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计?谈不上,只是家中小儿常有天真言语,适才见兄为难,便提一下罢了。”
“能让李兄更改注意,想必那内容也有不俗之处,李兄可愿解惑?”甄士隐有些好奇。
“具体如何还是让小儿亲自解释吧,如今,甄兄不如先将英莲认我为义父的流程先过一遍?”
“哈哈哈,能有机会拜恩人为父,是英莲之幸,此事当办,当办!”
刚答应下来,甄士隐又有些迟疑,“只是……田庄简陋,不如等来年收成有望,在外置办一番再举行仪式不迟?”
“江南水旱已有几年,兄又如何保证明年必定顺遂?仪式是想表示对义父的看重,弟都不曾在意,甄兄又何必强求。”
于是,两人决定当晚举办洗尘宴,两家孩子互认义父的仪式也于当晚举行。
李子安醒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终于来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李子安有一天还能成为英莲的哥哥。虽然只是义兄,但也是哥哥嘛。
“哥,你准备今晚给英莲妹妹什么礼物呢?”
李子宁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傻弟弟,“是英莲姐姐,不是妹妹,咱们要比她小几月呢。至于礼物,听说英莲姐姐喜爱读书,届时送她一册史书好了。”
李子安瞪大了眼睛,这就是要科举的人吗,喜欢读书就送史书?
“作为弟弟,我劝你一句,书的类别可以换换,她可能会更喜欢诗词歌赋类的书籍。至于我,就送她一盆自己种的安神草好了,这个对她的恢复更有益处。”
李子宁没有答话,当晚宴席上,却把史书与诗词书籍都送了。
啧,闷骚!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当天甄士隐还把李家一行人留下来住了一宿。这大概就是古人的待客之道吧。
虽然他们家就在隔壁……
不过,这一晚倒也没白住。李子安看着眼前粉色白色开做一堆的美丽花朵,心里欣喜异常。
这是土豆花,前世在网络上见到过。有着这一世的记忆力加成,李子安很确定自己没有记错。
有土豆花,就说明有土豆生长。
李子安起身去找甄士隐。
“义父,子安在门外看到了一盆粉白相间的花,甚是喜爱,可以用自己种的花草与义父交换吗?”
“是安哥儿啊,那花你喜欢拿去便是,我这还有几盆,待会让下人都送去李府上。”
“再有,这庄子上的花草价格都一般,倒是安哥儿你那药粉与安神草价值不菲,以后可万万别说换不换的话了。”
其实对甄士隐来说,侍花弄草只是兴出于喜爱,又哪里能用价格来衡量花草的价值?只是李子安救了英莲,也同样爱好花草,让甄士隐对他格外喜爱罢了。
“那便多谢义父。”
待回到李家庄子,李允文知道甄士隐把土豆花全送给李子安后,不免有些吃味。
从甄士隐这里要花草可不简单,很多时候他宁愿出钱让你自己去买一盆,也不愿意把自己精心照料的花送出去。
李允文收到甄士隐送的花也只有两次,一次是英莲出生,他感念于李允文为夫妻二人开的调理药方,一次是李家兄弟出生,他送去李家的贺礼。
严格来说,这第二次,还不是送给李允文的……
“甄兄对别人可不曾如此大方。”
显然,这个别人也包括李允文自己。
“这表明孩儿甚得长辈喜爱呐,这都是爹爹与娘亲教的好,您该高兴才是。”
李允文对他的不着调已经习惯了,直接转移话题。
“今日要带你兄长前去求学,你可要一起?”
“兄长求学带我作甚?”
“当然是给为兄做个对照,让未来老师瞧瞧我多省心呐。”
早已准备好的李子宁学着李子安平时的语气说道。
“哈!那你可要有被我比的智慧不足、才学一般的准备才好。”他堂堂李家二少是那么容易认输的吗?
被李子宁一句话激起斗志的李子安立刻换衣服去了。
再次出现在父子二人眼前时,言行间已是一副小儒生模样,对着李允文行了一礼,又向李子宁行了一礼,“父亲,兄长,我们走吧。”
一个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小子突然严肃有礼会带来什么反应?
