条缝,刺骨的寒风就一股脑涌进了房间里,夹杂着锋利的雪片刮在她的脸上,她几乎睁不开眼,只感觉到两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进来,其中一个直直地撞在她身上,揽着她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木门在凯特尔伯恩教授魔咒的帮助下重新关上,她揉了揉被撞得发晕的脑壳,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
是双胞胎中的一个。
雪花落在他火红的头发之间,化成水打湿了发梢,他随意地甩了甩头发,突然扭过头看向诺伦,先是被吓了一跳,紧接着扬起一个明朗的笑容。
“我知道我的帅气确实很吸引人,但你也不用这么专注啊,诺伦”
诺伦噎住了一瞬,前一秒刚冒出头的欣赏瞬间掐灭了,乔治不要脸的凑了过来,她攥紧了拳头就要往那张“过分帅气”的俊脸上招呼。
“啊啊啊——救命”乔治嘴上喊着救命,脸上的笑容直接裂到耳根。
他握住诺伦纤细的手腕,凭借身高优势把她整个扣在臂弯里,推着她一直把她按到沙发上起不来。
“放手,放手——”诺伦手脚并用地推按住自己的乔治,两个人从沙发上一路打到坐在地上,乔治终于松开了手。
两个人都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小屋里的另外两个人。
弗雷德正坐在凯特尔伯恩教授那张单人沙发的扶手上,两个人都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可可看的津津有味,看到两个人终于停战了,弗雷德还不怕事的在对面鼓掌。
“幼稚!”诺伦的脸一下红到耳根,她气鼓鼓地爬起来跑到窗边坐下,闷着头不理他们,假装看风景。
雾气笼罩在玻璃上,把窗外的一切笼在朦胧中,背后弗雷德和乔治尖着嗓子模仿她的声音一句不拉的传到她的耳朵里,她生气在窗户上画了两个猪头,还用箭头指向他们的名字。
凯特尔伯恩教授端了一盘奶油饼干放到茶几上,抬手制止了两个男孩的笑闹,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火炉时不时发出噼啪的燃火声。
屋外的雪还在洋洋洒洒地下着,诺伦开始担忧他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诺伦小姐——”
诺伦感觉背后有人在戳自己,猛地一回头,一张放大后的脸就杵在面前,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几乎是鼻尖对鼻尖。
“啊——干嘛!”诺伦被吓得歪倒在椅子上,继而没好气地应着
“又被吓到了”弗雷德靠在窗台上,歪着头看向诺伦“气包子小姐”
“别笑她了,弗雷德”乔治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东西,神秘兮兮的捂在手心,“给你看个好东西——当当当当”
是一只粉色的蒲绒绒。
它正窝在乔治的手心里打着盹,细密的软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三个人的注视并没有打扰它的酣眠,它翻了个滚,满足的发出嗡嗡的声响。
“好可爱啊”诺伦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过去,她曲起手指轻轻挠了挠蒲绒绒的软毛,满意的笑眯了眼。
“我们兄弟在禁林里发现了这个小家伙”
“它躲在一堆枯木中”
“瑟瑟发抖”
“楚楚可怜”
诺伦的脸上流露出疼惜的神情,乔治示意她张开手,把蒲绒绒放在她张开的手心,蒲绒绒蹭了蹭,在她的虎口继续睡去。
一道淡淡的疤从她的虎口一直蔓延至手腕,乔治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显然沉迷在撸蒲绒绒中的诺伦并没在意。
“这是一只近成年蒲绒绒”
凯特尔伯恩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们身旁,他翻过来蒲绒绒让它肚子朝上,观察它的舌头,最终得出的结论让三个人差点惊掉了下巴。
“那它怎么这么小?”诺伦合起来手掌又张开,正好能把它遮在其中,“嗯,比我之前养过的大概小半圈”
“比罗恩那只又肥又丑的蒲绒绒小太多了”弗雷德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这只蒲绒绒,似乎通过它联想到什么丑东西,诺伦瞪了他一眼。
“我想,它大概是非常稀有的自然变异蒲绒绒品种”凯特尔伯恩教授摆了摆手,向工作台走去,在杂乱的书堆中翻找,“我记得哪里有记载——找到了”
“《神奇动物的物种起源》中有记载的变异品种是阿帕卢萨蒲绒绒,由一位纽约巫师非法养殖——当然,在中国,俄罗斯等地都发现过变异品种,可惜培育实验都在成年之前失败告终”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的眼神里读出来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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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渐渐小了,三人告别凯特尔伯恩教授,踏上回城堡的小路。
诺伦在雪地上蹦蹦跳跳着留下脚印,后面的弗雷德和乔治把毛茸茸的团子抛来抛去,一不留神,砸在了诺伦的后脑勺上。
“弗雷德!乔治!”
诺伦把蒲绒绒捞起来塞进怀里,捏了个雪球砸向后面幸灾乐祸的两人,三个人在雪地上玩的不亦乐乎。
“我翘了一节黑魔法防御课”玩累了,诺伦一屁股做到雪地突出的树桩上,“我实在受不了洛哈特的故事会了”
“嘿,想知道霍格沃茨三门必修课吗?”弗雷德和乔治一左一右的蹲在诺伦身边,一唱一和的说。
“逃课——”
“恋爱——”
“和‘巨怪’——”
“恭喜我们的诺伦小姐达成逃课成就!”
