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玉抱着燕沉月又飞入了雪峰山脉,她与燕沉月在雪峰山脉相识,又与她两度避难在雪峰山脉,这雪峰山脉倒还真像是与她们二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燕沉月一身白衣上的血迹已在风中干涸贴在她身上,琼玉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她一身血衣脱下,泛黑的血痂牢牢贴在燕沉月肌肤上,她只得找了些水替燕沉月仔细擦拭干净。
待替燕沉月换好衣服后,她将她留在山洞中,在洞口布置一道阵法后,飞向距离最近的帝都为燕沉月去寻找丹药。
太古栖云和温姝三人在小院中等候了一夜都没见燕沉月归来,便觉得八成是出事了,三人赶到离尘宗时,护山大阵紧紧封闭着离尘宗,谢绝一切往来者,她们不敢声张四下打探也没有打探到消息,又恐燕沉月回了小院,三人又匆匆忙忙回到了小院。
琼玉来到觅宝拍卖行购买丹药,一下便被月霜认了出来,一番交谈之下才得知燕沉月这段时日一直住在帝国,当下返回雪峰山脉将她带回了小院。
太古等人见她带着燕沉月回来,猜到又是琼玉救了燕沉月,便自动在心中将她与离尘宗划分开来。
喂了燕沉月几颗高阶丹药也是杯水车薪,她这次两度强行施展天耀!神屠已经毁了全身的经脉,现下的境界最多算个出凡,竟连不臣也没有了。
琼玉走向温姝问道:“温姑娘,你上次送给沉月的灵药还有吗?”
温姝望着燕沉月昏迷不醒的样子,眸中是难掩的担忧,缓缓摇了摇头一字一字认真道:“在遗迹中。”
古遗迹开启之法在王城,王城是绝对不会为她开启古遗迹蜃海楼的,不知道沉月上次是如何进去的。
问了太古和栖云都答不知道,琼玉一时竟没了办法。
太古见她担忧安慰道:“有我这个八阶丹师在她身旁绝对能保她活着,等她醒过来我们问一问便知道了。”
如今王城搜捕燕沉月,而等谢长生回过神来,必然会报复燕沉月,此番帝都不能久留,既然太古有把握护住燕沉月的性命,为今之计便是先离开这里。
几人也没什么收拾的,琼玉抱着燕沉月与太古一行飞往风之城。
风之城远离帝都,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城中并不怎么受王城的管辖,这里倒是很适合她们几人落脚,即使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们也可以从西面的大道去往圣伽帝国。
做足了打算之后几人才安下心来,在风之城中找了个干净的客栈住下,太古每日喂燕沉月服下一颗丹药之后便溜到街上凑热闹,她之前来时还是个妖兽模样整日待在燕沉月肩上,那时候又急于打探长生之鼎的下落,还没好好在这城中游玩过。
栖云开始还不怎么愿意陪她,被太古磨了许久才渐渐答应陪她去玩,温姝不懂人情世故更对热闹不感兴趣,便整日守在燕沉月床边。
见她待燕沉月如此,向来不善与人闲聊的琼玉也逐渐好奇起来,她问道:“云忘楼是谁?”
温姝指着燕沉月道:“她!”
琼玉又问:“为何你说她是云忘楼呢,沉月说那是邃古时期的人。”
温姝一字一句道:“天人之战,她有气息。”
这话说的有些迷惑,琼玉思索了一会道:“你说她有云忘楼的气息?”
温姝点了点头,又道:“她记得我!”
琼玉想到古遗迹中燕沉月初次见到温姝听她唱歌时便说了句奇怪的话,她回想当时燕沉月说的那句话,似乎是:我自南海将你们救回,不是为了要你们的护心鳞片。
她想起那时候人鱼的胸口确实是少了鳞片的,而燕沉月知道那是护心鳞片,她真的是从传承中知道的吗?
琼玉问道:“那云忘楼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姝郑重道:“好人!”
琼玉莞尔一笑,这个好人的回答霎时堵得她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能让燕沉月被人鱼如此对待的人,那必然是好人了。
正当她以为这个话题无法继续下去时,沉默了半晌的温姝又道:“她集世间之力飞上天与天人决战,阻止灭世之劫,后来战败毁灭,找不到她了。”
难得将一句话如此完整的说出来,让琼玉都震惊了,她方才沉默竟是一直在组织如何将这句话说出来。
云忘楼原来是邃古时期一位向天地为众生请命的人物,难怪温姝如此崇拜她。
梦境中她确实见过燕沉月所使用的功法,也见过一刹那天人交战的景象,原来那便是云忘楼么,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幸运,在梦境中看过了这一场留在蜃妖记忆中的天人之战,否则她是无法想象出那般强大震撼的场景。
找不到了?难道是陨落了?她将疑问问出口,温姝望着燕沉月拼命摇头:“她在!”
温姝认定燕沉月就是云忘楼,琼玉便没有追问为什么,只问道:“那你与云忘楼是什么关系?”