屋内瞬间响起一阵笑声。
摇晃的马车上,李允文讲述着他们即将拜访的大儒资料。
“这位大儒名为李守中,曾为国子监祭酒,论起才学,自是数一数二的。”
“先选择这位也是因为他家与我们家还有亲戚关系,却也只是同在一本族谱,关系已经较为疏远了。”
“咱们家还能和国子监祭酒扯上关系?”李子安惊讶了。
自穿越以来,他就觉得自己家就是平民家庭,最有希望和官场扯上关系的就是他哥了,没想到突然还冒出来一个国子监祭酒的亲戚,感觉挺不真实的。
到了李府门口,李允文递上拜帖,很快便被管家引入府中。
府内,李守中听到下人说李允文带了两个孩子前来,颇有些意外。
在此之前,他便接到了李允文的拜帖,其中说明他有一子天赋上佳,于科考一途有望,希望族兄能花些时间好好考察,若能看上收入门下,自然感激不尽。
李守中如今已卸去朝中职位,与妻女在姑苏老家生活。与他关系近些族人家中也是只有女儿,而整个李氏宗族又难以寻到天赋不错的小子,他便只是将写过的几本书分发下去作为族学教导之用,并没有亲自教导族内后辈的打算。
如今这位同族旁支家的小子若真是天赋不错,能为李氏宗族再栽培出一名人才也是一桩美名。
可如今,对方却多带了一个小子,还是信中没有提到的,让李守中不免有些好奇。
三人很快就到,李允文向李守中行了一礼,又进行了一番介绍。
“见过族兄,这两位是家中麟儿,长子名子宁,幼子名子安。”
“还不见过先生?”
这句话是对兄弟俩说的。
李守中打断道,“既是族中晚辈,唤一声伯父便是。”
兄弟俩异口同声道,“小辈李子宁/李子安,见过伯父。”
暗示李允文在一旁站定,李守中问兄弟俩,“是你们中的谁想要拜入老夫门下啊?”
以他的年龄,在两个垂髫小儿面前自称老夫并不托大。
李子宁上前一步“是学生。”
行礼时可以是晚辈,但李守中此话一出显然是以先生的身份,那他的身份自然也要变成学生。
“允文兄说你天资尚佳,若真如此,老夫也不介意为族中培养一个人才。老夫在国子监时,常以考卷考察学生能力,你今日的第一关,便是答完此份答卷,时限为两个时辰,开始罢。”
“学生知道了。”
李子宁开始考试,李子安可就真的无聊了,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杯里的清水,想着做些什么东西解闷才好。
李守中则与李允文聊起两个孩子来。
“允文兄今日如何将幼子也带上?”
“守中兄不知,我这幼子前些日子协助金陵知府办了一起案子,身体却留下了后遗症,近些日子边将他带在身边,有个意外也好随时救治。”
“金陵的案子,可是那拐子一案?”
“正是,守中兄竟也知道?”
“金陵那拐子案已经传遍整个江南官场了,不少地方官都羡慕那金陵知府,有这样的政绩怕是升官有望了。只是愚兄消息滞后些,如今才知那协助破案的竟是我李氏后辈。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胆识,真是后生可畏呐。”
“子安侄儿既能协助破案,见识应当不俗才是,为何不见他也参与考核?”
“守中兄不知,我这幼子天资还在长子之上,只是醉心医药一道,对科考一途无意罢了。”
“于科考一途无意啊……”李守中轻掀茶碗,若有所思。
突然,李子安站起身向两人行礼,“伯父,父亲,子安方才多喝了些水,此时恐要下去更衣,就先行退下了。”
更衣便是如厕的雅称,两人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李子安是想去厕所吗?当然不是,他虽然喝了些水,但喝的也没那么多,找借口出来只是不想感受在两个大人眼皮子底下的小心翼翼罢了。
李允文显然也是知道他这性子的,苦笑了一声,“在宁哥儿答完答卷前,这小子怕是不会回来了。”
“子安侄儿有此类疾病?”李守中显然没反应过来李允文话里的意思。
“那小子倒是没有这方面疾病,只是刚才的更衣也只是个借口罢了,多半是不喜我与守中兄之间的氛围才溜出去了。”
李守中摇摇头,“倒真是孩子性格。”
尿遁的李子安现在正在李府的路上闲逛,向管家问清后院的位置后,就把后院的区域排除在自己游走的范围之外了。
“这里的花草种的不太好啊,不说和我种的比,就连义父家里的也比不上。”
李子安发现,在得到桃花妖的能力之后,他对这些花花草草的关注度比以前要高上不少。
在以前,他最多关心一下自己种的花草,因为那些关乎到他的“神奇药粉”们能不能制作成功,可现在,都开始吐槽别人家花草种的怎么样了。
李子安想的出神,下一秒突然听到一声惊呼,虽然很快就咽下去了,但还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慌张地躲到树后,就怕他看见似的,弄得李子安满头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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