两个人做了一个点燃烟花的动作,逗得诺伦哈哈大笑。
反正已经翘课了,三个人打算绕路去海格的小屋拜访,走到一半,诺伦奇怪的停下了脚步。
“有人在大雪中来海格这里——还是个女孩儿”
在城堡通往海格小屋的路上,有两排脚印,一排被雪埋住了一半,一排还是新鲜的,看起来是女孩们常穿的小皮鞋。
“可能是赫敏,他们三个和海格非常友好。”弗雷德分析道。
诺伦点点头,三个人继续向小屋走去。刚刚靠近鸡棚,就听见海格浑厚的哭声。
“你还好吗?海格!”三个人一边加快步速向小屋跑去,一边对海格喊道。
“哦——诺伦,还有你们,弗雷德,乔治”海格抽泣着,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他那顶巴拉克拉瓦盔式羊毛帽歪到一边,“已经是这个学期被弄死的第二只鸡了!”
他们向鸡棚看去,一只公鸡趴在地上,鸡血一直蔓延到棚外,还没有凝固,诺伦怔在了原地,心里忽然有一种战栗的感觉。
脚印在这里消失了。
“别哭了,海格”乔治拍了拍海格宽厚的后背,“不管是什么杀死了你的鸡,你现在应该去找教授给鸡棚施加一个防护咒”
海格的哭声马上止住了,他整了整羊毛帽,拎起那只死鸡,扔下一句“谢谢你,弗雷德”就大步向城堡奔去。
“哦,拜托,我是乔治”乔治仰天长叹了一声,伸手去戳愣在原地的诺伦,“嘿,回神了,气包子”
“我们得回城堡,可能出事了”诺伦转身追上海格的脚步,弗雷德和乔治也对视了一眼,认命地去追诺伦。
积雪的小路曲折难行,三个人追不上海格的脚步,还在路上滑倒了好几次,终于在海格之后跑进城堡。
现在还是上课时间,有课的学生还呆在教室,没课的学生过夜大多选择在休息室里不出来,因此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风穿过回廊的呼啸声。
“什么人都没有,怎么可能出事”弗雷德在衣服上擦了擦磕破的手掌,抱怨道。
诺伦的心定了定,刚要回头解释什么,一阵尖叫声破空而来。
“糟了!”
三个人抬腿向楼上冲去,不少学生从教室探出头来查看声源,走廊里已经混乱不堪,每个人都在用力向前挤,诺伦在楼梯口停下脚步,弗雷德和乔治则凭借自己的身高优势挤了进去。
麦格教授从另一头飞奔而来,她的魔杖发出一声巨响,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她命令所有人都回到教室。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诺伦在人群中看到了快被挤到墙角的哈利,他似乎和麦克米兰产生了什么矛盾,两个人都被麦格教授训斥了一番。
这场事故在皮皮鬼的歌声和麦格教授的训斥声中落下帷幕,她看着两个被石化了的人被抬去医疗翼,弗雷德和乔治重新回到她身边。
“谁又被石化了?”蒲绒绒在怀里不安地蠕动了一下,诺伦才回过神。
“赫奇帕奇的贾斯汀和差点没头的尼克”乔治和弗雷德的表情平静的可怕,显然他们也被吓到了一点。
他们心照不宣地拐到另一边的走廊,这边经过魔法史教室,里面上课的学生已经被紧急送回休息室了。
他们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走着,突然,弗雷德被脚下什么东西绊住,整个人向前扑出去。
“什么东西!”弗雷德看向空无一物的地面,有些懵逼。
“咒立停!”诺伦眼尖发现了地面上一块起伏不定的东西,马上掏出魔杖对准那块。
一个男孩的脸很快出现在三人面前,他浑身僵硬的躺在地上,眼睛红通通,身上的校服乱糟糟的。幻身咒的效力渐渐消失,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慢慢坐了起来。
诺伦认出来了,这是弗利家的男孩,埃德蒙·弗利。
“需要帮助吗?弗利”诺伦蹲下来,轻声问。
埃德蒙浑身一颤,仿佛被吓了一大跳,闪电般的抬起头,又在看到格兰芬多的红色领带后迅速低下头。
“不——不用——谢谢”埃德蒙用力摇了摇头,吃力地爬起来,拒绝了三人的帮助,僵硬着向下走去。
“弗利——你有看到或听到什么吗?”就在埃德蒙快要踏上楼梯时,诺伦突然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埃德蒙的身体一瞬间僵直起来,他的手无意识的攥紧袍子,颤巍巍的转过身来扯出一个惨笑,结结巴巴的说。
“我——我什么都没——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说完他一溜烟地向下跑去,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出来满满的不信任,乔治就要去追,被诺伦一把拽住。
“别追了,他不会说的”诺伦俯视着错综复杂的旋转楼梯,脸上诡异的平静,“让我再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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