她从燕沉月当日失魂时说的话中只听出来是云忘楼将人鱼从南海救了回来,但是看她对燕沉月是云忘楼的执念,应当不止这么简单。
温姝思虑了一会,应当是在组织语言,然后道:“她用丹药喂养我们,能活下来也是因为她。”
难怪温姝有能治疗燕沉月经脉受损的灵药,竟然是邃古时期云忘楼用来喂养人鱼的丹药,那该是个什么时代,什么样的人能将灵药当做鱼食般随意投喂。
她见温姝目光始终不离燕沉月,安慰道:“不要担心,等开启古遗迹蜃海楼你便能救她了。”
琼玉安慰了温姝,自己却望着燕沉月露出担忧的神色,这次她的伤比上次时更加严重,心中也害怕入了遗迹仍旧救不了她。
如此安然在风之城待了一个月,燕沉月才醒了过来,多亏太古这个高阶丹师,她虽看着不怎么靠谱,但是在丹药上的造诣却是十分自信。
发觉自己体内的灵气稀薄的可怜,还是刚吃过丹药后的结果,从未经历过出凡境界的燕沉月一阵唏嘘,见琼玉陪着她离开离尘宗,便又窃喜出凡便出凡。
太古最近喜欢钻进书楼听书,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吸引的她回到客栈就开始声情并茂的向众人讲述,如此重复了好几遍令燕沉月也来了兴趣,被太古一叫便与她钻进书楼。
这日说书先生正说到那位在白云寺中对官家小姐一见钟情的书生,日日夜里在小姐门前为小姐吟诗,而小姐被他的文采打动也开始作诗回他,两人便互生情愫相互爱慕。
太古一拍手兴奋道:“好!”
燕沉月也跟着叫了声好。
说书先生一拍抚尺语气一转,啧啧可惜道:“谁知那山中贼寇听闻小姐貌美便带了人前来强要取小姐回山寨做压寨夫人,众人都是老弱妇孺谁能敌得过这帮凶残的匪寇!”
燕沉月心跟着一悬,便又听说书先生道:“那书生巧施妙计令贼寇起了内讧,最终化解了这场危机。”
正在燕沉月与太古为小姐和书生能在一起时高兴,说书先生又道:“原本这便是个好事情,小姐书生两情相悦,书生又救了小姐二人便该在一起罢!”
燕沉月与太古同时道:“该在一起!”
说书先生神秘一笑,又是一记抚尺拍下,惊得众人心中一颤,莫不是还有其它事?
只听说书先生道:“谁知那小姐已经与人许过婚约,小姐的母亲为了断去二人的情丝便将书生逼走。”
“嘶”堂下众人都是一阵唏嘘,恨这母亲棒打鸳鸯!
“哎呀呀,真是令人气愤啊!”说书先生惋惜道:“那书生思念小姐日渐消瘦,渐渐地便生了病,小姐得知书生病重便也急病了,那书生听闻此事乔装前来探望小姐,谁知道竟被下人说给了小姐的母亲,小姐的母亲一生气想将书生赶走,小姐是苦苦哀求啊,终于引得母亲勉强同意二人的婚事。”
“好!”底下响起一阵响亮的掌声。
“啪!”抚尺一拍桌案,说书先生道:“但是小姐的母亲要书生以南归大雁为聘,所谓寒露雁南飞,可当时才是立夏,距离寒露可还有四个月的时间,书生连忙回家准备,足足等了四个月直到九月雁子南飞时,在购纳途中被先前的匪寇报复重伤,他便拜托家中兄长带雁前去替自己提亲,谁知那兄长一眼便看中了小姐貌美,同小姐谎称书生被匪寇报复已经离世,临终前拜托自己前来求娶小姐。”
燕沉月与太古翘首等待下面小姐将如何,谁知说书先生一拍抚尺,卖关子道:“欲知后事如何,诸位客观请听下回。”
太古长叹一声:“又没了!”
燕沉月拧着眉,心中恨极了那位书生的兄长。
回到客栈时,琼玉见她闷闷不乐,问道:“怎么了?”
燕沉月担忧的望向琼玉,看的琼玉心下一跳,只听燕沉月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你说那小姐会不会信了那书生兄长的话嫁给他兄长!”
琼玉并不知道她在书楼听了个什么故事,回来竟如此愁眉不展的,直到太古又来了咬牙切齿将那书生的兄长一顿痛批她才听明白了两分,安慰燕沉月:“不过是个故事,你只需要相信那姑娘定然除了书生不会嫁给旁人便是了。”
自从她醒了之后,琼玉温声细语待她极好,生怕她病了不开心了,如此被琼玉放在心上,让燕沉月也被故事里的那些书生小姐的画本子感染了。
燕沉月想,若是有一日琼玉不在了,让她嫁给旁人,她便是去给琼玉陪葬也定然不答应,想到此处她心情才好一些,转念一想又“呸”了一声,琼玉定然会活的好好地,这几日听书脑子都听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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